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三天，想到这儿，他忽然愣住，老马都把他出卖了，他还傻傻地记着他的
代。
门从外推开，一双军靴踏进来，钱文正偏
看，一个不认识的少佐，站在床边，恭敬地哈下腰：“长官，失礼了。”
他竟然对自己说
语，还称呼“长官”，钱文正惊讶，脸上倒没什么波澜，闭上眼睛不做反应。
那家伙立正站好，打开夹在腋下的文件簿，
鞠一躬：“受药师丸大佐委托，向‘椿’报告行动进展，”说着，他翻开文件，“23抓获顶针，在其家中发现电台，在军事部次长办公室主任室发现其秘密调查‘椿’的文件，24，在其同伙活动的据点棺材铺，查获重庆政府的委任状……”
钱文正被子里的手陡然攥紧，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转动，陈醉……
露了？是老马招供的？不，棺材铺怎么会有国民党的委任状，自己又是……等等，文件上提到了“椿”，这个代号在老马给他的
报上出现过，他还背过这个
的履历，参谋本部高级间谍，在海参威被苏联方面抓获，已经死亡。
“……通过刑讯，顶针代如下信息，他是中统特勤员，通过与共产党分享报，得知‘椿’在海参崴露，秘密潜
新京，并打算通过结识满洲政府高层，伺机证明身份返回本，于是策划反间计……”
钱文正突然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老马并没有出卖他，而是用自己的生命布了一个大局！
眼泪瞬间浸湿睫毛，眼看就要从眼角滑落，他抓起被子盖住脑袋，组织的意图他明白，是要让自己成为“椿”，打关东军宪兵队，甚至本参谋本部，可是……陈醉呢，他为什么要帮老马，难道是为了……
救自己！钱文正不敢再想，稍一想，浑身就痛得颤抖，陈醉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明明心急如焚，却不能发问。
少佐读完文件鞠躬离开，护士进来量体温，钱文正不敢哭，他了解本，护士一见到他的泪水，马上就会向宪兵队报告。忍着满腔悲愤，藏着满腹忧心，他堪堪熬过黄昏，一夜，立即用语重复一句话：赤い椿白い椿と……
护士听见，转身跑出病房，半个小时后，药师丸到了。
“红茶花，白茶花，”这是本诗河东碧梧桐的一首俳句，下一句是“地上落花”，药师丸站在钱文正床前，微微躬身，回答的却是：“茨の花。”
“都是带刺的花。”这是另一位诗小林一茶的俳句，也是椿的接暗号，钱文正慢慢撑起身体，用语懒散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药师丸君。”
药师丸随即露出一副荣幸之至的表，甚至给钱文正踢了个立正：“长官！”他像个新伍的小兵，大吼着报告，“您清醒后我立刻就想拜见，但参谋本部明确指示，如果是真正的椿，断不会贸然接，至少会静默八小时，若您觉得安全，会主动与我接触，故而迟来，失礼了！”
钱文正淡淡地看他一眼，压抑着胸
那阵狂澜，简短地问：“顶针呢？”
药师丸又狠狠踢了下鞋跟：“已经处理了！”
钱文正的心骤然揪紧，陈醉，那个明艳的，那个坚韧的，那个黑夜中星子似的，他的
……
不，他不相信，也许每一个怀着的都心存侥幸吧，他拼命寻找希望，药师丸只说了“处理”，没说“枪毙”，而这个魔鬼“处理”的方式，他听他说过，是送去100部队。
“啊，对了，”药师丸继续报告，“稻垣次长引咎辞职了，东京正在物色新的选。”
钱文正点，药师丸看了看他，忽然说：“今早，参谋本部在电报里，问起了‘芭蕉’的近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