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使劲夸奖了徐光祚两句,继而就悄悄拿眼角余光去看父皇,发现弘治皇帝并未接话茬,他立时老老实实地坐好,接下来竟是一句话都没说。一直等到萧敬和其他一块磕
告退,他这才长舒一
气,立时使劲蹦了上去和父皇坐在了一块。
刚刚当着外,弘治皇帝只能板着一张脸,此刻见儿子仰
看着自己,他顿时有些心软了,思量片刻就意味
长地说道:“厚照,你前次偷偷出宫到徐勋那新居去贺乔迁之喜,以为朕不知道?”
见朱厚照瞪大眼睛瞧着自己,旋即就又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弘治皇帝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轻喝道:“父皇知道你想些什么,但身为天子,当不偏不倚,不可因一时喜好就做出判断。好在这个徐勋看来不是恃宠而骄的
,否则那时候便铁定求了你在朕面前说话,以你的个
,可是十有***不会拒绝?”
他本以为儿子大约会耍个滑,岂料朱厚照竟是把
点得如同小
啄米似的,他顿时为之气结,当即脸就板得更严肃了:“这就对了!你已经因为私下的那点喜好,忘了你这太子应该做的事!你看看他,在兴安伯府灵堂发生了那样的闹腾,定长孙分明是他请过去的,却没有借着这由
把事
闹大,而是竭尽全力压了下去,只是把治丧大权从那徐毅手中夺了回来,这叫做什么?这就叫名正言顺。你是太子,
后治国也需得记着这妙用无方的四个字。”
“名正言顺……”朱厚照眨了一下眼睛,旋即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做什么事都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借
吗!”
“哈哈哈哈,我儿,你这次是说对了!”
弘治皇帝宠溺地摩挲着朱厚照的,随即方才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这世上做什么事,都少不了借
和理由,只要让别
哑
无言,这事
做起来就能少了三分掣肘。为
君者,也同样如此,不能为所欲为,而且,一举一动还要让
捉摸不透。就拿那个徐勋来说,你即便喜
他,也不能都挂在脸上,否则便不能让他打从心底里敬畏你!”
听着这些复杂到极点的帝王心术,朱厚照懵懵懂懂点了点,心里却转着另外一个完全不相
的念
。要是让父皇知道,他居然让徐勋去调查他是不是母后亲生,父皇会不会一气之下砍了徐勋的脑袋?话说回来,内阁的那三位阁老动作也太慢了,他都已经对徐勋把愿许出去了,那什么府军前卫的事怎么到现在连个下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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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请了定长孙徐光祚去兴安伯府帮忙治丧是一步绝妙的棋。哪怕徐勋不知道这消息传到御前得到了怎样的评判,但他自己对这位未来的定国公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出身世家的徐光祚早年丧父,祖父又是个不管事的,素来就在掌管定国公府,料理事自然井井有条,别
是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挑不出来。兼且徐勋又暗示皇帝应该在关注这边的
形,徐光祚越发不偏不倚公正公平,就连兴安伯府原本有些骚动的下
都心悦诚服。
一直忙碌到大晚上,徐勋方才搀扶着徐良从兴安伯府出来。眼见徐毅狠狠剜了自己一眼方才气咻咻地径直上车,他只哂然一笑,把徐良推上马车后,他又笑眯眯地请了王世坤一块上车,待到金六一甩鞭子起行,他才说道:“王兄,这次可是多亏了你!”
“什么多亏不多亏的,你别看徐光祚按照辈分比我矮一辈,那可是真正的。要不是你把老四弄去了国子监,要不是你我才从太子手上顺到了这么一对玉佩,他会出面那就是见鬼了!”当着徐勋父子的面,王世坤直截了当地现开销了,这才竖起大拇指晃了晃,“我算是服你了,居然端出同姓这一条让徐光祚去帮忙治丧!不过我实在闹不明白,今儿个灵堂上那样好的借
,你竟然不用!”
“那样反而落了下乘。你以为今儿个这景的不闹到官府去,就不会有
流传?”徐勋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徐良,连忙从一旁的蒲包中拿出一直温着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老爹,随即看着王世坤说道,“这一次对定长孙也是莫大的机会,让朝廷看到了能耐,他将来就不会是一个闲置的国公。对了,你可让
对国子监的徐叙提过太子的身份?”
“我本来是懒得理他,可他让带了一封长信来赔礼道歉。我想想怕他心怀怨望,就亲自去看了他一趟,也是为了震一震他,省得他不老实。不过这家伙我不抱多大希望,我大姐对他已经很不错了,他居然还说出那种话来。对了,你问这个
什么?”
“没什么,章老大让我带给北监谢祭酒一封信,我一直没空送过去。我身上有孝,而且接下来打算闭门在家看看书,若是你那外甥真长了记
,倒可以请他代劳。不过听你这么说,还不如你亲自去跑一趟了。你虽不走文科,可和那位顶尖的大儒打打
道,也是历练不是吗?”
面对满脸狡黠的徐勋,王世坤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比他年纪还小,居然老气横秋对他说什么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