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类似的痛苦，班铭已经经历过许多次，所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觉得有点不适，他很快就适应下来。
“奇怪，古籍之中不是说，渡命术的过程如同抽骨挖髓，非常痛苦吗？怎么华道友看上去还很轻松的样子？”馨瑶道尊疑惑道。
古牧道尊眼中有了钦佩之色，道：“华道友是有大毅力之
。”
摩诃道尊等都神
沉肃地微微点
。
摩诃道尊道：“渡命术之所以凶险，可能生不测，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被抽走寿元和生机的会忍受不了那份痛苦，心灵波动若是太过强烈，心生抵抗念，就将影响到术法的运行……华道友既然有这样的毅力，那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可惜了。”凌纹道尊不无惋惜地道。
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可惜了，以华道友所展现出来的天资和毅力，如果能够一直走下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却因为救，无论成功与否都已经活不了多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班铭身上的寿元和生机，源源不绝被抽走。
而他的体貌也慢慢生了变化，渐渐失去光泽，皮肤也变得松弛，老皱，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一个年轻变成了仿佛中年的模样。
与之相对，原本胸
有一个空
的杨雅，这时候则已经血
再生，身彻底恢复过来。
然而，她体内的生机仍然微弱。
“班铭！”方石眼中泛红，咬牙切齿，拳握得白。
班铭的牺牲，真的太大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随着时间推移，班铭继续苍老下去，原本有些枯黄的，竟然变成了如同古稀老一样的苍白之色。
而他的脸上，也已经是皱纹横生，身形亦是消瘦下去，看去骨瘦如柴，仿佛百岁高龄的老。
“这……”蕴寒道尊色变，忍不住轻呼。
其余道尊也是悸然不已，虽然早就知道会生这样的事，但此时亲眼所见，仍然让他们感觉到渡命术的邪异和残酷。
扪心自问，他们无法像班铭一样，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救一个非亲非故的。
另一边，杨雅身上的生机却开始强盛起来，身上那层薄薄的冰晶也是渐渐消融，化为寒气缩回她的体内。
“这个
孩很幸福，也很不幸。”馨瑶道尊轻叹。
众都名表她的意思，杨雅这一生之中能遇到这么一个肯为自己舍弃一切的，的确很幸福，然而不幸的是，她注定不能和所
的长相厮守。
古牧道尊盯着继续苍老下去的班铭，道：“也许会有奇迹，华道友若是能够在这之后修为突
的话……”
众道尊沉默。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生机衰败到这个程度，还有可能突修为吗？
“一定可以的！”方石突然出声，眼中十分坚定：“别或许做不到，但是他一定能够做到！”
就连方石自己也不知道这份信心从何而来，可是莫名的，他很坚信班铭不会就这样死去。
时间仍在流逝，然而摩诃道尊等都觉得现在的每一秒都似乎无比漫长。
因为每过去一秒，置身于阵法中的班铭就好像苍老了一年。
“再这样下去，华道友会不会被直接抽
？”蓝集道尊蹙眉道。
摩诃道尊的神很凝重，道：“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才对……”
摩诃道尊并不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在于，他错估了班铭所拥有的寿元总量。
从熙凤道尊中，摩诃道尊等已经知道，班铭是化神境的强者，理论上拥有的寿元过千年，所以哪怕是以渡命术的霸道，也足够支撑他将杨雅救活了。
可问题是，班铭所拥有的寿元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当初为了推演混沌诀功法，他耗费大量寿元，一次次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渡过五九雷劫晋
天境之后，班铭现在所拥有的寿元，其实大概就是三百年的样子，所以才会苍老得如此快。
“慢下来了！”蕴寒道尊突然说道。
众定睛看去，现果然如此，从班铭那儿溢出的流光变得微弱，而杨雅那边，生机已经颇为强盛了，可以看见，她的胸膛已经有了微微起伏。
阵法之中，班铭看着已经大致恢复过来的杨雅，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相比摩诃道尊等，他真切地知道自己的况，自己所剩下的寿元，只有半年左右，神魂前所未有地虚弱。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阵法的运转渐渐减慢，有了彻底停止的趋势。
旁观了全过程的摩诃道尊等，也是有点儿松了气。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处于阵法之中的班铭和杨雅，同时如遭电击般身躯一震！
嗡！
原本微弱下去的阵法光芒陡然间再度变得强盛起来！
“啊！”班铭一次出了压抑不住的痛呼，眼中布满血丝。
不是他毅力不够强大，而是因为，他的神魂……撕裂开了！
就仿佛神魂之类寄生了某个怪物，在这个时刻突然从里到外，将班铭的神魂一下撕裂开。
神魂被生生撕裂的痛楚，远比被抽取生机的痛苦更加强烈数十倍，哪怕是班铭都无法一下承受。
而当班铭的神魂裂开之后，从他神魂最
处冒出来的是一……光点！
这光点离开了班铭的神魂，顺着班铭的身体往下，瞬间就进到了祭坛阵法之中。
正是它，使得原本即将停止运转的阵法，再度强势运转起来！
“不！”
无比痛苦中，班铭睚眦欲裂，出了嘶吼。
因为他清楚知道，那光点是什么东西！
那是神话之门留在他体内的屡屡在最绝望关救了他
命的一点神光！
而现在，这点神光撕裂的他的神魂，进渡命术阵法，冲向了杨雅！
并不是他吝惜自己失去了一大保命宝贝，相反，班铭始终认为这点神光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可能是神话之门重临间的一个关键。
而现在，神光竟然朝着杨雅涌去，如何不让班铭惊怒焦急不已？
然而，此时的他实在太虚弱了，而且神魂受创太过严重，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的生。
更何况，这道神光的度，实在太快！
一眨眼，就已经进到了杨雅的体内。
这正是杨雅身躯一震的缘由。
轰！
冰冷、伟大、无、神圣……
一
无法用言语来真切形容的气息，从杨雅身上出现了。
她的身体缓缓从祭坛上飘了起来，从平躺变成了直立。
摩诃道尊等，在这一刻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们都是修仙数百年的老宿，此刻却有种手无缚
之力的凡看见天崩地裂场景时的恐惧。
哪怕是面对妖族圣母，他们都没有这样恐惧过。
唰唰——
他们身形本能急退，一下就离开了祭坛。
而杨雅在这一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拥有比黄金更加邃璀璨颜色的金色眼眸。
无，却又仿佛蕴含了无尽慈悲。
这双眼眸的主，看向了班铭。
“谢谢。”淡淡的声音，在班铭的脑中响起。
这不是属于杨雅的声音。
阵法已经彻底停止了下来，班铭身形颤颤巍巍地站起，丝丝盯着凌空飘浮的杨雅，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从这个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熟悉。
“你是谁？”
班铭声音苍老，却充满愤怒和一丝……惊恐。
“我是天，是主，是终点，也是起源，是创造也是毁灭，是蝼蚁也是天神。”杨雅面无表，脸上肌肤流溢着玉质的光辉，丝微飘，清丽圣洁，不属间。
摩诃道尊等惊疑不已，不知道杨雅在说什么，班铭的脸色，却越难看。
因为他已经有所揣测。
神话之门！
“真是漫长的过程啊……”
杨雅出了轻轻一声叹息，然后眉目低垂，看向自己现在手拥有的身躯，脸上流露出了一闪即逝的不满的绪。
这具身躯，还是太弱了。
不过，大树也是由幼苗慢慢长成的，无数纪的“吞吐”，也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具身躯。
无声无息，杨雅身上那种几令摩诃道尊等跪地臣服的气息消失了。
她的足尖在虚空中轻点，下一瞬，就出现在了班铭的面前，足尖微微点地。
毫无征兆，由巨大石块垒砌而成的祭坛，无声化为粒子，消散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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