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诧“哪里受伤了”
“没事。”
“去找个诊所包扎一下”
“没必要。”
我不耐烦“那回家去,你家在哪里”
“家”他讥笑一声,面色一缕凄凉“我在这里没有家。”
我张了张
,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乐昌转过
,倔强地走进阒寂无
的
冷长街。
我跟在他身后,走过了两条马路,脚都酸了“唐乐昌,如果你预备走到天亮,你自己玩,我不奉陪了。”
“陪我再呆一会。”他语气露出一丝哀求。
我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么狼狈的他,只好快步跟上他。
“江意映,”唐乐昌和我静静地走了一段路,才万分不
愿地开
告诉我“我可能不久要出国了。”
“这么快”我是一早知道他预备出国的,但是真正听到还是有些惊讶“申请好了学校了吗”
“嗯,可能读乔治敦。”他凑过来“就当陪我最后一个晚上。”
“我冷死了。”我忍不住抱怨。
“找个地方喝杯热饮。”唐乐昌答,随即往前面走去,他也不管我跟不跟上来。
我跺跺脚,恨恨地咬牙随着他挤进计程车。
下车时家卓电话进来“映映,还在外面吗”
“嗯,”我含糊地答“可能要晚一点。”
“这样。”家卓未说什么。
我软软的说“你先睡好不好,我晚一点就回去。”
家卓嗯了一声,收了线。
唐乐昌在我身旁,眼一直地望着我。
我们在路边的一间二十四小时咖啡馆坐了下来,我往窗外望去才发现我们到了鑫泽区中心,对面街
就是劳通银行总部,高耸的大楼在夜色中闪着的幽幽的光芒。
服务生看到顶着一张肿肿的猪
脸面无表
地诡异飘
的唐乐昌,色抖了一抖,立刻充满戒备地盯着他。
我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坐下来再也不愿动,只管对唐乐昌道“美式拿铁,谢谢。”
唐乐昌点点
,朝前台走过去。
“晚上好。”店员机械礼貌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唐乐昌开始讲英文。
我也是认识他之后才知道他每年的假期大半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的。
柜台前的
孩子笑容露出了甜美笑容“sure, ht cn for ”
这姑娘应该是附近高校兼职大学生,英文讲得不错。
“grnde cffe rcno nd duo esres ”
“for hereto ”
“here”
唐乐昌望着那个柜台后的
孩子,一手撑在台上,笑得风流倜傥“thought shoud kno tht hvey nce se。”
孩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趴在桌面上笑得气结。
这
都落魄至此还保持着无时无刻的幽默感。
我喝了几杯咖啡,又吃了三文治。
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开始觉得困,唐乐昌喝了一杯咖啡却来了
,拉着我陪他聊天。
我敷衍了他几句,倒向桌面“我困了,让我趴一会儿。”
唐乐昌不满地推了推我“喂,春宵苦短,你就打算如此搪塞我”
“别吵我”我挥手拍掉他的手,唐乐昌忽然嘶地吸了
气。
我看到他眉
打结,忙问“我撞到你伤
要不要紧”
他摇
“皮
伤而已。”
我问“谁打的”
他耸肩“我爸。”
我点了点
“哦,原来执法者喜
动用私刑。”
唐乐昌问“你知道我爸是谁”
“偶尔听说。”我平淡地答。
“嗯,”他也不怪,只顺着我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你或许没有听说,我是他私生子。”
我眼微动,原来如此。
我此前也一直有所揣测,媒体写出来的本市司法院长乃政界楷模,工作兢兢业业一身清廉,家庭生活幸福和谐,唯一的
儿已经出国留学。
唐乐昌自然是随母姓,母子俩注定只能躲在大众的视线范围之外。
我想要开解他“终究是父子,何事闹到需要动手”
唐乐昌道“我与他争吵,我骂他无良无德,执法犯法,贪污受贿,玩弄
。”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父子关系的确敏感,我说“于是招来一顿狠揍”
“他气得大骂我是孽种。”唐乐昌答“是啊,拜他所赐,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孽种。”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眼角却闪过泪光。
“喂,你”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不用安慰,”他无赖地靠过来“借我抱抱就好。”
“不要。”我马上推开他。
唐乐昌放开我,露出一抹无奈笑容。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我拿过来,是家卓给我发信息映映,我先睡了,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家卓处事方式一贯简洁利落,他是很少发信息的
,不知道他如何踌躇等到了现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
我的心疼起来。
唐乐昌看着我的
,忽然开
“江意映,你知道吗,我有时真的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我还沉浸在思绪中,不解地抬
看他。
“遗憾太晚遇见你。”他的目光静默“当我遇到你的时候,你的心,已经是满的了。”
我低下
,不知如何回应他。
唐乐昌在凌晨时分终于对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