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想做什么大哥,不就是一句FUCK吗?”
那边“啪”地挂了电话,我也生气地挂了电话。但就在这时,我非常失落,有被抛弃的感觉。
整个下午我心神不宁,若有所失。我坐在江边,想起了从前。那时和文墨染在一起很愉快。她虽有些任
,但我从没有生气,只感觉她任
的样子可
,带着孩子气。可今天为什么我这样生气呢?仅仅因相隔千里,不能看到她可
的样子?可我总感觉,她这次生气不会太可
,因为她有些刻薄。我们那时在一起能够相处融洽,也许因为我们二
从没有捣
感
中那层纸,而今她知道我
她,我们的关系不再仅仅是友谊了。
我曾为了试探文墨染对我的感
是不是仅仅是友谊,向她介绍几个朋友,看她的态度。这并不是我有心机,而是因为那几个朋友喜欢她,想追求她。而我又说与文墨染仅仅是普通朋友,所以他们
我做“红娘”。
先介绍张明宇,文墨染笑了。
“他呀,水太浅,载不动我这条船。”
我便笑了。实际张明宇很有才气,有文学天赋;长得秀气,
子又好。
“得了,我最怕和这种酸文
往。”文墨染微笑地看着我。
我迟疑一下。如果她知道我喜欢写文章,我该也是酸文
了。
“那贾师师呢?”我极力推荐贾师师,因为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而且在我眼里他像个完
。
高大英俊,很有才能,会制作网页,制作FLASH,在网上很有名气,也从中挣了不少钱。更主要他会生活,很有
趣,他说钱挣来不是看的而是花的。有时我想,文墨染配贾师师应该是郎才
貌,再好不过。
“你想害我啊?贾师师,那个酷哥,一看就是烂仔。
也没什么钱,又没才气,空长了一副臭皮囊!”文墨染浅尝了一
咖啡。
“谁说他没钱,没有才气?我看他应该是政法学院的大才子。而且
也帅,皮肤虽黑了些,但鼻骨很好,眼睛又大又明亮……”
文墨染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还会看相,什么鼻骨,眼睛,
又不是靠眼睛鼻子吃饭。我看了相书,长那鼻子的
生来就花心。”
“那好吧,这么好的
你就不中意,那我做你的男朋友吧?”我开玩笑,说完就满面笑容地望着她,看她的反应。
“你呀,与他俩比一比再说。以后别给我介绍男朋友。把你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推来,都想让我涮一遍才称心啊?”她一脸笑容,并没有一本正经。
“那可不行,总不能让你这样漂亮的鲜花空开四年吧!”我寻她开心。
“花是看的,不是吃的。可是你们男生却想着吃呀。”
“唉,漂亮的
总喜欢作践男
,实际男
都怜花惜玉。”我为男
打抱不平。
“拉倒吧,男
都是狼心狗肺。”她说着开心笑了。
“哎呀,我们男
何时得罪了你?难怪说好男不跟
斗,是因为男
惹不起
。”我也笑了。
“说笑的,你就大男子主义了。”文墨染说后大
大
地喝起咖啡,一也不思文。可是我喜欢她这样。
出了咖啡馆,我们又说了一些笑话,在送她回宿舍时,我让她好好考虑一下贾师师,毕竟贾师师这样的
少有。
“算了吧,有你这个大哥在身边陪着就行了。”文墨染说完就快步上了楼。
我在那里呆了好久,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她最后一句话里面有没有内涵。
就这样想着,一个下午过去。阳光把江水照得一片明艳,凉风吹过发迹。我忽感觉要失去文墨染,顿时有些惶然,也紧张起来。我回到住处,忙给文墨染打电话,她的同学接了电话。
“她不在!”随后对方挂了电话。
我有些僵硬,握着话筒呆了好久才放下。感
是最脆弱的,经受不了一波折。
晚十,我在网吧给文墨染发了帖子出来,心
郁闷。我又打电话过去,那边
孩说声“她不在”就狠狠地挂了电话。这一定是文墨染使脸色给我看,我沮丧极了。我们彻底完了,我有这种感觉。
我接连几天给文墨染电话,她都不接。我重新感到文墨染对我的重要
。这些天,我恍惚如隔世,浑浑噩噩。
晚上我去了酒吧,江边有星之岛酒廊,酒水廉价,一打珠江纯生六十块。喝了一打酒,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喝,直到昏昏沉沉时才回去。那原本不太真实不太确切的
也仅仅因为两个“fuck”便化为虚无。FUCK,多么真实的需求啊,原来
是碰不得实质的。
原以为她不再重要,可是真的分手竟这样让
烦闷。喝酒时,当那黄色汁
往嘴中灌时,发出动听的“咕嘟”“咕嘟”声。尘世间的一切,似乎都该这样,“咕嘟咕嘟”,多爽快,一也不拖泥带水。
出了酒吧,我支撑不住,抱了一个垃圾桶吐起酒来。那滋味真难受,心肺就要被吐出来。我忍不住,对着垃圾桶大骂“fuck”“fuck”。吐了酒,我清醒许多。回到住处,陈家默冲凉出来,
发一袭地披在肩上,散发着洗发香波的味道。整个
都不清楚,但看上去很美。
“你真美。”我醉眼昏花。
“咋了,作家喝酒了?”陈家默扶了我。
“不碍事,小饮几杯。真好,这种感觉真好!”我紧紧抓祝糊。
就在陈家默扶住我时,她身上散发的芬芳沁
心脾,我有些痴迷。我感觉这种味道很久以来就在鼻前飘来飘去,挥之不去。我嗅了嗅鼻,这香味是那么熟识。
“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说着鼻子凑近她湿漉漉的长发,那气味在我记忆中妙不可言。
“你醉了,快进去休息吧。”
陈家默的长发在我脸庞拂动,那香味让我迟钝,门怎么也打不开。
“看看,门都打不开了,还说没喝醉。”陈家默一把抢过钥匙,开了门扶我进去。
我被眼前的
蛊惑,就在她扶我上床时,趁机把她拉在床上。
“陈家默,我
你。谁不
你是小狗。”我很清醒,却说着胡话。
“得了,你醉了,睡一觉就好了。”她说着扯开我的臂膀。
我对那香气有非常清晰的记忆。
“陈家默,你听着,我
你,真真切切地
你。”我又拉祝糊。我知道,换了平时,决无这样的勇气。
陈家默替我脱了鞋子,拍了拍我的脸。“睡一觉就好了。”说着扯开我的手。
而我重重落在床上时眩晕了。可是感到什么都一清二楚。我看到她在注视我,一脸的落寂。看着她关了灯,幽灵般地飘走。门关上了,黑暗一下子吞噬了我。
第二天,当我醒来,
格外疼。阳光没有
义地隔窗
进来,房间散着让
眼花的光斑。我起来喝了一大杯水,还感觉嗓子眼火辣辣地冒烟。
洗刷时,我看见陈家默正在洗衣衫。昨晚的事一下子浮在眼前,那时我的的确确清醒着。我忐忑不安来。
陈家默看见我进来就笑了。
“告诉我,刘莹莹是谁?”
“刘莹莹?”我大吃一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物?
“别装蒜,昨晚你喝醉了,
声声地喊着刘莹莹我
你呢。”陈家默犀利的眼睛一下子把我看穿。
“不会吧!”我笑了。我清醒地记得我是喊陈家默,怎么会叫上刘莹莹?但陈家默的样子不像骗我,不然她又怎知道刘莹莹呢?
“唉,你们男
啊,都是这样,不会从一而终。一边是小师妹文墨染,一边是记不起来的刘莹莹。这个名字好俗,该不会找了小姐,两个
喝得大醉?”
“饶了我大姐,我那有那色胆。”
“那你说刘莹莹是谁?”
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你出去下,洒家要小便!”
陈家默指了指我,走了出去。
我在刷牙时,思绪跑回从前。我终于明白昨晚陈家默身上的香味是什么香味,那香味中含着我的少年之
。
那是一个稻花纷扬的季节,初秋的风凉洒洒的,到处传播稻花的香味。那气味很清淡,随着呼吸进
五脏六腑。我做着
呼吸,感到气味妙不可言。那时我15岁,正上初三,当时我不知为什么,总想逃学,离开乏味的校园到处游
。一天我穿梭在学校后面的稻田之间,看风怎样扬起稻花。
那时稻叶绿翠,稻穗
绿,稻花泛黄。风吹过来,稻子一
一
地起伏,稻花飘扬起来。
在其间走上一会,身上就落满花,也散发清淡的芳香。我流连忘返,太阳懒洋洋地行驶天空,阳光如此温和,我沿着田间小径走,一切都是这样妙不可言。
半路上,我遇到一个
孩,她坐在路边的
地上。她的年纪应该和我相仿,白里透红的肤色,神采飞扬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表
一下子吸引了我。我的孤僻、内向,让我很害羞,故装着看她背后的那排白杨树。挺拔高大、枝桠秀美的白杨树在她面前渺小了。我眼的余光不时地瞟向她,搞得心怦怦跳。她似乎注意到我的无礼,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在和我并肩时,她
上散发的香味沁
心脾,就像风中那淡淡的稻花香。我趁机仔细地瞟了她一眼,她手中拿着一把稻
穗。她轻捷而迅速地走了过去。我站在那里,对她的背影凝视好久,感觉曾见过她,那么熟识。她鬼魅样使我浑身冰凉,我莫名其妙地想: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多好,就那样躺在
地上,看风吹过,云朵飘走,随便地聊天,这样我就不会不愉快了。
一个可以让我毁灭或者使我得到幸福的
子,若
年后我仍这样认为。我想那时我成熟了,知道什么是
。当时我真想上前拉祝糊,向她倾诉衷
,不然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可我一动不动,祝福她的每一缕长发,她的每一个微笑,她的每一个脚步。我想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拉祝糊,这就是我当时的念
。可是我没从那地方挪动一步。就那样,她云彩样地飘走,我扑倒在
地上。她的样子我再也不能忘怀。
“你有几个牙齿,还没刷完?”陈家默叫道。
“就完就完。”我嘟囔,此时才发觉牙齿被刷得出血。
我带着歉意出来,对她微微一笑。
“你别溜掉,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陈家默这些天看上去有些乐观。

都是这样,喜欢听别
的隐私。好在也没什么,我就告诉了有关刘莹莹的
况。从那次偶遇,再到高中时的巧遇,然后单相思三年,上大学她杳无音信,而今听说她有了男朋友,如此这般。说起来,
实在有些无奈。这感
间没有一处亮,可当时我为什么念念不忘?
“你说你十五岁就知道恋
了?”陈家默嘘起来。
“那当然,我小学五年级就喜欢一个
孩,可惜她与我同姓,后来嫁给我一个表哥。”
“嘻,还不害羞,你该是早熟。”
“想来有,可当时那
一也不确切,总想着跟她一起玩而已,没有什么杂念。”
“说到底,你挺重感
,一个杳无音信的
就让你魂牵梦绕这么多年,至今还没忘!”陈家默说着神态黯然,又沉浸在忧伤中。她一定有一个伤怀的过去。
“这也许是
的真谛。可是平心而论,我也不知当时
她什么。她的美丽?她那散发稻花香味的
发?想来都不是,倒像
当时的那种感觉,摄了
的心魄,就像在记忆上打了
结,不解开又如何能够忘怀?”
“那文墨染呢?”
“我也说不明白,她与刘莹莹不同,是另一种
孩。故装清纯,故装幼稚,我压根没有想过要去
她,只是在最后非常想和她在一起,至少在一起很快乐,有许许多多的话可说。如果两个
在一起感到快乐,那我们应该是相
的。但好像她自始都不曾
我。”我这样说,竟没有昨晚那样沉闷,也许是因为刚才对刘莹莹思念一番吧。
“你怎知道她不
你?”
“凭感觉,一种
的感觉。”
“又是感觉。
也因一种感觉,不
也因一种感觉,看来你是最不可靠的泛
主义者,只要感觉好就是
。”陈家默又笑起来。
“那倒不是,我不会轻易
上一个
的!”我连忙反驳。
“有时仔细想想,一生只
一个
也真有累,也有傻!”陈家默思索良久,才缓缓地说,
把衣服搓得发火。
我一时不知怎样说,照着镜子刮起胡子。镜中的我一脸严峻,胡茬青青,呈现成熟男
的憔悴。我傻吗?为一个杳无音信的
痴心妄想这么久。刘莹莹是漂亮,可我
她什么?她也许根本就不认识我,而她却像一个鬼影缠绕了我。她那美丽的面孔
渐模糊,但就是这模糊的倩影让我呼吸不畅。我烦躁起来。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死死抱着一个刘莹莹,追求一个缥缈的影子?我问住了自己。
我刮了胡须,洗了脸,见陈家默傻愣着,面无光彩。我一时心
也不好,说声再见就回房里,陈家默沉在过去的暗影里,没有什么反应。
又躺回床上,我感到落魄,莫名的寂寞袭来,身心空空。我又给文墨染打电话,那边
孩接了,说声“
不在”就啪地挂了。我的心顿然冰凉。开始珍惜她来,却已是尽
。这就是永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