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1943年初。更多小说 Ltxsfb.com
怀化某客店的木板房里，刘欹煜握支毛笔，正趴在桌前作画。桌上摆满小磁碟，里面是花青、白
、朱砂、赭石之类国画颜料。《鳞虫图》的白描
样在贵阳时就画好了，今天趁屋里清净，心血来
想添上色。
自从尧坝遇险之后，恐怕松田二
暗中跟踪寻访，他已经不再打出“
堂”名号，也不上街招揽生意。每到一地，只托客栈掌柜代为寻找病，最近又为本地一冯老太爷治病，聊以养家糊
。
今
春生陪着姨太、带着季轩上街买东西去了，他趁机找出画稿，染完绿叶子觉得还缺点什么，不像一张画，于是加了几朵海棠花。但是这样一来，又太像画了。尽管自己把蚕脑袋画成圈，落款不用行用篆字，还是担心将来有一天儿子仲轩把它当成一张普通的画。何况把民国地图画反，不知他能否看明白，所以又在左边加上了河图符号。
《鳞虫图》刚刚完成，颜色未
透，便听院子里有动静，知道春生他们回来了。刘欹煜慌忙将图折好，装进信封藏于内衣袋，然后假装画一副山水。
刘欹煜师徒分乘两辆力车，又去城南高墙大院的冯宅行医。
春生打开医篑，取出些瓶瓶罐罐，为老太爷患处
位擦了药剂，刘欹煜洗了手，从怀中取出那枚祖传的“扁鹊神砭”。这亮闪闪黄铜砭十来厘米长，约三毫米粗，顿
微圆，后边是个燕尾，做工极
致。据说扁鹊是黄帝时的良医，乃国医之祖；大约秦时又出现一位“扁鹊”，《史记》上说此姓秦名越，济南西郊的长青县便有扁鹊墓，称“越冢”。这铜砭来自哪个扁鹊虽不可考，至少应为秦汉时旧物。
砭针过后，冯老太爷顿感经络通畅，气脉奔涌，神倍增。老太爷让管家取出三块银圆，刘欹煜只收了一块，谢道：“前辈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但不敢违背祖训。”
“‘君子
财，取之有道’，先生果然名医之后，医德双馨！”老太爷赞一声，不再强求。
冯老太爷问起他为何决然舍弃祖宗家业背井离乡。刘欹煜默然良久，打发春生去前院门房候着，这才对老太爷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冯老太爷听了，昏花老眼顿时发亮，击案称绝，连声赞道：“幸甚！幸甚！幸甚至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