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浏河观里的病患皆领完了药，一行
浩浩汤汤走回路。
台丹照例与嫧善同走，走至一半之时，嫧善突然听到台丹与她脑语：“姐姐，你说心到底是如何的？”
嫧善讶然，转
见台丹只是平常模样。近来观中多事杂，她每
劳不止，
眼见着瘦弱了许多，本就比平常家的小姑娘细瘦，如此更是翩翩若纸薄了。
想来，浏河观内各式各样的叫她长了些见识，自己难以消化，又无法与道来，此话也不知她是憋了多久的。
嫧善平里被无尘照料惯了，好容易遇到一个全身心依赖自己的，平里总想对台丹更好些，又怕她心中负累，只好不远不近地亲近、照顾她。
抬手摸一摸她鬓发，说：“别家的小孩子只会享乐吃喝，我们家的嫧善确实比别强，不仅会做事照顾，连想的都比别家的孩子立意
远呢。”
一句话闹得台丹笑也不是，轻轻推了推嫧善，得了个大红脸，含羞带怯。
身后有绊了一下，险些撞到台丹，嫧善眼疾手快闪身扶了那一把，台丹扭看到，牵着嫧善的手一笑，嫧善将她让到群外围，手轻搭在她肩，与她脑语：“如你所见，心复杂，难以概之。知恩图报之也可能受大义而无愧，路见不平者，也许他正是享受不公平待遇之中的得利者，而他无知无觉，所谓何不食
糜便是如此。总之，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者，或正是
察心、明晰世事之。”
台丹似懂非懂，乖巧一笑。
嫧善又道：“其实，你也不必为此烦忧，生不过是过子，久见心，你不懂别的心，别也未必懂得你的心，将心比心，其实都是一样的。”
台丹：“那阿琅姐姐与林孟又为何变成这样了呢？”
嫧善猜测这位阿琅许是那林孟之妻，“世事易变，心亦然，浏河观外的大槐树每年的槐花稀稠都不同，更何况呢。”
台丹：“书上都说一生一世一双，难道这世上难有恒久不变的吗？“
嫧善：“并非一生一世一双就是恒久不变，男
之中的永恒讲的是当下，非来。”
台丹：“我不懂。当下便是此时，永恒便是从此往后永久不变，怎么说永恒的是当下呢？”
嫧善：“男之中的山盟海誓、天地见证云云，不过是说他们在此时、在当下相得恨不能将此刻无数的延长，延长至永久，是将无数的现在迭加而成，而你所讲的永恒，包含着他们昔的经历、当下的境况，以及未来无数的遭逢，未来不可预测，谁又能真的将自己的一生过得如同年幼之时安排好的一样呢？”
台丹又问：“那如你所说，这世上没有永恒的吗？”
嫧善轻笑摇：“别我自难说，我只讲我自己，不忘初心，把握当下。”
与台丹说着，嫧善忽想起来，自己好似从未与无尘说过自己对他的意。
无尘回家之时，暮将息，翠微山如同老僧，沉沉然、静静焉。
他今从山下带了羊，要做水盆羊与嫧善同吃。
进了竹林，却见一只狐狸在竹林间的石桌上盘着，不知嫧善又在玩甚么。
走近一看，小狐狸原来睡着了，落了满身的竹叶。
无尘揽袖抱起狐狸进门，待他生火煮做好饭之后，狐狸才踏着一背的星光来寻他，腻腻歪歪的嘤嘤哼唧。
无尘一边盛饭，一边取了一块逗她，让她嗅，叫她舔，就是不给她吃，气得嫧善摇身一变跳到无尘背上
翻滚。
无尘怕她掉下去，背着她从厨屋出来，嫧善却忽然不闹了。
密密星光下，两身形被月亮拉得修长。
无尘背上宽厚温暖，嫧善忽然长长叹气，道：“无尘哥哥，我好你啊。”
无尘停下脚步，却抬望了望月亮，将嫧善抱紧。
“我你。”
标注及引用：
[1]作中，就是做中间、介绍（大概就是古时候的
语）
作者：「u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