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愈发大了，噼噼啪啪地打在车窗上，车内空气无端地变得窒闷，少年的声音打
了这异样的沉默，他低着
，令
看不清他的表
，有些湿的发贴在他的额，“方牧，她是什么呀？”
方牧面沉如水，目不斜视地开车，仿佛压根就没听见方措的问话。
方措抿了抿唇，尽量用漫不经心的平淡语气问：“你喜欢她吗？”
方牧终于有了反应，他抽空瞥了少年一眼，“喜不喜欢都跟你没关系，我的事什么时候
到你来管了？老五跟你说我在看电影的？吃饱了撑的！”最后一句倒不知是在骂方牧还是老五了。
方措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心缩成一团，扭过望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嫉妒到几欲发狂的脸，缓缓拉开一个恶毒的笑，拨了拨额前的湿发，眼愈发冰冷，“我就是好——她年纪那么大，又丑，又土，你没发现你们走一块儿就跟一个弟弟带着他那卖包子的苍老大姐……”
吱，方牧一脚踩下刹车，胎在雨天的地面上滑行几米后迅速停止，方措的身体因为惯
向前倾，额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他惊魂未定，急切地扭去看方牧，却对上了方牧冷得满是冰碴的眼睛，“方措，背后编排一个无辜的
会让你显得特别伟大是不是？”
因为又羞又怒，方措的脸涨得通红，方牧的维护又让他有点伤心，他倔强地抬起下
，毫不退让地回视，“我说错了吗？本来就又老又丑，她根本配不上你！”
方牧怒极反笑，“她配不上，谁配得上，你？”
方措的皮一麻，目瞪
呆，手脚发冷，几乎不敢置信，喃喃道，“你……你知道了？”
方牧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脸色难看到极点，闭紧嘴，什么也没说，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箭一样冲出去，溅起的水花泼了一车窗，方措却什么都不能想了，他像陷
一个柔软的恍惚的梦中，脑子轰轰
响，只有一件事是清楚的，方牧知道了，他叔知道了——
他的心不禁又惶恐又欢喜。
方牧以最快的速度飙到了家，黑着脸大力地甩上车门，一言不发地进了屋。方措急急地下车，紧紧地跟在方牧后，眼看方牧就要进自己的房间，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方牧！”
方牧的手握着门把手，空气里似乎也弥漫了水汽，黏糊糊，湿漉漉的，贴在的皮肤上，压在的心，令不舒服。他狠狠地转身，鹰隼一样的目光
鸷地盯着少年，“方措，你给我听好，趁早歇了那份心思，我就当不知道——”
方措一呆，那个积压许久的感压力罐终于嘭一声，炸了。他的眼睛忽然
发出吓的亮光，“我不，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疼了，喜欢了那么多年，我就是要告诉你，方牧，我喜欢你！”
“你给我闭嘴！”方牧勃然大怒，双眼充血，脑中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了，“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抽死你？”
“那就打死我好了！”方措双眼如同两颗烧红的碳球，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的身体里不知从哪里升起一
力量，那力量让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捧住方牧的脸，下一秒，发烫的唇就堵住了方牧来不及出的威胁。
唇舌撕咬，如同野兽，因为过于用力，嘴唇被牙齿磕，有咸腥的味道，却是不管不顾，如同一场业火，要带着方牧焚烧成灰。
方牧先是脑袋一片空白，紧接着是气得发抖，一把抓住方措的后衣领将他甩了出去，想也不想地一脚就踹了过去。
方措被他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肚子上，飞出两三米，撞在楼梯栏杆上，滚到地上，脸色发白，缩成一团。
方牧目光如电，
向倒在地上的少年，发狠道，“你当我真不会跟你动手是不是？”
方措了嘴皮，竟然呵呵笑起来，惨白的脸，乌黑的眼，通红的嘴唇，那个样子的少年竟显得妖艳又癫狂，他捂着肚子，满冷汗，却是毫不退缩，“你打死我吧……”他才说完这句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片刻后，竟咳出一大滩血来。
方牧的目光紧缩，他那一脚盛怒之下根本没留余地，他是受过严酷训练的，有过一脚踢内脏的历史，那瞬间的发力，根本不是普通能够承受的。
42第三十二章
急促的脚步声在午夜的医院走廊响起,老五接到方牧的电话匆匆赶到医院,一眼就看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方牧,佝偻着背，眼窝有点
陷,两手
握着放在膝上，沉默不语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憔悴。
“怎么回事？”问出这话的时候,老五内心有点儿沧桑,你说他好歹堂堂一有着上百员工大公司的老总,说不上呼风唤雨,那也是意气风发,偏偏友不慎,碰上方牧这牲,活活将一颗心
成中年大妈。大晚上的,打电话来说把方措给打了，现在在医院，老五一阵心惊
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