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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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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挥手,率了大行、大业二僧,迅即扑林内。穿行六七丈,但见林外是一片斜坡,佟长白正挥锤激斗。

对手果然是四个蒙面。此外,还有一个身着黄衫,个子细小的蒙面,负手立于坡上,悠闲地观战。

法音这时不由得暗暗佩服朱宗潜的智慧。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四个蒙面俱是罕见的高手。

把佟长白围困在核心,瞧来这一代凶也很难击他们联手之势。这就无怪朱宗潜要替佟长白搬救兵了,何况蒙面方面,尚有一未曾参战。

法音领扑出,朗朗诵声佛号,道:“诸位施主以众击寡,不合武林规矩。贫衲既然遇上,岂能袖手旁观?”

那四个蒙面之一大声道:“大和尚明知这来历,何必多事?”

另一个道:“我们虽是联手围攻,但也是为世除害之意。”

这番话本来极是有理,无奈法音是个老实,他认定了非出手帮忙佟长白不可,便不管家说得有理没理。

提起禅杖,欺近战圈,朗朗道:“不行,这武林规矩总是要遵守的。”

他已表明了态度,非管不可。

斜坡上的黄衣突然喝道:“住手。”

声音十分尖锐,那四个蒙面闻言立刻都跃出圈外。佟长白难以置信地望住法音他们,正待开

斜坡上的黄衣已接着喝道:“以一对一又有何不可?那一位先上去接那佟长白几招?”

四个蒙面尽皆沉默无声,敢都没有信心可以赢得这个大凶

佟长白狞笑一声,道:“怎么都变成哑了?”

对方受激不过,其中一挺身而出,厉声道:“好,我接你几招。”

说得一京片子,听嗓音年纪不大,最多不过是三十岁左右。

树林内的朱宗潜骇然向井温望了一眼,低声道:“这是谁啊?”

井温摇摇,还未开,只听另一个蒙面哈哈一笑,道:“别忙,常言道是笨鸟儿先飞,打旗儿的先上,大哥你且替小弟押阵。”

说时,提刀向敌迫去,气势相当凌厉。

佟长白大吼一声,舞锤疾砸,这蒙面岂敢以长刀硬架敌锤,往左方连跨两步,健腕一抖,长刀迅劈。

佟长白连砸三锤,虽然都被对方以巧妙身法避开。

但这一来佟长白凶威倍增,手中的钉锤旋舞砸击,风声呜呜,使有惊心动魄之感。

朱宗潜低低道:“这虽是斗不过佟兄,但身手之强,已至足惊。咱们定须查出这些年轻高手从何而来才行。”

井温道:“兄弟奉命跟踪之时,还以为他们是戈远、袁负那一路马呢,谁知竟然不是。兄弟觉得那个穿黄衣的最是莫测高。”

朱宗潜道:“不错,他是这一路马的领袖?这就奇了,假如他们不是东厂方面之,会是什么来历呢?”

这时战况更是激烈,佟长白占尽优势,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威风凛凛。黄衣忽然尖声喝道:“蔡三退下。”

战圈中的蒙面陡然猛攻一刀,立刻退开。

佟长白跨开大步追去,旁边两个蒙面刀剑齐举,截住他去路,厉声道:“且慢动手。”

这两个蒙面一开,朱宗潜可就听出这四年纪都差不多,大概是三十岁左右。

而那黄衣嗓音似乎还要些。

佟长白咆哮一声,道:“什么?要打就打,少罗嗦。”

那两个蒙面凝神戒备他出手,其中一个冷冷道:“敝上有话吩咐,自然须得暂停恭聆。”

他在这等场合,居然尚用“恭聆”的字眼,可见得那黄衣身份尊贵之极,他们都对他万分恭敬。

佟长白喝道:“放,那个要理他?”

呼地扬起钉锤,便待砸落。黄影一闪,那黄衣已到了他们旁边,身法之快,逾于闪电他一挥手,两个蒙面迅即退开寻丈。佟长白的钉锤倏然改变方向,向他天灵盖砸下。

黄衣上半身微向后仰,底下的右脚略略离地,似踢还挑。佟长白但觉下盘受到威胁太大,迫得连退两步,钉锤也就随之而落了空。

他本是极为凶狡之,一瞧这个黄衣武功奇奥得紧,脚尖根本未曾踢出,已迫得他退开。

连忙沉住气定一定心神,瞪大凶睛,同对方上上下下打量。

那黄衣比他矮得多,罩与身上黄衫相连,这刻连连面都罩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却是黑白分明,闪闪有光。

却听法音大师说道:“尝闻踢这一路脚法,已成绝艺,却不料今大开眼界,幸甚幸甚。”

佟长白哦了一声,道:“你是昆仑派的?”

那黄衣声音尖锐地傲笑一声,迫前三步,举掌劈出。这一掌竟然笼罩住对方胸腹上下五处大,而且五指微屈,随时可以变化为扣抓擒,端的变幻无方,而又有高峻森严的气派。

佟长白但感无法解,迫不得已,又退了两步,他高腿长,两步可抵对方三步。

他斜睨法音一眼,尖声道:“这一招是那一家派的?”

法音徐徐道:“若以贫衲愚见,这一招想是天山神掌。”

黄衣嘿嘿冷笑两声,道:“少林和尚果然有眼力,我再使一招,假如你瞧得出来历,我就从此不再踏江湖之内。”

法音道:“檀樾一身武功不可测,这回贫衲定要输眼了。”

黄衣傲然道:“这个自然,难道我愿意这样子从江湖中隐退吗?”

他正要出招,林内蓦然飞出一条影,朗朗喝道:“阁下且慢出手。”

黄衣转眼望去,但见来是个农家少年,一斗笠遮住了大半截面孔,无法瞧清他的容貌。

但从他的身法和内力充沛的喝声中,可以窥出此武功极是不俗。他虽是不甚重视,但亦没有过于小觑此,冷冷道:“什么事?”

这个农家少年,自然就是朱宗潜,他眼见这黄衣如此高明,可就忍不住现身出去。

这时他没有立刻回答,却以传声之法分别向佟长白和法音迅快说了几句话,这才缓缓道:“阁下出狂言,其实是不应心,在下才忍不住出来。”

黄衣怒道:“我如何不应心了?”

朱宗潜道:“你一不亮相,二不告姓名。这一来纵然输了,谁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退出江湖?”

黄衣怔一下,竟被对方说得哑无言,但又不甘在对方迫之下报名亮相,眼珠一转,道:“你何尝不是藏起姓名面目?”

朱宗潜手抓住斗笠边缘,道:“在下平生未曾做过亏心之事,何须隐藏姓名面目?但在阁下还未亮相之前,我也邯郸学步,让你们莫测高一会。其实呢,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掀开斗笠,报出姓名。”

黄衣道:“那么你就报名亮相好了。”

朱宗潜道:“太吃亏了。”

转眼望了佟长白一眼,又道:“大个儿你说是不是?”

佟长白厉声道:“咱不跟你们罗嗦!小子你趁早让开,不然的话,咱连你一块儿砸死。”

朱宗潜嘻嘻一笑,道:“常言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凶什么啊?”

佟长白气虎虎的一抖腕,钉锤笔直的指住他,那三尺长的钢坚挺如棍。朱宗潜叫道:“慢着,你弄错对手啦!”

佟长白装出一愣神之状,朱宗潜又道:“在下见你太过吃亏,才跑出来,迫他露面报名的啊!”

法音道:“这话倒是不错,佟檀樾何不先瞧瞧对方到底是谁?”

佟长白将眼瞪住黄衣,喝道:“快,你到底敢不敢亮相?”

这法音和佟长白都晓得朱宗潜心意,互相呼应,装模作样,不但全无绽,而且攻势紧凑之极。

三个的手法有软有硬,有正有反,端的使难以招架。

黄衣冷冷道:“你们当真想见兄我的真面目吗?”

佟长白道:“你怎的如此婆妈?”

黄衣道:“我只怕你们缓筢悔莫及。”

佟长白道:“后悔个,要亮相便快些。”

那边厢一个蒙面怒喝道:“佟长白怎敢如此粗野无礼?”

黄衣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佟长白狞声笑道:“咱又不是他的才,便臭骂他一顿又怎样?”

黄衣不搭这个喳儿,说道:“闲话休提,我先使一招,假如你们认得出来,我才报名亮相不迟。”

朱宗潜道:“若是这么说,倒还公道。”

黄衣向佟长白道:“小心了。”

左手骈指出,宛加利剑疾吐,竟又笼罩着佟长白的胸腹间三处大

佟长白往侧一闪,眼前一花,敢那黄衣已掉转身躯,一手反掌拍出,底下也撑出一脚。

他闪过上面的掌势,却没躲过对方底下一撑。

蓬的一声摔跌地上。

那黄衣已站在一旁等他起身,并没有乘势追击。

佟长白跳起来,喝道:“再来一次。”

黄衣似乎早知他不会服气,应声道:“好。”

当即如法施展,先出一指,顺势身躯疾转,掌脚齐出。蓬的一声,佟长白又摔了一跤佟长白这次起来之后,不敢则声。

因为对方这一记招数,他第二次已经着意防范,仍然躲之不过,不禁又惊又怕,凝神寻思法。

黄衣冷冷道:“这一招源出何家何派?”

法音瞠目结舌,但觉奇奥绝伦,平生从未听闻。

朱宗潜哼了一声,道:“在下知道。”

黄衣一怔,道:“你说吧!”

朱宗潜道:“不用忙,在下先问问他们。”

他转向佟长白问道:“大个儿,你知不知道这一招的来历出处?”

佟长白摇摇

朱宗潜又同法音询问,法音当然也摇

朱宗潜道:“好,你们既然不知,那就走开一旁,不许偷听。”

佟长白怨道:“谁稀罕了?”大步走开。

法音也一挥手,道:“咱们理该回避。”

率了两僧,退开老远。

朱宗潜沉声道:“阁下这一招源出何家何派,在下一也不知道。”

黄衣怒道:“好大胆的狂徒,你感戏弄于我?”

朱宗潜双手动处,掣出刀剑。

那边厢的佟长白和法音一见他发出暗号,齐齐跃走。他们身法何等迅快,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四个蒙面听到声音,转望去,这才发现,都大声鼓噪起来。

黄衣尖喝一声,这四个蒙面立时闭,迅快散开,分守四角,把他们围在当中。

黄衣仰天冷哂,道:“想不到你自投罗网,这更妙了。”

朱宗潜本想趁他说话之时,出手突袭。

但他知自己刀剑齐出之势,凌厉无匹,对方武功虽是奇奥,却也未必能躲得过雷霆刀及元剑两般绝艺的一击。他居然因此而生出顾虑,白白放过了这个突击的机会。

黄衣那对黑白分明神采照的眼睛,已回到朱宗潜身上,冷冷道:“你就是朱宗潜吗?”

朱宗潜道:“不错,阁下高姓大名?”

黄衣道:“听说你聪明无比,何妨猜一猜看?”

朱宗潜道:“这是一定猜不着的事,何必白费心思?你说就说,不说就拉倒。”

黄衣道:“等我擒下了你,才告诉你吧!”

说话之时,探手黄衫内,抽出一薄薄的软剑,蓝光湛然,迎风一抖,登时挺硬。

朱宗潜道:“在下孤陋寡闻,竟不识得阁下手中之剑是何名称?”

黄衣道:“此剑名为杀猪,你今恐怕很难活了。”

朱宗潜晓得对方嘲弄自己,故意说是杀猪剑,朱猪同音,这猪一定是自己了。但他不怒却惊,心想:这好生狡猾,居然瞧我的用意,故意不说出剑名,一来免得我从剑名上猜测出此剑的厉害之处。

二来假如让我突围遁去,亦不能向江湖上,打听此剑来历,以致查出他的家派出身。

如此武功高强智慧过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那沈千机虽然也诡诈狡谲无比,当时的形势不同,他朱宗潜运气太好,步步占了机先。

但目下形势却是反转过来。假如这黄衣正是图谋自己,则他定已打听过一切有关之事论起兵法中知己知彼这一条,朱宗潜乃是大大的不利。

他不禁苦笑一声,道:“在下早该趁你仰天冷笑之时,全力出手取你命。”

黄衣冷冷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只不知你当时何故不出手?”

朱宗潜道:“在下也甚感奇怪,大概是不忍得取你命。其实在下早就知道了一件事。”

黄衣道:“什么事?”

声音已没有早先那么冰冷尖锐。

朱宗潜道:“在下知道我不杀你,定要被你所杀。”

黄衣凝视他顷刻,才道:“你开斗笠吧!”

朱宗潜道:“如若你也亮相,在下定必遵命。”

黄衣低哼一声,道:“我若亮相,你就更吃亏了。”

朱宗潜道:“那么在下恕难从命。”

黄衣嘿嘿笑道:“好,看你能遮掩多久。”

朱宗潜方自作势待敌出手,黄衣却笑了几声,那笑声宛如出谷黄莺一般,甜美之极。

接着举手捏住面罩边缘,道:“你不让我瞧,我反而先让你瞧瞧。”

这两句话声的娇柔甜美,比笑声更有过之。

朱宗潜一愣,忖道:“她竟是个子么?我从未听过这么动的声音,想必也长得很美………”

想到这儿,不由得睁大双眼望去。

黄衣左手没有掀起面罩,反而向前一伸,但听“嘶嘶”连声,发出一种体积细小的暗器,连珠去。

朱宗潜赶快侧闪,刀剑齐挥,幻出一片光华,封住门户。

但觉对方暗器击中刀剑光幕,力道极强。

大凛,暗忖这些绣花针般细小的暗器,居然劲道强绝,可见得她功力之厚,已超凡圣了。

那黄衣吃吃娇笑,并没有趁机欺扑出手。

朱宗潜大奇想道:“她露出音,分明是藉此使我分心,去我的气势,这样应当发出暗器之后,猱身疾攻,才占得到机先。但她居然轻轻放过这个机会,实在令大惑不解………”

忖想之间,鼻中微微嗅到一阵香气。

心中一凛,连忙闭住呼吸,免得中毒。

随即就恍然大悟,电光石火般掠过一念:是了,她的暗器空之声,好像是五响,但刀剑光幕上传来的震动感觉却有六七次之多,莫非其中有一两枚暗藏毒香,发出时手法不同,是以听不见空之声?

这时候他更惕凛的是这个黄衣诡计之多,大有防不胜防之感。但另一方面,这种敌手又使他极感兴趣,不愿轻易错过。

黄衣道:“不要害怕,我从来不用毒的。”

朱宗潜道:“那太可惜了。”

黄衣挥动长剑,忽上忽下,淡淡道:“可惜什么?”

朱宗潜见她剑势浮沉之间,奇奥无比,不但封住所有的大位门户,而且还含蕴极厉害反击之势。

因此,他纵然出尽全力攻去,仍然抢制不着机先。

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她的武功,固然是奥难测,但这等狡黠的心眼儿更是骇

要知朱宗潜那一句“太可惜”,换了平常之,定必略略分心思忖其意,这么一来,朱宗潜突施攻袭,实是不易招架。然而对方挥动长剑,严密护住门户,如此机伶心眼,实是世间罕有。

朱宗潜表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笑道:“可惜的是在下有百毒不侵之能,你若是放出毒香,方知在下手段。”

黄衣缓缓举步迫近,娇声笑道:“这话可是当真?”

话声中剑势浮沉不定,慢吞吞的向他刺去。

这一剑来势虽慢,却奇奥变幻,无从捉摸。

朱宗潜竟然招架不住,只好向后退去。

黄衣一步一步迫去,他一步步后退。

猛可发觉不妥,敢他后面尚有敌,假如他刀剑尽被敌招封死,后面的敌随手劈出一刀,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朱宗潜虽然是明知不能再退,却又无法不退,霎时又退了七八步,脑后飕一声,刀风疾袭而至。

他百般无奈之下,大喝一声,虎躯半旋,挥剑招架背后劈落的长刀。

Ddd这么一来,朱宗潜的背后门户开,把整个背脊完全给敌了。但事有轻重,险有缓急,他乃是被势所迫,不能不先行旋身招架敌刀,才想法子对付黄衣的剑势。

“呛”的一响,余音。

那个蒙面惊得一怔,原来他一刀斫中敌剑,只觉敌剑巧妙一震,手中之刀便已断为两截。

朱宗潜右手长刀同时劈出。

当那蒙面一怔之时,刀锋已离他颈子不及半尺。

同时之间,背后的黄衣冷冷道:“我这一招『凤』,已罩住你『灵台』、『中枢』、『命门』二大要。剑尖与你道相距只有半尺。”这几句话有如符咒一般,竟把个武功卓绝的朱宗潜迫得不能动弹,硬是煞住长刀劈下之势。

他对面那个蒙面亦全然不敢动弹,因为他亦被敌刀之势所禁制,若然一动,敌之刀定可把他颅劈下。

要知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实是难求定规。那黄衣说的“凤”招式,本甚平常。

可是朱宗潜却自知无法摆脱,这是因为他从旋身发出刀剑时,双脚所踏的方位与平时不同。

这么一来,“凤”这一招顿时化腐朽为神奇,只要他身形稍稍一动,不论是向那一方移动,都得被敌剑刺中大,当场身死。

黄衣冷冷道:“朱宗潜,你最好不要自误。要知我目下已运足剑势,如骑虎背,如箭在弦。假如你轻举妄动,我的宝剑不得不发。”朱宗潜的身形果然纹风不动,朗声说道:“在下岂是贪生怕死之?你即管发剑。”黄衣道:“我不想杀死你,所以才叫你不要自误,彭二,你可以退开啦!”在朱宗潜长刀禁制之下的蒙面应了一声,方要举步后退。

朱宗潜厉声喝道:“不许动。”彭二身子一震,果然不敢动弹。

朱宗潜又喝道:“移刀外指。”彭二被他气势所慑,果然移动手中那截断刀,同右方指去。此是修习武功中的惯用语,外行也许弄不明白,但他们却绝不会弄错。

那截断刀缓缓移动之际,朱宗潜已从刀身的反映中,瞧见背后黄衣的姿势。她果然走举剑直指自己后背。

可是她的脚法却露出绽。说时迟,那时快,朱宗潜蓦地向右上方跃起,身法快如闪电。

黄衣宝剑疾吐,却刺个空。原来她剑招发出之时,受到脚法牵制,因此变招吐出时,角度不够,剑尖恰好从敌腿边擦过。

但这一来,总算保住了彭二的命。

朱宗潜乍起又沾,脚尖一地,便向树林跃去。两个蒙面急急截击,黄衣尖声喝道:“让他走。”两个蒙面闻声止步。

朱宗潜已从他们之间掠过,扑树林之内。黄衣一挥手,在那四个蒙面簇拥之下,越过山坡,霎时隐没无踪。

朱宗潜一扑林内,就立刻隐没树后,窥视敌的行动。谁知他们却一转眼走个净。

山坡上一片静寂,迹杳然,使他大感莫测高,却又不敢出林奔到坡查看。因为他们此举很可能是诱敌之计。

过了一阵,山坡上以及周围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朱宗潜苦笑一下,正在考虑下一步如何做法。突然间一阵低微声响传耳中,举目望去,但见一条影出现在坡,穿行于灌木丛之中。

他一望之下,大为疑惑,原来来是个白衣少,作侍装束,背长剑。身量纤长,行动敏捷轻灵。

她很快就从山坡走下来,离树林丈许便停住脚步,转眼向四下打量。但见她一双眼睛大而灵活,弯弯的眉毛,唇红齿白,竟然甚是美丽动

朱宗潜当机立断,朗声问道:“姑娘找谁呀?”说时,大步走出树林。

白衣侍顿时露出笑容,望住这个用斗笠遮住半截面孔的农家少年,红唇中现出雪白的贝齿,说道:“您是朱先生吧?敝上有一封信给您。”她掏出一方白丝巾,轻轻抖开,双手分执两角,举到胸前,有字迹的一边,向着朱宗潜。

看来这封信只是让他看,并不打算到他手中。

朱宗潜定睛一看,白丝巾上写道:“字奉朱宗潜足下,今之会,小试牛刀,谅君已惕然而惧矣!兹命小婢传达吾旨,今晚三更以前,必将足下生擒。如若自知无能匹敌,可随小婢来谒,输诚求降,或可免兵败被擒之辱也,宜三思之。”底下没有具名,朱宗潜刚刚看完,突然发觉自己仰阅信,斗笠已遮掩不住上半截面孔。

原来白衣侍双手渐渐举高,最后双手都伸直,高举过。故此朱宗潜随着她的手势,不知不觉仰起阅着。

此举自然是对方诡计之一。

朱宗潜掀掉斗笠,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掩藏本来面目。”那白衣侍定睛瞧他一会,才道:“听说朱先生是个美男子,果然不假。”朱宗潜道:“姑娘是个孩儿家,不该说出这种话。”白衣侍玉颊上飞起两团红晕,益增娇媚。朱宗潜从这一观察出对方经历得不算多,当下又道:“姑娘除了送信之外,还有别的事没有?”白衣侍收起白丝巾,摇道:“没有事啦!”朱宗潜微微一笑,道:“姑娘忘了告诉我贵上的姓名。”白衣侍道:“小婢奉命不得漏。”朱宗潜面上笑容依旧,却迫近了一大步,距她只有三尺左右,道:“若然如此,有烦姑娘留下。”自衣侍惊道:“假如小婢不愿意留下呢?”朱宗潜道:“那么在下只好出手把你住了。”他又迫近一步,气势坚凝,对方立时感觉出他势在必得,并非虚声恫吓,她连忙摇手,哀求地道:“朱先生,你是天下知名的物,何必为难小婢呢?”朱宗潜沉声道:“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姑娘不必客气了。”白衣侍听他的气坚决异常,竟是毫无商量余地。无可奈何的闭起双目,幽幽叹息一声,表示她束手就缚。

朱宗潜剑眉皱了一下,心想她如若没有装假,我可就当真下不了手。但焉知她不是故作可怜之态?

甚且她极可能就是那黄衣,只改换了装束,便来哄骗蒙混。若然如此,这回把她放过,后相遇,定必让她出此事大大的讥嘲一番。

他心意一决,越发的显得气势坚定威猛,左手一晃,右手五指箕张,直向白衣抓去。

白衣本能地挥手一拂,五只纤指拂向朱宗潜手腕脉门。这一招姿势美妙异常,且亦凌厉之极。

朱宗潜挫腕收臂,左掌呼一声劈出去。

白衣纤腰一扭,侧跨一步。左手一招“分花拂柳”,右手一招“北海搏龙”,玉掌疾向朱宗潜施以反击。

朱宗潜神一振,大喝一声“好俊的功夫”,上半身向后一仰,双手使出大擒手法,以攻代守。

白衣玉掌一翻,啪的一声,拍中他手臂。她的身形却借势左闪两尺。朱宗潜但觉她掌指柔软,拍在臂上,并不疼痛。她这三招应变手法妙绝当世,居然拍中他手臂,若然她掌上练得有恶毒功夫,朱宗潜多少得吃亏。

但他更激起了斗志,挥掌迅快追击。突然发现她这下抵御手法甚是平常,但总算勉强拆解了。

朱宗潜欺身迫近,掌拍指戳,运攻三招。白衣踉跄后退,第三招已招架不住。朱宗潜铁掌自动缩回,没有向她身上拍落。

原来这白衣后来的几招,显示出身手平凡,功力不强。朱宗潜何等灵警明,顿时发觉有异,决意放过这一机会,以便继续观察真相。

他跃退数步,让她喘息一下,便又出手攻去。白衣指拂掌拍,极巧妙地连接三招。

第三招之时,玉掌又抽中他右前臂,但三招之后,又显得平庸无奇。朱宗潜若是存心杀死她,易如反掌。

朱宗潜使一招大擒手法,五指落处,扣住她右腕脉门,内力涌出,从指尖透她脉

但见她顿时玉面胀红,连连喘息。这时候朱宗潜内力增强一,便能制她死命。

但他不但没有催动内力,反而收回这一强大暗劲。片刻间,白衣面色恢复如常,也不喘了。

朱宗潜道:“姑娘已落在我手中,最好是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支吾或是胡扯,我就决不会伤害你。”白衣闭上双眼,却仍然掩饰不住惊慌之色。

朱宗潜硬住心肠,问道:“那黄衣可是你的主?”她

朱宗潜又问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白衣紧紧闭住双眼,没有回答。

朱宗潜怒声道:“你竟敢不回答我的话?”白衣急得连连摇,终于张开眼睛。

朱宗潜发觉她眼眶中泪水盈盈,都快要掉下来了。

心中顿时一软,泛起了怜惜之念。

忖道:“我极负智名,但却要使用武力威迫一个弱子,算得什么英雄豪杰?”他突然放松手,道:“姑娘回去上覆贵主,就说我朱宗潜不信她有这么大的神通,真能在今夜三更以前活擒住我,嘿!嘿!莫说生擒活捉,我甚至不相信她能在三更以前找到我。”白衣伸手摩挲被他扣过的皓腕,惊喜集地望住他,道:“朱先生当真放小婢走吗?”朱宗潜傲然一笑,道:“大丈夫焉有戏言,你即管走,我决不会再出手住你,也不会暗暗跟踪你。”白衣大喜道:“谢谢先生了。”福了一福,赶快转身奔去。

走了六七步,突然停步回道:“敝上的话,先生不可不信。”说罢,这才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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