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谭出屯黎阳，才阅数
，即闻曹军杀到。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谭手下不过数千
马，如何抵得住大队曹军？只好向袁尚处告急。尚本不欲救谭，只因黎阳一失，关系非轻，乃自率兵往援，与谭共战曹军；连败数次，没奈何闭城固守。另遣河东太守郭援，会同并州刺史高
，共向平阳进兵，意图牵制曹军；且
与关中将马腾通书，使他遥应。腾颇有允意，司隶校尉钟繇，方出督关中，见七十六回。探闻消息，也亟遣使往抚马腾，极陈利害，并约腾同御敌兵，腾乃遣子超领兵万，与繇相会。繇即偕超出发。行抵汾河，适值郭援渡河西来。援本为繇外甥，繇专心助曹，不暇顾及私谊，便麾兵急击，掩他不备；校尉庞德，素有勇力，执刀前驱，兜
遇着郭援，当即
锋，不到十合，已将援首级取去，援众大
，无论已渡未渡，一
脑儿
水中，溺死过半；高闻败，也即退回。庞德携着郭援首级，向繇报功，繇见了援首，不禁下泪。德
为诧异，嗣知繇与援有甥舅谊，复帐谢罪。繇怃然道：“援虽我甥，今为国贼，理应加诛，何故言谢？”繇徒知援为国贼，不知
亦一国贼。徒忠于，殊不足道。遂驰书告，请免忧。接得捷音，不必西顾，便猛攻黎阳。谭、尚两保守不住，走还邺城。督兵追击，刈麦为粮，还想乘胜攻邺，会闻祢衡为黄祖所杀，且喜且愤，召语将佐道：“祢衡狂士，我能容受，他怎肯相寄？我已料他必死了。明是借刀杀。但衡是由我遣去，黄祖敢杀我使，也是藐我，我总要前去问罪，免致小视。”衡赴荆州，见七十六回。郭嘉即乘间进说道：“何不就移讨荆州？”语尚未毕，诸将谓谭、尚将灭，奈何移师？嘉又说道：“谭、尚本不相睦，急乃连兵，缓必生变，我正好乘此退去，南向荆州；待他兄弟阋墙，然后再进，庶一鼓可灭了。”家必自毁，然后毁之。拈须称善。但留部将贾信屯守黎阳，自率大军还许，搜乘补卒，南攻刘表。表前时接见祢衡，也知衡为北方才士，优礼相待；嗣因衡傲慢不恭，乃遣往江夏，使见黄祖。祖亦慕衡名，命掌文牍。长子
音亦。尤好文辞，尝托衡作《鹦鹉赋》，文不加点，援笔立成，词旨甚是典赡，大为所赞赏，视衡如宾师一般。后来黄祖在舰中宴客，衡亦与座，酒后抢白起来，衡骂祖为死么，祖
褊急，欲令军士挞衡；谁知衡骂詈不休，惹动祖怒，竟将衡一刀杀死，年止二十六。祖子徒跣来救，已是不及；祖亦酒醒知悔，厚加棺殓。但死已无知，有何益处？衡原自取，祖亦贻讥。八字公评。
曹计毙祢衡，反得借衡为名，进攻刘表，正是妙策。军至西平，忽由袁谭遣使辛毗，叩营求见。召毗问，毗答言谭、尚相攻，谭败奔平原，事关危急，
愿向公投诚，乞公援助。乃召将佐会议。群下多谓谭、尚衰，已不足忧，刘表方强，应趁早平定，免为后患，独荀攸进说道：“天下多事，群雄逐鹿。刘表坐拥江汉，不能展足四方，无志可知。袁氏据有四州，带甲数十万，若使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势且永固不摇。今兄弟构衅，理难两全，我不乘隙相图，待他并合为一，力雄势厚，也难制服，机不可失，幸即移师！”见识高一等。也以为然，允即援谭，遣毗先归，自督兵再至黎阳。谭、尚本同走邺中，及曹南还，谭意欲追，请尚举兵相从，尚又觉动疑，不肯依议，谭当然怀愤；再加郭图、辛评两，在旁撺掇，就不遑后虑，引兵攻尚。尚兵较多，谭兵较少，一场冲突，谭又败走。别驾王修，自青州援谭，谭更欲还军攻尚，修谏阻道：“兄弟犹左右手，譬如与将斗，自断右手，尚能向争胜么？况兄弟不亲，何可亲？彼谗离间骨
，为害甚大，愿将军立诛谗佞，讲信修睦，自足安内攘外，横行天下！”语亦激切。谭终执定己见，率兵回攻。哪知尚却已赶来，就南皮城外接仗，谭复失利，败奔平原。尚追至平原城下，督兵围攻。郭图等又劝谭降，向求救，谭更为所惑，乃使辛毗乞师；待毗既归报，亦进兵。尚自然得知消息，忙撤围还邺。部下闻军大至，俱有惧色，吕旷、高翔两将，竟叛尚降。偏谭谋招致旷、翔，刻将军印信，使赍给二；二既诚心归，反取印白，微笑不答，欲知言外意，尽在不言中。且派吏至平原，令为子整说婚，愿聘谭
，谭不敢不从；又借
乏粮，引军暂退。好狡诈。尚总道是已还军，可以无虑，但留审配守邺，复督军往攻平原。审配更献书与谭道：
配闻良药苦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愿将军缓心抑怒，终省愚辞！盖《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忠臣死君命，苟图危宗庙，剥国家，亲疏一也。是以周公垂涕以毙管、蔡之狱，季友唏嘘而行叔牙之诛，何则？义重轻，事不获已故也。昔先公出将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嫡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海内远近，谁不备闻？何意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懿亲，致令将军忘孝友之仁，袭阏沉之迹，阏伯、实沉为高辛氏子，寻戈，以相征讨。语见《春秋左传》。放兵钞突，屠城杀吏，冤魂痛于幽冥，创痍被于
棘。我州君臣若拱默以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且诒太夫不测之患，损先公不世之业，岂不痛哉？伏惟将军至孝蒸仁，发于岐嶷，友于之，生于自然，章之以聪明，行之以敏达。览古今之举措，睹兴败之征符，何意奄然沉迷，堕贤哲之；积怨肆忿，取
家之祸；翘企延颈，待望仇敌，委慈亲于虎狼之牙，以逞一朝之忿。言之伤心，闻者流涕。若乃天启尊心，革图易虑，则我将军当匍匐呼号于将军掌之上，配等亦当敷躬布体，以听锧斧之刑。如又不悛，祸将及之，愿熟详吉凶，以赐环玦！配再拜以闻。
看官试想，谭与弟尚已经势不两立，怎肯为了审配一言，幡然变计？于是再向乞援，催令进兵攻邺，牵制尚军。原要待谭求救，然后再进，既接谭使，便麾动马，直指邺城。审配闻兵复至，急忙整缮守具，为御敌计，一面使武安长尹楷，屯兵毛城，接济粮饷。配将冯札，蓄异志，开门待，兵前队千余，踊跃趋；才有一小半进城，城上大石如飞，没没脑地掷击下来，兵闪避不及，正想退去，猛听得豁喇一声，放下闸板，将门掩住，把兵内外隔断。兵陷城内，约有三百多名，无路可奔，立被守兵围裹，杀得一个不留，连冯礼也因此毕命。原来审配闻变，赶急登城，指挥士卒，掷石下堑，所以兵虽，并不慌张，反结果了三百命。配亦能军。至随后赶到，奋怒攻城，但见矢石齐下，无缝可钻，乃令大小三军，绕城驻扎，且攻且围，好几不能得手；因想出许多方法，筑土山，掘地道，仰瞰俯临，伺隙掩击。那审配却是能耐，夕严防，一些儿没有疏虞；再加尹楷随时运粮，源源不绝，所以全城镇定，累坚持。极写审配忍耐，反衬曹智计。连攻不下，特留曹洪等围邺，自引兵往击毛城。正值尹楷输粮赴邺，被在途截夺，大楷军。又分兵拔邯郸，降易阳、涉县，剪去邺城羽翼，仍然还军邺城，索将土山地道，一律毁撤，专命军士凿堑城外，周围四十里，广约丈许，只数尺。审配在城上遥望，见他开壕甚浅，不以为意；谁知计中有计，到了夜间，却使军士掘壕堑，竟至二丈有余，沟通漳水，灌城中。配至此悔不早争，误中计，但已是无及，不得已悉众登陴，聊避洪流；又阅数，粮食垂罄，饿死多。可巧袁尚率兵回援，前锋已至阳平亭，距邺城只十七里，探马报营，诸将谓尚军驰归，必将死斗，不如避彼锐气，再作计较。扬言道：“倘若从大道趋至，我当避彼；若由小路至此，心已先怯，一战便可成擒了！”料敌甚明。嗣经探马续报，尚果从小路还援，大喜道：“我料尚是无能为呢！”遂令曹洪等堵住守兵，自去对敌袁尚。尚已至阳平，就夜间举火为号，遥示城中，城中亦举火相应，两下里得通消息，满望内应外合可曹军；偏偏待至天明，曹军却杀到阳平，并不闻审配影响。尚将马延、张
审配曾出兵城北，想去接应袁尚，适被曹洪截回，退守城中；及又还攻，将阳平所获物件，取示守兵，兵心大沮。审配尚誓众固守道：“军已疲，料难久持；且幽州必来相援，何患无主？汝等但坚守死战便了！”再拟猛攻，正值袁谭遣使辛毗，复来营，令毗招降审配。毗至城下，呼配与语，配大怒道：“袁氏兄弟，全由汝兄辛评与郭图党同挑拨，以致失和，甘召外侮，今汝兄家属已系狱中，他拿住汝曹，当一并枭首，上谢先君！尚敢向我招降么？”说着弯弓欲，慌得辛毗连忙退回。原来袁谭去邺时，郭图、辛毗等家眷俱得随行，独辛评妻子迟走一步，为尚所收，所以系住狱中，无从逃脱。及辛毗返报曹，知配决计不降，冒矢督攻，箭彻车盖，指挥如故，夜不休。审配自守东南隅，令兄子审荣抵御西北；荣不愿坐毙，竟献门迎，军当然拥。配在东南角楼上，遥见西北失守，亟遣驰诣狱中，杀毙辛评全家，自率残兵下城巷战，战到兵尽力穷，倒地受擒。时辛毗救兄家，已嫌太晚，回到营，巧巧碰着审配被兵士押解过来，冤家相见，格外眼红，即举起手中马鞭，挞配首道：“死
也有今么？”配亦反詈道：“狗辈我冀州，恨不诛汝！”及见曹，颇怜配忠壮，有意劝降，乃故意问配道：“汝知献门为谁？”配答言未知。说是审荣所献，配愤愤道：“儿辈无行，乃竟至此！”又说道：“孤至城下督兵，何箭多乃尔？”配厉声道：“恨少恨少！”尚慰语道：“卿为袁氏尽忠，不得不然；今已成擒，还有何说？”配直答道：“城亡与亡，何必多言？”语可屈铁。犹豫未忍，辛毗在旁号哭道：“兄家一门遭戮，乞速杀此贼，借慰冤魂！”配瞋目视毗道：“汝为降虏，配作忠臣，生不如死，可速杀我！”方令左右牵出，置诸死刑。配叱刑士道：“我主在北，不应南面受诛！”乃听令北向引颈受戮。虽死犹生。命将遗尸棺殓，茔葬城北，然后出营城。
次子曹丕，年方十八，随父从军，当即跃马先驱，径诣府舍。府中已由兵监守，见了曹丕进来，当然让。丕提剑下马，径后堂，但见一中年
，兀坐垂泪，膝下有一少跪着，用首枕膝，发蓬，作颤动状。丕瞧眼中，见少发光可鉴，已是动，遂按剑问道：“汝等为谁？”中年答说道：“我为袁将军妻刘氏。”又用左手遮少玉颈，右手指着道：“这是次男熙妻甄氏，年轻胆怯，幸乞垂怜！”妒也不能不丢脸了。丕和颜道：“既系刘夫，我当代为保全。可令新举，不必惊慌。”刘氏乃推起少，嘱令道谢。不留心注视，已哭得花容狼藉，脂
模糊，但一种娇羞态，已是欲盖弥彰，动怜惜；当下揽袖近前，替她拂拭，一经去垢，露出庐山真面，端的是桃腮杏脸，妖艳绝伦。烈被牵臂，且断腕全贞，熙妻任令曹丕拭面，其不贞可知。丕即自述姓名，叫她放心。刘氏闻是曹世子，忙令甄氏下拜敛衽，且与语道：“此后可不至忧死了！”总教尽可夫，何致遽死？甄氏含羞拜毕，偷觑丕容，正是一位翩翩少年，英姿潇洒，仪表风流，不由得勾动芳心，含脉脉。丕痴立多时，忽听外面声嘈杂，乃掉趋出，往迎乃父。适曹已府厅，升帐上坐，问及袁氏家属，丕抢步上前道：“袁家只有姑媳两，尚存内室，狼狈相依，幸乞怜恕！”点首道：“我与本初起兵讨逆，誓同患难，不幸为好不终，致兴兵革；如果全家投顺，应该一视同仁，何况呢？”
雄狡词。这数语正中曹丕心坎，便内引出袁氏姑媳，使见曹。见甄氏花貌雪肤，也为叹赏，便问刘氏道：“汝家如何止留二？”刘氏答道：“子等并皆远出，惟次媳愿侍妾身，所以尚留在此；现蒙世子曲意保全，实为万幸。”已闻言知意，旁顾曹丕，见他两目盯住甄氏，几不转瞬，益知丕暗里寓，遂嘱丕引还二，安心居住；一面下令安民，豁免租赋一年，百姓自然喜悦，相率安堵。遂置酒高会，宴集将佐，就是袁氏姑媳，也并馈酒，一例看待。将佐饮毕，均向申谢，独许攸醉意醺醺，顾大言道：“阿瞒若非我相助，恐未能坐得此州！”不禁动怒，强颜为笑道：“汝言亦是，当录汝首功！”攸狂笑自去。死期将至，还在梦中。复上表奏捷，有诏授为冀州牧，拜受诏命，愿将兖州让还。将佐俱帐道贺，惟曹丕却尚怏怏。俗语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当由使作伐，愿娶熙妻甄氏为子，刘氏不敢不从，商诸甄氏，也无异言，当下就府舍为礼庐，择吉成婚。待至
房合卺，并蒂谐欢，柳絮随风，轻狂乏力，桃花逐
，含笑无言，两儿枕席绸缪，不消絮述。只委屈了幽州刺史袁熙，叫他去做死乌
，未免不甘。还有将作大匠孔融，已调任大中大夫，闻得为子娶，就是袁熙妻室，因戏致书道：“昔武王伐纣，尝以妲己赐周公，想明公有心希古，敢不拜贺？”得书后，还道融博学多闻，定有所见。后来与融晤谈，问及前书来历，融笑答道：“这是由愚衷揣度得来，当时武王明圣，谅不致戮及美，赐与周公，岂不是两美相谐么？”语足解颐，可惜招尤。方知融语带讥嘲，蓄恨谋害，事见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