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祖孙两
不在，他们也不必再装，统领道：“这祖孙二像是来踩点的，有些专门打劫过往行的山匪就喜欢派老弱病残打
，好提前摸清队伍的数和金银财物，方便动手。”
叶云亭颔首，又道：“不过应当不是普通的山匪，多半是流民落
为寇。”
那祖孙两明显是饿了许久的，衣衫褴褛，那孩子一双手都冻得生了疮，确实十分落魄。若不是说辞漏
太多，叶云亭不会对她们生出疑心。
若是普通山匪，应当不止于此。
他拨了拨
柴，让火势更旺一些：“或许这趟能弄清流民都去了哪儿。”
***
却说另一边，祖孙两离开了
庙之后，拢了拢了并不挡风的衣物，踩着雪
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去了。
她们并不知晓身后还跟着个尾
，
孙子声音低低道：“阿
，要不我们不回去了吧？”
“不回去能去哪儿？”老摸了摸他的，将怀里吃剩的半块饼掏出来塞给他，催促道：“你把这个吃了，不然回去就没得吃了。”
那孙子听她如此说，只能捧着饼啃了几
，剩下一半又塞回给老：“我吃不下了。”
“说瞎话。”老慈
地看他一眼，却还是接过饼咬了一，接着想到什么，又将半张饼藏进了怀里。
今
碰见的一行，是他们遇见过的最大方最心善的了，老家想到后会发生的事，却也只能愧疚地叹了一气。
黑黢黢的山里没有灯火，只有天上一弯惨白的月映着茫茫的大雪，勉强能有一丝微弱的光芒辨认前路。好在这条路祖孙俩走了不少次，已经熟悉了，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一座略有些简陋的山寨。
老拍了拍竹子搭建的寨门，门边的了望楼上探出个脑袋，瞧了几眼之后，道：“放行。”
那紧闭的大门这才从内打开，将两放进去。
开门的是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看见两粗声道：“摸清楚了？多少，多少钱财？”
小孩儿畏惧地抓紧了老的手，垂着一言不发。
那老微微佝偻着背，恭敬道：“摸清楚了，是个年轻公子带着位老夫，有一个书童和一个丫鬟，剩下就是十来个家丁护卫。看穿着打扮，是富贵家。”
“还带着丫鬟。”那大汉
邪地笑了一声，没再理会两，大步往中间最大的屋子走去：“我去告诉寨主，这次看来是碰见肥羊了。”
老见状叹息一声，牵着孙子往角落里败的木屋走去。
那不大的小木屋里挤着近十个，有男有
，但无一例外都是面黄肌瘦，显然即便在这寨子里，也是最低等的。
屋里的瞧见老回来，抬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麻木中透着
绝望，唯有角落一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个小角落来：“阿回来了？”
“诶。”老牵着孙子走过去坐下，借着身子的遮挡将吃剩的半张饼塞到他手里：“今遇到的是个富贵家，说不定过明我们能多分到些吃食。”
叶妄接过被啃得坑坑洼洼的饼子，喉滚了滚，却没有嫌弃，趁着其他没有注意到，三两吃完咽了下去，总算是勉强安抚了饿得发疼的胃。若是从前，别说被吃过的饼，就是完整的一张饼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如今摸着没那么难受的肚子，他却满足地叹出一气。
自他从殷家逃出来，误打误撞被强行带去矿上，之后又随逃出来，在这寨子里艰难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开始他还想方设法想要让将自己送回去上京，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并没有信他的话。后来到了寨子里，更因为他不肯参与杀抢劫，被扔到了这间屋子里，和老弱病残一起等死。
如今他已经不再奢想回到上京，只想着活下去。
“今又有行动？”他拉开单薄的外衣，叫小孩钻到自己怀里，两依靠着取暖。
“嗯。”
长夜漫漫，木屋里透风，没有半点暖意。老只能抱紧了双臂，低声说着话，才觉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是个年轻公子带着母亲，好像是从上京来的，要去探亲。”老叹气道：“这个时节，就不该出门探亲。不然也不会遇上我们，真是好心没好报。”
叶妄眼珠却是动了动：“上京来的？”
“应该是。”老也不太确定：“我那当家早年是跑商的，常去上京。我跟着去过几次。听音差不多。”
叶妄眼亮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冒险下山去给对方报信。
阿说那行带了十来个家丁护卫，虽然不敌寨里多，但这里离冀州城不是太远，连夜赶路说不定能逃过一劫。若是顺利，便可以让对方给自己往上京送一封信，或者运气更好些，对方知道齐国公府，可以派将自己送回上京。
只是此举太冒险，若是不成又让寨里发现，他恐怕也要一起被灭。
想到先前意图逃走被杀的，叶妄攥了攥拳，心中犹豫不定。
老说完话，屋里又安静下来，高一声低一声地咳着。叶妄看了看怀里蜷着身体睡着的小孩，心中想法越发难以压制。
木屋外已经嘈杂声音，他知道，这是已经在点了。
若是再晚些，估计就来不及了。
上京来的富贵家……下一回未必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况且再这么下去，他特未必能撑得太久。
叶妄咬咬牙，将睡着的小孩放近老怀里，轻声道：“我去外面方便。”
说完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躲在
影当中溜了出去。
寨子在点下山，中央空地上
哄哄的，并无注意后漆黑暗的角落里，叶妄悄悄翻了出去。
出了寨子，他搓了搓手，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尽量避开寨子里的可能会走的大路，艰难地自林间穿行过去。
夜晚太黑，枝桠横生的大树像一只只鬼魅矗立着，凛冽寒风自树枝间穿过，发出如同嚎哭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