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雅的校服一直被其他学校羡慕，足足四套，衬衫领带夏季制服、多配了针织背心和西装外套的春秋制服，一套运动服和一套厚实的冬装，两个学部颜色还不同。但也正因如此，培雅的校园里经常出现不同
不同季节的混
场面。
但就算是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套在身材颀长的宋煜身上，也比别的学生出挑太多。
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大部队解散。乐知时想到晚上换搭档的事还没给站长秦彦报备，于是往高中部的方向走，打算抓紧时间通知一声就回去。
秦彦大老远就看见跑过来的乐知时，站在原地等他，还拉住了宋煜。
自从上次代课之后，不和传闻不攻自
，但乐知时晚自习吃自热米饭还被抓包的事却不胫而走。在大家心里，像宋煜这样难相处的，代课遇到这等荒唐事居然还可以包庇，那也算是感天动地兄弟
了。
怕耽误他们时间，乐知时用最简短的话把事
代完。冷风呼呼吹着，把他微卷的
发吹，毛乎乎的，整个缩起来，像只羸弱的小老鼠。
“行。我知道了。”秦彦眼尖，瞄见他裤子
袋露出来的一个彩色零食袋，伸手就去抽，“这是什么？”
“彩虹糖，小超市里买的。”乐知时说，“你想吃吗秦彦哥哥，给你吃吧，正好上次那个酸
……啊嚏——”
秦彦注意力都在彩虹糖上，“这么好啊。那我尝两颗……”还没撕开，手里的袋子就被宋煜夺走，空中一个利落的抛物线，乐知时下意识伸手，懵懵懂懂接住。
“尝什么，上课了。”宋煜拽走秦彦。
“火
立！你就见不得别对我好！”被拽走的秦彦很是不服气，但忽然又想到什么，“哎不是，刚刚他说什么酸……”
“你好吵。”宋煜皱起眉。
糖没给出去，乐知时只好重新装回裤子袋里，揉了揉发酸的鼻尖。
“乐知时。”
听见宋煜的声音，他抬起，见对方刷的一下把外套拉链拉下来，衣服一脱。还没等乐知时有所反应，运动服已经被扔了过来，像张捕鼠网一样罩住他。
“穿上。”
乐知时忙扯下衣服，可视线里也只剩下宋煜的背影。他低打量手里的运动服，又拿远了看了看，最后套在身上，把拉链拉到最顶端。
袖子好长。
只能露出半个手掌。
他一路是甩着袖子跑回教室的，像只扑闪着翅膀的小
仔。高中部校服的黑白色，混在一堆蓝色里太扎眼。一回班上乐知时就遭受
番打趣，一个个都说着诸如“羡慕死了”的话。
但他莫名享受这一点。
外面的妖风依旧猛刮，钻着铝合窗边缘的缝隙，发出呜呜的诡异声音。乐知时两只被长袖子掩住的手捧着脸，默默听着，竟然觉得这声音挺可
，像小妖怪的叫声。
为了对稿子，他中午在食堂将就着吃了碗什么都没加的清汤米
，和小伙伴商量完就回到教室午休。桌子上一趴，乐知时把脑袋埋在胳膊上，整个都被宋煜衣服上淡淡的洗衣
香气包裹住。
明明他们用的是一样的洗衣，但总有哪里好像不一样。
宋煜和谁都不一样。
一整天他
都不太好，广播时差点对着话筒打
嚏，不过好歹也熬到了放学。一下课张亚萌就借着问问题拉住他，问完后又提议一起走，“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再骑自行车吹一路的风肯定要生病的。我家司机在外面等我，要不我带你回去吧。”
乐知时摇，拉开距离，“不顺路，我家很近，骑一会儿就到了。”
张亚萌还是坚持，还拉住了他的胳膊，“别跟我客气呀，近的话坐车就更快了。”
咳嗽了两声，乐知时及时抽出了自己的手。
“听说周末要下雨，我不想把自行车留在学校淋两天，下次吧。”说完他快步走了。
冷天骑车的确不好受，风把他身上的运动服吹得鼓鼓的，夹杂着桂花香味的冷空气在全身流窜。回到家时乐知时脑发昏，换鞋时弄出不小的动静。宋爸爸正坐在厨房中岛前处理工作，听到声音回过，“乐乐？”
“叔叔。”乐知时的声音闷闷的。
宋谨一下就听出不对，“着凉了？”
看到小家伙进来，穿的是儿子的校服，宋谨笑了笑，转继续看着笔记本，自言自语：“宋煜还挺有哥哥的样子嘛。”
“快过来喝点甜汤，你蓉姨熬了一晚上的陈皮红豆沙。”
乐知时从架子上拿了本没看完的热血少年漫，挨宋谨坐下。红豆沙煮得绵软细腻，冰糖的量放得刚刚好，热乎乎的，一喝下去浑身都暖起来。糯米年糕烤得略微蓬松，带点焦壳，被甜甜的红豆沙浸泡，咬一可以拉出小半截，又糯又黏，边吃边看漫画，幸福感
棚。
见宋父在忙，乐知时也不吭声，就默默在旁边吃，吃完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流理台上放着烤盘，里面是整齐码着的香辣猪
脯，似乎刚烤好。乐知时顺了两块，捧着自己的碗回到中岛。
宋谨处理完自己手上的事，关上电脑，“周末准备
什么？要不要跟我去梁子湖钓鱼啊，你蓉蓉阿姨也去。”
乐知时舔了舔嘴唇上的红豆沙，“哥哥去吗？”
“他可没时间，明天他要去参加市三好学生的竞选演讲。”林蓉从楼上下来。
市三好，宋煜果然又是市三好。乐知时细细嚼着猪晡，满心都是崇拜。宋谨都还不知道这事儿，“现在评市三好流程这么复杂了？”
“是啊，我一开始也怪，后来听朋友说好像是因为去年评定的时候有个获奖的孩子是走了别的门路的，占了名额。”林蓉端着碗坐到他们的对面，“他们学校落选的那个孩子成绩更好，家长不服气嘛，就去教育局闹。所以今年审核材料都变严了，还增加了竞选的环节，可能也是以防万一吧。”
乐知时听完第一时间说，“宋煜哥哥肯定没问题的。”
“那是。”林蓉笑着摸了一下他的，“不过拿不拿都无所谓。得失心一重，压力就会很大。”
“那我明天不去钓鱼了吧。”宋谨关掉笔记本。
林蓉摁住宋谨的肩膀，“别，您儿子代了，不许咱们跟去。我们也别管太多啦。”说完她又看向乐知时，“乐乐明天做什么？”
听到这个，捧着小瓷碗的乐知时长长地嗯了一声，又叹气，“我不知道。”
“小伙子看起来业务很繁忙啊。”宋谨打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