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也劝许氏让府里所有
都用牛痘接种的法子先种痘，许氏并不相信其有效
，就说他，“种痘的法子，很多种痘倒是在用。这种牛身上的痘，真的做得数么，要是种了还是出了问题，那怎么办。”
衡哥儿说道，“承平八年的时候，不是也发过天花，当时府里的，都种了牛痘，后来有去扬州城里买东西，又接了七郎到咱家来，可有谁感染过。母亲，你就相信我吧，牛痘和痘是很相似的，种了之后，就不会再得天花，但是种牛痘不会如痘一般凶险。”
许氏愁着脸道，“我倒是可以让给府里的种上牛痘，只是，我觉得你还是先和你父亲说一声，让他找太医来，拿他们刑部牢狱里的死刑犯试一试再看。”
衡哥儿一想，就说，“那母亲你先按照以前的法子给家里的接种牛痘，然后你就说是接种的痘，只要平安的，就会没事，这样府里也就不会心惶惶了。”
许氏也只好点
应了他。
季大晚间回得晚，衡哥儿去找他，和他说了接种牛痘的事。
季大坐在椅子里，身体疲惫着，听了他这话，愣了一下，才不急不缓地问道，“谁和你说的接牛痘可以和种痘一样？”
衡哥儿瞎掰道，“以前在扬州时，有坐船来的西洋，说他们那里就用这种方法来种痘，比直接种痘要安全，不会出现种痘出事的
况。承平八年的时候，扬州
发痘疮，我在家里就种过了。儿子知道父亲定然不会轻信此事，但是您可以去和太医院的太医们说一说，要是用牢狱里的死刑犯试一试，种牛痘的确可以和种痘一样，为何又不试一试呢，这是有利于多少的大好事啊。”
季大皱眉看着他，思索了好一阵，才说，“即使是牢狱里的死刑犯，也不能用来做这种事的。”
衡哥儿自然知道死刑犯也是有权的，就说，“可以问他们是不是自愿，如果自愿，就在事成之后给他们减刑，不就行了。或者现在让我出去试一试也行，我再种一次牛痘，然后去城东外面的病庄子里去照顾病几天，要是我没事，也能说明问题，不是吗。”
季大黑了脸，一
掌拍在茶凳上，“胡闹。”
衡哥儿道，“父亲自然知道儿子不是胡闹的，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去城东病庄子里……”
还没说完，季大已经喝止了他，“不要胡闹。我去用犯试一试，如果没事，就同太医院说。”
衡哥儿松了
气，他知道季大是个做事非常稳妥的，没有把握的事，他也是不会做的。
衡哥儿就又说，“母亲知道种牛痘的法子，您可以去问问她。”
衡哥儿喜欢喝牛
，和吃制品，季府上就有现成的
牛，但是季府的牛照顾得很好，没有牛痘，所以许氏只得让到别的地方去找。
等好不容易找到了，带回季府来，很快就将府里的几牛也都感染了，这几天，衡哥儿就没了牛喝。
季大才刚用几个死刑犯做了牛痘实验，还没来得及和太医院说，宫里就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衡哥儿当时正在书房里看书，突然之间来了，是两个侍卫，还有季大。
季大进来就说，“季衡，赶紧准备准备，和这两个侍卫进宫去。”
衡哥儿觉得诧异，“父亲，出了什么事了么？”
季大一脸沉肃，让衡哥儿觉得不是小事。
季大让书房里其余全都离开了，才说，“是皇上住的麒麟殿里的一个小太监被发现染了痘疮，麒麟殿现在都被隔离起来了，皇上说他很害怕，他要你进去陪他。”
衡哥儿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他目光清明地看向季大，说，“可以用个小罐子将牛痘装在里面给我吗。”
季大抬手按在衡哥儿的肩膀上，对衡哥儿说，“皇上，你一定要保住。你要让他将牛痘种上，之前的几个死刑犯，现在都在城东住痘疮病的庄子里，至今无事。”
在衡哥儿跟着侍卫离开前，季大将一个很小的封得严实的小瓷瓶给了他，衡哥儿将小瓷瓶放进了脖子上挂着的装护身符的荷包里。
宫里来接的马车要比衡哥儿平常坐的清油马车大多了，侍卫也坐在里面，两个侍卫都还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来岁，但是色肃穆，一言不发。
衡哥儿从侍卫没有骑马而是和自己同城一车，猜测侍卫来接他是在秘密行事，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皇帝要接他进宫的意思，还是这只是季大和心怀皇帝的平国公一系的意思。
车一路走大道，以往十分热闹的大街，现在却很冷清，突然之间听到一声极度哀戚的声音，“不，我的儿啊，他不是痘疮，各位大行行好，他真的得的不是痘疮，只是每年这个时节都会长的疹子而已，明德堂的大夫都可以给作证的……”
衡哥儿听到声音就掀开了一点帘子看出去，只见是一个大哭着的
要从一辆板车上抢，押送板车的公脸上一脸麻子，一看就是曾经得过天花的，他推开，“这个不能你说了算，要是你不放心，你也跟着去吧。”
哭道，“我的儿这不是痘疮也会变成痘疮了，你们行行好，我自己带他到山里去住着，去山里住着，还不成吗。”
公劝她道，“这不是我们可以定的，都要按照规矩来。”
最后那个
就跟着车跑着去了，衡哥儿想要做点什么，却被其中一个侍卫按住了车窗帘，道，“小公子，不要开帘子。”
衡哥儿道，“刚才的母子……”
侍卫说，“您现在是要进宫。”
衡哥儿只好沉默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丹凤门，衡哥儿对这扇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接他的两个侍卫，只带他到了丹凤门，在里面，是两个太监和一顶轿子来接衡哥儿。
皇帝住的寝殿麒麟殿，距离他们上课的勤政殿很近，就在勤政殿的右后方，方便皇帝上朝。
衡哥儿这次进宫，很明显就感受得到到处的肃穆和死气沉沉。
到了麒麟殿，在外面远远的，是侍卫在
番把手，完全没有说话的声音。
五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很热，虽然一路是轿子，衡哥儿还是热得出了一额汗。
麒麟殿的门紧闭着，衡哥儿到了，太监就在外面唱了一声，“季侍郎家公子到。”
门这才从里面开了一条缝，是衡哥儿认识的一个小太监，皇帝叫他叫荷叶儿，他看到衡哥儿，就道，“季公子，请跟着
婢进去吧。”
衡哥儿诧异于这里这么冷清，提了提衣服下摆，迈进了门槛。
42、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