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放下书信，轻袱须，两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的鬼脸
，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多小说 Ltxsfb.com
“我有充足的粮
和武器，我有勇敢坚韧的将士，我有同心同力的百姓，我有坚固高大的城池。”张觉神
平静，慢声细语地说道，“虽然，援军暂时失利，撤回燕京，但老天是公平的，这场大雪阻碍了燕王的进攻，也同样阻碍了你们攻打滦州。如果我坚守到明年初春，你们以为自己还能继续占据平州路吗？”
柴云想了一会儿，喟然轻叹，“很多都像你现在这样，以为自己很有实力，以为自己可以和义军抗衡，结果……”他停了片刻，问道，“和耶律高相比，你有强悍的兵力吗？和耶律马哥相比，你有丰富的用兵经验吗？和萧
相比，你有固若金汤的堡垒吗？和耶律淳相比，你有高
莫测的权术之道吗？”
张觉没有说话。
“你的城池和龙化相比，和成州、锦州相比，难道更加高大坚固吗？”柴云盯着张觉的眼睛，再次叹了
气，“很多因为盲目自信，丢掉了
命，也让自己的下属和无辜的百姓遭受苦难，更让感到悲哀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是一个汉，一个身体里流淌着炎黄血
的汉，却声声要为自己的仇效忠，要戍卫仇的江山和国祚，甘心愿做个卑鄙无耻的汉
。”
这句话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地刺进了张觉的心灵处，让他那颗久以尘封的汉的魂魄突然受到了刺痛，突然流出了鲜血。张觉眼神骤然一黯，他感觉心痛。感觉血在冷却，感觉身躯在颤抖。
“告诉我，你是汉吗？你地祖宗是汉吗？你身体里流淌着汉的血吗？”柴云气蓦然冷肃，厉声质问，“当辽东的汉为了找回自己的尊严，为了重建汉的荣耀。为了夺回自己的家园地时候，你在什么？你在屠杀汉。你在屠杀自己的同胞，你在忠心耿耿地做着契丹地狗，你背根忘祖，你无耻而残忍，你是一只披着皮的畜生。”
张觉急忙举手，阻止了侍卫们的冲动。这是一个熟，一个很熟悉的，他激动的声音，他愤怒的神态〖是那样的熟悉。
“退下……”张觉冲着侍卫们挥挥手，然后又指指坐在身边的几个官员，“都退下。”
众疑惑不解。不过很显然，副使有重要地话和这个反贼商谈，或许就是商谈投降的条件。如今滦州外无援兵内无斗志，这种况下，投降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只有等死了。李磺个屠夫。他既然决定要屠城，那大家一个都活不了，还是投降好。
众纷纷退到了门外。
“你是谁？”张觉问道，“这里没有外，请你告诉我，你是谁？”
柴云缓缓拿下了面具。
“子风……”张觉骇然惊呼。原来是老师地儿子，怪不得感觉那么熟悉。
“你没死？”当然没死了。死了还能坐在这里慷慨激昂地骂？既然没死。活着，又以叛军特使的身份出现。无疑柴云已经投奔了叛军。老是大辽的儒林泰斗，是当今皇帝的老师，而他的儿子竟然是反贼，这太不可思议了。
张觉从席上一跃而起，激动地抓住柴云的双臂，左看看右看看，连连摇
，难以置信，“你竟然还活着？老师以为你死了，悲恸不已，老夫为此大病一场，差点魂归天府。你地夫和孩子终
以泪洗面……皇帝特意下诏，赐封于你……我们这些按照老师的意思，给你做了个衣冠冢……你竟然还活着……”
柴云眼露痛色，但面无表，冷冰冰地说道：“我叫秦汉唐，柴云已经死了。”
张觉神一僵，呆了半天，慢慢松开柴云的手，颓然坐在了他的身边。几年前，两曾在辽兴军共事，同手足，谁知现在变成了生死仇敌。良久，张觉问道：“山城失陷后，你就投奔了李虎？”
“不。”柴云说道，“广平淀大战，我被俘了，他们要杀我，李虎把我从刀下救了出来，然后我就投奔了他。”
张觉明白了。李磺李弘的儿子，李虎的志愿和他父亲是一样的，都是要杀虏复汉。当年李弘以天师道为掩护，游说四方，聚集了三十六义军会盟虎烈川。今天地李虎比他地父亲还出色，凭他那张嘴，凭着辽东汉祖祖辈辈的心愿，他当然能说服柴云为其卖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