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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374-387)(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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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放声大笑,似乎听到什么世上最荒唐的笑话,笑得前仰后翻。失控的狂态,让白夜飞感到不祥。

“……我这次离开,就没想过再回去……离开神宫前,我了他老母、杀掉他的独生亲子,还盗走活佛最重要的修练传承,嫁祸予他……哈哈……你道他为什么眼跑来中土?哈哈哈……”

目光凶狠,狼王恻恻道:“告诉你吧!天煞是来杀我的!”

白夜飞脑里轰的一声,彻底没话可说,阵阵强烈的危机感,令他坐立不安,想着必须要尽快离开,现在的问题不只是雾瘴散去之后,外的群雄要命,随时会到的天煞那才是真要命……

忽然,地面轻微震动,白夜飞收敛心神,全神戒备,确认周围没有敌靠近,只是山脉在轻微震动,并且幅度不大,很快就停歇。

白夜飞没有安心,反而感到不妙,刚才也是这么一阵地动,然后就开启大雾迷瘴,现在地又震,天晓得是不是血滴子那边有了什么动作?

倘若是他们觉得中土武死得差不多,准备收阵了,那就大大不好。没有雾瘴掩盖,自己的感应优势也就没了,和狼王立刻就会陷包围。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雾瘴还在,尽快出去,横竖搭档已被狼王藏好,自己先把身边这个惹祸安置,再回来找,这才是正途。

白夜飞迅速做出决断,看向狼王,“你多少恢复点体力了吧?这里不安全,我们先转移吧。”

狼王摇,“这种时候,跑哪里都不安全,不如留在原地,等我再恢复一点,就和你一起杀出去。”

“得,还是别了吧,我有办法识这雾瘴,趁现在出去,最是安全不过。能不用杀就出去,何必打打杀杀?”

白夜飞连忙劝解,见狼王看了这边一眼,不为所动,脑中急转,又换了说法:“你向死求突的心我理解,但也不用分分秒秒啊,特别你这都战了好几场了,也没突,说明这法子也不是那么好用。我……我有个法子,或许……不,是大概率能助你突,我们先出去,后一起研究吧!”

“你说真的?”狼王目光扫来,上下打量,明显露出怀疑,却又有几分期待。不可否认,对如今的他来说,这话就像救命稻一样带来了希望。

白夜飞正色道:“你不是说我身上发生什么,做到什么,你都不会意外?”

狼王沉默几秒,喉颤动,缓了缓才问道:“你真有办法?”

白夜飞连忙道:“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我老……信陛下啊,你们不是约好一起打天下吗?他一早就有通盘计划,要助你提升,如果不是你到处跑,乖乖去见他,现在可能已经地元了,拜讬你多信他一点,别再自作主张了。”

白夜飞把所有事往仁光帝上推,狼王登时被触动,认真思考。

看见狼王意动,白夜飞心里牢骚不断。

……办法当然有!想要我和你同修,灌功给你,那是万万不行的,但事可以变通啊,反正虚给的东西,又没说不能传,也不用担心被收版权费。

……大不了,把极乐赋传你,这东西和吸星大法差不多,上地元应该没有问题,你自己去找祸害变强,这条路完全可以试试。

……你现在不吸也是整天,平白费,不如学个极乐赋再去到处杀,反正也不会多死,好环保啊!

“好!我答应你。”

狼王终于被打动,点了点,但又皱起眉,看向周围雾瘴,似在分辨,最后道:“这雾一时不会散,不用急着走,我还要再待一下。”

白夜飞同样皱眉,哪怕这雾暂时散不了,又有什么好待的?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如此磨磨唧唧?要等什么?

心急如焚,白夜飞刚要开,忽然灵光一闪,脱道:“你是在等?”

狼王没有否认,点道:“我在等绮萝。”

冬城山中,浓雾锁,一片白茫。

山中一角,雾气涌动,浓密的雾气不断向外涌动,几若实质,但更往里,却忽地一变,现出一片只有微薄雾气笼罩的平地,正是雾瘴核心所在。

当中一个金所铸的阵盘,约莫几案大小,四四方方,悬浮在地面上一米,自发转动不停,底部伸出无数半虚半实,若同根须触手一般的东西,伸地面,勾连地气,上方刻满的玄妙咒文璨放光芒,向四面投出无数光线,编织组成四个法阵,与四方阵位遥相呼应。

其中东、西、南三个方向的的法阵,当中都凝出一道血色虚影,镇压法阵,令其平稳运转,唯独北方法阵之中,空空,组成法阵的光路因此明暗变幻,无法稳定。

“快稳不住了啊!”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北边怎么还是缺角,那边的在搞什么啊?老李也是处里的老了,怎么做事的!回看他怎么向五总管代。”

阵盘四周,吼叫声此起彼伏,血滴子的工作员陷之中,竭力试图收拾当前状况,但从实际成效来看,一切显然仍在失控中。

与白夜飞遇到的几批不同,这群血滴子穿着黑衣,却没有以黑布蒙脸,而是戴着面具。

面具上浓墨重彩,画着面孔,有怒目而视的红脸,一派庄严的绿脸,尽是忧愁的白脸,充满神秘的蓝脸……仿佛像是在登台唱戏,配合阵盘、法阵和外涌动的雾气,充满诡异气氛。

若是在别的况下遇到,这幕景象让格外森,但此时此刻,这些如戏偶般的们,手忙脚,动作中带着急惶意味,像在救火多过做事,让一切显得像一出荒诞剧,略显搞笑。

几个站在阵中正在施法的血滴子,眼神惶惶,哪怕带着面具,动作中都显露承受的巨大压力,可以想像,面具下肯定已经满大汗。

旁边负责护持的那一批,不停叫嚷着问况,确认四方阵位状况如何?缺角的北方阵位何时才能封堵?负责那边的搞什么鬼,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十里迷藏大瘴,是萨满术者的得意设计。有鉴于萨满祭司尊贵,经常听调不听宣,不可能配合血滴子行动,随传随到,便开发出技术,砸重金打造出奇妙阵盘,分为五份,不用术者亲身到来,只要携阵盘在阵位发动,就算是普通都能牵引地气为能量,发动茫茫迷瘴,困锁阵内,未及地元者,阵皆迷,端是厉害。

然而,便利与风险总是一体两面,没有高阶萨满主阵,对法阵的控就过于呆板,难以掌握,一旦控失误,更会造成严重后果。

法阵以地气作为能源,一旦转运起来,无需外力支持,但失控之后,就会无休止的消耗地气。过度耗竭地力,周围将遍地枯土,寸不生,百年荒芜,个别极端况下,甚至可能牵动地壳,造成大规模的天灾地变,当年在北地就曾发生过这样的浩劫……

这本是绝不可能犯的低级错误,却偏偏发生了。主阵发动之后,大伙惊觉北方阵位缺失,阵法失控,势一再恶化,这样下去,虽然不至于引发天灾地变,但哪怕是荒芜百年,枯土百里,这代价也超过血滴子所能承受。

庐江府是帝国腹地繁华之所,在这里弄出这么大影响,肯定朝堂震动,言官集体弹劾,引发的连锁后果,想想都令众痛,更别说眼前工作已无法进行。

第三八二章.低调第一

大阵失控,制造的雾瘴笼罩群山,连血滴子自家都不敢妄动,擒拿狼王的工作没了着落,派出去的高手也没有回来,应该把守阵脚的离奇没有到位,偏偏陷迷瘴中的中土武还死伤惨重……天晓得这次行动之前,上下的指令是低调第一,避免造成中土武不必要的伤亡。

这次用的虽是十里大阵,但最初的计划,只是用雾气覆盖核心战场,由己方菁英小队无声无息突,劫走狼王,再散去雾瘴,让看不出端倪……总之完成任务同时,绝不能让怀疑到自家上。

本来巧的布局,至此不但全面崩溃,根本就成了一场闹剧,继续下去,哪怕能擒获狼王,取得物件,也是罪不抵功,大家难免一场重罚。

最糟糕的是,这回不但向五总管没法代,甚至连五总管都不见了……

“还没有消息吗?”

“现在要怎么办?这样下去,完蛋了啊!”

“要不强行停下大阵,我们直接撤退?”

“怎么可能,北方阵脚缺失,强行停止阵法,万一不行,那真可能引动地变的,再来一场山崩,我们就全完了!”

一片手忙脚,吵闹之中,一名戴青色鬼面的领队,扬手喝令众安静,从怀中取出一方银白小镜。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这是血滴子配发的明光镜,用来远距离传送消息,领队眼中露出期冀,将小镜拿在手中一晃,镜面之上,明光灿发,与远方遥遥呼应,接着浮现出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小字,却是暗语传递的消息。

领队解读消息,面具下的脸色愈发难看,失联的北方阵位终于有了动静,派往那边探查的小队发来讯息,却是更糟的噩耗:醉月公主一行下落不明,他们手上的阵盘没有送来,北方阵脚仍然缺位。

“怎么会!”

“那支队伍,就算对上地元,都有脱身之能,中土门派的地元都被调走,他们好端端的,怎会不见?”

“醉月殿下要是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先想办法处理这边吧?这样一来,那边阵位无法补齐,这边要怎么办?”

于事无补的消息,让一众血滴子感到崩溃,即使以他们的专业素养,一时也难做决断。继续运转法阵,只会不断失控,到时候山里的中土武伤亡惨重,各大派齐齐问责,再加上百里枯土,百年荒芜造成的朝野震,罪责之下,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但要说停止法阵,如果大家能作到,一早就做了。雾瘴已经完全失控,没有真正的萨满祭司坐镇,一众武者面对残缺的阵盘,只有瞠目不识的份,想关都无从关起。

绝望之中,地上忽然一震,北方阵位陡然一道霞光冲天而起,周围的雾瘴渐渐变淡,赫然是阵位补全,有远程控阵法,将其缓慢停下。

这边众目目相觑,北方阵位处,刚发完消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血滴子小队成员,惊愕看着新出现的那道影。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戴方巾,身着青色文士服,作着师爷、教员的打扮,虽然身在战场,却充满书卷气息,与周围格格不

就在刚刚,这个男子无声无息出现,一举手,自有威仪,更有神通,凭空打出法印,替代阵盘打在应当的位置上,将缺漏补全,不可控成为可控,更以玄妙手段,控大阵缓慢变化。

血滴子们看到这一幕,先是大喜,法阵补全,最差的结果得以避免,继而大惊,纷纷跪地,齐声喊道:“三总管!”

黏杆处六大总管各有所长,俱有不俗修为,当中,三总管陈永甫术武双修,手段高明,若不是他来此出手,今天的局难解,众俱要担上莫大罪责。

然而,陈永甫与五总管安德门素来不睦,在场众都是五总管直属,捅出这么大篓子,由他出面收拾手尾,等若落下一个大把柄送去,众忐忑不安。

陈永甫看了周围一眼,眉紧锁,“怎么搞成这样?”

场面一时沉默,在此的七八,谁也不敢接话,生怕成了替罪羔羊,却注意到三总管身上青衣血迹斑斑,两袖和下摆都有损,脸色也很苍白,明显受伤不轻,是负伤后专程赶来的。

惊疑,陈永甫又问:“狼王那边怎么样了?”

“禀三总管……”被目光扫来,负责的领队不敢再沉默,硬着皮答道:“我等……不知……”

陈永甫眉愈紧,面色不虞,正要发作,领队抢先答道:“疑似有其他势力出手,这边阵脚一直缺失,原定计划无法展开,我们是来查看况的。”

“荒唐!”陈永甫追问:“安德门不在,封不平呢?醉月公主呢?你们怎么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领队愈发惶恐,“封管事之前就离奇身亡,五总管一直未到,我们只能照原计划行事,结果醉月殿下那边也失了联络,也是因此才局面失控。”

“荒腔走板……”陈永甫摇叹道:“搞成这样,你们准备受罚吧!”

“属下知罪。”众躬身齐道,领队起身大着胆子问道:“您都来了,五总管呢?”

陈永甫叹了一气,“安德门伤势太重,今天来不了了。”

“什么?”

“怎么会……”

一连数声惊叫脱而出,几名血滴子面面相觑,全都大惊失色,大家都不知道这回要怎么向五总管代,哪知道五总管自己都代了,这下该怎么办?

陈永甫想起刚刚一路赶来,看见雾瘴中各派员都伤亡惨重,心益发沉重,为了拿下狼王,为了取得临时才得知的神掌传承,付出这么大代价,着实不值,只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迟了……

喟然一叹,陈永甫摆摆手道:“传令下去,各组尽速全撤了,趁……他到来以前。”

大雾之中,一道曼妙身影持剑而立,纤腰翘,双腿修长,正是金明雀。

在她身后,尚有十余名剑手,都是云隐阁同门,个个负伤,盘膝端坐围了一圈,正静心调息,喘息声却越来越重,更有面上闪现癫狂之色。

圈后另有一剑客持剑侧身而立,既护住另一,也侧目盯着众

早前先是连环炸,接着迷雾骤起,局之中,群雄四散,云隐阁众亦散落在迷瘴之中,金明雀到处转战,逐一收拢师姐妹,大家结成剑阵,战力倍增。

本来这样就足以抵挡外敌,有金明雀压阵,在山中自保无虞,是云隐阁御敌的传统战术,但这回却碰了壁。

刚刚那波体炸弹来得突然,连环炸席卷全场,许多伤势严重,根本无力组阵,剩下虽然勉强联手防御,护住同门,但随着迷瘴扩散,术力影响心智,又生变数。

云隐阁一系的功法,在神领域全无建树,众神智昏沉,金明雀不敢再带着她们走,只能原地固守。

最初,她们还能抵挡从雾中冲出的狂徒,可时间一长,众自己的神识都渐渐混,更因为伤势癫狂,把周围同门全认成敌,拔剑相向。

总算,金明雀修为湛,不惧迷瘴神,还稳得住场,将一个个发狂的师姐妹制伏,让她们静心打坐,这才没有让伤亡增加,若非如此,这里真不知还有几个活

要是杨师姐在就好了……金明雀守着同门,柳眉蹙起,亦难心静。

评估势,这迷瘴实在厉害,未及五元,哪怕不曾受伤,呆得久了也无法在当中维持理智。

云隐阁此行的五元高手只有四,当中还有一名六元的杨师姐,若是她在,况就会好些。

可刚才的连环炸,杨师姐和一名师妹都下落不明,始终未能找到,现在这边能清醒的只有两,还都身上带伤,要护住场中近二十名动弹不得,随时会陷的师姐妹,压力真的太大!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师姐,金师姐,我撑不住了……”

“该死,该死,都该死!杀啊!”

近二十名剑客,盘膝坐地,运转内功,试图凝神静心,抗衡迷瘴中的狂额上冷汗狂冒,面容抽搐,撑得异常辛苦,不时有受不住睁眼呼喊,甚至有猛地站起身,几近狂,拔剑欲砍。

“这样不行,何师姐,你助她们凝神,我来守外。”

金明雀叱喝一声,一指点在站起来的师妹胸,封锁脉,将她制住,然后将抛给后五元的何师姐。

何师姐点点,收剑盘坐在众之中,度气替师妹醒神,同时预备相助其余撑不住的同门。

金明雀刚将师妹抛出,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一名衣衫撕开,露出胸前黑毛的高壮男子从雾中冲出,看见众,露出野兽一般的眼神,直扑而来,中嚷着不堪秽语。

“美!我要美,不花钱的美!”

“止步!”

金明雀出声斥喝,见男子不理,她直接一剑刺出,“不想死就滚!”

男子呵呵出声,如同发狂的野兽,金明雀目光转厉,剑上金芒亮起,刺穿男子拍来的双掌,后者一声痛呼,急忙收掌,转身就逃。

第三八三章.男中的男

袭来,金明雀还来不及喘息,另一边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猥琐矮子持刀冲出,看见盘坐前方的云隐阁弟子,就往背上砍去。

“住手!”

金明雀足下一蹬,腾跃而起,穿过众围成的圈,一剑刺向矮子,半空厉喝,让他住手。

矮子目露凶光,短刀直刺背心,要取命,金明雀目光一凛,再不留手,后发先至,刺在他胸

长剑回收,矮子向后倒下。

金明雀看也不看,退回场中,抓紧时间休息,没过多久,又有

现场况愈发不妙,何师姐必须全神看顾同门,只剩自己一持剑守护,到处奔援,每每雾中有敌杀出,就要抢着拦截,若慢上一分,就可能折损一名师姐妹。

若是平时也罢,但这雾瘴不仅使,还同时遮蔽感知,纵然以自己的修为,也难察觉数米外的动静,每每敌来到极近处才察觉。

紧绷的神,没机会松懈,而自己腿脚有伤,纵然涂了伤药,可在来回奔波间,伤裂,出血止不住,时间一长,委实疲于奔命。

如此先后又击退近十名狂的江湖,金明雀两眼发黑,疲力尽,全仗着一护持同门的意念,才咬牙支撑。

……云雾三千剑,还是不够全面啊……

伤疲之下,思绪难以收敛,金明雀着实感叹,六大剑派还是落后了。

剑道,与比拚固然不落下风,但遇到这类迷阵,就难以应对,如果能像太乙真宗那样术、武双修,遇到迷瘴,直接能开辟一处安全地带,岿然不动,就不至陷于雾中,毫无应变之能。

除此之外,云隐阁以身法灵动闻名,却不擅长护身功法。这本无可厚非,与对战,同样各有优劣,但如果宗门能再多点资源,每个弟子分派一套护身软甲或宝衣,就能极大弥补不足,今次怎都不会如此狼狈。

自家师长总说金钱不是一切,但行走江湖,生死搏杀,手上多一分钱,就是多一分底气,这同样是提升实力,还是无比硬的实力。

别的不说,大江盟的江万里,能稳在星榜前列,固然是因为他家的大江刀厉害,但一身实力何尝不是金银堆砌出来?

同样是陷这困局,自己只能靠一柄剑勉强支撑,江万里却完全不同,他不光有一身强横力量,袍底肯定还有护身宝衣,说不定还有多件护身符,不光之前近距离的自奈何不了他,甚至还能靠着那些宝物,在迷瘴之中尽量护持手下。

可惜,自己带着同门在雾中寻找,没有遇到太乙真宗和大江盟,否则或许还能指望他们念着江湖同道谊,出手相助。

“唉……”

金明雀微不可查叹了声气,此时想这些毫无用处。宗门的贫富,本是无奈,云隐阁比不上足,比下有余,不提那些被自己退或者刺倒的江湖,光六大剑派里,还有个垫底的三水剑派。

记得今天三水剑派也进来了,他们既无压阵的高手,更没多少资源添置护符,遇到这局和迷雾,此刻多半已经全军覆灭,一个也不剩下。这么想来,自己和同门,好歹还有盼

这般想着,金明雀生出几分怨怼,不由想起自己其实也是有家的。

如果家里能帮个一把,在自己身上做些投资,眼下就不会那么吃力,更或许……早有竞争星榜前五的资格。明明自己拜在七大名剑门下,得到悉心培养,这些年也武功有成,名声鹊起,却……

一阵气短,金明雀心中忽地一紧,猛地抬,注意到雾中有靠近,还是直直朝自己这边而来。

“谁!”

金明雀抢先一声娇喝,表露存在作为提醒,同时挥剑疾刺。

自己如今消耗过大,不敢托大留手,加上至今从雾中扑出来的,几乎都理智全失,根本没法讲理,只能抢先出剑,免得落在下风。

虽出剑,仍以阻敌为主,意在退,劲只出三分,除非对方彻底失智,充满杀意,不敢贸然杀戮。

剑出声扬,对面忽地一动,同样一剑斩来,刚猛雄强,劲道大得异乎寻常,剑身还在雾中,卷起的狂风已经透过浓雾来,将她发梢吹得扬起,面上生疼。

哪怕看不见雾中的魁梧影和千斤重剑,金明雀也立刻认出,对面是老对手石劲豪,暗自一惊。

……怎会是他?

天回剑宗在六派中稳居第一,资源分配占了大,石劲豪不光实力强悍,肯定也有底牌,按理说应该神智清醒,怎会听了自己的声音,认出来都不停手?

金明雀想不通,但对方是六元以上,自己不欲在此时与之硬拚,只以为对面被雾瘴遮掩,没听出自己声音,当即收剑,略微后退避让剑风,同时喊道:“石师兄,是我们……”

本以为石劲豪是迷路至此,叫住他,可以联手抗敌,多了这位强,己方压力大减,哪知道对面的剑丝毫不停,甚至见这边收剑,还趁势加力,直劈过来。

金明雀檀微张,目光一凝,错愕惊骇,想要挡架,却已经慢了。

勉强催动真气,金剑光芒耀动,及时横挡身前,但在雾而出的石剑巨力之下,她连带剑给劈飞了出去,从同门上飞过,如断线风筝般直坠雾中处。

“明雀……”

何师姐的惊呼,刚响起就戛然而止,跟着一道魁梧影提着重剑高速追出。

金明雀重重坠地,觉得像是被狂猛巨兽碾过,浑身剧透,面色煞白,重伤呕血,雾中断续传来石劲豪的狂笑:“不管你怎样暗藏实力,只要你现在残了,藏起什么都不要紧了……不,如果你死在这……”

你……金明雀这才明白对方目的,心中暗悔,自己判断失误,石劲豪比自己以为得更疯狂,为了明年大竞,已经不择手段……

不能……倒在这里……金明雀心中不甘,勉力执剑,却手软得提不起来,勉强支起的上身无力倒下,只听见石劲豪的大笑越来越近,当中的疯狂与畅快愈发显露,跟着剑风怒涌,大石重剑劈雾横斩!

狼王的答案,白夜飞当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下只感莫名其妙,忍不住道;“是件好事,但你这眼光……也未免太差了吧?绮萝可不是什么好货,她对你更不怀好意,就算今天跑来救你,也抱着别样心思,你可千万……别对她认真啊!”

白夜飞素来不喜欢参合别的私事,更没想到自己会对狼王说这些陈腔滥调,像极了苦剧里的恶婆婆,若再考虑到自己跟绮萝之间那档子事,这就愈发奇怪了。

原本以为,兽蛮武者讲欲不讲,看到美貌子,都只是出于征服欲,随便玩弄几下便算,不会认真,但狼王对绮萝的关心,明显超过了这尺度。就连身处绝境,他宁愿冒着风险,也要等家来,这简直……

说起来,狼王今天真是让自己跌眼镜!本来在印象中,以为他是标准的天之骄子,战天斗地,没曾想他其实是苦主角,背负着看不见希望的血海仇,这会儿更是跟纯小男生似的,哪怕已知道喜欢的是绿茶婊,依然痴心不改……

换了平常时候,遇到这种死沉船的,自己肯定尊重个意愿,笑着放手,推这家伙去

死呢!

然而,这回狼王可能因此陷危机,还会拖累自己,这就不能不劝个两句了,偏偏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听劝的个,如果执迷不悟,说不好还得把绮萝弄来,当着他的面放肆个两回,让他亲眼看看。

照前半生的经验,要让醒悟某些的不值得,这种办法百试百灵,坏处就是一不小心可能被追斩九条街,对自己而言吃力不讨好,很不值得。

哦,他之前其实已经看过一次,哪怕没看全程,也该猜得八九不离十,这样居然还执迷不悟……铁兄,你能所不能,不但是野兽中的野兽,更是男中的男啊!

白夜飞暗自摇,撇去杂念,却见狼王犹自沉吟,眉宇间犹有不舍,做不了决断,赫然比要他忘却生死去战更加为难。

用不着这样吧……白夜飞皱了皱眉,更觉诧异,这一走又不是从此生离死别,再也不见,大不了等伤好之后,再去找啊!

绮萝是凤泼的八宝姬之首,有名有姓,还怕见不着吗?狼王居然为了可能错过一面,如此纠结,用,简直超乎想像,这简直是从苦主角变成了言主角了。

……你俩一共才见过几回啊,就得这么不要不要的?

……铁兄,一见钟不要紧,看上不值得的就糟了……

白夜飞暗自吐槽,但想到自己身上,猛地一凛。

……糟!我好像也看上了凤泼和小绿茶,可千万别落得和他一样下场啊!

这边愈发胡思想,狼王忽然叹气,目光变得柔和,低声道:“她与我妹妹长得很像……名字……也都叫绮萝……”

白夜飞嘴微张又抿住,将讶异忍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三八四章.空负大志

听到狼王的一句,白夜飞整个感觉都不同了。

对狼王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一见钟,甚至无关男,更无涉欲望,纯粹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份念想、一份追忆。

是他长久的忍耐,曾经的记忆渐渐模糊,曾经鲜活的渐渐远去后,骤然“再见”的移

无论有多想吐槽,自己却也清楚,对狼王而言,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当年他狠不下去,现在心中仍然无法放下,哪怕时隔序易,他仍旧是那个少年。

铁兄,你还真是死不改啊……白夜飞无言,但这无疑也是的表现。

白夜飞心中唏嘘,更明白过来狼王那天闯进来时的心,但前半生的职业本能,却让他忽然生出一个疑念。

……等等,真有这么巧吗?

若绮萝只是凤泼的侍,那一切好说,但她背后其实是圣莲教,有这个藏在影中的庞然大物,一切真有这么凑巧吗?

照说圣莲教是中土教派,与兽族无涉,但自家老板能一早伸手到北地拉,以圣莲教的势力,未必不能提前准备手段。

事先搜集信息,瞄准狼王的弱点,培养出个来坑他,技术上完全做得到,甚至如果动用整形手段,别说一个绮萝,多准备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你为何面色古怪?”狼王说完,见白夜飞没反应,抬看来,顿时皱眉。

“啊……没有,你看错了。”白夜飞连忙摇,打个哈哈揭过此事。他自知这个怀疑完全是凭空猜测,缺乏实证,而且仔细想去,其实也有些问题,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影响狼王的心,说不定还会坏了两关系。

“你也知道那的别有用心。”白夜飞看出狼王不信,直接改问道:“她想从你身上弄到什么?”

“哈!”狼王想了想几息,哑然失笑,摆手道:“如果不是你,天底下再没有别能从我中问出这个答案,她想弄去的……嘿,被你拿去的那东西。”

白夜飞心领神会,而这也是句废话。

目前追着狼王的势力分为两类,什么都不知道,单纯为了杀狼而追的那些傻蛋,多是中土群豪;知道内的几家大势力,夺取传承物的心远高过杀狼。

芥子是天经传承,直指天元,多亏消息只在小范围流传,否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声势。

特别中土那些大派,除了太乙真宗,多缺少类似的事物,才被雅德维嘉评低一级,要是知道狼王身上有这种东西,追杀队伍就不是现在以年轻俊杰为主力,为了扬名立万,怕不是门中长老护法,甚至掌门都要出手,到时候,阵容没有地元都不好意思见

而作为雅德维嘉中的与太乙真宗并列的圣莲教,无疑是够资格探知内的大势力,他们一向藏在暗处,不要什么杀狼的名气,绮萝只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来的,会不问才有鬼了!

白夜飞想到这个,一下紧张,“你没告诉她吧?”

狼王摇:“我不会傻到误了正事,不会告诉她东西早落你手里的。当然什么都不说也不行……我和她说了点别的……”

白夜飞松了气,随追问,“是什么?”

“是御字……”狼王话甫出,表忽然扭出,痛楚异常。

白夜飞以为他伤势转重,吓了一跳,不是刚服了药,好端端怎么突然出事?想要询问,却看到狼王咽喉处,浮现出一条凄艳的血线。

红线初时只是一抹,细不可查,白夜飞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不过呼吸之间,血线就迅速拉长扩大,好像有无形之剑,紧贴着狼王喉咙一拉,切出一道颈中的伤

鲜血从中涌而出,宛如泉涌,甚至飞溅而来,白夜飞本能挥手扫开,整个被吓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暗伤发作,怎么突然就玩起割喉来了?

“咕……”

已不成声,狼王眼中首次露出惊恐,但之后就是决绝。比起呆愣的白夜飞,他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下奋起所有力量,催到巅峰,不顾可能的后果,回身一击。

右爪朝空处抓出,狼王汇聚一身之力,濒死反扑的一击,力量强绝,爪上疾风涌动,周围瞬息刮起了强风,呼啸的狂风围着他飞旋,化作道道风壁,要隔绝隐藏敌无形的攻击,更积蓄着狂之力,一举发反击。

狂风当中隐约浮现狼形,这一击,包含着狼王对武学的所有理解,是他此生的巅峰,驾驭狂风的群狼之主,咆哮着跃出杀敌!但下一刻,狼影灭,狂风顿止,血光闪现。

一直以来纵横无敌的狼王,濒死奋起的最后一击,已经无限接近地元,但在隐藏的敌面前,却如同孩童般软弱,甚至连对手的招式真容都没有迫出来,就轻易被

风声止歇,云雾涌动,一瞬间,天地寂静,直到惨嚎响起。

狼王挥出的利爪无力垂下,手臂齐肩而断,身子不由自主飞出,划过一道弧线,半途中腹部上浮现血线,鲜血涌,下半身也掉落,更有诸般脏器连着钜量的血沿途洒落,啪啪坠地。

白夜飞两世为,见过不少死尸,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凄惨的,他至此才醒悟强敌的到来,却没有惊惶害怕,瞬息涌起一热血,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前去,接住了狼王坠下的半截身。

原本魁梧的巨汉,如今抱在怀中,只像未成年的孩子,鲜血狂涌,染湿衣裤,白夜飞却顾不上在意,垂打量狼王况。

双目圆瞪,狼王神色复杂,惊恐、绝望、难以相信自己的路断在了这里。

术武双修,这个男之前屡屡从濒死重伤中恢复战力,再造辉煌,但这回伤成这样,白夜飞心中有数,他恐怕真要不行了。

但……之前六大派联合围剿,都没能杀狼,现在究竟是什么,居然就这么收拾了纵横中土的狼王,简单得好像杀一般?

鬼打墙带来的感知中,忽然生出强烈的扭曲,白夜飞心跳陡然加速,抬看去,浓雾隔绝了视线,但扭曲恢复之后的感知里,之前狼王站的地方,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瘦长身形,气质冰冷,双手负在身后的青年,孤高而冷傲,半张金属面具遮掩真容,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眸子,却依然难掩相貌的俊雅。

眼熟的装扮,熟悉的同行威胁,白夜飞瞬息瞠目。

居然是冒牌邪影来了!

震惊之下,白夜飞想通了很多东西。

膻根邪教的背后,是圣莲教,眼前这个银假面小白脸,上回就是被圣莲教派去郢都。而绮萝同样是圣莲教的,这次被派来接触狼王。

事涉天经,甚至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圣莲教不可能放心绮萝领行动,背后肯定有真正的大物坐镇指挥,很显然,就是这个假白脸哥。

这两之间必定有通气,绮萝从狼王中问了话后离去,自是心中有数,知道狼王的话不尽不实,她一个速成六元,奈何不了狼王,故而佯作不疑,先行离去,由小白脸暗中潜伏,等狼王松懈,露出绽。

小白脸是地元物,又擅长隐匿,躲在暗处,狼王重伤之余,竟是分毫未觉,被其把刚刚那段话全听在耳中。

得到这些讯息,狼王已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但他最后要说出的话,应该是绝对的禁忌,为了不让他说出来,小白脸悍然出手,直接狙杀狼王。

……那御字什么的,究竟是什么……一提就要死,比那颗芥子还重要?

白夜飞想通当中关键,脑中反而愈发混。狼王最后提到的东西,对圣莲教而言,重要还胜过落到自己手上的天经传承?他说了一半就被灭,那接下来……听了一半的自己,岂不是好危险?

……我说什么都没听到,可以放我回去睡觉吗?

……靠!这家伙和我有旧怨的,说什么都没用的!

白夜飞不及多想,注意力又放回到狼王那边。

之前已经判断,狼王伤势极重,是那种根本没法救的致命伤,但想到先前他曾多次从濒死重伤中复原,还激发出更强的力量,这回……或许也有奇迹!

就是这样,到了濒临绝望的时候,再是理智,总会奢求不可能的奇迹,但低看去,得到的答案却是绝望。

狼王面孔抽搐,眼中的惊愕多过痛苦,不能接受自己竟是这样的结局,短短数息内,眼神连续变幻,最后……是一下释然的苦笑。

“我还没替爹娘小妹报……”

白夜飞听见这个男低低一声,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已气绝。

狼王死了!

看狼王凄惨的尸体倒在自己怀中,白夜飞胸中掀起惊涛怒,一时间甚至忘记凶手就在不远处,自己正身处险境,只是被满满的非现实感包围。

这个男空负大志,才惊世,更有着超乎寻常的意志,屡屡从谷底中攀向巅峰,能够面对一切艰难险阻,前一秒还豪万丈,说要登地元复仇,怎么后一秒就……

第三八五章.逃生

其实也没什么……白夜飞微微闭眼,拿出职业素养,慌的心一下镇定。

说起职业,很少有能像自己的前半生一样惯见风雨,那些年自己见过的大风大,都快数不清了。

不知曾有多少次,苦心经营的布局终于成功,正欢天喜地开香槟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过来告知案子黄了,紧接着就是一堆门、窗,冲进来疯狂开枪。

前一刻还志得意满的自己,下一刻就成了丧家之犬,仓惶而逃,好几次都险些没命。

生就是这么变化无常,自己明明早已习惯,却为何这么沉不住气?

何况……现在并不是替感伤的时候啊!

感应之中,小白脸仍在之前的位置,并没有移动,白夜飞平复心,顾不上悼念狼王,立即判断形势。

值得庆幸的是,圣莲教和血滴子应该都还不知狼王身上的天经传承,已经落到自己手上。

但糟糕的一点是,狼王刚才曾亲说,东西已经被自己拿去,只要小白脸的听觉和理解力正常,就断然不可能放过自己,接下来的第一要务,是设法求生。

虽然不知小白脸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趁自己救狼王时,顺手掉自己,但留给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这趟山冒险的底气,最终的那道后手,仍未使用。哪怕对面地元,也还是有一战之力,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这道后手未经验证,威力不明,能自救,但或许……未必真能救到什么

从狼王中招到现在,其实不过兔起鹘落之间,白夜飞心中有了决断,又察觉留在不远处的云幽魅已发现这边动静,正无声无息靠近过来,连忙利用灵魂契约,发出心灵指令,让她止步转向,先去找陆云樵,找到之后再通知自己。

对面的小白脸,是货真价实的地元,战力远胜狼王,就是老妹过来

,也帮不上什么忙,更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拖累。

而且,冒险山是为了救,狼王虽死,总不成就扔下自己搭档,独自跑路,那辛苦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周围雾瘴已有消散的征兆,那些中土群豪损失惨重,到时候肯定不会对兽族客气,狼王说搭档此刻仍然半半兽,没能恢复形,要是被发现,肯定被直接掉。

两相考虑,白夜飞决定兵分两路,本来担心以自家老妹不把其他子,可能会抗拒这指令,但或许是从心灵指令中感受到自己的认真,云幽魅没有抗辩,第一时间就消失了气息。

白夜飞当机立断,直接放手,任由狼王残躯坠落,二话不说,转就跑。

迷雾之中,感应骤然扭曲,小白脸的形象消失,隐约有一声冷哼从雾中传来,跟着后方一道劲风冷不防切来。

劲风撕裂浓雾,空而来,宛如凝实的利刃,要将白夜飞横里切开,而他还似未察觉,只闷狂奔。

眼看就要打中,白夜飞指上普化宝戒及时闪光,电光自戒中涌出,顺着手臂环绕周身,璀璨耀动,在向外扩张,化作电光罩体,挡住飙来的风刃。

刚一接触,耀动的电光直接熄灭,不堪一击,瞬间被碎,风刃继续切,正中白夜飞背心,他闷哼一声,踉跄向前跌倒,却顺势一滚,扑涌来的浓雾中。

“嗯?”

银面原本不屑的眼神中露出讶色,对这个结果颇为意外。这一击虽只是随意弹指,但都已经打中了,以这小子的微弱修为,本该身碎骨,怎料他非但没死,还似乎……伤得不是太重?

区区一个杂碎,怎么会……

……是我想岔了!

疑惑陡生,随即便解开,只是瞬息之间,银面就想通,这杂碎现在有名有钱,又胆小怕死,若说他没买什么宝衣、护符之类的在身,反而不合理。

刚刚那记电光护符不算什么,但他要是身上还藏了两三件类似事物,加上一些运气,那挡下自己随手一击不重伤,倒也正常了,自己拿之前的认知来应对,大意失手,白白给了他机会。

银面随手往雾中又打出两道风刃,确定都落空后,没有急着雾去追,而是看了一眼被他抛下的狼王尸骸,眉微蹙。

此时杀掉狼王,不是最佳选择,他本来还可以有很多用处,甚至……他身上好像还藏了其他隐秘,若是探知,也是不小的好处。

但……御字归龙图的报太过重要,若能独占,就等若抢先天龙八旗一着,更是补完天经龙字部,成就圣典的关键!这是圣母眼中的第一要务,不容有失,更不允许泄漏。

自己奉命而来,全权处理,其余的事,都可以放在后,不过,让那个杂碎跑了,着实令不快……

银面目光抬起,望向涌动的迷雾,以自己的修为,这片迷瘴拦不住自己,可来去自由,但血滴子弄出来的这片雾瘴,也绝非等闲,纵然以地元之身,也没法全不受影响。

至少,要在这里搜索刻意隐藏的目标物,着实麻烦,如果动静太大,更会惊动旁露自身存在。

迷瘴发动,代表着血滴子已经局,若让他们发现自己,发现狼王已死,或许会露什么痕迹,反而那个杂碎小子,他应该没能弄清内,只是一知半解。

既然失手,当前的上策是保住战果,先行离开,等此间事了,后再找上姓白那杂碎,清除后患,横竖他有名有姓,走哪都高调,不用担心找不着。

银面有了决断,转身就要消失在涌动的迷雾之中,忽然心一震,眼前依稀闪过洁芝的身影。

身姿曼妙,双手拢在胸前,螓首低垂,不时抽泣,带着马尾在身后摇摆,一抬,露出婆娑泪眼,晶莹的泪珠划过雪肤,樱唇翕动,琼鼻紧皱,那伤心欲绝的神和抽泣声,格外惹垂怜,不自觉想要抚平她的伤痛。

银面瞬间止步,回转过,看着涌动的浓雾,犀利的目光中神色变幻,喃喃低语。

“长痛不如短痛!垃圾这种东西,放过夜就会发臭了啊……”

电光护罩裂,白夜飞被风刃余劲劈中,背后水膜随即生出,以五元之力全力催动九转功,更顺势滚动,试图化散余劲。

地元强者哪怕随手一击,也非自己能挡,虽然依靠九转功的水膜,化消分摊了风刃的锋锐,没被直接斩成两段,却好似被重炮轰了一击,滚动没能化去余力,反而遇到一个山坡,直接被轰得腾飞而起,直往远方。

余力犹未耗竭,白夜飞身在半空,只觉得身后被重锤砸了一记又一记,全身痛得像是要四分五裂,拼了命化劲、卸力,都不知飞出多远,只庆幸自己练的是九转功,不然早就被切成两段,现在即使扛不下,也还有活命手段。

本以为扛不住,预备消耗一次镜花水月挡灾,前方雾中忽然跑出一个壮汉,他刚刚发狂砍死一,正自癫笑,就被飞坠落下的自己撞上。

白夜飞毫不犹豫,发动九转功,将承受的余劲趁机转过去,未化散的风劲在被撞飞出去疯汉体内发,少了九转功的水膜承受,锋锐顿显,宛如十七八把利刃从体内向外斩出。

疯汉身上先出显露一道道血痕,跟着鲜血狂飙如泉,痛嚎之中,四分五裂,残躯脏器洒落满地。

白夜飞跌坐地上,脏腑激烈震,面色煞白之中带着一抹红,一血到了嘴里,生生咽下,没有出来。

中腥甜未散,面色犹显沉重,心中更是发凉,刚才那一下,摆明了只是家随手一击,自己却要出尽浑身解数,才险险保住一命。

想到这里,白夜飞连忙低,本就半损的普化宝戒上又多了几道裂痕,比之前的还,损坏加剧,不知有没有伤及根本?更不知要是再来一回,是不是就会彻底报销?着实心痛到不行。

……不过,不一样了啊。

一想,地元强本就应该随手瞬杀元,自己一个新晋五元,能在小白脸手下逃生,虽然有各种轻敌、侥幸的成分,也怎么都足够让自己吹一把了。

特别是,上次遇到那个险家伙,才不过数月之前,当时自己连对方的目光都有些承受不住,被一个眼神完全压制,现在已经能够竭力逃生,那或许下一回,就能反过来……

白夜飞猛地摇,阻止自己旗的行为,平复心,顺了顺气,发动感知,确定五十米范围的浓雾之中,没有小白脸的影子,稍微松了气。

那家伙没追来就太好了,随手一击不中,下一次绝不会轻敌,认真起来的地元一击,镜花水月说不定都无效,只能靠后手硬拚。

虚教导的最后手段,是飞蛾上沾染的邪影气息!只要念累积足够,就能在短时间内,使用他残留的一丝力量。

按说这一招对付小白脸最合适,真邪影打假邪影,让李鬼知道谁才是李逵,只可惜自己也是个李鬼,这一丝力量能到什么程度,尚属未知。

打六元,甚至七元应该可以,不然虚也不让自己当底牌,可对上货真价实的地元会如何?又或者战斗无法短时间内结束,那就要命了。

所以,如果能悄无声息逃走,最好不要冒险动什么后手……

第三八六章.没有太极拳的世界

使用后手的另一大顾忌,是虚这瘟神从来报喜不报忧,一分货敢要两分钱,天晓得这后手有没有什么麻烦隐患?能不用,最好先不用,自己就是那么稳健。

……小白脸甩掉了,那现在……

白夜飞放松下来,边行功恢复状态,边评估状况。

的追兵没了,接下来最好找个安全地方待着,躲起来避避风,等待老妹的消息,又或者两边各自行动,分别离开,压根就不用让察觉自己来过。

横竖狼王已死,只要把陆云樵带走,自己再没必要卷这里的局,江湖群雄,中土大派,加上血滴子和圣莲教,还是让黄雀和猎斗去吧!

……这一趟真是……

本以为这一次山,必然险象环生,甚至做好了和狼王、搭档连手杀出重围的准备,没想到这一路险是遇上了,但和想得完全不一样,本来忌惮的中土群雄死伤惨重,遇上的小绿茶、小白脸才是真危险。

来,自己平安,狼王却死了……

想到狼王就这么丧命,白夜飞一阵默然,但类似状况早成了职业生涯的一部分,不管绪如何,维持冷静与理智,尽速确保自身安全,都已经磨练成本能。

吸一气,白夜飞平复过绪,起身正要行动,忽然地面又一次轻微震动,这一回,随着震动,周围的雾气一下好像淡了些。

……糟糕!

白夜飞察觉这一点,暗叫不妙,这意味着自己的优势在消失。

别的不说,小白脸没追上来很可能就是顾忌雾瘴,若是没了这一层,以地元的感应范围,说不定立刻就能发现自己。

那些发狂的中土豪杰,以及布下雾瘴的血滴子,同样是大麻烦,没了感知优势,自己不能无声无息避开,就算打得赢,露身份也是大麻烦。

白夜飞知道不能拖延,连忙移动,希望抓紧最后的时间,找个山之类的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再说。

一路急奔,周围的雾瘴果然越来越淡,从原本浓郁如实体变得淡薄,就好像正常的山间薄雾;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渐渐出现远近影。

与此同时,遮蔽五感的效用也在减弱,远处的叫喊声清晰起来。

被雾气迷神催化的癫狂,似乎还没有结束,周围处处都是刀兵碰撞的脆响、一个个如同疯兽般的武者狂喊,血腥味一下变得浓厚。

雾气愈发淡薄,战斗反而更加激烈,群豪的疯狂没有停止,反而因为更加方便发现敌,愈演愈烈,原本隐藏在雾中的小规模战斗,渐渐白热化,变成了一场场混的群斗。

与此同时,白夜飞发现自己感知范围的极限,虽然还维持在五十米,但却开始断断续续,当中出现了许多空点,应该就是某些地方雾瘴已经散去,不再能提供感知。

不慌不忙,白夜飞根据感知和隐约可见的影、嘶吼,判断况,不断修正方向,避开战斗激烈的地方,幸运没遇上拦路的家伙。

跑出没多久,白夜飞猛地一停,发现五十米外气机冲突激烈,金铁相声与嘶吼怒啸混在一处,却是一处大战场。

那边不但几群打成一锅粥,当中肯定还有五元以上的高手,应该是几方大势力的撞在一起,下神迷意打了起来,带队的高手各自救援,打出了真火,再也收不住手。

这种区域,自己绝对不该靠近,白夜飞转身要走,五十米外,大气震动如波涛,将渐渐稀薄的雾瘴吹得散开。

这是有高手施展绝招,说不定还是地元层次的超限之招,白云飞高度戒备,感应到当中有一个身体如断线风筝般远飞,不是追来,而是夹带雄劲,直线高速撞来。

……谁这么倒霉?

这势,比银面小白脸随手一击还强,也不知道是谁中了,估计有死无生,自己不想惹到发招的猛,第一个念就是快闪,趁着雾瘴还有效用,那边没发现自己,安稳藏于暗中,避免露。

然而,那飞撞过来,外扩的感知灵敏捕捉到她手中兵器,赫然是一把眼熟的金剑!

金剑是云隐阁的标配,但白夜飞所知悉的云隐阁弟子,就只有那么一个,而且有资格挨那么一下的,照理也只有那一个。

……不会那么巧吧……

白夜飞一念闪过,投更多注意,见来一路撞来,经过愈发淡薄的雾瘴,断断续续的感应拼凑出形影。

一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只用布条裹着伤处,从裙下伸出,正抽搐颤动,大腿圆润,小腿细长,没有一丝赘,也没有因为习武而坏了线条,浓纤合度,几近完美。

在裙下凸显,纤腰无力摆动,藕臂无力垂下,修长的五指犹握紧金剑,虽然发随风飘散,只能看到少许侧脸,但无疑就是金明雀。

子曼妙的身躯,被击飞,却好像在空中扭出了一出玄妙的舞蹈,丽色惊,但光看她无力垂下,抽搐颤动的长腿藕臂,白夜飞知道她肯定伤势严重,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挨了那么狠的一记,若是放着不管,光是坠落时的碰撞,就足以重伤,更别说发招之下如此重手,肯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追击,到时候必死无疑。

……有点可惜……可惜什么,又不是我的妞!

白夜飞暗自感叹,不该管这闲事,但金明雀从雾中飞撞过来,方向正往自己这里来,他最终没有

移步,脑中闪过早先两贴近一瞬的碰撞。

想着那一刻,唇上的弹、温度,还有身上袭来的幽香,那柳腰的触感,那一双大长腿……

……是块上好材料,如果就这么毁掉,确实可惜了……

白夜飞有了决断,心中自我安慰,英雄救美的傻事不能,但,就当……是个投资吧!

金明雀倒飞而来,白夜飞不闪不避,在她撞来一瞬,猛地出手,双掌层叠,拍在她背后。

甫一接触,一排山巨力与凌厉剑气透击而来,白夜飞宛如被巨石压顶,身上无处不痛,立刻催动九转功,以水之包容,化解、卸除这汹涌之力。

涌来的力量过强,如同怒狂击,只能凭借九转功消解剑气,却无法单纯卸除,白夜飞没能替金明雀化劲解危,反而身不由主被推得连连后退。

化力不成,白夜飞改换方式,九转功牵动这澎湃之力,试图卸往地上,但涌来剑劲如滔天巨,誓要将前方的一切吞没,劲道还未卸出,就推得他一路向后,甚至不及迈步,直接平行向后狂飙,陷土中的双脚直接在地上铲出一长条泥沟。

这一剑的威能,已堪比地元一击,不下于自己刚刚中的那记风刃。

之前自己是以法器护身,再靠遇上的倒霉蛋卸力,才得以化解,而金明雀似乎是生生硬挨了一击,如果不是遇上自己,肯定有死无生。

惊叹金明雀承受的剑劲之强,白夜飞脑中浮现一个手持重剑的昂藏大汉。

这一剑的路子如此熟悉,必是之前战过一回的石劲豪,天回剑宗果然不愧石天惊的称号,力量雄强。

白夜飞一路疾退,不由意识到,九转功虽然有以柔克刚,水劲能卸、化的美誉,却更趋于一种“概念”,一种学说,却在实质运用上差得很远。

这不只是九转功的问题,自己曾在浮萍居翻找过各种秘笈,印象里,那堆目录……或者说天洲的武学体系中,并没有太极拳之类的功法,以柔克刚的理念,还没有武道大宗师提出。

卸力、化劲时,纯以内劲挪移,无疑事倍功半,如果能有相应的外门功法,内外相应,就等于有了趁手工具,肯定比现在好使。没有太极拳,光凭内气就要尽卸天下,这种高难度技术活恐怕得找张三丰老先生亲来!

白夜飞心中暗叹,眼见卸不掉这一剑巨力,累积的剑劲即将发,甚至来不及把金明雀抛开自保,关键一瞬,他急中生智,有了法子。

双掌向下滑落,由推为转,白夜飞搂着金明雀的柳腰,往右顺时针旋动,加速卸劲。

自金明雀体内发的巨力被这么一转,从奔涌变为飞旋,带着两旋转。

刹时,一男一激转如陀螺,男子搂着子,好似在表演舞蹈,却越转越快,转瞬就到了眼看不清的程度,周围劲风涌动,宛如龙卷。

白夜飞双足落在土中,高速旋转之下,将雄浑剑气向下牵引,自己就像化身钻,不断向下,在地面钻出来,而卸出的剑气搅动土地,疯狂肆虐,扬动大片泥石,如浆如,激四方。

当中带起的石砾如被硬弓出,穿木石,逾百米而劲力不减,强袭四方。

渐渐稀薄的雾瘴中,顿时响起连片惨嚎哀叫,混战的几方全被击中,皮开绽,纷纷倒地。

顷刻间,白夜飞不知原地转了多少圈,晕眼花,成功将金明雀体内发的剑劲化去大半。

正庆幸此法可行,白夜飞咬牙坚持,想要化光剑劲,却陡然一阵力竭气尽……

第三八七章.四分五裂

山以来,先是跟小绿茶战上一场,再是从小白脸手上侥幸逃生,再间接挨了石劲豪一剑,虽然每一战斗时间都不长,却都要竭尽全力,至此,体内弱水真气降至低谷,再也驾驭不住脱缰野马般的残余剑劲。

白夜飞勉强汇聚最后之力,在掌上凝出水膜,试图化散,刹那连串裂帛声响,剑劲失控狂飙,不再涌他这边,从金明雀周身发而出。

身上的衣物陡然四分五裂,八面飞

曼妙的肢体上只余贴身小衣,淡黄肚兜勉强裹住上身,香肩藕臂和雪背尽数露出,小小亵裤,包不住翘,圆润的曲线向下,两条雪白长腿叠。

曼妙曲线,纤秾得中,修短合度,画面香艳,但更惹眼的却是那一身霜肌雪肤,白得泛光,而上沾染的点点血迹,如同雪中绽梅,尤为惊艳。

掌间相隔的衣物脱离,白夜飞手搂着金明雀柳腰,感受着肌肤的光滑细腻,看着她赤露的娇躯,却没有多少旖旎,反而哭笑不得。

自己真的只是想要救,不是心怀歹念的,但光是今天,自己就连剥了两个美的衣服,说不是色魔都不会有信。

闪过,九转功支撑不住,力量进一步衰竭,白夜飞连金明雀都无力搂住,手一松,滑腻的触感消失,金明雀娇躯飞了出去,如断线风筝般坠向远处。

白夜飞暗叫糟糕,救救到让美摔出去,这个英雄救美可糗大了,多亏美没醒着,剑劲还已被化去,小小瑕疵,瑕不掩瑜。

没有那浑雄剑劲,这就仅仅是小摔一下,从刚刚衣无事的况看,这妞虽然神智未醒,可力量已恢复,以她的护身功力,摔了连毛都不会掉一根,无需担心。

倒是自己,几近力竭,没空去管家,最好能尽快开溜,否则很可能……

“杀!”

正想着,一声长喝如春雷炸响,狂如兽,稀薄的雾中,庞然之影高速飙近,气势如山岳,正是石劲豪。

……这年,果然好难做。

山中中土群豪,白夜飞最忌惮的就是他,武功既高,又跟自己有怨,结果到来还是不免对上,心中不由哀叹,多管闲事,终究错过了脱身时间。

……但,这次说不定倒霉的不是我啊。

白夜飞看着冲来的石劲豪,脑中闪过上一回被千斤石剑斩来时的画面。医馆那回,自己完全挡不住那剑,是靠真意共鸣,巧合通过邪影因果,使出了九阳神剑,才化险为夷。

今次,自己仍接不住这一剑,却不是没有应对底牌。

对上石劲豪,总好过被银面小白脸追上,希望这次邪影的力量能够摆平,也希望虚那瘟神善良点,留下的后手别再有什么后遗症了。

杀声如雷震耳,陷坑中的白夜飞不疾不徐,从怀中取出飞蛾,水果刀般的短刃出鞘,握在掌上,没有念动暗语还复原状,而是轻轻一挥,刀刃上点点绿光绽放。

似飞蛾,更似鬼火,越来越多,先是覆盖刀身,然后顺着手掌蔓延,慢慢覆盖了……

“啊……嗯啊……”

金明雀重重摔在地上,吃痛哼呼,清醒过来,脑中犹自混

双目微睁,所见依然是雾瘴涌动,确认自己仍在雾中,金明雀连忙审视自己的状况,随即双目圆瞪,露出讶色。

非但没死,伤势还远不如预期中严重,这全无道理……

最后的记忆里,石劲豪最后那一剑几乎全力出手,了自己的护身力量,足够斩杀自己有余,怎么会没事的?

疑惑生出,模糊印象涌出,依稀是被打飞之后,有个撑住了自己,帮助化去了剑劲,救了自己一命。

……我真的没死吗?

雾瘴之中,能够保持清醒的就不多,会有谁这么巧遇上,有动机又有能力出手相救?

金明雀不敢相信,不知是谁救了自己,却觉得那个男……身上有熟悉的气息,被他搂在怀里,格外心安与……温暖。

……是他?

如此巧合,简直无法相信,但荒谬感与惊喜一起涌上,金明雀反而一下清醒,模糊的印象越发清晰,意识到这并非错觉幻梦,是真实发生的事。

金明雀挣扎起身,想要去寻那,就看到前方地上一个大坑,又想起之前好像被搂在,原地飞旋,这个坑……就是那么弄出来的。

意识到救命恩或许就在里,金明雀站起身要过去,陡然一阵风吹,通体发凉,好像毫无遮掩,她奇怪低,这才惊现自己衣不蔽体,几近赤

“我……为何……”

低呼一声,金明雀以手遮身,满眼惊骇,慌忙蹲下,再不敢上前一步。

狂风一吹,雾瘴已经散去大半,附近战的们刚刚受了一阵石砾激,打断了混战,此刻听见动静,都被吸引过来,遥遥看见半香姿在雾中若隐若现,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以为出现了幻觉,或者撞了妖

大呼小叫声中,一道道目光投来,有惊疑嚷叫,也有秽言污语,甚至还有还未清明,这一下被刺激,双目通红,如同见了猎物,叫嚷着冲来。

如此景,金明雀隐隐发慌,却临危不,目光扫视,瞥见不远处一具死尸,直接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剥下外袍,不避血污穿上,遮住胴体。

才刚刚披上,一声熟悉的吼喝炸响,石劲豪的身影伴随着吼喝出现,朝这边直冲而来。

笼罩群山的雾瘴,至此彻底散尽,再也挡不了视线,石劲豪高速飙至,双手握剑,途中看见金明雀仍然安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转为凌厉。

暗自抚了一下小腹,石劲豪犹感痛楚,自己刚刚果断出剑,斩向金明雀,果然成功出了她隐藏的实力,却未能趁机将她铲除,真是可惜……

早先自己趁金明雀不防,一剑将之重创,之后趁势追击,几招之间,就占了绝对上风,一步步将她绝境,要在雾瘴中了结心腹大患,但最后那一剑,即将斩中的一瞬,金明雀不管不顾,无视即将及身的大石重剑,狠辣反刺,摆出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

那一瞬,金剑高速震动,由微弱的嗡嗡声变得更尖锐刺耳,杀伤力也更胜过往。

高度集中的力量,远比平常厉害得多,险些穿了自身金石体,得自己收劲自守,若非如此,那一剑早已将她拦腰斩杀,而不是将轰飞出去。

光凭那反击的一剑,金明雀打星榜前十绝无问题,果然已领悟云雾三千剑的髓,成就金之剑。

这一路剑法大成后,乃是攻各种护身力量的大杀器,正是自家金石体的克星,石劲豪忌惮,杀心更盛,却无奈懊悔。

此刻云雾散去,视野清晰,无论是自己这边,还是再起的金明雀,都吸引了众多目光。

随着雾瘴消散,迷神不再,方才战的几方势力都已收手,甚至连江万里那碍事的家伙都来到在不远处。

六大剑派同气连枝,哪怕私底下暗斗不休,但明面上必须连为一体,才能保住如今的江湖地位,所以无论是谁,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袭杀同门。

刚才雾瘴弥漫,一切可以推说看不清楚,但现在雾消瘴散,众目睽睽,石劲豪再是猖狂,也不可能当众先杀金明雀,再将包括江万里在内的近百,然而,见金明雀挨了自己最后一剑,居然还能站起,伤势远比估计得轻,没死没残,自己却腹痛犹在,登时疑忌更,不愿罢手。

刚刚一剑斩中之时,自己确定金明雀非死即残,如今的结果,定然是有手,石劲豪瞥见地上的大坑,察觉当中有,醒悟就是刚才碍自己事的家伙,救了却不敢露脸,必有缘故,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出手藉

心念一动,石劲豪喝一声:“鼠辈,藏露尾,给我出来!”

千斤重剑猛地劈向土坑,势若开山,一路斩过,土石飞溅,剑压之下,地上绽开一条浅痕,宛如泥龙游动,顺着重剑所指蔓延。

金明雀刚披上外袍,就见石劲豪冲出,本来握紧金剑,准备迎敌,却见他半途转向,杀向坑中,醒悟他不敢当众对自己下手,迁怒恩

眼见重剑劈向坑,土坑中的恩却没有反应,金明雀心中一紧,担忧该不会是刚刚为了救自己,被剑劲重伤?

握紧金剑,少鼓起余力,冲上去要救,但才刚迈出两步,就牵动伤势,气血逆冲,全身无力,双腿一软,屈膝跪倒,眼睁睁看着事发生,满心不甘与懊恼。

石劲豪粗中有细,挥动大剑狠狠斩地的一击,看似直接,却暗留多重变化,无论里从哪里跃出,都能发剑气杀伤,将留住,跟着再斩一剑,绝对取其命,不给他开的机会。

然而,一剑斩下,原本被剑压摧出的浅痕陡然开,万钧之力从中涌出,将地面整个开。

汹涌剑气如发,烟尘扬天而起,蔓延百米,片刻之后,尘土落下,视野清晰,先前的土坑已经不见,复又夷为平地。

……竟是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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