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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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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南看见他不瞅不睬,只得自己又踱了出来。走不得几步,顶遇着一个,叫道,“陈四爷你还要信行些才好,怎叫我们只管跑!”陈木南道:“你开着偌大的参铺,那在乎这几十两银子?我少不得料理了送来给你。”那道:“你那两个尊管而今也不见面,走到尊寓,只有那房主董老太出来回,他一个堂客家,我怎好同他七个八个的?”陈木南道:“你不要慌,‘躲得和尚躲不得寺’,我自然有个料理,你明到我寓处来。”那道:“明早是必留下,不要又要我们跑腿。”说过,就去了。陈木南回到下处,心里想道:“这事不尴尬。长随又走了,虔婆家又走不进他的门,银子又用的光,还剩了一两肋的债,不如卷卷行李往福建去罢。”瞒着董老太,一溜烟走了。

,那卖参的清早上走到他寓所来,坐了半,连鬼也不见一个。那门外推的门响,又走进一个来,摇着白纸诗扇,文绉绉的。那卖参的起来问道:“尊姓?”那道:“我就是丁言志,来送新诗请教陈四先生的。”卖参的道:“我也是来寻他的。”又坐了半天不见出来,那卖参的就把屏门拍了几下。董老太拄着拐杖出来问道:“你们寻那个的?”卖参的道:“我来找陈四爷要银子。”董老太道:“他么?此时好到观音门了。”那卖参的大惊道:“这等,可曾把银子留在老太处?”董老太道:“你还说这话!连我的房钱都骗了!他自从来宾楼张家的妖缠昏了,那一处不脱空?背着一身的债,还希罕你这几两银子!”卖参的听了,“哑叭梦见妈——说不出的苦”,急的跳如雷。丁言志劝道:“尊驾也不必急,急也不中用,只好请回。陈四先生是个读书,也未必就骗你,将来他回来,少不得还哩。”那跳了一回,无可奈何,只得去了。

丁言志也摇着扇子晃了出来,自心里想道:“堂客也会看诗,那十六楼不曾到过,何不把这几两测字积下的银子,也去到那里顽顽?”主意已定,回家带了一卷诗,换了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戴一顶方巾,到来宾楼来。乌看见他象个呆子,问他来做甚么。丁言志道:“我来同你家姑娘谈谈诗。”乌道:“既然如此,且秤下箱钱。”乌拿着黄杆戥子,丁言志在腰里摸出一个包子来,散散碎碎,共有二两四钱五分。乌道:“还差五钱五分。”丁言志道:“会了姑娘,再找你罢。”

丁言志自己上得楼来,看见聘娘在那里打棋谱,上前作了一个大揖。聘娘觉得好笑,请他坐下,问他来做甚么。丁言志道:“久仰姑娘最喜看诗,我有些拙作,特来请教。”聘娘道:“我们本院的规矩,诗句是不白看的,先要拿出花钱来再看。”丁言志在腰里摸了半天,摸出二十个铜钱来,放在花梨桌上。聘娘大笑道:“你这个钱,只好送给仪征丰家巷的捞毛的,不要砧污了我的桌子!快些收了回去买烧饼吃罢!”丁言志羞得脸上一红二白,低着,卷了诗,揣在怀里,悄悄的下楼回家去了。

虔婆听见他困着呆子要了花钱,走上楼来问聘娘道:“你刚才向呆子要了几两银子的花钱?拿来,我要买缎子去。”聘娘道:“那呆子那里有银子!拿出二十铜钱来,我那里有手接他的?被我笑的他回去了。”虔婆道:“你是甚么巧主儿!困着呆子,还不问他要一大注子,肯白白放了他回去?你往常嫖客给的花钱,何曾分一个半个给我?“聘娘道:“我替你家寻了这些钱,还有甚么不是?些小事就来寻事!我将来从了良,不怕不做太太,你放这样呆子上我的楼来,我不说你罢了,你还要来嘴喳喳!”虔婆大怒,走上前来,一个嘴把聘娘dd在地。聘娘打滚,撒了发,哭道:“我贪图些甚么,受这些折磨!你家有银子,不愁弄不得一个来,放我一条生路去罢!”不由分说,向虔婆大哭大骂,要寻刀刎颈,要寻绳子上吊,发都滚掉了。虔婆也慌了,叫了老乌上来,再三劝解,总是不肯依,闹的要死要活。无可奈何,由着他拜做延寿庵本慧的徒弟,剃光了,出家去了。只因这一番,有分教:风流云散,贤豪才色总成空;薪尽火传,工匠市俗都有韵。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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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回 添四客述往思来 弹一曲高山流水

本章字数:5537

话说万历二十三年,那南京的名士都已渐渐销磨尽了。此时虞博士那一辈,也有老了的,也有死了的,也有四散去了的,也有闭门不问世事的。花坛酒社,都没有那些才俊之:礼乐文章,也不见那些贤讲究。论出处,不过得手的就是才能,失意的就是愚拙;论豪侠,不过有余的就会奢华,不足的就见萧索。凭你有李、杜的文章,颜、曾的品行,却是也没有一个来问你。所以那些大户家,冠、昏、丧、祭,乡绅堂里,坐着几个席,无非讲的是些升、迁、调、降的官场;就是那贫贱儒主,又不过做的是些揣合逢迎的考校。那知市井中间,又出了几个

一个是会写字的。这姓季,名遐年,自小儿天家无业,总在这些寺院里安身。见和尚传板上堂吃斋,他便也捧着一个钵,站在那里,随堂吃饭。和尚也不厌他,他的字写的最好,却又不肯学古的法帖,只是自己创出来的格调,由着笔写了去,但凡要请他写字时,他三前,就要斋戒一,第二磨一天的墨,却又不许别替磨。就是写个十四字的对联,也要用墨半碗。用的笔,都是那家用坏了不要的,他才用。到写字的时候,要三四个替他拂着纸,他才写。一些拂的不好,他就要骂、要打。却是要等他愿,他才高兴。他若不愿时,任你王侯将相,大捧的银子送他,他正眼儿也不看。他又不修边幅,穿着一件稀烂的直裰,靶着一双不过的蒲鞋。每写了字,得了家的笔资,自家吃了饭,剩下的钱就不要了,随便不相识的穷,就送了他。

大雪里,走到一个朋友家,他那一双稀烂的蒲鞋,踹了他一书房的滋泥。主晓得他的子不好,心里嫌他,不好说出,只得问道:“季先生的尊履坏了,可好买双换换?”季遐年道:“我没有钱。”那主道:“你肯写一幅字送我,我买鞋送你了。”季遐年道:“我难道没有鞋,要你的?”主厌他腌脏,自己走了进去,拿出一双鞋来,道:“你先生且请略换换,恐怕脚底下冷。”季遐年恼了,并不作别,就走出大门,嚷道:“你家甚么要紧的地方!我这双鞋就不可以坐在你家?我坐在你家,还要算抬举你。我都希罕你的鞋穿!”一直走回天界寺,气哺哺的又随堂吃了一顿饭。

吃完,看见和尚房里摆着一匣子上好的香墨,季遐年问道:“你这墨可要写字?”和尚道:“这昨施御史的令孙老爷送我的,我还要留着转送别位施主老爷,不要写字。”季遐年道:“写一幅好哩。”不由分说,走到自己房里,拿出一个大墨汤子来,拣出一锭墨,舀些水,坐在禅床上替他磨将起来。和尚分明晓得他的子,故意的激他写。他在那里磨墨,正磨的兴,侍者进来向老和尚说道:“下浮桥的施老爷来了。”和尚迎了出去。那施御史的孙子已走进禅堂来,看见季遐年,彼此也不为礼,自同和尚到那边叙寒温。季遐年磨完了墨,拿出一张纸来,铺在桌上,叫四个小和尚替他按着。他取了一管败笔,蘸饱了墨,把纸相了一会,一气就写了一行。那右手后边小和尚动了一下,他就一凿,把小和尚凿矮了半截,凿的杀喳的叫。老和尚听见,慌忙来看,他还在那里急的嚷成一片。老和尚劝他不要恼,替小和尚接着纸,让他写完了。施御史的孙子也来看了一会,向和尚作别去了。

,施家一个小厮走到天界寺来,看见季遐年问道:“有个写字的姓季的可在这里?”季遐年道:“问他怎的?”小厮道:“我家老爷叫他明去写字。”季遐年听了,也不回他,说道:“罢了。他今不在家,我明叫他来就是了。”次,走到下浮桥施家门,要进去。门上拦住道:“你是甚么,混往里边跑!”季遐年道:“我是来写字的。”那小厮从门房里走出来看见,道:“原来就是你!你也会写字?”带他走到敞厅上,小厮进去回了。施御史的孙子刚在走出屏风,季遐年迎着脸大骂道:“你是何等之,敢来叫我写字!我又不贪你的钱,又不慕你的势,又不借你的光,你敢叫我写起字来!”一顿大嚷大叫,把施乡绅骂的闭无言,低着进去了。那季遐年又骂了一会,依旧回到天界寺里去了。

又一个是卖火纸筒子的。这姓王,名太,他祖代是三牌楼卖菜的,到他父亲手里穷了,把菜园都卖掉了。他自小儿最喜下围棋。后来父亲死了,他无以为生,每到虎踞夫一带卖火纸筒过活。

那一,妙意庵做会。那庵临着乌龙谭,正是初夏的天气,一潭簇新的荷叶,亭亭浮在水上,这庵里曲曲折折,也有许多亭榭,那些游都进来顽耍。王太走将进来,各处转了一会,走到柳树下,一个石台,两边四条石凳,三四个大老官簇拥着两个在那里下棋。一个穿宝蓝的道:“我们这位马先生前在扬州盐台那里,下的是一百一十两的彩,他前后共赢了二千多银子。”一个穿玉色的少年道:“我们这马先生是天下的大国手,只有这卞先生受两子还可以敌得来。只是我们要学到卞先生的地步,也就着实费力了。”王太就挨着身子上前去偷看。小厮们看见他穿的褴褛,推推搡搡,不许他上前。底下坐的主道:“你这样一个,也晓得看棋?”王太道:“我也略晓得些。”撑着看了一会,嘻嘻的笑。那姓马的道:“你这会笑,难道下得过我们?”王太道:“也勉强将就。”主道:“你是何等之,好同马先生下棋!”姓卞的道:“他既大胆,就叫他出个丑何妨!才晓得我们老爷们下棋不是他得嘴的!”王太也不推辞,摆起子来,就请那姓马的动着。旁边都觉得好笑。那姓马的同他下了几着,觉的他出手不同。下了半盘,站起身来道:“我这棋输了半子了。”那些都不晓得。姓卞的道:“论这局面,却是马先生略负了些。”众大惊,就要拉着王太吃酒。王太大笑道:“天下那里还有个快活似杀矢棋的事!我杀过矢棋,心里快活极了,那里还吃的下酒!”说毕,哈哈大笑,也不回就去了。

一个是开茶馆的,这姓盖,名宽,本来是个开当铺的。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家里有钱,开着当铺,又有田地,又有洲场,那亲戚本家都是些有钱的。他嫌这些俗气,每坐在书房里做诗看书,又喜欢画几笔画。后来画的画好,也就有许多做诗画的来同他往来。虽然诗也做的不如他好,画也画的不如他好,他却才如命。遇着这些来,留着吃酒吃饭,说也有,笑也有。这些家里有冠、婚、丧、祭的紧急事,没有银子,来向他说,他从不推辞,几百几十拿与用。那些当铺里的小官,看见主这般举动,都说他有些呆气,在当铺里尽着做弊,本钱渐渐消折了。田地又接连几年都被水淹,要赔种赔粮,就有那些混账来劝他变卖。买田的嫌田地收成薄,分明值一千的只好出五六百两。他没奈何只得卖了。卖来的银子,又不会生发,只得放在家里秤着用,能用得几时?又没有了,只靠着洲场利钱还。不想伙计没良心,在柴院子里放火,命运不好,接连失了几回火,把院子里的几万担柴尽行烧了。那柴烧的一块一块的,结成就和太湖石一般,光怪陆离。那些伙计把这东西搬来给他看。他看见好顽,就留在家里。家里说:“这是倒运的东西,留不得。”他也不肯信,留在书房里顽。伙计见没有洲场,也辞出去了。

又过了半年,食艰难,把大房子卖了,搬在一所小房子住。又过了半年,妻子死了,开丧出殡,把小房子又卖了。可怜这盖宽带着一个儿子、一个儿,在一个僻净巷内,寻了两间房子开茶馆。把那房子里面一间与儿子、儿住。外一间摆了几张茶桌子,后檐支了一个茶炉子,右边安了一副柜台,后面放了两水缸,满贮了雨水。他老家清早起来,自己生了火,煽着了,把水倒在炉子里放着,依旧坐在柜台里看诗画画。柜台上放着一个瓶,着些时新花朵,瓶旁边放着许多古书。他家各样的东西都变卖尽了,只有这几本心的古书是不肯卖的。来坐着吃茶,他丢了书就来拿茶壶、茶杯。茶馆的利钱有限,一壶茶只赚得一个钱,每只卖得五六十壶茶,只赚得五六十个钱。除去柴米,还做得甚么事?

正坐在柜台里,一个邻居老爹过来同他谈闲话。那老爹见他十月里还穿着夏布衣裳,问道:“你老家而今也算十分艰难了,从前有多少受过你老家的惠,而今都不到你这里来走走。你老家这些亲戚本家,事体总还是好的,你何不去向他们商议商议,借个大大的本钱,做些大生意过子?”盖宽道:“老爹,‘世看冷暖,面逐高低’。当初我有钱的时候,身上穿的也体面,跟的小厮也齐整,和这些亲戚本家在一块,还搭配的上。而今我这般光景,走到他们家去,他就不嫌我,我自己也觉得可厌。至于老爹说有受过我的惠的,那都是穷,那里还有得还出来!他而今又到有钱的地方去了,那里还肯到我这里来!我若去寻他,空惹他们的气,有何趣味!”邻居见他说的苦恼,因说道:“老爹,你这个茶馆里冷清清的,料想今也没甚来了,趁着好天气,和你到南门外顽顽去。”盖宽道:“顽顽最好,只是没有东道,怎处?”邻居道:“我带个几分银子的小东,吃个素饭罢。”盖宽道:“又扰你老家。”

说着,叫了他的小儿子出来看着店,他便同那老爹一路步出南门来。教门店里,两个吃了五分银子的素饭。那老爹会了账,打发小菜钱,一径踱进报恩寺里。大殿南廊,三藏禅林,大锅,都看了一回。又到门买了一包糖,到宝塔背后一个茶馆里吃茶。邻居老爹道:“而今时世不同,报恩寺的游也少了,连这糖也不如二十年前买的多。”盖宽道:“你老家七十多岁年纪,不知见过多少事,而今不比当年了。像我也会画两笔画,要在当时虞博士那一班名士在,那里愁没碗饭吃!不想而今就艰难到这步田地!”那邻居道:“你不说我也忘了,这丽花台左近有个泰伯祠,是当年句容一个迟先生盖造的,那年请了虞老爷来上祭,好不热闹!我才二十多岁,挤了来看,把帽子都被挤掉了。而今可怜那祠也没有照顾,房子都倒掉了。我们吃完了茶,同你到那里看看。”

说着,又吃了一卖牛首豆腐了茶钱走出来,从冈子上踱到雨花台左首,望见泰伯祠的大殿,屋山倒了半边。来到门前,五六个小孩子在那里踢球,两扇大门倒了一扇,睡在地下。两走进去,三四个乡间的老在那丹墀里挑荠菜,大殿上隔子都没了。又到后边,五间楼直桶桶的,楼板都没有一片。两个前后走了一,盖宽叹息道:“这样名胜的所在,而今败至此,就没有一个来修理。多少有钱的,拿着整千的银子去起盖僧房道院,那一个肯来修理圣贤的祠宇!”邻居老爹道:“当年迟先生买了多少的家伙,都是古老样范的,收在这楼底下几张大柜里,而今连柜也不见了!”盖宽道,“这些古事,提起来令伤感,我们不如回去罢!”两慢慢走了出来。

邻居老爹道:“我们顺便上雨花台绝顶。”望着隔江的山色,岚翠鲜明,那江中来往的船只,帆樯历历可数。那一,沉沉的傍着山下去了。两个缓缓的下了山,迸城回去。盖宽依旧卖了半年的茶。次年三月间,有个家出了八两银子束修,请他到家里教馆去了。

一个是做裁缝的。这姓荆,名元,五十多岁,在三山街开着一个裁缝铺。每家做了生活,余下来工夫就弹琴写字,也极喜欢做诗。朋友们和他相与的问他道:“你既要做雅,为甚么还要做你这贵行?何不同些学校里相与相与?”他道:“我也不是要做雅,也只为相近,故此时常学学。至于我们这个贱行,是祖、父遗留下来的,难道读书识字,做了裁缝就玷污了不成?况且那些学校中的朋友,他们另有一番见识,怎肯和我们相与?而今每寻得六七分银子,吃饱了饭,要弹琴,要写字,诸事都由得我,又不贪图的富贵,又不伺候的颜色,天不收,地不管,倒不快活?”朋友们听了他这一番话,也就不和他亲热。

,荆元吃过了饭,思量没事,一径踱到清凉山来。这清凉山是城西极幽静的所在。他有一个老朋友,姓于,住在山背后。那于老者也不读书,也不做生意,养了五个儿子,最长的四十多岁,小儿子也有二十多岁。老者督率着他五个儿子灌园。那园却有二三百亩大,中间空隙之地,种了许多花卉,堆着几块石。老者就在那旁边盖了几间茅房,手植的几树梧桐,长到三四十围大。老者看看儿子灌了园,也就到茅斋生起火来,煨好了茶,吃着,看那园中的新绿。这,荆元步了进来,于老者迎着道:“好些时不见老哥来,生意忙的紧?”荆元道:“正是。今才打发清楚些,特来看看老爹。”于老者道:“恰好烹了一壶现成茶,请用杯。”斟了送过来。荆元接了,坐着吃,道:“这茶,色、香、味都好,老爹却是那里取来的这样好水?”于老者道:“我们城西不比你们城南,到处井泉都是吃得的。”荆元道:“古动说桃源避世,我想起来,那里要甚么桃源?只如老爹这样清闲自在,住在这样城市山林的所在,就是现在的活仙了!”于老者道:“只是我老拙一样事也不会做,怎的如老哥会弹一曲琴,也觉得消遣些。近来想是一发弹的好了,可好几时请教一回?”荆元道:“这也容易。老爹不厌污耳,明我把琴来请教。”说了一会,辞别回来。

,荆元自己抱了琴来到园里,于老者已焚下一炉好香在那里等候。彼此见了,又说了几句话。于老看替荆元把琴安放在石凳上。荆元席地坐下,于老者也坐在旁边。荆元慢慢的和了弦,弹起来,铿铿锵锵,声振林木,那些鸟雀闻之,都栖息枝间窃听。弹了一会,忽作变徽之音,凄清宛转。于老者听到微之处,不觉凄然泪下。自此,他两常常往来。当下也就别过了。看官!难道自今以后,就没一个贤君子可以得《儒林外史》的么?但是他不曾在朝廷这一番旌扬之列,我也就不说了。毕竟怎的旌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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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回 宗帝下诏旌贤 刘尚书奉旨承祭

本章字数:4769

话说万历四十三年,天下承平已久。天子整年不与群臣接见,名省水旱偏灾,流民载道。督抚虽然题了进去,不知那龙目可曾观看。忽一,内阁下了一道上谕,科里钞出来,上写道: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二十四,内阁奉上谕:朕即祚以来,四十余年,宵旰兢兢,不遑暇食。夫欲迪康兆姓,首先进用才。昔秦穆公不能用周礼,诗刺之、此“蒹葭苍苍”之篇所由作也。今岂有贤智之士处于下歇?不然,何以不能臻于三代之隆也。诸臣其各抒所见,条列以闻、不拘忌讳,朕将采择焉。钦此。

过了三御史单扬言上了一个疏:

奏为请族沉抑之才,以昭圣治,以光泉壤事。臣闻才之盛衰,关平国家之隆替。虞廷翼为明听,周室疏附后先,载于《诗》、《书》,传之奕异,视乎尚矣!夫三代之用,不拘资格,故《兔置》之野,《小戎》之子,皆可以备腹心德音之任。至于后世,始立资格以限制之。又有所谓清流者,在汉则曰“贤良方正”,在唐则直”,在宋则曰“知制诰”。

我朝太祖高皇帝定天下,开乡会制科,设立翰林院衙门,儒臣之得与此选者,不数年间从容而跻卿贰,非是不得谓清华之品。凡宰臣定谥,其不由翰林院出身者,不得谥为“文”。如此之死生荣遇,其所以固结于心而不可解者,菲一矣。虽其中拔十而得二三,如薛宣、胡居仁之理学,周宪、吴景之忠义,功业则有于谦、王守仁,文章则有李梦阳、何景明辈:炳炳,照耀史册。然一榜进士及第,数年之后乃有不能举其姓字者,则其中侥幸亦不免焉。

夫萃天下之才而限制于资格,则得之者少,失之者多。其不得者,抱其沉冤抑塞之气,嘘吸于字宙间。其生也,或为佯狂,或为迂怪,甚而为幽僻诡异之行;其死也,皆能为妖,为厉,为灾,为浸,上薄乎星,下彻平渊泉,以为百姓之害:此虽诸臣不能自治其,自于学问,亦不得谓菲资格之限制有以激之使然也。

臣闻唐朝有于诸臣身后追赐进士之典,方、罗邺皆与焉。皇上旁求侧席,不遗幽隐,宁于已故之儒主惜此恩泽?诸臣生不能于玉堂,死何妨悬于金马。伏乞皇上,悯其沉抑,特沛殊恩,遍访海内已故之儒修,考其行事,第其文章,赐一榜进士及第,授翰林院职衔有差,帽沉冤抑塞之士,莫不变而为祥风甘雨,同仰皇恩于无既矣。臣愚罔识忌讳,胃昧陈言,伏乞睿鉴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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