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刻意地回避着,可是也不知道改什么好。当然,“慕承和”这三个字,我当着他的面是不敢直呼的,所以只好开
闭
都是你啊你的,开始觉得别扭,后来也习惯了。此刻,他的眼经轻地触到我的某根心弦,使得刚才和白霖合计好的说辞,变艰涩起来。
他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他们校区离这里比较远,
事处的老师说这几天可以在单身宿舍楼给我先挪一个床出来,我也不能长期麻烦你,所以”
他的眼睛盯着我,夹杂着一种让
无法捕捉的东西。我不敢再直视他,将目光转到地上,把最艰难的一句话挤了出来。
我说“所以,我想这几天搬出去。”
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想,也看不到他的表
,他的沉默甚至让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找说的太小声了,他没听见。
电视机还在工作,播完新闻,又开始天气预报。主持
说“受高原波动和台风暖湿气流的共同影响,从明天夜间开始,我市将多雷雨或阵雨,且降雨分布不均,局部地方雨势较大,有大到
雨。”
因为他的沉默,导致电视的弱小声音在这屋里显得非常突兀。
忽而,他动了一动,身体换了个姿势,随即问“住不惯么”
“还好,就是觉得挺麻烦你的。”
“不麻烦。”
本来我还准备了一大堆理由,没想到他直截了当的三个字就把我的话堵了回来。他以前可从没用过这样的方式和我讲过话,甚至像个孩子在发脾气。于是,我一下子失语了,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眼看这屋子又要寂静下去,哪知他突然站起来说“我明后天忙完手
的事,就送你过去,你一个
不好搬东西。”语罢,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问,留下我一个
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
他可比我预想中还要
脆,基本上可以让
理解成,我可以立刻消失了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收拾东西。我一直算个比较利落的
,没有多少小玩意,两三下就搞定。本来可以就此走了了事,但是他既然说了要送我,我只好等他回来。
天气极度闷热,我也不想出门,就上网、看电视打发时间。哪知到了下午也没见
影。我就想,他昨天说的是“明后天”,也许意思并不是指今天。
客随主便,我想了想,将睡衣牙刷又拿了出来,等着明天的到来。
快到晚饭的时候,他来电话说约了个
见面,不回家吃饭。本以为他会挂电话,没想到他又说“我这边有点事,回去的晚,待会儿要下雨,明天送你吧。”
我说“嗯。没关系。”
我一个
下了点面条做晚饭,然后物业的保安就挨家挨户地敲门,通知大家晚上有
雨,要把窗台和阳台上的花盆杂物收拾好,免得吹下去砸到
。
阳台地上有两株君子兰,它们本来是一株,后来发了新芽被分栽成两盆。这东西一直是慕承和的宝贝。天色暗下来之后,果真开始刮风。在急促地寻找门窗之间的缝隙,往屋子里灌,吹得外面那两盆君子兰东摇西晃,客厅里的吊灯也哗哗地响。
我坐在玻璃前,看着外面的合欢树摇摇晃晃,尘土、沙粒、树叶都被卷起来。顿时天空也被染成了暗灰色。以前遇见这种天气,宋琪琪偶尔会在寝室里念那句诗,听起来显得她特别有文化,和我一比,就是不同层次的
了。
我撑着下
,绞尽脑汁,才回忆起好像是“溪云初起
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闪电滚雷之后,倾盆大雨接踵而至。
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害得我不敢开电视,也不敢上网,怕这些电器被雷劈坏了。一个
闲得慌,歪在沙发上看书。突然一个响雷,“轰隆”一响。让我惊了下。然后接二连三的雷电,一个敝一个强大。我挪了下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离门窗远一点,免得被伤及无辜。然后,继续看书。
过了不久,慕承和回来了。
我看到他出现的时候,比较吃惊。其一,他比平时归家的时间早了银多。其二,难得有
在这样的雷
雨天气下,还能淡定地冒着与大自然抗衡的危险,开车回家。其三,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点,呃狼狈。
他拿着伞,喘着粗气,可见是跑着回家的。全身上下除了
发稍微
一点以外,衣服鞋子都湿了个透。他往哪儿一站,哪儿就是一摊水。
“你也太勇敢了。”我说,“这么大的雨,还敢在街上晃悠。”
“和
见完面就赶着回来了。”他平淡地说。
“你该在哪儿先躲一躲。”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毛巾,亲和地说“没事。”
“你赶紧换衣服吧。”
“我先去洗澡。”他说。
“洗澡啊洗澡也会被雷劈的。我小时候看新闻,有个
孩儿就是洗澡时候被雷击了。好像电话也不能打。”
说着,天公爷爷还很配合地“咔嚓”了下,又劈了个惊雷。
他不禁笑了,“你怕打雷。”用的是陈述语气。
“不啊。”我理不直气不壮地否定,“我不怕。”
“你上次说的,你说你有个亲戚”为了证明我死鸭子嘴硬,他大概是准备将那件事复述一遍。
“好吧,好吧。我承认。”即刻投降。
故事是这样的,那个
也算是我亲戚。乡下嘛,基本上算起来一个村的
都能当亲戚。那个时候,我念小学一年级,暑假没
看管,就被送到农村外婆家。那天正好赶集,回来的路上遇到雷阵雨,外婆领着我在一个熟
的商店里躲了一会儿。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快。放晴的时候,就听见说前面有
被雷劈死了。我们在回家的必经路上,看到了现场,那地方正好是一个山坳
。因为离集市远,只有附近几家
围着,尸体还摆在那儿,衣服已经化成灰了。大热天,也没
带了多余的衣物替她盖着。外婆于心不忍,就把我的小花伞撑在尸体旁边,给她遮了遮。
这一幕,在我脑子里特别
刻。
上次在车上,我没话找话说地跟慕承和含含糊糊地讲了这个故事。他当时也没搭腔。我还以为他根本就没听。
这时慕承和的手机响了。
“嗯。”他接起来说,“我见你在忙就先走了。到家了,没事。”
“我上次去b市是半夜到的,一早就走了,所以没有去看姥爷。”
“我有分寸。”
他挂了电话,看了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