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虎
虎脑的小男孩儿正在沙坑里堆城堡，他看到了他们，傻傻地笑了，朝
孩儿递过来一把小铲子。孩儿哼了声，抱紧布娃娃，踢倒了那城堡，转身就走。男孩儿哇哇大哭，狄秋追着那孩儿道：“不能欺负
！不然投不了胎的！”
孩儿扭冲他扮了个鬼脸，拉起他往外走。他们一路走，狄秋一路问。
“你是不是想见你爸爸妈妈啊？还是爷爷
？弟弟妹妹？”
“你可以带我去你家，你留个
信给他们吧。”
“鬼上身的事
我不
啊。”
孩儿一路都没话，领着狄秋进了幢大门开在民治路上的公寓楼。狄秋四下
看：“你家在这里吗？”他一顿，又说，“可是你的家说不定不想见到你。”
孩儿松开了他的手，往楼上跑去。狄秋也跟着跑，继续说：“我看过很多这样的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你可能会吓到他们，你知道吗？”
孩儿不响，到了三楼，她停在303门前，打开了门，还示意狄秋赶紧跟上。狄秋进了303，关好了门。屋里没开灯，窗帘封得严实，四周很暗，地上糟糟的，狄秋踩到了不止一双高跟鞋，还有好些衣服裤子。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直到那一直在他前领路的孩儿驻足，他才跟着停下。孩儿面前是扇小门，那门里终于能看到点光了。狄秋探着脑袋看过去，他看到一截细瘦的腿，横在地上，他问孩儿：“你妈妈？”
孩儿把门推开了些，有光的房间里，一个男压在一个身上耸动，男脱了裤子，没脱衣服，两条腿赤条条的，她趴着玩手机。狄秋拉起孩儿就走，到了屋外，他和孩儿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孩儿抱着娃娃咯咯直笑，狄秋面红耳赤，嘟嘟囔囔地开：“她是你妈妈吗？你有什么想和她说的？等会儿我可以来找她。”
这时，那先前在身上耸动的男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上了裤子，一只手扯着裤腰带，左右看看，一摸脑门上的三撮刘海，撇着外八字往楼下去了。
孩儿赶紧跑到楼梯围栏前，不一会儿，只听男嘀咕道：“漏水啊？”
狄秋跟过去看，是孩儿往下面吐水呢，狄秋哭笑不得，把她抓开了，有板有眼地数落：“不可以这样，欺负会投不了胎的！”
孩儿气鼓鼓地叉着腰：”你这个道士真没用！”
狄秋一怔：“你会说话啊？”他也有些生气了，“我不是道士，你这小鬼这么这样啊，你会说话你就和我说嘛！”
孩儿冷哼了声，原归趴去栏杆上，不响。狄秋一
坐在地上，也不响。过了歇，狄秋说：“我真的不是道士，我没法超度你。”
孩儿不悦道：“谁要你超度啊？”
她话音落下，那底楼的闸门应声打开了，有往楼上来了。孩儿往外探着身子，狄秋抓着她的衣领，把她往后拽，孩儿说：“你不是道士，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狄秋说：“是这样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和道士呢也不一样，我呢……我吧，之前想帮一个朋友，但是我搞砸了，搞得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就是，在生和死之间的这个地方，我反正哪里也去不了了。”
孩儿从狄秋手上挣开，恶狠狠地说：“那你又说你能帮我带话，你骗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