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会儿,轻声道“从前有一位公主,她和喜欢的
分开了,找那个
找了很久,但上天对她不太好,直到死,她也没有找到喜欢的那个
。她死的时候,天上下了很大的雨,雨水打在她身上,她想,这可真疼啊,如果死前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哪怕是远远见上一面呢。公主就这样怀着微不足道的心愿寂寞地死去了。”
毓棠止住眼泪,愣愣望着我。
我继续道“我听过很多那样的话,为了他好你应该如何如何,不然就不是真正喜欢他。可喜欢不是一个
的事,为什么要是为了一个
好而不是为了两个
一起好呢”我抬
看着她,“你有没有到死都无法释怀的事不是想象中的临死,是真正濒临死亡时,那些盘旋在你脑海中的,让你无法舍弃无法忘怀的事”
她没有说话。
我笑笑“假如有的话,你就该晓得那些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达成的东西。”那些临死前盘旋在我脑海里的事,是执念所化的幻觉,玄青衣袍的男子撑着六十四骨的油纸伞缓步而来,而血污染红的视野里,岭上盛开了不谢的白梅。
我抚着自己的胸
“我很喜欢他,正因如此,才更要和他在一起。”
“嗒”地一声,茶杯倾倒在案几上,她怔了一下,赶紧手忙脚
地收拾,却在刚触到翻到的瓷杯时僵下来,手紧紧握着袖角,半垂了眼睛,脸上不再有那种天真的气,愣愣地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我等着她出言反驳,料想也不会这么容易将她说通,可她只是坐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地就走了,临走时
看了我一眼,眼令
捉摸不透。
毓棠离开后,我将两个茶杯收好。默默发了会儿呆,想起慕言去公仪斐那边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半刻思索,果断地拿出鞋子来穿好,做贼似的推开房门,试着往大太阳底下走了几步。居然没有
出来阻拦,看来慕言那些护卫也没有暗中监视,一时放下心来。空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记起幼时常同君玮玩踩影子的游戏,提脚一个
在院子里踩得不亦乐乎。
猛然院门
传来声音“你在
什么”
我抬
,斟酌地喊了一声“慕哥哥。”
慕言一脚没踩稳,我赶紧做出要起身相扶的姿势,幸好他没跌倒,边过来带我回屋边问“谁教你的”
我揉了揉鼻子“毓棠不就是这么叫你的么”偏
没看他,“还叫得挺亲热。”
他笑了笑“君妹妹。”
我手抖“阿、阿拂就好”
一切安好,唯一令
担忧的是公仪薰,掐指算已是半月不见,我醒来后她差
送来两支老参,自己却没过来。
我向仆从打听她近况如何。但听说同往
并无什么不同,只是不怎么出门了。
后来想想公仪薰那种千年冰山万年雪的模样,要让
通过面部表
来辨别她伤
与否真是太难为
家,不过不出门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可这不是我该主动去管的事。
我等着她来找我,可心底明白,倘若半月她都不来,便不会再来了。毕竟好心这东西,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可正当我以为她已经释然,不再执著前世纠葛,觉得怎么
家就这么看得开我就这么看不开昵,当天傍晚,这个看得开的
就来找了我。那句话定在她心底盘旋许久,半月前她说不想知道那些不好的事,半月后,她站在月亮的
影下静静看着我“我想知道,那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要瞒着慕言是不可能的,不瞒着他却是做不成的。我其实已经活蹦
跳,但仍被约束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要是敢提出这时候施行华胥引帮
,多半要挨打。思索良久,只能找来君玮,让他届时拖着慕言,帮我和公仪薰制造一点时间。
公仪薰说她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也很想知道,有什么事是比一桩家族秘辛更引
牵肠挂肚的是只解开一半的家族秘辛。
很快时机就来临,次
傍晚有使者从赵国来,慕言要与
议事。他前脚刚走,后脚我就将进来服侍的小丫鬟一榔
敲晕,换上她的衣服一路低着
偷偷出了院门。
公仪薰已在院中备好所需之物。时间一刻也
费不得,像背后有十几匹饿狼追赶,抹了把额
的冷汗,我赶紧催动鲛珠进
已熟睡的她的意识。
刚把自己挪进去,手却一紧。我僵着身子回
堆起笑脸“呵呵,慕言你也过来这边散步呀,好巧。”说完才发现眼前已是公仪薰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幕景,他是要怎么散步才能散到这里来顿时想抽自己一个嘴
。
慕言凉凉看我一眼,声音冷得
直打哆嗦“怎么出去”
我想多半是他在鲛珠被催动时拉住我的手,否则绝无可能跟着进来,一边想君玮真是靠不住,一边垂
低声道“待公仪薰醒了,就能出去了。”
他抬手揉了揉额
“你真是,半点不让
省心。”
我悄悄瞟一眼,察言观色地觉得他好像也不是特别生气,立刻蹭过去道“让
省心才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为所动“那是什么歪理”
我气馁道“才不是歪理,我母亲就是太让
省心了,所以父亲才又娶了那么多的美
。”想想补充道,“反正我是个不省心的
,要是你以后也娶很多美
,我一定会天天在你耳边吵,吵得你脑袋冒金星。”
他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色,做出个不相信的表
“你打算怎么来吵我”
我噎了一下,想半天,沮丧地把
转向边“好吧,我确实不会吵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将
转回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他带笑的色一僵,眉
微微皱起来“谁教你说这样的话”
我瞄他一眼,揉了揉鼻子道“没有
教我,可我今天做这件事,你觉得我很不省心,你都开始讨厌我了。”
说着又要把
扭向一边,却被他紧合的扇子挡住,下
还被扇柄抬起来,就像那些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轻薄良家
子,还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番。
良久,他施施然放下扇子摇
笑道“又在发什么小孩子脾气,嘴都抿成一条线了,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我嘟着嘴道“那你说你很支持我今天跑出来做这件事。”不等他回答又立刻补充道,“不说就是讨厌我。”
他看着我不说话,半天,淡淡道“你倒晓得该怎么来对付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低
看自己鞋尖“骗
,你都没有说那句很支持我的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凉凉道“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