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笑道:“起来吧,跪久了,你那身衣衫就又要清洗了。暮春多雨,这两天就得下一场,万一晒不,穿着也难受。”
冬寿缓缓起身,眼神清澈,笑脸灿烂道:“官姐姐菩萨心肠,保准儿多福多禄。”
红薯爽朗笑道:“果然没看错,小小年纪,是个有心。你师傅痰黄粘稠,常年反复咯血,是肺痨,回
我让
给你师傅治一治,病根子兴许祛除不掉,不过能让他安度晚年。”
冬寿哇一声哭出来,磕道:“姐姐和石匠大
都是活菩萨,冬寿这辈子都不敢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红薯冷淡道:“多哭多跪,进庙烧香,见佛磕,在宫里是好的习
。”
等小宦官抬起,已经不见神仙姐姐的踪迹。
红薯走出掖庭宫,两宫中间有一条划线做雷池的裕隆道,几名被姑姑亲手培养出来的死士官都肃穆站立,眉宇间透着一
视死如归。
一同走向巨仙宫南大门白象门,一名鹅蛋脸官轻声说道:“城主,宫外五百金吾卫骑,有三百骑兵忠心耿耿,其余两百
都已被收买。”
一名身材高大似魁梧男子的官平静道:“小姐,密探传来消息,除了补阙台摇摆不定,不愿早早露面,还有宇文和端木两大家族按兵不动,剩下几大势力都已公然聚集在白象门外,借机闯宫政变。其中茅家重金雇佣了近百位江湖
士,想要趁着金吾卫兵器内斗时浑水摸鱼,城外五百金吾卫则在茅柔的率领下即将冲过主城门,届时声势浩大朝巨仙宫奔来,紫金宫暂时没有多余力量去阻拦。小姐,这恐怕会让许多中立
士倒向那批
臣贼子。”
一名长了张娃娃脸的紫缎长裳官皱眉道:“宫主,为何不让
婢去联系魔
洛阳,城主在世时说过这一天到来,就可以搬出这尊魔
弹压作
势力。即便是拒狼引虎,也总好过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来做敦煌城新主子呀,毕竟洛阳是掖庭宫名义上的宫主,名正言顺,而且以洛阳的地位,相信也不会鸠占鹊巢太过厉害。”
红薯伸手了下这名官额
,调侃道:“胳膊肘都拐向那尊魔
了,洛阳这还没进敦煌城,以后还了得,可不得把我给卖了?”
娃娃脸官红着脸,鼓起腮帮道:“宫主欺负
!”
一路上,又陆续加十几名双手衣袖沾血的老宦官,才解决了宫中内患。在红薯面前都以臣子自居,他们都是红薯姑姑死前就摆下的暗棋,不乏有原本看似倒戈投
敌对阵营的
物,一旦真正揭锅,就知道这些老阉
的确比起那些裤裆子带把的金吾卫骑更男
一些,更懂得认准一个主子去忠诚,历数那些宦官当政的王朝内斗,昏聩皇帝都喜欢放权给身边阉
,重用这些宦官去与权相或者外戚勾心斗角,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权臣可以坐龙椅,外戚可以批黄袍,谁听说过连子孙都没有的阉
去自己做皇帝?
三十几名身披重甲的黄金甲士也加队伍。
红薯笑了笑,自己有了一场好隆重的死法。
死之前总要拉上几百去陪葬。
如此一来,敦煌城就彻底净了。
到时候就到连她都不知底细的北凉势力开始接手。
上一次出北凉时,听阁李义山面授机宜,便是如此算计的,步步不差,她毫无怨言。
出了北凉,就再不回北凉。
红薯回首望北。
公子走好。
她却不知,敦煌城大门。
一名书生模样的负剑年轻,面对五百骑兵,一夫当关,为她独守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