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功法缘故，体温已经比正常
低不少，手中又握着霜刃这种极寒之物，饶是这样，却仍被这孩子冰了一下。更多小说 ltxsba.me
程潜低下
去，二郎便无忧无虑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只见那孩子不大能遮体的领
与袖间有几块鲜红色的斑。
据说只有冻死的身上才会有这种鲜红的斑。
一瞬间，程潜恍然大悟，唯有长眠之地，方能忘却俗世烦忧。
他脚步顿了顿，低声问道：“你很冷吗？”
二郎听了，嬉皮笑脸地摇摇：“我还觉得热呢！”【注2】
他眉目安详，只是脸上似有青白痕迹。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低唤：“二郎，快回家！”
二郎听了，立刻松开程潜的手，跳着脚道：“来啦！”
他活泼地原地蹦了两下，对程潜道：“我爷爷叫我了，举老爷，你要去什么地方，再自己找打听吧。”
说完，那小孩哼着不知哪里的乡野小调，蹦蹦跳跳的走了。
只是身下没有影子。
“哎。”程潜忽然开叫住他，二郎瞪着一双无垢的大眼睛回过来。
程潜拄着亡魂无数的霜刃，沉静地站在原地，在氤氲夜色中，就像一座眉目清俊的像，他轻声说道：“我小的时候也叫二郎。”
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无数喜怒哀乐后，命运混杂的分岔。
自从元
驻聚灵玉，他再没有这样真切地感觉到间悲欢的牵连。
二郎听了，惊地看了他一眼，抓了抓满的
发，笑嘻嘻地跑了。
程潜轻轻地吐出一气，他心里忽然生出某种渴望，如果世间真有亡魂之地，那么……
他整个化成了一道影子，风一样地掠过秀美、但死气沉沉的村寨，直山谷腹地。
上一次在此间遭遇的虎啸猿啼、群狼环伺都不见了踪影，程潜隐约明白了，原来那些让他仓惶逃窜的饿狼与野兽，都只是他年少时“心有利器，手无爪牙”时一场虚弱的噩梦。
这一回，程潜没有再迷路，他很快找到了童如尸骨所在。
正值新月之夜，夜空如洗，不见婵娟，唯有群星万点，那经年的尸骨都仿佛带了一点说不出的宁静慈祥，看起来并不可怖。程潜几乎能感觉到霜刃与面前这具白骨之间隐隐约约的共鸣。
就在这时，眼前场景倏地一变，好像一道遮盖着什么的帘幕就此拉开。
一个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诘问道：“你一生中最快乐是什么时候？最痛苦是什么时候？为何要走上这条路，这些年来可曾后悔？”
这声音无比熟悉，程潜却想不通在哪里听过，一瞬间，他看见自己那黄鼠狼师父抱着年幼的他冲进雨幕，中还念念叨叨地不知在说什么，
庙中满脸灰的小孩懵懂地抬起，手中还有一只刚刚磕开泥
的叫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