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说：“在校园里走走吧。”
顾景予自一中毕业几年，仍对路非常熟悉。
他进行政楼旁的小卖部买了瓶芬达，冰的，拿出来没多久便湿哒哒地滴水。另外买了包餐巾纸，撕开封
，扯出来一张纸包着瓶身。
安柔声如蚊呐：“我姨妈来了，不能喝冰的。”
顾景予扭开瓶盖，“嗤”的一声，像油在锅里沸腾。他仰起
，猛喝了两，几乎喝去了三分之二。
“等不那么冰了再喝。”
安柔接过去，看他下
亮晶晶的——是瓶身流下来的水。
“很热吗？去坐坐吧。”
两栋教学楼中间有条绿化带，和一道长长的廊，长廊一侧是花坛，一侧是露天的羽毛球场。
长廊两侧是座位，羽毛球场此时没
在，两在长廊选了个
净地方坐下。
坐下前，安柔很悉心地拿纸巾擦了一遍。连带包瓶子的湿纸，一道扔进垃圾桶。
安柔返回来时，顾景予靠着长椅背，长臂搭在上，身子与柱子之间形成一个空档。
他拍了拍那处空档：“坐这儿来。”
安柔颠了颠芬达瓶，依言被他圈在怀里。
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了，但在校园，总有种负罪感。
安柔一侧抵着木柱，一侧挨着他胸膛。虚虚地，没贴紧实。
顾景予倾过，拨她的长发，乌乌泱泱的。她用的皮筋是黑色的，上面挂了个黑纱编织的小蝴蝶结。
他手指穿过皮筋与发的间隙，顺着发尾勾下来。
秀发如瀑。
安柔本想在高三剪成短发，方便清洗吹，但想到顾景予兴许喜欢，便留了下来。这时长发已及腰了。
安柔问他：“你不喜欢我扎马尾吗？”
顾景予把她发捋成一把，在指间下滑：“这样也很好看。”
安柔说：“但是会很热。”
顾景予笑：“也是。出了汗就黏的。”
“你们
生很
保养发吗？手感很好。”
安柔想了想，其实她也不清楚：“就像你们男，把车当脸面一样吧。”
孩子喜欢捣鼓身上，一切叫喜的食物。譬如发。不像顾景予，整天蹂躏发得成什么样了。
思及此，她看了眼他的短发。倒是顺顺贴贴，没呲毛。
顾景予说：“刚才你那个同学，追过你吗？”
他向来有话说话，这么问，虽直白了点，但不用安柔去费心揣度他心思。
这是吃酸东西了。
安柔摇了下，发尾轻轻地拂过他的虎：“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魅力那么大。”
顾景予动了动左腿，彻底将她困在柱与之间，“你魅力不大的话，怎么把我迷得七荤八素的呢。”
啊，柠檬变蜜橙了。
都这样，无论成熟知的，还是稚
冲动的孩，都极易被心上的三言两语，撼动坚固的心防。更何况，安柔从不防顾景予。
尤其是，他这样一个不常说的，用淡淡的语调，说着这样的
话。
简直像马跑过平原，踏动满世静谧。
谁顶得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