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剑宗俗、道皆存,也少有什么清规戒律,所以弟子个均十分鲜明。而无量天宗则是出了名的持戒甚严,门下弟子相当古板,可遇事又太过偏狭凌厉,这才不
正道十宗之列。
以灵@的,看不顺眼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见他说得有些过分,一直微笑旁观的明玑弹出一道指风,打在他肩膀上,似嗔似笑地道:「高空风大,声音小些!」
灵@还不怎地,明惑仙师却咳了一声,别过脸去。两位仙师的姿态比灵@的长篇大论可要逗笑得多,李珣第一个大笑起来,灵@拍着他背,笑得眉眼不见。便是伍灵泉脸上都微露笑容。
这边笑得欢,顺着风向,远方自然也有些察觉,看着对方投过来的眼神,众
的笑声更是肆无忌惮。
李珣脸上笑着,心中却刹那间远推万里。他越发明白古音从容应对的依仗了:不论正邪,通玄界诸宗根本就没有众志成城的意向和认识,延续了成千上万年的嫌隙和仇怨,无论怎么弥合,都会露出可供利用的缝隙来。
这不是说明玑等识见未及,而是此界从古到今,最稳定的生态,不必也无须改变。
会盟……嘿,黏得住皮,还对得准肌理么?
「咦,无量天宗也有这样的物?」
灵@忽用极夸张的语气大叫,顺着他的目光,李珣投眼望去,正见到一个束冠披袍的道士从后面赶上来,贴到无量天宗的伫列之末,对方显然都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看起来应该是同门无疑。只是……
那位似乎胖了些吧!
看着那几乎将道袍撑
的体型,李珣心
一跳,身边忽有
贴上来,转脸看去,正是明玑。此时她
廓分明的脸上笑容收去,周身气息渐渐内敛,分明已是有所防备:「那个胖子有古怪。」
听她说话,李珣脑中忽地灵光闪动,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家伙……
他又在搞什么鬼?」
念还未完全清晰,远方那胖子忽地扭过
来,对这边呲牙一乐。虽隔着十余里,但众
都是耳目清明,只觉得那胖子脸上表
生动之至,满颊的肥
随着这一笑上下抖动,既怪异,又可笑。
灵@还没发觉其中的变故,拍手笑道:「难得无量天宗还有这种妙!」
话音未落,虚空中一声闷。在明心剑宗诸
目瞪
呆中,两个无量天宗的修士手舞足蹈向下摔落,竟似失去了御器飞行的能力——此前一刻,胖子肥厚的手掌,刚从那两
背上移开。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附近这几十号,竟都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那胖子再度伸手,印向下一个倒霉蛋,同时还嗔目大喝道:「一斗米教的妖
,还俺师弟命来!」
李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前功尽弃,学着明惑的模样,别过脸去,咳了个昏天黑地。旁边灵@竟还没反应过来,失声叫道:「一斗米教?」
伴着他的叫声,无量天宗领的仙师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大回旋,带着猎猎狂风呼啸冲上,袍袖一摆,天地间竟似响起万马奔腾的轰鸣声,再永无止境地扩散开去。
胖子的肥脸上显出再明显不过的惊愕表,他目瞪
呆地看着席卷过来的气劲狂飙,几至近身时,才惨叫道:「大无量玄元玉皇妙经?错了,错了!」
凄惨的叫声中,胖子的身体像滚圆的球,猛地弹起,在虚空中滚动。
这一刹那间,他身上不知闪烁起多少各色光华,与咆哮而来的元气巨两相对冲,竟将那绝大的冲击消去十之**,再无法造成什么伤害。
如果出手那攻势不停,任胖子手眼通天,也要落
下风,不得翻身。
然而,胖子先大喝「一斗米教」,接着又连声叫错,这种诡异的事态,任是谁脑子里也要多想一想。
更何况,那胖子在脱身之后,又加了一句:「俺乃四空千宝阁候补阁主箕不错,误会啊!」
四空千宝阁为通玄界「四异」宗门之一,就算阁主前面加了个「候补」字样,也足以震慑绝大部分了。包括明心剑宗这边,高空中诸多修士齐齐哗然,除了李珣……还有明玑。
两同时发觉对方的异常,目光一对,李珣便主动开
道:「我远远见过他一面,很狡猾的家伙,那身分倒像是真的。」
明玑微微点道:「此
曾经从星玑剑宗的聚星台上偷出定星来,手段不可小觑,这场闹剧来得诡异,我们也要小心。」
李珣应了声,目光又移过去,正好看到对面两个修士飞下去,把即将摔成饼的同门救了上来,只是那两
正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双方已经停手,在那里
涉。
箕胖子此刻终于把夸张的姿态收敛了些,肥脸上表凝重,乍一看去倒有些宗主的架式。
只是这样还镇不住无量天宗的苦主,虽说听不清那边在说些什么,但很显然,胖子的气势落在下风,无量天宗领的修士眼神凌厉,恨不能用目光将他戳几个
出来。
不过说到后来,胖子伸手递过去一件东西,使那面气氛有所缓和,更令奇怪的是,两
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竟是齐齐向这边望来,那眼神可是微妙得很。
「他们想什么?」
这里面数灵机最为稚,面对这场面不免有些紧张,周身气机更是跃跃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飞剑出去杀敌。
李珣瞥他一眼,正想安抚,后面却有沉声开
:「别担心,师出无名,无量天宗不会对我们不利。」
说这话的不是明玑和明惑,而是此行的三代弟子中,当之无愧的老大哥伍灵泉,如果李珣记忆得不错,这是单智被杀后,伍灵泉第一次主动和灵机搭话。虽说没什么亮点,不过,嗯,感觉还不错。
灵机显然是心中触动,低嗯声中,眼眶已经红了。之后伍灵泉没有再说话,但从明玑、灵@的眼中,李珣已看出了同样的欣慰,他本亦如是。
当然,他很快把这类绪抛在一边,冷眼看着箕胖子扯着无量天宗的修士飘飞过来,心中思量着对方的打算,身形也稍稍后移,将明玑和明惑两个长辈显露出来。
相隔还有半里,箕胖子已经遥遥抱拳道:「前面可是明心剑宗的明玑仙子……嗯,明惑道友当面?」
李珣的眉跳了跳,这胖子很有心啊。明玑也就罢了,明惑仙师常年留守山上,便是出山,也是在
间界行道积累外功,通玄界少有知之者。
这家伙竟然一眼认出,只凭这份细致,便令刮目相看。
前方明玑、明惑对视一眼,显然也很惊讶,但也很礼数周全地回敬,除了招呼这胖子,也向无量天宗的修士致意,李珣想了想,才记得这领的修士是无量天宗的掌令仙师,主掌宗门刑罚戒律的妙常真
。
妙常倒无愧他掌令仙师的身分,黑面冷眼,眉粗唇薄,面相十分凌厉。
不过这边谁都看得出,他冷面之下,分明藏着几许尴尬,似是不知如何开的样子。
还是胖子最不知脸皮为何物,贴上前来,嘻嘻哈哈地道:「抱歉抱歉,刚刚全是一场误会。前两俺有一位师弟被一斗米教的妖
害死,俺追着追着,被贼
金蝉脱壳,蒙着
再追上来,却不小心看错了
,还好没酿成大祸。」
妙常在旁听了,怒哼一声:「我宗两个弟子,被你用毒法宝锁了气脉,修为尽丧,还不叫大祸?」
胖子摸摸脑袋,哈哈笑道:「这又不是不治之症,自然不是大祸。等到了水镜宗,还你两个囫囵弟子就是,顶多,俺到那时,再奉茶谢罪如何?」
他嘴上姿态放得低,但妙常却为之一窒。这胖子说得好听,以他一派宗主之尊,向两个三代弟子斟茶认错,那两个倒霉蛋还要不要活了?
妙常收声,胖子则像没事一样,扭
又笑道:「那两
是被俺新得的一件「缠魂丝」制住的。不巧上面淬了点儿毒,我这儿也没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所以,想向贵宗讨点儿「清虚丹」使使,可好?」
李珣这回是真迷惑了,清虚丹只是宗门寻常的祛邪拔毒的丹丸,远不是此界知名的灵丹。不说千宝阁,便是无量天宗,也应该有类似的丹药才是,何必舍近求远?
明玑应该也是这般想法,但这种「举手之劳」,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点点,先淡淡说一句「药力浅薄,恐无效果」,接着便回眸对李珣道:「你身上可有……」
话说了半截,她微微一怔,眸中似有所思,顿了顿,竟然又转向灵@道:「你身上带了清虚丹吧,拿出一瓶来。」
李珣微怔,脑中亦是灵光闪动,此时灵@依言掏出了瓶清虚丹,到明玑手中。明玑扫了箕胖子一眼,却不递向他,而是上前两步,
到妙常手里。
任两宗之间有何等嫌隙,此时也暂且揭过,妙常稽手行礼,双手接过,目光却瞥向胖子。
胖子哈哈笑道:「有此丹丸,再向回玄宗求取一枚「祛毒丸」,便可合药了,多谢,多谢。」
言罢,他就扯着妙常向回飞。看样子,此事应告一段落,哪知才飞出十几丈,胖子忽地一击掌,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哦」声:「瞧我这脑子,那位不是……」
说到一半,他猛然回身,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焦点正落在明玑身后的李珣身上。
迎上这狡胖子的眼神,李珣心中终于有了定论,他心中冷笑,脸上却没有半分显露。只是暗中调运气息,同时冷眼看着胖子表演。
在大大的惊讶之后,胖子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瞧我这脑子,妙常道友,我们何必舍近求远,眼下便有最简便的祛毒方子呀。那位,那位,不正是三年困杀天鹰妖王的顶尖后起之秀,明心灵竹吗?」
一语既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李珣身上。李珣感觉到明玑冲他稍一点
,眸子中分明也是了然神色,他心中更有底了些,脸上微笑,向着胖子微微欠身。
妙常道仍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虽也被灵竹的名
震了下,但还是一脸茫然。胖子顿足道:「道友糊涂了,这位灵竹小友除了一身高妙剑术、绝顶禁法修为之外,身上还有那个……」
被他这么卖力提醒,妙常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却也没多想,纯粹是大喜道:「可是玉辟邪?」
说着,他的目光也投过来,灼热无比。李珣心中冷笑连连,表面上却以目光向明玑、明惑二
请示。
明惑并不清楚其中的小九九,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儿,便有些迟疑,反倒是明玑极是脆,扬声道:「不错,这孩子身上倒有这么一件宝贝,据说辟邪祛毒,颇有效果。如果妙常道友不嫌弃,可以用它来试试。」
妙常受了胖子的肯定回应,自然连声叫好。回让那边抬两个受伤弟子过来,明玑微微一笑,向明惑嘱咐了两句,这才招呼李珣飘飞出列,李珣身形甫动,肩上便被
按住,回
一看,竟是伍灵泉敦厚端正的面孔。
「珣师弟,这里有古怪,小心些。」
李珣微笑点,身形缓缓飞出,飘飞的同时,全身真息滚动如珠,骨络通心之术已全力运起——有了先前的准备时间,这举动做得分外轻松。
现在看箕胖子,两只肥手连连搓动,笑得很是开心。见李珣过来,嘴上亦是连迭地感谢。当然,紧随着李珣身边的明玑,也受了不少感激之辞,看他这模样,倒比无量天宗的还要来得热切。
两个受伤修士很快被抬到这边来,李珣搭眼看去,这两面色雪白,嘴唇乌黑发紫,脖颈上的细小血管竟也是乌黑,确是中毒极
的症状。
胖子见伤患过来,脸上有些尴尬:「这个,缠魂丝的解救之法确实麻烦,有了玉辟邪清毒,那是最好,同时还要有特殊的宝物将已透血脉的缠魂丝消融。妙常道友,刚刚那个……」
妙常冷哼一声,取出一个小巧的石盒,似乎就是刚刚胖子递给他的那件东西,没好气地丢了回去:「只要能救,我要这墨丝蚶宝有什么用处。」
墨丝蚶宝?
李珣心一跳,眼中更是闪亮,怎么自己已经快要忘掉的玩意儿,就这么突兀地跳了出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踏
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眼神盯在那石盒上,看着胖子粗大的手指掀开盒盖,露出里面宝物的真容。他早从散
那里得知这是一个活物,但真正见到实物,还是小吃了一惊。
这宝贝外貌就是一个蚶子,只是两扇贝壳底色雪白,却又环绕着八条血色的纹路,显出几分不凡。
胖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在贝壳上一点,蚶子便主动张开贝壳,显出其中漆黑如墨的条来。而灰白的内壁上更游动着无数细小的黑丝,令
看了
晕恶心。
「这墨丝蚶宝,宝贝之处便在于其贝壳内寄生的这些「丝虫」,以真息控制,透体,便可吞噬其血脉中一切异物,再散
四肢百骸,非但不会留下任何手尾,反而有
纯真息之效。
「只是,这些小东西对毒物却没什么抵抗力,所以必须先祛除毒素方可。」
胖子沫飞溅,却将墨丝蚶宝的特
说得一清二楚,接着便拿眼睛勾向李珣,其中意蕴,不言而喻。
李珣微微一笑,伸手怀,从中取出玉辟邪来。在宝物离体的刹那,他周身气脉轻轻震
,又很快平复如初,
藏肌理的血腥气,半分也没溢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邪毒的味道,玉辟邪发出嗡嗡的低鸣,青蒙蒙的光雾从李珣指缝里溢出来,像一捧细沙,丝丝滴落。妙常不管墨丝蚶宝,但面对玉辟邪,还是由衷地叫了声「果然是一件奇宝」。
李珣礼数周到地向着箕胖子欠身,温和地道:「不知之后该如何,还请箕阁主指教。」
箕胖子的目光从玉辟邪上扫过,一时间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他嘿然笑道:「有这宝贝,便容易多了。灵竹小友想必应该知道如何用此宝祛毒,便劳烦你将两体内毒素去净吧。」
这个回答当真让意外。
李珣怔了怔,方反应过来,又向明玑那儿瞥了一眼,这才上前去,真息透玉辟邪,洒下清光明辉,沁
两弟子皮肤毛孔之中,清光到处,身上的毒素很快便尽数祛除,脸色、皮肤都恢复了正常,令旁边的妙常连连赞叹。
胖子也是胸有成竹,见毒素清光,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墨丝蚶宝贝壳内千百条「丝虫」,出约一成,化为两道乌光,从受伤弟子
鼻间透了进去。妙常身子一震,远比李珣祛毒时来得紧张。
不过,胖子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不过三五息时间,受伤的修士便张睁眼,清醒过来,犹自茫然无知,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
至此,这突发的闹剧便算是结束了,李珣又扫了胖子一眼,将玉辟邪收怀中,依然嵌在胸
上。
照理说,事完结,大伙儿分道扬镳便是,然而箕胖子却来了兴致,问及众
都是前去水镜宗,立时便大声提议三方同行,路上也能热闹些。
这事本来不好说,可无量天宗刚受了恩惠,尴尬中不好开,李珣这边也不能明言拒绝,再经胖子大力捏合,众
糊里糊涂便成了一道,几十
浩浩
前行。
李珣明知箕胖子不怀好意,却又抓不住把柄,心中也有些来气。他心中愈怒,脸上神愈地温和可亲,和一直笑哈哈的胖子正是一对,胖子果然「眼尖」,觉得这些修士中,数李珣最好说话,便凑了上来,和他谈天说地。
两辈分实是差了许多,不过一个不提,一个装糊涂,你来我往数回,竟觉得彼此大为投缘,几是忘年之
,差点当场拜了把子。
其他看得云里雾里,惟有明玑在旁抿唇微笑,目光大都逗留在两
身上。不过,在李珣看来,这位辣手仙子应当是寻思箕胖子一身肥
,该在哪里下刀而已。
李珣和箕不错的话题在通玄界绕了七八圈,时间又过了整整一,众修士距离琅琊水镜之天也只有小半
路程。明心、无量两宗修士依然是不冷不热,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而李珣和箕胖子几乎已好得和一个
似的。
眼看着下方青灰山脉起伏,蜿蜒千里,不见尽,箕胖子忽地意兴大发,将话题从极西瀚海拉回来,指着下面山脉。
「这便是巫岭山脉了,此脉由西向东,几乎横贯整个通玄界。此界灵脉集于此者,十有四五。
「尤其是咱们正下方的北齐山,汇聚近千条灵脉,生就无数灵花异,不管是哪个宗门,炼制丹药,均避不开此处……啧,实是天地造化,令
神往。」
什么跟什么!李珣冷眼看他大发感慨,只在中附和几句,大部分
力反倒被「北齐山」的名字勾了去。
说起来,距剃刀峰之会也只有月余,他还要早做准备。
正想着,箕胖子忽又话锋一转道:「可是这些天生天养的玩意,却少有能够即时便用的,只有经过手,捏合丹丸,方能祛邪拔毒,活
命。
直到这时,那些灵花异,才称得上一个「宝」字!」
箕胖子这话倒有些意思了,李珣回来过神来笑道:「既为千宝阁之主,箕阁主对「宝物」自然有别致的认识,不过对常而言,下面那些
药已经算是宝贝了。」
「不然,不然。」
箕胖子大摇其道:「天生天养的玩意儿,便是再过珍贵,也只能称得上一件「奇物」,像我那墨丝蚶宝,便只是空挂了个名
,照我看来,应该叫「墨丝蚶奇」或「墨丝奇蚶」才对。
「而只有经过手,融
之智慧手段,殚
竭虑,将天生之物,转为「
造之物」,将其最大功效发挥出来,方称得上是宝物。否则哪有「巧夺天工」这个词呢?
「便像小友身上那件玉辟邪,玉材不必说了,也是天然奇玉,但若不是匠以绝大智慧灌
其中,为其刻纹、开光,融汇妙法,其价值又怎抵得上今
之万一?」
难为你有这般耐心,总算扯到这里来了!李珣嘿然一笑,正打算再试探几下,一侧明玑忽地开道:「照箕阁主的说法,贵宗收集四方珍宝,并非是看重宝物本身,而是更致力发掘宝物之中的无上智慧,可是如此?」
明玑此话,却已隐然脱出闲聊的局限,而是指向更高的层面,犀利通透处,竟令箕胖子的脸色为之一正。
「仙子所言甚是,其实这也正是敝阁立身存世的根本心法。此界自天地生就以来,诸方前辈高贤,遗泽此界,留下的宝物何止亿万。
「敝阁不才,收集这些宝物,力争透析其生成发展之脉络,溯源而上,足可见千万年来我辈修士之神通演化,此绝大之宝藏,远超乎亿万宝物本身。」
明玑闻言感叹,再看向胖子的目光,已有所不同,而胖子亦是如此。
两此刻的心境,说是惺惺相惜也不为过,纵然淡而无味,却比李珣同胖子虚与委蛇的
真切太多。
李珣在旁有些发怔,以他的聪慧,胖子所说的心法脉络,他也能够理解。然而若不是明玑一语点化,他恐怕再等上一千年,也不会从这修行的角度来观察箕不错的言行。
现在想来,与箕不错接触的这几回,他心里面似乎只有内部倾轧、勾心斗角之类的估量,也许甚见其,亦见其远,却还是太过狭窄了。难道这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他心中若有所得,正一步思量时,忽听到箕胖子恢复了他那夸张的姿态,
出一声令
绝倒的言语。
「咦,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李珣还未来得及发笑,刺眼的红光直透眼底,侧面脸庞,已映得一片血红。他惊讶地回
,只见北面天空,一道赤红光云从天边扩散开来,霎时间漫过视野所及的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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