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岁月目送魁木峰远去之后，转身便进了斯温的房间。
对于魁木峰，她一直很欣赏。
但也只是欣赏，与男
之
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是那个
来求自己，她恐怕真的要为如何抉择而苦恼了。
这几年，
子过得惊险，又难熬。
她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起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身上永远充满安全感的身影。
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在寒冰界茫茫无尽雪原上发生的一幕幕往昔景。
浮现起他背着自己，顶着凛冽寒风，在雪中艰难遁行的样子。
进
寒冰界之前，她其实觉得生还的可能
很小。
但不论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和困难，他都能始终昂扬面对，带着自己安然过关。
或许，就是从他踏雪的身影，像远行的帆一样消失在天际尽
开始，才渐渐把自己的心门打开，连不共戴天的仇怨也要抛下了。
……
走进斯温的房间后，岁月先向靠左边的墙角看了一眼。
蟒蚺幻化作族修士，正盘腿坐在那里。
自从知道斯温活不了多久之后，蟒蚺就搬到了这里，时常陪斯温说话，仿佛老随时可能离去。
她冲着蟒蚺点了点，打招呼。
蟒蚺明明晓得她进来了，却闭着眼睛不作理会。
她叹了
气，知道蟒蚺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
有曾经看见这个丑八怪躲在无知道的角落里抹眼泪的。
事总是要自己去想开。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到底没开。
转又去瞧斯温。
她和蟒蚺从小是在斯温那里养大的。
她隐约记得小时候，父亲的部落发生了罕见的内斗，斯温有隔绝探查和推演的大神通，父亲便悄悄把她送过去避难。
后来，她在斯温那里待出了感，很久都没离开过。
蟒蚺则是斯温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弃婴。至少，斯温一直这样说。
三个曾经相依为命又其乐融融。
谁能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天两隔了。
岁月在族面前，总是镇定自若。但每次回到斯温的房间，就会难受的要命。
“你来了？”
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响起，是斯温在说话。
岁月嗯了一声。
举起双手，冲着他恭敬行礼。
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想说的话，叫悲伤难过、沉重苦涩；该说的话，又俗气寡淡、毫无意义。
“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斯温笑道。
岁月看他的神，猜到他临终不久，要给自己
代后事了。
眼眶红红地走过了去。
斯温说道：“言薇和凌点，还有藏在他们身后的，我始终觉得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说的异世界，”他看到岁月脸上有不解的神色，便细细解释道：“不是与角界、宏然界平行共存又或者上下纵行的诸千界面。而是完全彼此隔绝的世界，不应该有任何关联集的可能。”
岁月仍是有些茫然。
“就好像是一棵树。”斯温接着说道：“如果把宏然界和角界比作这棵树上的两片枝叶，与我们平行的诸千世界就是同一棵树上这些枝叶；而与我们上下纵行的诸千界面就可以比作同一片森林中其他树上的枝叶。到平行共存的界面不算太难，有些悟道境就可以做到；到上下纵行的界面难一些，但修为足够，也是可以做到的。”
“而言薇和凌点所在的异世界，完全是另一片遥远森林中某棵树上的枝叶。因为相隔太远，本应该无法抵达。”
斯温的话，岁月大概听明白了，也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您是说，他们不可信？”
斯温欣慰地点了点，“他们来自异世界，便与此世界的天机格格不。即便是悟道境大能，也无法勘
他们的谋划。但我越临近离开的时候，对天机之道就越有些领悟，冥冥中觉得这些来意不善，背后许是藏着一个天大的
谋。倘若叫他们得逞，非但于我角族有难，此界的生灵也要面临绝顶之灾。”
岁月听了，虽然不大懂得其中的道理，但对于斯温所说的话却是
信不疑，目光中杀意一闪，便道：“如果是这样，镇魂塔战后，我们便了结了他们。”
如果可以，岁月当然想立刻出手，除掉后患。
但这次镇魂塔救之事，暂时离不开言薇和凌典的帮助。
很多事也印证了他们的预测。
比如，为了更加稳妥地救出那位大，她们原先想请一位黑角出手。
可是据言薇所言，在她们看到的未来中，就是因为黑角的参战，牵扯天机过于庞杂，导致斯温遮掩天机时泄露了把柄。同时，由于这位黑角也参与进来，斯温施法时所耗费的寿元骤增，不到半年就要寿尽而亡，也导致角族前期准备的时间过于短暂，最后的行动匆忙，继而密堂和执法堂的埋伏，那位大也没能救出去。
这一战过后，赶来救的黑角天尊命丧塔外，角族元气大伤，往后与族修士的争斗渐落下风。而这一战，似乎也成了角两族争斗对峙的分水岭，族从此气势更甚，角族则再难有回天之力。
往后的事谁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发展。
不过，斯温遮掩天机极其耗费寿元的事，倒是被他们说中了。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岁月才向族中高层提议，放弃黑角与悟道境修士之间的顶级战斗。
而是与蛮荒处的白虎达成协议，由族中一位黑角开道，掩护百余名具有特殊神通的角族穿过广袤的蛮荒，来到镇魂塔一带，
心布置救的计划。
在最终的救行动中，言薇和凌点也会起到重要作用。而且，他们对于镇魂塔大战还隐藏了一些关键内容，要等大战之前才会说出来。
总之，现在还不是对他们动手的时候。
“未必要这么着急，”斯温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他又补充道：“我隐隐察觉到，这些异界的谋划，与本族一直在找寻的那块【天地石】有关。倘若他们有办法替本尊寻到，自然再好不过。你要做的是暗中盯紧他们，找出这伙异界的所有成员，待他们寻到【天地石】后，再请一位天尊出手，斩
除根便可。”
岁月点答应。
斯温又道：“这次镇魂塔之战，我们在镇魂塔安
的内
事关重要。这虽然中了美计，但身上没有安置圣纹，还是无法彻底放心。你和羽明商量一下，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能安置当然最好，如果不能，就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事有变。”
斯温中所说的羽明，正是岁月派去镇魂塔施展美计的棋子。刚才岁月在地厅里和一个角族姑娘说话，提到了对方的姐姐，也就是这个羽明。
实施美计的事，算是天大的机密。目标又是镇魂塔内一位颇为正直的看守，所以波折颇多，费了极大的心思，才在去年得手。
岁月回道：“内线起变的预案，早就准备好了。至于圣纹，我倒是觉得这个族修士颇有风骨，强行安置，反倒引起他的反感。不过，问问羽明倒是可以的，毕竟她最了解况。总归，可以拿出最好的方案。”
斯温听到她早就备了预案，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再不做旁的叮嘱。
岁月却想着斯温将死之前，还在为族未来谋划，不由觉得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镇魂塔里被关押的那位地尊事关角族的生死气运，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点耗尽寿元。
斯温笑道：“生死不过一瞬，我们往往把它想得太漫长了。为本族千千万万族牺牲，我死得其所，高兴得很，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掉眼泪了。”
岁月眼眶已经红了。只觉得浑身沉甸甸的，仿佛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有万斤之重。
（五）
在与此不远的一间密室里，凌点两只耳朵上塞进一个奇怪的小小的圆形物事，正皱眉专注听着什么。
言薇则站在他身旁耐心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凌点摇了摇脑袋，把圆形物事收了起来。
“听不着么？”言薇问道。
“嗯。”
“哼，听不着也能猜到他俩说了啥。我猜那老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言薇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地说道。
凌点叹道：“这样就有些麻烦了。”
言薇听罢，从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按动上面的圆形按钮，看到
扰电磁波发出的讯号，才算放下心来。
“他们会对我们动手？”
“暂时不会，”凌点摇了摇，“角族还没找到林轩他们。不齐，是不会动手的。更何况，我们的利用价值还很大，角族一时半会儿也不舍得动手。”
“现在怎么办？”
“按照计划进行，林轩说过，【世界之石】一定要到手。”
“我现在都搞不明白，这块儿石有什么用。”
“……林轩说它有统治世界的力量。你想想，如果能统治像宏然界这个层级的界面，我们恐怕要一举超过那两只队伍，成为那个世界中，最顶阶的存在了……”
“凌点你为什么不自己动脑子想想，这块儿石如果有这么厉害，会
到我们得手么？”
凌点抬看言薇，似乎在回忆什么，“宏然除魔英雄传的故事非常冷门，所以很少有关注，那些队伍没有来找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这本书其实写了一半没有再接着写了。”
“太监了？”言薇问道。
“恩，差不多，”凌点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起了许多：“我记得，在原著里，这块儿石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现出原型。角族一直在找它，到那本书中断的地方也没有找到。”
说道这里，他眼神放起了光彩：“不过，我倒是知道作者原本的设定是什么。那块儿石的主是一对有趣的夫妻，现在就压在镇魂塔内。”
“你是怎么知道的？”言薇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作者都没写出来。”
凌点不再说话，整个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想起了往事……
（六）
夜。
一片茂密的丛林中。
夜有高而圆的月。
月有广而明的光。
月光透过层层枝叶，落在树木下的皮上，照出一些明亮的斑点。
仿佛光明透过重重阻碍，最终划了黑暗。
一层透明无色的光罩扣在皮上。
光罩内三个身着夜行衣的身影在晃动着，忙碌着。
在他们身旁，一个身形窈窕，相貌俊美，气质清冷的年轻子正冲着光罩施法。
这时，光罩忽然黯了一下。
“羽毛”一个方脸男子忽然抬起，用角族语冲着年轻子柔声说道：“你专注一点。再这样下去，要惹出大
子。”
“抱歉，我知道了。”
被叫做羽毛的年轻子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目光聚在光罩处，开始认真的施法。
方脸男子又瞧了瞧她，确定对方重新集中了注意力，才转过，继续与其余二一起忙碌起来。
羽毛略微松了一气，一边
纵着光罩，一边低看下面。
皮上三个手中各自拿着一直角状物，在地面上划拉着什么。不时还会往土里埋一些古怪的石，不知派做什么用处。
方脸男子忽然拿出一面造型奇特的棱形镜子，放在地上，念着什么咒语。
羽毛一探脑袋，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姣美清冷的面庞。
“这感觉，”他心里只有苦笑，“真是叫别扭。”
这个蚩心，多半是个有畸形心里的变态吧。他这样猜测。
羽毛就是魏不二。
或者说，此刻占据羽毛身躯的正是魏不二的第二个分魂。
不久之前，他刚刚通过神魂秘术降临这具身体的时候，真的是吃了一惊。
这会儿，总算有些习惯了。
据不二所知，蚩心并没有为这具身体另起什么名字。
但这具身体的主原本就有一个名字——羽晴。
又因她是彩羽族角魔，恢复原本样子时，
上有一个长长的羽毛尾
，所以熟悉的为她起了羽毛的外号。
“迟早要弃了这身体。”不二心里想到。
不过，现在还不是抽身离去的时候。
不久之后，这具身体就要见证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他十分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同时，也在心里剧烈地矛盾着。
这片森林，距离大名鼎鼎的【镇魂塔】只有百里之距。
“镇魂塔，这名字，只听起来都教有些毛骨悚然的。”
他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镇魂塔其实是镇魔塔、镇妖塔、镇邪塔、镇角塔，四座分塔的总称。
负责守卫镇魂塔的是常元宗，由密堂和执法堂两位悟道境修士作为镇守。
密堂的悟道境镇守名叫陆盈，据说身俱全知类神通，知前后，知万象，万物皆明，
察分毫。
这些角族能在这位通天大能眼皮子底下活蹦跳的，本身就是一件不大寻常的事。
不二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他此刻施法驭出的光罩，其实是某种隔绝探查和遮掩天机的术法，源自羽毛本的血脉神通。
但对于悟道境修士来讲，这个神通应该没有半点作用。
在不二身旁活的三个都是角族男子，只不过被角族秘术遮掩，呈现出族的模样。
方脸的年纪大一些，就是赛罕。
另外两，一个叫作木冉，一个叫作木森，兄弟两个。
在不二对着光罩施法的过程中，木冉和木森时不时瞧向自己，眼睛里满是既温柔又难过的目光。
这不免让不二有些尴尬郁闷，又感到奇怪。
三个来到这片丛林是来布置一样角族秘法。
大概是这秘法已不知施展了多少次，大家的配合已经很熟练了。
但今天的施法，却接连出了几次岔子。
三只得一次一次重复去做。
赛罕为此大皱眉，显得很不高兴。
此刻，他再次往楞镜内注了一道罡气，棱镜很快散出一道无色的光。
“快！”
他的话音方落，木冉和木森就手持角状物事往皮上
了一道光柱。
但到底迟了些。
光柱落地一瞬间，无色的光已经散去，地面上一片死寂。
“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这个行动小组的领，赛罕终于忍无可忍。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但三番五次的失败真是叫懊恼。
木冉和木森满脸哀沉的神，半晌不说话。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赛罕你说，”木冉又瞧了瞧不二，这才心事重重地说道，“羽毛真的会死么？”
听到这句话，不二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与之相关的记忆，还有族中前辈找自己谈话的形。
这才明白两今天心不在焉的缘故。
几年前，赛罕、木冉、木森、羽毛还有许多角族为了这次的神秘任务，一起穿过蛮荒到达这里。
这之后，几个又被安排在同一组内合作。
不过，按照这次任务的既定安排，在最终的行动中，为了救出那位大，羽毛的特殊神通会派上大用场，甚至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这件事在几个穿越蛮荒、赶赴镇魂塔之前，就已经明确无误。
羽毛自己很早就做了心里准备。
对于死亡的到来并没有半点畏惧，每天都保持着从容淡定的心态。
视死如归的气概总是令敬佩的。
便怪不得在地厅里，那些角族会冲着不二行礼。
“他当然不会畏惧死亡，”不二早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对于蚩心而言，这只不过是一具分身。而且，还是抢夺了别的身体。”
但在众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小组的三个对羽毛都有了颇的感。
据蚩心的记忆反馈，木冉和木森似乎在暗恋羽毛。非常喜欢。
所以对于他们俩而言，面对羽毛即将到来的死亡，极其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不二心中似乎又有一万马鹿疾驰而过。
“瞧瞧你造的孽！”他心里对已故的蚩心说道。但其实蚩心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搭理木冉和木森。
“谁知道呢，”赛罕听了他的话，神色微微一黯，“事没到那一步，谁也说不好发生什么。”
“别天真了，”木森说道，“岁月尊上准备了这么久，我们做了这么多准备，不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天，把羽毛推到火坑里？”
“胡说什么？”
赛罕沉默了许久，抬看了看羽毛，见她还是一副淡定无所谓的样子，才说道：“你们两发什么脾气？羽毛都没说话。她才是要舍身赴死的吧？你们两个连一个姑娘都比不过么？”
提到羽毛，木冉忽然停了下来，站起身，发泄似的将手中的角状物事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不想了”他满脸愤怒的神，愤恨地低吼道：“为了救出那个蠢货混球，已经让羽明去做了那种事，现在还要把羽毛也折进去么，真是太不值了！”
说罢，他转身瞧向不二，“羽毛你说句话。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拼了命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不二静静瞧着他，不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觉得很别扭很尴尬，也无所适从。
更不知该说什么好。担心说错了话，露出了把柄。
恰好在蚩心的记忆中，羽毛一直也是沉默寡言，优雅从容的。
这样的默不作声，似乎符合她的惯常状态。
“我也想不通，”木森紧跟着也站了起来，“镇魂塔里那位地尊，他自己蠢得中了族子的计，凭什么叫这么多为他牺牲？”
听到这里，不二飞快地在蚩心的记忆中搜索起来。
这个倒是很快找到了。
才知道木森中所说的镇魂塔中的那位大是一个三纹紫角地尊，名字叫做蛮斯卫。
在蚩心的记忆中，蛮司卫是角族之中修炼战斗的不世天才。身上流淌着不死鸟的血脉，
躯和魂魄都已经是不死不灭的存在，被誉为角族的中兴之望。
不知多久之前，据说蛮司卫中了某位常元宗天境修的仙跳，才会被族修士捕获。
常元宗原是想彻底将他毁灭去。
但不死鸟的血脉十分厉害，常元宗的几位大物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对其身造成半点损毁。只好用秘术禁锢了对方的躯体和魂魄，关押在镇角塔内。
值得讽刺的是，那位设计将他捕获的天境修因立下大功，被常元宗赐予了重奖，后来又因此突瓶颈，成为了悟道境修士。
又因为她身具全知神通，方圆千里纤毫可查，被派到镇魂塔，负责镇守镇角塔和镇邪塔。
被自己心
的如此对待，想必这蛮司卫心里一定痛不欲生。
不二倒有些同他。
知道了这些背景，他便不难推测出，岁月带着一角族，忙碌了这几年，目的究竟是什么。
照理而言，族和角族是种族间的不共戴天之仇。
蛮司卫又是这样了不得的物，如果放出来，假以时突到黑角之境，多半会成为族的心腹大患。
他既然提前知道此事，为了族的除魔大业，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向宏然宗盟报告。
可因为岁月的缘故，他只能选择沉默不语——到底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费尽心血筹划的大事因为自己而付之一炬。
但现在问题却是，他不仅要沉默不语，似乎还要参与到其中。
成为救计划的关键一节。
在某种意义上，要成为族的罪。
到底该如何选择。
……
“你们俩个发什么疯？”赛罕连忙制住正在不二身旁义愤填膺的两个，“快点活完事，在这里待久了很危险。”
木森冷冷瞧着他，满脸失望的神色：“你怎么能够这样冷血，眼睁睁看着羽毛往火坑里跳啊！”
木冉冷笑道：“他一直冷血，要不然怎么做的队长。他的心也是黑的，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冷静。”
“你们两个够了。”
赛罕猛地站起来，脸上的神出了愤怒，又夹杂了转瞬而过的委屈。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想了老半天才道：“好啊，你们带上羽毛走。”
“真的？”木森和木冉喜道。
“你们走罢。”赛罕又道：“你们走了以后，我们穿越蛮荒时候，死去的那些族就算白白牺牲了。”
不二忽然想起自己刚到西北时，出现的角魔集体潜蛮荒的事。
这件事引来了常元宗天境修士出手拦截，却又惊动了蛮荒处那
戾的白虎，以致造成数千被一气吹成白骨的浩劫。
“你们走了以后，”赛罕接着说道：“岁月大尊几年呕心沥血的谋划便彻底失算，斯温大的寿元白白耗去，我们的努力付之一炬，你们就会痛快了。”
听了他的话，木冉有些动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太难过了，想想我们这几年做的事。越靠近成功，羽毛就越接近死亡，就感觉像在为羽毛掘造坟墓一样……”
木森却冷笑一身，拽住“羽毛”的胳膊，说了一声：“跟我走！”
说着，便要离开这里。
就在此事，不二施法的光罩忽然亮起了红光，光罩上显示几只族小队修士正在朝这边赶来。
“糟糕！”
“密堂巡查队！”
“快走！”
四脸色大变。
“赛罕快施法！”木森低声喝道。
赛罕举起双手，极速施法，半空渐渐开始扭曲。
不二看得甚是眼熟，心中嘀咕着：“也是空间通道么？”
半空中的扭曲逐渐加大，似乎真的要出现一个空间通道。
但一道无形的暗芒划过，半空中的扭曲一阵抖动，旋即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木森紧张地问道。
“对方有能够扰空间法术的修士。”赛罕满脸严肃，飞快地销毁方才在这里布阵的痕迹，又招呼几迅速离去。”
几个收拾了家伙，飞快地向来敌的另一面逃去。
穿林过夜的，紧张极了。
但行了不久，前方便有族巡查小队挡路。
换了几个方向，才发现竟是被包围住了。
几个越逃，圈子越小，已呈瓮中捉鳖之势。
“前面的听着，我们只是照例盘查。尔等速速现身受查，否则莫怪我等执法无！”
几听了，心想这次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如果被镇魂塔的发现，哪怕只是几具尸体，到了陆盈手中都有可能成为推演出全局的关键棋子。
不二自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如果是他本尊在此，倒可以试试瞬息而至。又或者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但羽毛这具身体，他一来尚不熟悉，二来也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之招。
“怎么办？”木冉紧张地问道。
没有回答。每个的脸上都很沉重。
赛罕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但其实，他一点都不怕死，只怕因为几个的露，而耽误了镇魂塔救计划，担心几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
正紧张着，从西面和东面追来的巡查队已经只有十余丈了，遁光都要把这一带的从林照亮。
南面和北面的追兵也不远了，隐隐听见嘈杂的声响。
真的是退无可退了。
“准备战斗吧。”倒是不二很早就冷静下来，“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都是可以自
的。”
木冉听了她的话，看着她脸上的神，自己也是满脸兴奋。仿佛能与她死在一起，也是绝顶荣幸的事。
木森则哭丧着脸，紧张地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的扭曲再次出现了。一个抖动的不太大的空间通道隐隐成型。
“赛罕？”木森喜出望外地轻呼道。他以为赛罕的空间神通又管用了。
三个皆瞧向赛罕。
但下一刻，齐齐吓了一跳。
赛罕的躯以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枯萎扁着。
随着体的枯萎，空间通道的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你们快走！”赛罕用最后的力气沙哑地喊道。
不二连忙走过去，想扶起他。
“别碰我，”赛罕惊恐地摇：“法术会被打断。”
他看见木森早已穿过了空间通道，木冉和“羽毛”还在等着自己，连忙怒吼道，“我有办法，你们先过去。快！”
不二只好跟木冉一起钻过空间通道。
回再看的时候，赛罕已经萎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一层枯黄的皮盖在骨上——可怕极了。
但却冲着几个咧嘴丑陋地笑。
空间通道那已经可以看见几个族修士的脑袋，脸上狰狞的表，还有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法术，向通道这轰过来。
紧跟着，赛罕骷髅般的身子猛地一缩，像风吹散了火的灰烬，不见了。
空间通道也跟着消失了。
木森望着空间通道消失的地方，脸上有些庆幸又震惊的神色。
木冉半跪在地上，眼眶红着，流下了两行眼泪。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木森问道。
不二很有些瞧不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的震惊倒是久久难平。
少许，对木冉说道：“我们回去吧。”
此时，几个不知到了丛林的哪一个角落，但顶的月光却是来自同一个月亮。
月光穿过层层林木照下来，映出几块儿明亮的光斑……
——
一万六千字。
其实很想早一点发出来，但一直不满意，反复地修改。
结果上午改了一个多小时，就被叫去加班了，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最近还是很忙，但是感谢有这个周末，让我把欠账补回来一些。
对各位书友说一声抱歉了。
下次更新，我尽量多写一点，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再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