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里面对着你的上帝反省吧”
一关就到第二天天明。
上回也是这样，顶撞了妈妈几句，被关在房里三天。
三天水米未进，又休养了三天才有力气去学校。
如果真的有地狱，他想他已经去过了。
路边，学校里的同学逗留玩耍。他们把装果汁的塑料袋咬出一个
，从里面挤出水来
对方。水珠滑过时光的脸。他面无表
地看看他们，再看看其他追逐奔跑的同学，忽然常晓春的声音闪过脑海都是一帮小孩子。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回
时，他已经到了对岸。
彼岸的同学们，看起来那么的无知幼稚。
也许那就是常晓春眼中曾经的自己。这想法让他生气。
转身去瞧，常晓春已经不见了。他又失望起来。接着又为自己的失望更加的生气。
简直怒不可遏。
他跑起来，不知不觉跑到教堂。
宁江市教堂所在的那条街，叫钟楼街。教堂的大钟几十年前就坏了，从没响过。信徒们听到的钟声只是录音。
时光到教堂外的时候，赶上晚祷的钟声响起。
绿树掩映下，矮小简陋的教堂只露出钟楼的白色圆顶。一群鸽子落在上面徘徊不去，发出咕咕的悲悯的声音。
他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跟爷爷来教堂。那时，笑容可掬的吴修
总是会给每一个来教堂的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为了得到拥抱，他经常出门之后再偷返回去。吴修看出他的伎俩，每到拥抱他，时间总是很长很长。
可是不到一年吴修就去别处静修了。没几年爷爷去世了。到现在，爸爸也走了。
为什么他
的
一个一个都要离开自己为什么他这么努力，他们却还是要离开
他扔下书包，发了狂地去拽教堂的铁门。
铁门纹丝不动。
不是说上帝无条件地着所有吗，为什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却不理不睬
狠踹了一脚铁门，他咬紧牙关，止不住眼泪簌簌而落。
压着声音，低着，前额的发盖住眼睛，没有会发现他哭。
除了总多管闲事的常晓春。
“走开”
他推开她。
“别碰我”
又推开她伸过来的手。
她固执地不肯走。他恨恨地瞪她，才发现，她也流着眼泪，似乎比自己还要伤心。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冲她吼，“至少你还有妈妈关心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眼泪流的更凶了，手却没有畏缩，常晓春仍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停地道歉。
他的心软下来，悲伤接踵而至，小小的身子哭的发抖。他说“今天是我生
，你抱抱我吧。”
常晓春擦了下鼻涕，立刻拥抱住他。只要能让他开心起来，她做什么都可以。
时光慢慢地把埋进常晓春的劲边，红肿的脸紧紧挨着衣服，非常的疼。可是怀抱太温暖，他舍不得放开。
“常晓春，跟我一起逃走吧。”
钟楼上的鸽子，哗的一声飞起。
那天回家，妈妈不知从哪里知道她一直没去餐馆。她责问她这么晚回来是去哪里鬼混了。她不说，她便拿
毛掸子追着她打。
一开始她习惯
地闪躲忍耐，后来想起她就要逃走了，很多事都不用在乎了，胆子顿时大起来。
她抓住不停落下的毛掸子，在妈妈错愕的目光中，问她“妈妈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是，”妈妈毫不考虑地说，“我愿没生过你”
毛掸子再度落下。
她不再躲，咬着牙说“那你就当没生过我吧。”
升学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早上八点，常晓春带着暗中准备的行礼来到城外的火车站。
行李很简单。几件衣服，偷偷藏起来的钱和爸爸的相框。爸爸的照片早被妈妈撕光了，相框里放的是她和爸爸一起做的蝴蝶标本。她决定送给时光，做他的生礼物。
时光还没来。他们约好在火车站后面的仓库前面汇合，这里很少有经过，不至于遇上熟。仓库前面冷风阵阵，她坐在地上，脑子里
了。
她走了，妈妈会担心她吗。估计不会吧。妈妈两年前
过一个男朋友。她坚信爸爸一定会回来，任地把那个叔叔赶跑了。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的妈妈从此变本加厉地打骂她。
也曾想过离家出走，可始终没有勇气。如果不是时光，她根本迈不出这一步。
总之，只要时光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刚坚定了信心，清清秀秀的男孩子向她走过来，红殷殷的嘴唇微笑着。
她却笑不出来，因为时光不是一个来的，他身后跟着一大群男孩孩，一个一个瞪着眼睛瞧着她，好像她是动物园的老鼠。
时光轻蔑地笑着说“你还真的来了。”
其他也都笑起来。
一个孩儿用食指刮刮自己的脸“常晓春，学你姑姑私奔呢，你羞不羞。”
常晓春
吸了
气，血全部涌到了脸颊上，她很想跑开，可腿就像是软了怎么都动不了。她直直看着时光，希望他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
看她僵立着毫无反应，几个男孩子觉得不痛快，冲上去推倒她，七八只手在她脸上戳来戳去，编着号说“常晓春，不要脸，爸爸姑姑会偷，生个儿要私奔”
“不准骂我爸爸”
她尖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