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了片刻,那微弱的红光竟忽然消失了。崔世卓目光一凝,立时想到某种可能
,脸色当下就变了几变。
他毕竟是侯府长大的,还没有蠢到家,很快调整好色,回房从抽屉内摸出一把钥匙藏在手中,然后佯装去净房,绕到屋子后面,又趁
不备打开角门偷偷溜了出去。
没走多远,崔世卓便听见远远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常的骚
。
他终于确认自己并非杞
忧天,心下不免极为懊恼,甚至有些埋怨二皇子竟将他拖
此种险境之中。
那骚
声由远及近,好似已经到了巷
,听起来
数竟是不少。
崔世卓暗中叫苦,心道知春巷原本就僻静,他若三更半夜在外游
,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无奈之下,他只能挑了个外墙矮小的院子,咬牙效仿夜行客翻墙而
,打算躲上一躲。
这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
家,不过一进小院,院子里晾着几件粗布衣服,正是寻常百姓的样式。
崔世卓心下大喜,仿佛看见了救命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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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军士包围一处宅院其实有些杀
用牛刀,崔容没费什么功夫就将里面的
悉数捉拿。
偶尔有那么几个顺着地道逃走的,他也没派
去追,反正在出
还有杨进等着。
崔容先叫
验看过院内的麻袋,果然全部都装着食盐,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回肚内。
这时跟着他的黑衣骑色肃然地上前,崔容便问:“什么事?”
那名黑衣骑有些急促地报告:“大
,寻不见崔世卓。”
“什么?!”崔容一惊,却很快开始思索。
杨进到杭州城外不过几个时辰前的事,崔世卓身在院内,应该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院子里的景象也说明了这一点。
他定了定,下令将朱管事带上来。
朱管事先前大概还想抵抗,因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狼狈,垂
丧气地被带到崔容面前。
待看清眼前之
的模样,朱管事忍不住惊叫出声:“怎么是你!”
黑衣骑立刻喝道:“大胆,敢对钦差大
无礼!”
朱管事听得“钦差”二字,心
顿时一颤,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脑子里闪过先前崔容的一言一行,忽然间知道自己完了,
一瞬间,朱管事仿佛被抽去了骨
,眼看着就在地上软成一滩,双眼黯淡,脸上色一片木然。
崔容冷冷看着他:“和你一起的那个
在何处?”
朱管事像是这事才发现崔世卓不见了,虽然没有作声,脸上却显出惊愕和气愤地模样。
崔容一见便了然,对那百来
的队长道:“他定然还未走远,派
去搜。”
军士们都没有见过崔世卓,黑衣骑只能大致给他们描述了一番。崔容见有二三十名军士领命追了出去,便专心清理眼前之事,命
将一
犯带回府衙,院子也暂时封存,派衙役看守。
这一折腾,天便蒙蒙亮了,街上已经有早起
家走动,但崔世卓还没有找到。
城门处也没有传来消息,崔世卓一定还在杭州城里,黑衣骑便请示崔容要不要挨家挨户搜查。
崔容沉吟片刻道:“给附近几条街暗中加派
手,街上任何一个行
都别放过!”
崔世卓一定没有走远,以崔容对他的了解,他十有八九是躲在什么地方,等白天趁
混出去。
只要他敢现身,崔容有把握一定不会让他逃脱。
****
崔世卓心急如焚。
他原本打算等外面的官兵散去再乔装离开,谁料那帮
竟然守着巷子不走了!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等不了多久这户
家就会起来活动,到时候他们见着家里闯进个陌生
,万一闹起来……
崔世卓觉得不能继续等了,他听见街上已经有
活动,心一横,打算冒险扮作百姓混出去。
虽然黑衣骑仔细描述过崔世卓的身量长相,但军士们仅凭这些也无法确定,只好见着年轻的男
就截住盘问。
盘问了十数
,却都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负责知春巷的那名队正也不由有些懈怠。
突然巷尾传来“吱呀”一声,一户小院子的门被打开了。队正打起
正要上前查验,却见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娘子。
他们要找的是个男
,这小娘子身形虽然高大了些,但队正还是立刻失去了兴趣,将目光转向别的方向。
小娘子不觉有异,低
提着裙角跨出大门,袅袅婷婷地朝巷子
走。
“这小娘子不知长得什么模样……”军队中只有男
,旱得久了,乍见一独身出门的小娘子,有
就起了调笑之心。
崔世卓心中将那说话之
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军士真的起意上前调戏,那他就完蛋了。
他又将
低了一点,落在别
眼中,却仿佛是因为害羞,又引来一阵笑声。
“笑什么!还不赶紧办好钦差大
代的事!”队正喝了一声,手下军士也算令行禁止,当真收了玩笑之心,继续往四周查看。
崔世卓松了一
气,只要他再走七八丈,进了城中繁华处,要藏身就容易得多了。
正在此时,前方巷
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有
正向这边走来。
崔世卓也不敢抬
看,故作镇定,不紧不慢地继续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