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不了？”李珣的手顿时有些发颤，但又很快稳定下来。
紧接着，他默诵一段法诀，刚开始还有结
，但越到后面越是流利，而他手上，也同时结出种种印诀，打在玉碗之上。
纷杂的声响开始从碗中飘
出来，在逐步过滤后，最终只剩下李珣需要的声息，却是一阵细密的喘息。
一听到开
，李珣便明白那边是怎么回事了。他抽抽嘴角，心中的紧张也渐渐消了下去，他开始分辨这喘息的声音分别属于哪个
——应该是
散和顾颦儿吧，两个的尾音都略尖一些，不如秦妃低回婉转。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散也没有发现的迹象。
此时李珣心中已不再紧张，但却开始感到有些失望，听到这些无聊的事
，实在不是他心中所愿，也不值得他冒这种风险，他摇摇，正准备收起法诀，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低笑——笑声浑厚沉雄，甚至有铿锵的金属之音，只一
耳，李珣的脸色立刻一变！
竟然是血散！已经好久没有出现的血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只听他道：“几
不见，美兴致很高啊！”
散的话音带着些喘息，李珣甚至可以想见她此时的状态，只不过她的话仍然非常清晰，也非常简洁：“不来吗？”
李珣闻言心中一堵。
血散哑然笑道：“这话可不能对我说，韦不凡可不是古志玄，便是再狂，也不敢在床上对美卖弄！”
散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夹杂着几声柔腻动听的呻吟，这一次，李珣却分不出到底是谁在出声了。
偏就在这时，有个
声低低地道：“韦师伯请喝茶！”
李珣怔了怔，听这语气，竟似是散的弟子，虽是在
扰下听闻，却仍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那边血散“嗯”了一声，继而赞道：“婉如侄的修为已经越发
纯了，比起美当年，也差不到哪里去！便是我知你的底细，一眼看去，也分不出虚实来！”
“韦师伯金
称赞，婉如就生受了！”那子轻轻地应了一声，也不见如何喜悦，嗓音仍是柔美婉转。
李珣这一次听得更清楚了，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点气也透不出来。
血散又道：“婉如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处了几，观感如何？”
那边“婉如”并未立即回答，而李珣这时候却是完全傻掉了，他脑子里面只存了一个念——怎么会是她？
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响，脑子完全僵硬了，完全无法思考，只能任那声音清晰地回在耳边，然后刻在他心底。
“李珣嘛……”婉如稍稍一停，继而道，“李珣此给婉如最
的印象，就是极有自知之明。”
“哦？”血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大感兴趣地问道：“此话怎讲？”
婉如的语气仍是柔婉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道：“世上的，知者众，自知者稀。这李珣是极少数能认清自己斤两，不做逾越之事的。
“婉如以为，凭二位师长的手段，便足以将他控在指掌之间，但毕竟威重恩薄，他心中会存着其它的念，也很正常。而难得的是，他能将这些念压在心底，为二位师长做事也算尽心尽力。知晓进退，因此可称明智。
“其二，师父、师伯都以极高妙的法诀赠他，他却能按部就班地修炼，不因有采补之术而滥用，也不因为《血神子》的残缺而心浮。修炼踏实稳重，也是明智之举！
“还有，在色上，虽然他在初经事时还有些沉迷，但仅仅数，便能自律谨严……”
听到这里，血散大笑了起来：“说到前面两个我还信，但这一条可不对！这几晚上，你们一床四好，便是铁打的汉子，都要给炼成水了！还有什么自律可言？”
他说得极是露骨，婉如的绪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静静地道：“师伯应当是不清楚吧。这几，他确实是荒唐了些，但从到尾，他的关仍可称稳固，并没有什么伤体的松动。
“虽然是因师尊不愿欺负小辈，而婉如也要掩饰身分，不能用厉害手段。但能够在这种形下，由始至终，保得元不失，这些年来，婉如也只见他一而已！”
血散立时不笑了。
只听婉如道：“以威、以利、以美色三管齐下，我们做得已算到位，但此仍能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便证明其心中自有一番主见，并不因为这些事而有所动摇，说他有自知之明，也不冤了！”
血散不再说话，房间只余下了愈来愈急促的呻吟喘息，直至最终一声长长的嘶喊——顾颦儿的喘息声透着疲力竭的味道，最终渐渐低沉下去，显然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伴着一串密密的衣衫磨擦声，散终于开了，或许是刚刚尽兴的缘故，她话音中带着罕见的慵懒调。
“韦不凡，你找了个好徒弟呢！心机、意志都是上乘之选，血魔一脉再过百年，便要大放光采了，到时候，我们孤苦伶仃的师徒两个，还要仰你们的鼻息过活呢！”
血散冷冷一哼道：“韦不凡独往独来惯了，无须找个徒弟来撑门面！倒是你美今却是奇怪了，怎么会对一个小毛这么在意？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那自然是他值得在意了！”散低低一笑，“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修至不动邪心，是因为他基础好、
格合适，但你就没有想过其它的原因吗？”
“其它原因？”血散一时沉吟。
散不待他想通，又笑道：“刚刚婉如说得很对，而我再为你补充一点，他保持关稳固，意志是一个原因，身体却是另一个关键。”
“身体？”血散疑道：“他的身体有什么特异之处？”
散缓缓吐出几个字：“孤煞天成，魂体如一。”
远在十余里外的李珣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与之相应的，血散竟也长长地吸了一凉气：“元胎道体！”
但他旋又自我否决道：“不可能！四九天劫之前，这世上修到‘真一’之境的才几个？扳着指也能数得出来！你、我、古道、七妖，还有宗门里那些老不死的东西。
“就算再加上一些低调的，怎么也不超过二十个！这百年间，你有听过哪个家伙死在天劫下了吗？”
散无言。
血散又道：“我知道这小子是孤煞之相，但若说他是什么‘魂体如一’，凭其修炼的进度，还有床上的本事，却还不够分量！”
散冷冷地道：“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吗？”
“谁？哦，你是说古志玄？”血散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我十年前就发现了，但现在这小子是越长越不像。而且，最重要的是，七十年前我还见过他一面呢！以他的手段，除了天劫和锺隐，有谁能动他半根毫毛？”
散没有立即回答，陷了沉默之中。
李珣这才想起吐出憋在胸多时的浊气，但身上却忽地一阵虚弱。
魂体如一，元胎道体？玉散？
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名词，如同一层层的浓雾，将他罩在其中，根本摸不清方向，但一个近乎直觉的意念却已越发地清晰：“危险！”
散打
了沉默：“我仍坚持那个判断，李珣必是‘元胎道体’无疑。而且，就算他不是古志玄的转生，时间再往上推，也有可能……毕竟，大
回转生理论上可持续五千年！”
血散见她如此坚持，也不敢再否认了。散是天下修士中最博学的几之一，天下少有能出其右，她的判断，某些形下，更可说是“真理”。
“如果，他真的是元胎道体……”那边传过来了脚步声，显示出血散有些烦躁，“如果是元胎道体，他妈的！美，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散不咸不淡地道：“你的意思是……”
“别给我装胡涂！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血散骂了一句，“既然是元胎道体，那还能怎么办？只是，这宝贝就只有一件，总不能把他给劈开来用！你就出个主意吧！”
散笑道：“你不用他当饵了吗？要知道，他在明心剑宗可是极吃香的，难道你舍得这几十年下来的种种安排？”
“求外不如求内，求不如求己！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血散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听他的气，显然还是有些
痛。
李珣听得心惊跳，“饵”？
该死，血散要“灵犀诀”之事，果然有问题！
他几乎已经肯定，血散绝对另有图谋，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是将自己当作“弃子”来运用！
虽是在心中将血散骂了千百遍，李珣耳里却是不敢漏过任何一个字。只听散道：“这便好了。至于我的打算……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真有独吞的心思，绝不会让你知晓。我求的，只是彼此的信任而已！”
血散只是低低一哼，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但就从这里开始，李珣这边本来还清晰无比的声息，忽地混了大量的杂音，并且很快就归于静寂。李珣猛地跳了起来，连续十几个法诀打出去，却没有半点作用。
他狠狠地
了一句粗，计算时间，正好是十的期限到了。
“我他妈的受够了！”李珣飞起一脚，将案几踢飞。
紧接着整个房间便如同飓风过境，房中所有的摆设转眼间都被他发泄似的撕个
碎，直到再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他才摇摇摆摆地走出门去，却被门坎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扶着门框，神智也终于清醒了些。
“现在，我没有办法！可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
他紧抿着嘴唇，而木制的门框也被他捏了个碎。
“来！”随着他一声招呼，四周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下侍，都一窝蜂地跑过来，跪地听训。
只是，出乎这些意料的，李珣的语气却是出奇地温和，“将里面收拾一下……对了，把里面那个小碗给我。”
一个机伶的下连忙进门去，拿了小碗出来。李珣接过，甚至还道了一声谢，当场将那个可怜的家伙吓瘫在地上，李珣却不再管他，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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