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老白龙面色涨红。更多小说 ltxs520.com他心中清楚，一旦与官府弄出血战，太子想出力维护也不行了，没有太子，白氏族
纵然鲜血流尽，又如何当得官府行事？他一声大喝，“一做事一当，知道么？谁再胡来，白龙立即撞死！”
在老们沉默愣怔的瞬间，白龙伸手就缚，赳赳出门。
马队远去时，身后庄园传来一片哭声和吼叫声。
第八章 瓦釜雷鸣渭水刑场竟对大臣贵族开杀（4）
次
夜，下邽县令也押解着东部孟西白三族的族长到达眉县。卫鞅在辕门大帐里审问了三位族长，三对上书请做太子封地供认不讳，而且对废除井田制和隶农制大是不满，同声要求面见国君，辩诉冤
。接着，卫鞅又审问了白龙，白龙竟是只说一句话：“此事请太子说话。”便再也不开
。卫鞅冷笑，也不再多问，吩咐押起犯，便来到后帐。景监正在后帐整理郿县田籍，见卫鞅进来，便拍拍案
高高的一摞竹简，“田籍就绪，单等分田到民了。”
“景监，此次抗田的要害何在？”卫鞅突兀发问。
景监沉吟有顷，“要害？自然在白龙抗命。”
“不对。要害在国府，在官员。”
“左庶长是说，在太子？在眉县令？”
“对。没有大树，焉有风声？平民抗命，岂有如此强硬？”
景监似乎从卫鞅冷峻的吻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犹豫问道：“难道。左庶长准备将太子、县令作为犯处置？”
卫鞅踱步道：“太子是国家储君，又在少年稚
之时，没有蛊惑之，岂有荒唐之事？太子背后当还有一个影子。”
“正是，我亦有同感。查出来，一起处置，解脱太子。”
“法家论罪，得讲究真凭实据，不能仅凭猜测与感觉处置。”
“左庶长未免太过拘泥。维护太子，大局当先，何须对佞臣讲究法度？”景监第一次对卫鞅的做法表示异议。
卫鞅目光炯炯的盯住景监，似乎感到惊讶，沉默有顷，肃然道：“内史之言差矣。查
不拘细行，此乃儒墨道三家与王道治国之说。他们将查治罪，寄托于圣王贤臣，以为此等神目如电，可以
察佞，无须具体查证细行。实际上就是说，没有真凭实据便可治于死罪。此乃治。法治则不然。法治必须依法治政，依法治民， 依法治国。何谓依法治政？就是对国家官员的言行功罪，要依照法律判定，而不是按照国君或权臣的察判定。依法判罪，就要讲究真凭实据，而不依赖君权臣的一己圣明。这便是治与法治的根本不同。”
“如此说来，法家治国，要等佞之臣坐大，而后才能论罪？尾大不掉，岂不大大危险？”景监很是不服气。
“不然。”卫鞅淡淡一笑，“只要依法治国，佞之臣永远不可能坐大。原因何在？大凡佞，必有行。行必违法，违法必治罪，何能使佞坐大？反之，一个没有违法之行，于国无害，于民无害，又如何能凭空察为佞？”
“能。心品
，足可为凭。”
卫鞅面色肃然，一字一字道：“法治不诛心，诛心非法治。请君谨记。”
景监笑道：“那就是说，法家不察心之善恶，只看言行之是否合法？”
“对了。”卫鞅微笑道：“心如海，汪洋恣肆，仅善恶二字如何包容？春秋四百年，天下诸侯大体都是治。贤愚忠，多赖国君察臣下之心迹品而评判。对臣下国随意惩罚杀戮，致使自危，一味的讨好国君权臣，而荒疏国事。为官者以揣摩权术为要务，为民者以洁身自好为根本。国家有难，官吏退缩。作犯科，民不举发。政变连绵不断，国家无一稳定。究其竟，皆在没有固定法度，赏功罚罪，皆在国君权臣的一念之间。晋国的赵盾乃国家
城，忠贞威烈，却被晋景公断为权灭族。屠岸贾真正佞，却被晋景公视为忠信大臣。致使晋国内
绵绵不断，终于被魏赵韩三家瓜分。假若晋国明修法度，依法治政，安有此等惨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