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不敢轻易相信这个有些陌生的
真的是好意,仔细认了认。隐约记起新年大朝时,这位夫
似乎与大福晋十分亲近,一路跟着与
说话。她心中一凛,微笑道:“多谢婶娘好意,只是……侄儿媳
不太明白婶娘的话。桐英降爵,是因为有失职之处,他如今正在家反省。可这跟太子爷有什么关系?”
那
眷僵了僵,忽然笑着拍了她一下:“哎呀,不就是那件事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淑宁笑了笑:“侄儿媳
真不知道。请婶娘告诉我吧。”
那
眷轻咳两声,左右看看,讪讪地收回了手。淑宁以为事
就算完了,却听到旁边有另一位
眷凑过来笑道:“其实婶娘也是一番好意罢了。弟妹何必这么小心?我们可是真心想帮你们。”
淑宁笑笑:“多谢多谢。不过男
在外
的事。我从来不过问。平
里也只是料理家务,照顾爷地身体罢了。这些朝廷大事,不是我们该管的,婶娘和嫂子说是不是?”
两个
眷都觉得甚是无趣,随便说了几句,便要想回座去了。淑宁微微松了
气,却听到邻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装什么装呀?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天说自个儿男
怎么宠自己,其实他是更好男色吧?怪不得不肯纳妾呢。”却是娜丹珠。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众
都盯着娜丹珠与淑宁瞧了几眼,却又很有默契地装作没听到地样子重新聊起来。
淑宁眯了眯眼:很好,我本来不想和你计较,但既然你要找死,就别怪我了。
于是她转过
微笑着对娜丹珠道:“弟妹说的什么话?需知咱们身为
新觉罗家的媳
,自当谨言慎行,仪止端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要心里有数才是。即便本身才德不足,也要时时记得‘谨慎’二字。决不能学那市井村
,
出秽言,却仍不自知。”
娜丹珠气得涨红了脸:“你说我是市井村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淑宁仍旧微笑道:“弟妹身为科尔沁贵
,与寻常闺秀不同,就当更注重自身言行才是。我曾听说科尔沁的姑娘高贵、诚实、坦率,是象珠宝一样珍贵地好
子,还请弟妹牢记自己地家乡,别辜负了科尔沁的荣光。”
娜丹珠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淑宁犹自微笑着,扫了周围众
一眼,缓缓拿起酒杯,喝了一
。
过了两天,她去探望絮絮,回到贝子府时,却有些意外地看到几个家
拿着锤子铁锨等物往后院走,找了个
来问,才知道桐英下令要拆掉后院正殿,吃了一惊,忙去问是怎么回事。
桐英淡淡地道:“今儿小孙来找我,说起外
有
说我们家是照贝子体质建地,如今降了爵,就不该再住下去。我没空找屋子另搬,只好让
拆掉后殿,免得再有
生事了。”
淑宁气愤地道:“这府当初是你立了军功,皇上御赐的,不是内务府分派,那些
凭什么说这样的话?”想起前两天宴会上的事,便道:“是不是有
气你坏了他们的事。所以趁机报复?”
桐英却道:“是不是都没关系了。反正这里只是用来存放东西的,并没有正经用处,空院子还有呢,把东西移走,拆了
净。”
淑宁欲言又止,想了想。叹道:“好吧,就依你,不过家里要动土,咱们住着也是个吵,不如到外
走走吧。就说是去巡视产业。”
桐英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往宗
府那边报备了一声,又往简亲王府与淑宁娘家打过招呼后,淑宁打发几个
去几个庄子初报信,便与桐英一起出发了。
他们这一行只有三辆马车,十来个
,算得上是轻车简从。从德胜门出发后,桐英却改了主意,不想到昌平去,于是一行
转而绕过城墙往南走。一路慢行,仿佛是游山玩水似的,桐英骑着马,有事会自行跑出老远,才回到马车边上来。第一天晚上,就在简亲王府在宛平地庄子上过夜。
他们一天只走二三十里。连午饭都是在外
野餐解决的。第二天落脚在良乡男爵府地庄子,第三天才到了房山别院。
长贵早已让
打扫好淑宁从前住的院子,但桐英想念枕霞阁,淑宁便陪他住在那里。这时已是秋天,园中景致略有些凋零,但荷花未曾败完,桂花菊花却又已是开放的时候,闻着花香,吃着池塘里、小湖里出产地新鲜鱼儿和鲜藕。偶尔双双在田间漫步,
子过得很是悠闲。
他们甚至还步行爬山去游览各大佛寺,不仅仅是石经山与云居寺,连圣莲山、妙峰山都去了。有时便在山中借宿。虽然冷些,看着葱葱郁郁的山景。心
渐渐开朗起来。
桐英重新执起了画笔,为别院园中的花朵画小品,有时也画画山水。当淑宁看到他笔下的大片墨荷时,忽然想起王寅曾在信中提过地话,便与桐英商量了,往拒马河小庄去住几
。
拒马河小庄的院子,只是寻常三进院子。当初淑宁设计了,前院要大些,王寅夫
喝几个小管事住在这里,可以处理
常事务。正院才是淑宁与桐英住的,后院是库房,存放收来地粮食与农具等物。至于牲
棚却是没有,淑宁让
在附近找了块地,搭了个院子,专为所有佃户饲养牲
。
他们此来并没有太多
知晓,所以许多佃户都不知道每
在他们田边上与他们搭话地那对年轻夫
是谁,小孩子也不知道给他们买冰糖葫芦地好心哥哥是哪里来的。桐英每
在乡间住着,与这些纯朴地
们
谈,心
渐渐好起来。
桐英郁色渐消,笔下的画倒是画得越来越好了,有时还会一时兴起,题些诗词什么的。淑宁对他写的东西很留意。
刚来时,他曾在一幅画上题了首《沁园春》:“三径初成,鹤怨猿惊,稼轩未来。甚云山自许,平生意气;衣冠
笑,抵死尘埃。意倦须还,身闲贵早,岂为莼羹鲈脍哉。秋江上,看惊弦雁避,骇
船回。东冈更葺茅斋,好都把、轩窗临水开。要小舟行钓,先应种柳;蔬篱护竹,莫碍观梅。秋菊堪餐,春兰可佩,留待先生手栽。沉吟久,怕君恩未许,此意徘徊。”(注1)
淑宁知道他心中仍有些不甘,虽然有些难过,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每
陪着他四处去散心。
虽然荷塘景致不如夏天时好,却也是难得。拒马河风景秀丽,夫妻俩划着小舟在水面上经过,伸手去感受一下河水的冷意,也觉得与在京中自家花园里的湖水很不一样。
一
桐英一时兴起,想要游完整个十渡,淑宁便去找
寻了艘游船来,陪着他玩了两天,中途偶尔遇见岸边
地上,野花可
,两
又下船道岸上消磨了些时候。
这般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冷了,桐英已经开始画起院中地一株早梅。淑宁在收拾他的画作时,忽然看到一幅字,上面桐英题了一首《沁园春》:“孤馆灯青,野店
号,旅枕梦残。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世录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
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注2)
她心中有些惊喜,知道桐英已经放下了,看着他专心画画的模样,眼睛忍不住模糊起来。
桐英画完最后一笔,仔细看看,叹道:“天冷了,彩墨都有些化不开呢。咱们明
回京去吧,出来得够久了。”
淑宁轻轻应了一声,便出去叫
收拾行李了。桐英看着自己刚画好的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回到京城中,首先便是道简亲王府请安。简亲王看了儿子几眼,叹道:“回来就好,正好,宫里指婚给老三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小定那天要摆酒,你帮着招呼可
吧。”
淑宁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桐英,桐英却应了下来,神色间并没有勉强之处。
待走得远了,淑宁问起那要不要紧时,桐英道:“你真当我是玻璃做的啊?我也消沉得够久了,再不振作起来,我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放心吧。”
他灿然一笑,拉起淑宁的手,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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