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魔快要逃脱,凌凇扔下句“我去追”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语冰信得过凌凇,便不再担忧。她将妙妙从怀中带出来,眉眼间都是冷色,“站好。”
妙妙委屈地松开手,垂着小脑袋站在一旁。
“我临走前说过什么?”
“说……不许随意出谷……”妙妙心虚地看她一眼,发现师姐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将
缩了缩。
“出云谷早已设下禁制,进出皆不易,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妙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将其他师姐妹供出来。
“说。”
妙妙只好苦着脸解释,“师姐你好久都不在,我们很担心,就召集许多
一同解开禁制,但只能做到让一个
通过。我御枝术学得最好,碰到危险能逃掉,所以我就……”
“你逃掉了吗?”
“我……”妙妙没了底气,“没……”
“你知不知道出云谷这段时间失去了多少师姐妹?”
“二十七……与师姐你在院子里种下的桃树一样多……”妙妙忍不住落泪,“大师姐,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语冰闭上眼叹了
气,微弯下腰,将她整个揽在怀里。小姑娘柔软的身子暖乎乎的,意外地令
心安,语冰的心
平复许多。
凌凇正在此时回来,他见师姐妹二
彼此安慰一般紧紧相拥着,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良久,语冰松开妙妙,摸了摸她的
,眸色恢复温柔,“别再让我担心了。”
妙妙重重点
。
凌凇这才开
,“那魔虽是被我重伤,却仍是逃了。抱歉。”
“他既然敢出现,就一定有逃离的手段,仙友不必自责。”语冰牵起妙妙的手,“先送她回去吧。”
————
安抚好妙妙,语冰见她已经沉沉
睡,轻巧地关上门离开。
皓羽殿后方是一处偌大的花园,角落里数十株桃花灼灼盛放着。仔细看去,每棵桃树上都挂着串小小的风铃,有些完整,有些残
,正随着微风发出凄婉悲凉的铃音。
语冰在小片桃林中行走着,不发一语。
仙域和平已久的局势已被打
,这里代表得是在最近之事中身亡的师妹们。
整整二十七
。
她停在最早栽下的桃树前,那上面并无风铃,因为这位师妹,不光遗体,连任何贴身之物都未留下。
她叫桃露。
“你若是将所有
的死亡都揽在身上,总有天会被压垮。”
风聆自她身后缓缓走来,语冰回过
冲她施礼,“师尊。”
她嗓音低落,“我是不是还不够强?您说过,足够强大就能不再失去任何
……”
“你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她们身边。”
“可我很怕,我很怕又看到她们的尸体。”指甲狠狠嵌进
里,语冰拼命忍耐着泪意,“妙妙这次……还好她没事……”
她敬佩凌凇的勇敢和坚强。在失去长姐和那个陪伴自己到处游
的少年后,怯懦的她再不敢拥有什么。
所以在凡界的十几年里,她习惯独来独往。来到仙域的
几年,也是这样。
拥有,也意味着失去。
师妹们接连离开自己,年纪最小的妙妙也险些出事,语冰心底压抑的
感终于
发,她控制不住,试图向师尊寻求一个安慰的拥抱。
风聆叹着气将大弟子抱紧,察觉到肩
温热的泪水,缓声道,“那不是你的错。”
“语……”
凌凇正坐在重光卷上到处寻找着语冰,见状连忙噤声。
他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她不再是师妹眼中只能仰望的大师姐,似乎所有故作坚强,都在这一刻
碎。
风聆见他过来,顺了顺徒儿颊边被泪水浸湿的发,“你们聊,我去找松青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说完便离开了。
语冰有些不自在地偏过
,胡
擦擦眼泪,雪白的脸上鼻尖和眼眶皆是绯红色。
凌凇走到她面前,温热指尖小心翼翼地抬起,抹去她未擦净的眼泪。她反
地躲了躲,又觉得他只是好意,说了句“抱歉”。
“你在怕什么?”他问。
“我怕很多。”语冰小刷子一般浓密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她皮肤过于白皙,敛起的眼皮甚至透出纤细血管,看着有几分脆弱,“你不必对我这般。”
“凌凇或许是个肤浅的
。”他继续擦着她的泪水,声音轻柔到像羽毛,“初见你冷傲的样子,面对师妹的体贴温柔,和现在脆弱的模样,都让我迷恋。”
她抿着唇,没说话。
“我猜得到你在担忧什么。”心
的姑娘落泪,让凌凇心
一片柔软,他也很想抱抱她,更想直接吻去她的泪水,“我是你的朋友,对么?”
“嗯。”她轻轻应是。
“那你永远不必担心我,我不会以任何方式离开。”
凌凇看到她垂下的长睫狠狠一颤,似是太过震惊。胸膛中的怜
再无法压抑,他捏起她的下颌,在她慌
的眸光中,吻上她哭红的眼角。
轻柔到怕惊碎美梦的一个吻,语冰几乎无法拒绝。她抬起因哭泣而水润的漆黑眼睛,撞进他一汪灰色
潭中,心脏第一次缓了半拍。
微风也在此刻带起
红桃瓣擦过她脸颊,像是师妹们为她拭去泪水。
铃声不再凄凉哀怨,欢快的语调,调皮响动。
——师姐,莫再为我们伤心啦。
————
为了把大师姐的过往带出来一点点,这张就肥一些!车车车,过几章我想开个自行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