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玑现在也磨练得差不多了……不,她现在心思渊
,机心敏锐,倒是远超你我,难得的是她却能立志
修,不为外物萦心,这一点我自愧不如。今后你要学她,才是正途。”
李珣唯唯诺诺,应了下来。
不过,林阁的那两句评句,即“谋定而后动,忍常
之所不能”的话,却还是让他心跳略微加速,几乎认为是林阁已经看出了什么。
林阁却一点异样也没有,眼中迷离之色更浓:“我年少之时,也总把一些事憋在心里,不但不说出来,而且不让
看透。
说得好听些是有担当,说得难听些便是不自量。“
看着李珣脸上显出的尴尬,林阁微笑起来:“现在你还小,当然不知道这种作法的害处。初时你只觉得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也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久而久之开始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却是等闲事了……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楼外一阵风吹来,卷动门窗纱帘,
影晃动,在刹那间挡住了林阁的半边脸庞。
不知为什么,李珣只觉得林阁那边有一个扭曲的黑影,在灯火闪灭间,大吼一声,直撞
他心中来。
他忍不住退了半步,背上冷汗刷地流下。
风过,夜明珠的光亮温润如昔,只是眼前的林阁却让他再也无法解读。
恍恍惚惚中,只听得林阁温声道:“你,知道我的往事吗?”
李珣抽动嘴角,想说不知道,但又没那个胆子,只好点了点
。
林阁又问:“你觉得,我当年行事,可称得上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李珣心中叫苦,这种事
,他当徒弟的怎么置喙?平
里当故事听都已经很尴尬了,现在又要在当事
面前评论,若在处世严谨的长辈面前,这可是个大不敬的罪名呢!
可是,林阁的话他又不能不回答,脑子里转了几圈,他只能道:“弟子在感
一事上,呃……稚
得很!”
他也知道,这种避重就轻的法子,是蒙混不过的,便很快又道:“弟子只是听师兄们说,感
一事最是微妙,平
里不管多么
明的
,若陷在此中,便会如傻子一般,平
里的心计,十成中未必能有一成……”
“哈,傻子一般!果真是如傻子一般!”
林阁闻言大笑,李珣心中连迭地叫苦,只觉得这笑声委实诡异得很,他根本探不出其中感
的倾向,又怎能对症下药,应付过去?
林阁笑了很久,直笑到眼泪也掉出来,这才指着李珣道:“你说,谁是傻子?”
“我是傻子!就因为我是傻子才会过来听你说话!”李珣心中暗骂。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他只好强笑道:“弟子不知!”
林阁笑容渐渐敛去,最终摇了摇
,又恢复了平
里颓废无力的模样,他道:“罢了罢了,让你说的确是在为难你!算了,我们不说这个,我今
与你说这些话,只想要你明白今后为
处世的方向。记着,学老四,莫学我!”
李珣还能说什么,只是含糊应承罢了。
林阁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他将“青玉”归鞘,
还给李珣,继而拿起了桌上的玉盒打开。
出乎李珣的意料,里面竟是一把男子式的发簪,通体青白,似是玉石材质,也没什么特殊的光泽,只是若仔细察看,上面却有一丝血线,连贯
尾,倒和“青玉”上的“回龙槽”差不多。
“你四师叔都送了剑,我这师父若不表示一下,便是说不过去。”林阁脸上略有自嘲之色,将簪子取了出来,递给李珣:“倒也巧,这样东西对你现在颇有用处。你看看这簪子,可合你意吗?”
李珣忙双手接过,近距离一瞧,果然那上面的血丝,正是“回龙槽”。上面血色晶莹剔透,也不知封着怎样的灵气。
林阁在一边指点道:“这玉簪也是由‘回龙槽’封住了灵气,只不过其中符纹刻画十分
妙,比你那简简单单的一画,却是要厉害得多了。这簪子妙用是有的,只是要自己去领会,你可明白?”
李珣知道,林阁这也是如明玑一般,要他自行领悟其中奥妙,当然不会有意见,欢喜地躬了个身:“多谢师尊!”
林阁挥了挥手:“我累了,你拿着这个盒子下去吧。一个月后,我们便要下山,赶紧多做准备。”
刚刚还谈兴高昂,现在却又是番模样,反差之大,李珣实在有些难以承受,但林阁所安排的,却是李珣期盼已久的事,他赶忙再谢了一声,拿起盒子,便要下楼。
却听得林阁在身后道了声:“簪名‘凤翎针’,你……好自为之吧!”
这语气却是前后矛盾,李珣心中奇怪,往后看了一眼,却见林阁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上的玉盒,那眼神令他心中一跳。
随即,楼上珠光隐去,一片昏暗。
李珣心中狂跳两下,赶紧下楼去。
黑暗中,他似是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喘息,搅动黑雾般的空气,在楼上低回旋转。
“谁是傻子?”
林阁那一句问话,不知怎地,刻在了李珣心底。
数月来,李珣除了每
的功课勤练不辍外,便是在山上山下御剑往来,在诸峰谷间穿梭。
这种兴奋模样,是每个初学御剑飞行的弟子都必经的一段,山上的
倒也不在意,最多只是感叹这小子自坐忘峰上下来后便转了运。
不但
了嫡系,而且多蒙师长青睐,连四师叔成名的宝剑也都送了他。
这种运气,旁
还不怎地在意,单智可就嫉妒得很了。虽然他把持得也还不错,但每次说起这事,那酸酸的语气却听得李珣心烦。
不过,在李珣一句话后,单智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当年单智师兄可是只花了三个月,便能御剑了哪!”
李珣“毫不掩饰”的“嫉妒”,让单智心中大悦,想想也是,自己早了这小子七年,现在御剑飞行,转瞬千百里,岂不比这还在爬云的小家伙高了不知多少?
回过这个味来,单智便也不再多言,这些时
他正在准备闭关,也不知是否因为李珣进步神速,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无论如何,李珣总算得到了清静。
其实他能御剑,兴奋之
是有的,但哪需数
的发泄?他只不过是藉此名目,想找一个僻静地方,修炼他那见不得
的“幽明气”罢了。
止观峰上,一举一动都在别
的注视之中,峰上高
无数,各个修为
不可测,万一被发现了,他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他连记载《幽冥录》的玉版,都不敢放在身上,而是和那“碧
丹”一起埋在了某处,这几个月对“幽明气”的修炼,更是
而就,时断时续。
而自从能御剑之后,
况就大不相同。
连霞山连绵千里,有多少隐秘之处,怕是众
见识过的加起来,也不超过其十分之一,要在这样的范围中找一处僻静所在,实在是太过容易。
李珣对《幽冥录》的兴趣,实不在“灵犀诀”之下,且这邪道法门,
门最速,这几
被他找到了机会,勤加修行,又有“灵犀诀”打下的坚实底子,进度也是极大。
“寄魂转生”之术,竟被他修到了大成之境。
转瞬之间,他体内真息的
质,便能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从“灵犀诀”凝成的真息,化为滚滚的“幽明
火”——这即是“幽明气”的进阶。
从此,他在《幽冥录》的修行上,也迈
了正轨。
当然,他并非满脑子都是修炼苦行的武痴,他也准备再过一些时候,就去和明玑再联络一下感
的,就算得不到什么好处,近距离接触佳
,也是一种享受。
只可惜明玑行踪之飘忽,就算是在宗门之内也是如此,几次拜访都扑了个空。
据说,她是到坐忘峰上去了。
站在万丈高空之中,运劲抵住激
的罡风,李珣盘膝坐在剑上,真息与宝剑的联系,依然稳固如昔。
他在考虑一件事——距当时下坐忘峰也有八九个月了,他是不是应该再上峰去,念念旧
?
此时,他已能御剑直上直下,速度狂增何止百倍?即便不能一
夜往返,花上几
几夜的工夫,也能飞上峰顶。
中途不正是练习御剑飞行的最佳时机吗?还能顺便遂了他未完成的“壮举”,岂不甚好?
还有,那位想想都觉得心虚不已,却又总是让
忘不得的青吟仙师——自己不是说有空就到峰上去拜望她的吗?理由也是充足得很哪!
为自己想了好几个理由后,他的心
不由一畅。
当下决定,今
便去找林阁,请他应允自己上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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