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啊,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张金称却好像没听见他的安慰,自顾低声絮叨。“老六,你最近见过老五么,他忙什么呢?”
“被老疤瘌抓去帮忙训练新兵了。那老东西,可是知道心疼婿,什么事
都大包大揽!”孙驼子摇了摇
,笑着啐道。
三当家杜疤瘌变成了儿和
婿的管家!想想此
前后的变化,张金称就觉得好笑。想当年在他麾下时,杜疤瘌可是个连油瓶子倒了都不肯伸手去扶的懒家伙,何曾像今天这般勤快过?“老三他那是在享受。呵呵,咱们这些
啊,眼下就数他小
子过得滋润!守着
儿
婿的家业,
后再抱个外孙,呵呵,呵呵!”
“滋润个,本来是岳丈,却成了给
婿扛长活的!”孙驼子又啐了一
,酸酸地数落。
张金称明白老兄弟说这话纯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又呵呵大笑了几声,继续说道:“老五如果想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吧。还有你,老驼子,你凭着这身医道,不如开个药馆。自己坐堂行医,无论官兵还是绿林好汉,谁没有个疼脑热的时候?为了不时之需,他们也不会跟一个郎中为难!”
“大当家…….”孙驼子动的喊了一声,眼圈登时红,“大当家您今天怎么了,
嘛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咱们兄弟当年过誓…….”
“绿林道的誓!”张金称笑着摇,嘴
咧到了耳茬子上。“的时候,心里就在念叨,它就是个
,就是个
。”
“您别着急,改天我就去找程小九!”孙驼子现张金称言语失常,赶紧出言安慰。
“不是因为这事儿!我说的真心话!”张金称缓了缓神,继续摇,“老六,你年岁大了,腿脚也不好,真的没必要跟着我四处颠簸了。小九这边难得的安宁,你开个医馆,晚年也会过得安稳些。咱们兄弟一场,我得讲儿良心,不能再硬把你往沟里带!”
“大当家!”孙驼子又动地喊了一声,眼泪慢慢地滚了下来。他终于听出了张金称的本意,颤动着双唇问道:“大当家是要走了么?您准备往哪里去?”
“该走了,该走了,再住就惹烦了。我不是说小九,他是个好孩子,不会赶我走。但我是个灾星,住在这里,总让
不安宁!”张金称慢慢站直身子,用手轻轻拍打孙驼子的肩膀,“你帮我带个信儿给小九,就说走之前我还想跟他
代几句。如果前方战事不忙的话,让他抽空回来一趟!”
驼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答应。他也相信,把巨鹿泽仅有的那儿弟兄勾引走的举动,不会是出于程名振的本意。但程名振一个敬重张大当家,不等于洺州军上下都拿张大当家做自己的长辈看待。毕竟去年夏天双方还差火并,巨鹿泽儿郎的刀刃几乎就按在洺州众
的脖颈上。
所以,趁着程名振忙于军务,无暇顾及后方的时候,分散、瓦解、诱惑、吸纳,种种看上去光明正大或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举动一直在围绕着巨鹿泽残部进行。反正执行都是为了维护洺州军的利益,后程名振即便知道了,也无法因此而责怪大伙。
对于张金称来说,那就等于在下无声的逐客令。如果他识相地离开,洺州军的地方官员们自然会以礼相送,并且馈赠丰腴。但如果张金称一直不识相的话,恐怕用不了几个月,他便再调不动麾下一兵一卒了。
张金称从来就不是个甘于寄篱下的主儿,所以他必须离开。至于离开洺州军的庇护范围后,张大当家还能走多远?谁也看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