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月,朱砂都会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醒来。
一旦醒来就再也无法
睡,朱砂就这样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然后在闹钟铃响时对周昱时说早安,起床继续去上课。
周昱时在某个夜晚抱住朱砂时,感觉到了她在细密地出汗,从她的额
一直到她的后背。
她似乎有些不安。
三月末的时候,周昱时对朱砂说,“下周六,我们去昌城吧。”
那是清明。
他看见朱砂微微睁大了眼,然后点了点
,“好。”
飞机一落地,朱砂就感觉到了北国春
的温柔。
这是她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踏上昌城的土地。
相比她离开时凛冽的早春寒风与连绵的
雨,今
的风显得格外温暖。
周昱时在飞机上问她是否需要联系朱棠。
“不必了,那只是我的母亲。”朱砂垂下了眼,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但言尽于此也就可以了。
周昱时能理解,她的母亲对于朱棠来说,不是纯粹的一个长辈。
这是一个目的很明确的、简短的行程,朱砂只想安静地来,安静地走。
他会陪着她。
周昱时的手臂搭着朱砂因为热而脱下的风衣,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机场。
朱砂看着出租车窗外闪过的一
一木,似乎焕发了一点活力,她在这座城市出生,在这里成长,这里有太多回忆,好的,或者不好的。
车子一路开进二环,“师傅,您前面胡同
停一下,对就那儿,不用往前走了。”朱砂向前探了下身子对司机说。
朱砂和周昱时下了车,朱砂指了一下远处,“这里离酒店不远了,我们走走吧。”
“好。”
周昱时看着这一片区域,贴近中心城区的地方未必都会显得高端,但一定繁华,这一片区域,低矮的胡同与林立的写字楼
织,带着很重的生活气息。
他想,朱砂一定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她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沿着小路向前走,周昱时和各种各样的
在忙碌的
行道上擦肩而过。
越过一个麻辣烫的摊点,越过两家
茶店,越过三个书店,越过四家文具店,朱砂终于停下了步伐,她回
看着周昱时,想看看他的狼狈。
槐树已经枝繁叶茂,春季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在朱砂的脸上,她回
时眼里带着盈盈的笑意。
但周昱时看起来气定闲,从这样高密度的
群中穿过,他没有一点狼狈,他似乎天然地和这繁杂的一切隔离开来。
看着朱砂带点失望的眼,周昱时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他转
看向这个停下的地方,这是一所学校。
朱砂指指门
的校名,“这是我的中学,相当于七年级到九年级。”
周昱时从大门看过去,越过几栋楼,能看到一点后面
场上茵绿的
地,有三个学生从大门中走出来。
他们统一地穿着一种宽大的运动服,白色,带着
蓝色的边,中间的那个
孩,高挑、纤细,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晃,有掩不住的青春气息。
周昱时看向朱砂,她也曾经这样,从这个校门走出。
朱砂也看见了这几个学生,她的语气有一点唏嘘,“那个时候的衣服比现在还要难看,衣服是
绿的,配着大红色的镶边。”
这个配色的确有点一言难尽,但是周昱时想,少
时的她,即便穿上这样的衣服,应该也是好看的吧?
朱砂扭过
,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元宵店。
“吃一碗吗?没想到还开着,那时候我早上经常在这里吃早饭。”
“好。”周昱时看着对面的小店,那种
旧招牌带来的时空穿梭感,让他似乎能触摸到那时年少的朱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