说着她摇摇自己脚上的鞋子:“诺,你看,我这双鞋牛皮硬得磨脚,我现在脚后跟上两个大水泡。”
苏烟不说话,默默看着她,那姑娘估计是意识到什么:“嗨,你穿这样的鞋子,不是跟我一样,家里是地主,咱们两个家里都是地主,连鞋子都不能说一说了?”
苏烟摇摇
,正色道:“你认错了,我这双鞋不是什么小羊皮,也不是从什么英国买回来的,是从上海买的。你自己去了上海就知道了,这种皮鞋有卖的。”
那姑娘撇撇嘴,望着苏烟,下了个结论:“哎,你真没意思,说的话都跟那些
一样。”
苏烟有心劝她:“姑娘,祸从
出!”
那姑娘抿出一个假笑:“祸从
出?难道还有比现在惨的
子吗?粮食比别
少,每天吃不饱饭,还要被抓来陪
跳舞。排成一排,供
家挑挑拣拣的,像摊子上的大白菜一样。”
苏烟觉得她的话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出格,不敢说别的,只道:“别
挑你,你也挑别
嘛!又不是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现在大家都是婚姻自由,充分民主的。你要是不愿意,别
也不能勉强的。”
那姑娘像望着外星
一样望着苏烟:“是呀,是婚姻自由。但是也有领导做工作,开始还好,后来就说你革命
不强,党
不强,不向着党靠拢……”说着她踢了踢前排的板凳:“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正说着,不知道谁开了音响大喇叭,谈话声就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舞曲声,对面坐着的男同志纷纷站起来,走过来邀请
同志跳舞。
开始来邀请苏烟的几个
,她都拒绝了,看得工会的王大姐过来说她:“英子,你怎么回事儿,
家几个
来邀请你跳舞,你都拒绝,你这样抹
家解放军的面子?传出去
家不说你,说我们单位,江州机械厂的
架子大?”
这个王大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脾气急躁,但是也很能
。
苏烟犯懒,实在是不想动,拉着王大姐坐下来,看着对面空
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位军官,心里一转,编了个瞎话:“王大姐,不是我不想跳,是我想跳的
没邀请我啊。”
王大姐仿佛听了什么大八卦,兴致勃勃的问:“谁呀?谁呀?哎呀,我们英子居然有看上的
了?这可好了,上次一对儿都没成,现在可算是能成一对儿了。”她一面问,一面四周的扫视。
苏烟满
黑线,就跳个舞而已,王大姐您这思维也不至于发散到成一对儿吧?
王大姐看了一圈,这些
吧,虽然工作大多不错,军队来的
至少也是营级,可是论样貌就不大行了。也是,略微长得周正的,早就娶上媳
儿了,哪儿还能一遍一遍的参加这些舞会呢?这大多数都是老大难的问题。
王大姐胳膊肘捅了捅苏烟:“诶,给姐指一指,到底是谁?”
苏烟随手一指:“诺,对面第一排坐着的那个。”
王大姐是个远视眼,这距离,看得一清二楚,她打量了一番:“不认识,以前没来过,是新来的,长得倒好,浓眉大眼的,年纪看起来比你大不了几岁。”最后她下结论:“蛮好,蛮好!英子,你眼光不错!”
苏烟笑笑,她这个三百多度的近视眼,这么远的距离哪能看清楚
家长什么样子。
不过王大姐倒是不催苏烟去跳舞了,她拍拍苏烟的肩膀:“成,我过去跟他说说,叫他过来邀请你跳舞。”
苏烟被王大姐的直线球搞懵了,忙拉住她:“王大姐,不用了吧,他要是愿意,自己就会过来的。您还特地去说,好像我很着急一样。”
王大姐笑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出嫁的姑娘脸皮都薄。我去说,我去说。”一边说,一边把苏烟的手拿开,走了过去。
苏烟不知道是先替自己尴尬,还是替王大姐尴尬。苏烟只能看见王大姐走过去,又指了指苏烟的方向,就见对面那个
站起来,理了理帽子,衣领,就径直朝着苏烟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