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夜市
新年第十一
，王家与四方殿侍者在金乌宫共举祭祝之事，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这前夜，便是王城新年市集上最热闹的一夜，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邻近诸国的商
都会在市集上拿出珍异宝招揽路，南来北往的行游艺们也亮出看家本领，夺眼目。
这便是十夜市。
十夜市里的热闹，无论是在金乌宫还是在金娄殿，不出来走走，是根本想象不出的，所以贵为一国之主的姜齐方心心念念要走这一遭。
虽说是他央求兄长淮先与他同行的，可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侍，如何能享受十夜市的趣味？
姜齐方瞄了瞄紧随身后的淮先，这位娄丁大特地换下了扎眼的黑服，换了一身普通贵族都会穿的白色长袍，腰间和袖上的饰带将有纹样的那面翻到内侧，看上去只有墨玉坠子的形状有些特殊，但在这市集上，没有多少会注意他们，更何况淮先的
部由厚实的帽子包裹起来。
还有面具。十夜市上随手都能买到木制、铜制的面具，凡是来凑热闹的都喜欢戴上一个。姜齐方挑了个五颜六色的笑面鬼给自己，又随手拿了铜面塞给淮先，没想到正是蛊面，青色的两耳高高竖起，压着淮先的帽子，不会有发现他的身份。
“这市集上仿制的倒不比金娄殿的差嘛！”姜齐方转过来盯着那面具对兄长挤眉弄眼一阵，想引他说笑两句；可刚才淮先一看到这面具与自己祭典上戴的几乎一模一样，脸色不大好，如今来往群一阵闹过一阵，更不乐意说话了。
姜齐方见自己讨了没趣，心底闹腾起来，就希望能有个来“搭救”他。
“哥哥那只老虎呢？不是说好了来保护我的吗？”周围群里都是王宫卫士，或近或远地守着这边动静，并不需要他，姜齐方只是想找个话，“这是藏在哪儿了？那样身形在寻常里怎幺能匿得住？”
“他来闹处只会生事。”淮先明白弟弟每次不知说什幺话的时候就会搬出那“老虎”的事，他也明白这只是没话找话说，便安慰两句，“齐方只管自己尽兴，不必考虑我。”
说得倒好听！等我真玩起什幺来，又免不了被你教训！姜齐方赶紧在流中分辨，想找到了个什幺熟把淮先绊住，他好单独行动。
说来也巧，姜齐方没撞上熟，淮先倒遇见了。
“这不是师傅嘛！难得您也会来十夜市！”迎面而来的是个披散发的男，青色的长袍里是短短的彩衣，领
半敞着，一副放
的笑，并没有覆面，却在眼睛上下勾画了几道金色绿色的弧线，略长的都延伸到面颊上，看起来像个台上耍猴的艺，也不知是不是专为今夜故作的打扮。
能光看淮先这般装束就能认出他的，必定能拖得住他。姜齐方忍下好的心
，趁
快步混
路边的小摊，不多回，赶紧拐去别处，生怕被淮先反应过来叫住。
其实淮先看得分明，想想也就任他去了。
“几未见，喜午还是这幺洒脱。”淮先看男脸上花纹，若放在平还有点怪异，可十夜市不同，男顶着一张花脸，像是市集的主一般，洋洋得意。
“师傅闭门问多，很是辛苦，学生找了点南来的麻书，正想去问师傅要不要看看？”被唤作“喜午”的男挑着一边眉毛，殷勤地问。
淮先听见，心中一喜：“自然要看。放在哪儿？”
“随我来！”见淮先答应了，喜午拉着他就往道旁去，渐走渐远，看来是把珍惜的玩意藏在一处。
这是周喜午，原本出身贵族，家产丰厚，自小跟着淮先识字读写，喜好钻研古时文字，与淮先意气相投；后来时运不济，钱财散尽，家
亡。
可他不像别家落魄似的凄凄惨惨，反而游戏市井，就算是替
府里作些粗鄙
艳的词曲，那点学识总饿不死他；过去的喜好未变，他同淮先能说的话越来越多了，至今以师徒相称，三五一聚，聊个尽兴。
在淮先眼里，周喜午年轻英俊，真端起来，王城里没几个大家子弟能比得过他，可惜他就是要跟别不同，做出一副怪异的模样，疯疯癫癫。
随周喜午来到大街一侧昏暗的巷，淮先看四下里有点熟悉，但又不像来过，墙铺着几条崭新的布匹，上面是才写了一半的招牌——离金娄殿并不太远，原来在市集最热闹的一片，竟也有这样的僻静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