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的禁宫比白
少了几分庄严，却多了不少诡秘，便如同一个伏在地上的凶兽，张大嘴
，等着无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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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和
散此时在一处黑暗中行走，他有些不太明白，夜这么
了，到这宫里来，却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此次进宫，两根本就是从天而降，不告自
，这个，似是不太妥当吧！
散不说，他也不敢问，只是闷着
跟在后面。
直到散停下脚来，李珣才凑趣地问了一声：“师叔？”
散拂尘一摆，让他住
，又以目示意，让他看远处。
李珣运足目力，借着点点星光，向那边看去，却只见到树影摇曳，还有夜风吹起的散落雪
，此外再无他物。
他摸摸脑袋，又看了回来。
散微微一笑，指着那处地方道：“那便是宫廷内库所在，间宝物大半汇集于此，价值亿万，你动心了吗？”
李珣摇了摇。间宝物，说来道去，不过是些玉石字画之类，或许在间界可价抵万金，但若在通玄界，则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登不得大雅之堂。
自从他心中有了明确的计较后，对于这种事
，分得极是明白，自然是不会动心。
只是他摇方毕，心中忽地一跳，感觉中似有些不妥，但既然动作都做了，他也不好再改，只能认了。而脑子则在不停地转动，思索不妥之意的来由。
散不管李珣心中想些什么，她笑容中，眼眸里，此时正涌动着万里霾，就如昨夜那场大雪，美丽洁净的背后，尽是可以杀的冰冷和寒。
只是被那眼神扫中一点，李珣便是身上一抖，险些软了下去。
惊惧中，只听到散幽幽开：“是啊，你不在乎。可是，却仍是有在乎的。”
李珣怔了怔，再向那边看去，却仍是毫无发现，散微微一笑道：“随我来！”
她脚下不沾半点雪泥，行云流水般飘行过去，身形移动之际，便如同在夜色中散步一般。可就在她身形初动之时，李珣分明听到了，周围空气里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恍惚间，李珣似是看到了一场
风雪过境。
两个不知哪里迸出来的影，忽地出现在虚空之中，两双惊讶至乎绝望的眼眸向这边看了过来，然后便瞬间失去了神采。
两具尸身仿佛被一个无形大锤当空猛轰一记，以一个绝不自然的姿势，歪歪斜斜地撞向远方的青石地面。然而撞地之时，却没有半丝声响发出来，诡异得令皮发麻。
在这个过程中，散没有表现出任何出手的迹象，但她竟确确实实剥夺了那两个的
命，李珣在后面狂抽一凉气，他终于算是略窥了散那不可测的实力之一角。
对地上的两具死尸，散没有半点表示，仿佛只是见到了两片再平常不过的残枝败叶般自然，她依旧保持着悠然从容的步伐，逐渐接近内库所在。李珣在呼吸数次之后，快步跟上。
此时，就算是以李珣低微的水平，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了。自那两个死摔出去之后，周围的空气便猛地一堵，味道也整个不同了。
所谓“味道”，也就是那一丝微妙至不可言道的绪反应，用“通感”的方式表达出来。此时的空气，便像是一锅渐渐烧开的水，里面投放了大量的石灰，还点下几滴乌浊的毒
。
然后，“碰”的一声，这锅有毒的沸水
了开来。
李珣的脑子仿佛被一块砖猛轰了一记，脑子里一懵，向后便倒，已经“嗡嗡”
想的脑壳里，偏又钻进了散那一声说不出味道的轻笑。
李珣的神智渐渐地散，几乎便要昏了过去，可就在此时，一声清幽悦耳的声响——宛若静谧幽的暗窟里，成千上百年积洼的水潭上，一颗小小的水滴，“叮咚”一声打在上面，溅出一圈缓缓扩展的涟漪。
他的脑子猛地一清，睁开眼来。
而此时，又有一个影惨嚎着抛跌出去。
“虽然你不动心，却不能代表通玄界所有的都不动心。”散此时的嗓音分外地温润平和，直透李珣心底：“尤其是那些总想着不劳而获的懒汉，直把这大内当成他们的仓库一般，分外让生厌！”
这句话说完，最后一个影便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再没有一块完整的骨。
李珣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这眨眼间的战斗，比天都峰那一场“百劫千重火狱”自然远远不如，但效果却并不逊色太多。
从到尾，他根本没有看到散有任何动手的迹象，四个来自通玄界的修士便当场倒毙，死法竟各不相同，实在是诡异得很！
“皇宫里可不太平啊！”散目光转回李珣身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微笑道：“那一掌打得可对么？”
李珣晃晃仍有些眩晕的脑袋，缓缓爬起身来。听到散的话，他却是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他的眼光在那四个死得
净的“盗贼”身上一转，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四在散手里不堪一击，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余地，可是在李珣看来，却是哪一个都必须让他玩命应付的。最要命的是，通玄界的修士会到间界来当贼，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这个？
可他偏偏又不敢讲出来，要他承认又不甘心，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换了一个话题：“师叔，这都是些什么？”
“一些无门无派的游魂罢了。”散似乎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还颇配合地转移了话题：“这些杀了也不会惹上麻烦，以后便都送给你练功吧！”
李珣苦笑着应了，但他还是不明白，这些应是散修的，为何要到间的皇城里来？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对此，散是这样解释的：“间虽没有什么太名贵的物品，可皇家私藏，
品也是不少。
“这些既没有朋党师友，又没有化身亿万的大神通，一些非有绝大力方能收集的东西，便也只有朝廷辖下亿万黎民，才能办得到了……至于那些有门有派的，形势自然不同。”
李珣眨眨眼睛，这所谓“亿万黎民”才能收集的东西，又是什么？
但是，散不说，他也不敢问，因此只是随着散登上了内库的台阶。
李珣在台阶上一看，却见上面七扭八歪的躺了十多名侍卫，一个个都事不醒。散却也没有喊他们起来的意思，拂尘一摆，内库门上的大锁便自动脱落，库门立时大开。
进去后是一个颇大的厅堂，仅有的几套桌椅摆放整齐，李珣方一打量，眼前便闪过数根细细的拂尘银丝，银丝在黑暗中一闪，便听到机关轧轧之声，厅堂侧面，一个影之下，显出一个地道来。
这才是进内库的正确位置。
这些机关消息之类东西，在李珣眼中看来，仅是个新鲜而已，并不怎么有趣。倒是这地道门一开，里面粗重的呼吸声，却是听了个真切。
李珣这才恍然，原来真正的护卫都在这里，虽然还是一群废柴，却总比外面的活靶子还强上一些。
一个小黄门的脑袋从地道中冒了出来，见了厅堂内的两，明显地吃了一惊，忙跳出来行礼道：“国师大安好，李真安好！”
散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下去，李珣用手指了一下外面，示意小黄门去清理现场，这小太监也算伶俐，连忙点应了。
待李珣进了地道，才发现原来这里并不只是通向一处，一眼看去，十多个黑
的甬道从这分叉，向四面八方延伸，也不知通到哪里。
这应该是另一种保护措施了，如果这些甬道在半途又分叉的话，除非这偷儿运气绝顶，或有什么内部消息，否则必逃不了迷路一途。
“内库里有几样东西，你以后常来看看便是。”散领着他往一条甬道中走去，淡淡地道。
“看看？是拿命来看吧！”听着散漫不经心的话，李珣却是一点也不敢大意，相反的只觉得脑后生寒，一边心中叫苦，一边点不迭。
散真像是有一双可以穿透心肺腑的眼神，对李珣心中所想，完全了然于心。
等李珣应承之后，她又道：“当然，你的修为拙劣得很，碰到高也没有办法。我会给你几样法宝，再传授你一门绝学，让你也有些力气防备！”
李珣心中略松一气，真心诚意地道了一句：“师叔英明！”
说话间，他们穿过了四个甬道，终于到了内库之所在——皇室重地，果然有些气派，厚重的石门由十多个大力士用绞盘推动，其重量应当在万斤之上，李珣思忖了自己的手段，也觉得要想无声无息地进去，颇有些棘手。
内库地下数十丈，工程极是浩大。当中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珍品异宝，随便拿一样出去，都是价值连城，且皇室藏金也堆积在此处，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一眼看去，满眼金光闪闪，也是颇为壮观。
李珣走马看花般在里面转了一圈，一直走到最底层的一处炼丹房。
“这些都是历代皇帝积蓄的种种丹丸药散及珍奇灵药……也不必看了，垃圾而已！”散纠正了李珣的视线：“往那儿看！”
散指的是丹炉后一处石几，上面摆放着两样东西——一个透明水晶瓶，仅此瓶便是一件珍宝，其中盛着小半瓶桃红色的体，映着淡淡的珠光，竟又透着浅浅的碧绿色，色泽转换间，十分美丽。
旁边放着一片锈蚀的铁板，约有一指厚，四周残缺不全，怎么看都是一块废铁。
两个对比极其强烈的物件摆在一处，那感觉是说不出的别扭。
李珣立时明白，这就是散要让他看守的东西了，他本能地觉得这两样并不是凡物，但却又不知好在哪里，只能望向散，只可惜，这一次散不准备解释。
她只是再次提点了一句：“这几，我要和你师父去京城外办些事，这两样东西一时间是照顾不及，你便担些责任吧！”
李珣瞪大了眼睛：“师叔你们要到哪去？”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李珣心中才忽地生出一念：“他们要离开？那我为何不趁机逃命？反正现在身上‘血魇’的威胁已经可以消除……”
然而，就在此时，散的目光瞥了过来，笑容里多了些味道：“你真的想知道？”
李珣心中登时一跳，刚刚那个念“波”地一声
掉了。他绝不是傻子，见不是路数，忙不迭地摇。
见他如此地乖觉，散略觉满意，便不再为难他，道：“你不必担心，只要用心照顾便是，有我那些法宝，普通的事，你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李珣心中暗想，若是不普通的事呢？当然，这话他绝对不敢说出来，只是垂应是，然后便随着散退了出去。
出了内库，散走的路和来时却又不相同。李珣不敢问，只是在后面紧紧跟着。
走了几步，忽见散也不回，抛过来一个小袋子：“这里面是些小法器，虽然威力不大，但胜在易学易用，你若多用些脑子，应付这点状况便也足够了！”
李珣慌忙道谢，正想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却又听道散开：“我且传你一点法诀，诀要义只讲一遍，听不全，也不要再问！”
李珣吓了一跳，手忙脚地将袋子收起来，凝聚心神，细细听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