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我是高攀不上啊!”
罗波马上觉得嘴里喝了一斤蜂蜜,浑身上下像被电麻一般,软酥酥,甜滋滋的。
吉普车开了两个小时,进了长沙,温芃首先去电报局向南京父母拍发了电报,并把电报内容主动请罗波过目。他啧啧赞道:
“温同学出生豪门,真让
羡慕!”
“出生豪门不如出生于官宦之家,哪像你有一个当军统高官的叔叔。”
“高官个
!当了一辈子特务,军阶还不如一个中共叛徒!”
“谁是中共叛徒?”
“郎玉昆呗!也不知是上峰吃错了什么药,竟这么重用一个中共的叛徒。”
“你可别
说,郎校长回来知道你背后说他坏话,饶不了你!”
“他敢把我怎么样?有我叔叔在,他就不能一手遮天!”
“我先前听
说,军统是铁板一块,没想到……”
“铁板个
,我叔叔说军统与中统有矛盾,军统内部也有矛盾,现在蒋委员长只信任军统的
。”
“军统和中统不是蒋委员长的左右手么,为什么只信军统的
?”
“
本
进攻中国后,中统中不少
搞曲线救国,投降了
本
,没少让蒋委员长丢面子,所以,他说中统内部太复杂,已不可信任了。”
“我还真看不出,你知道的事
还真不少唻!”温芃装得很惊讶的样子,看他的目光好像也增加了几分崇敬。
“由于中统内部出问题,所以戴笠局长所领导的军统更吃香。”罗波被温芃夸得得意忘形,
若悬河,“咱们这个学校就是蒋委员长让戴笠局长亲自开办的,就是为党国培养优秀特工,对外说对付
本
那是虚晃一枪,对付
益强大的共产党才是真的。”
“眼下不是国共合作共同抗
么?”温芃有些吃惊地问。
“我叔叔说上峰料定和共产党合久必分,对抗是绝对的,消灭共产党是党国不变的方针。”
“局势真像你讲的这么复杂?”温芃
气有些迟疑,为的是让他一泻千里。
“你还不相信?你知道我今天来长沙
什么?”他带些神秘地问。
“你叔叔不是叫你来陪我散散心么?”
“陪你来长沙散心不假,但更重要的是叫我到长沙军统湖南站取一份材料,你知道是什么材料?”
“我哪知道?”
“湖南站获悉了长沙共党市委主要负责
的名单和地址,他们上报阎副局长后,他叫湖南站把材料转呈给长沙特校备案,一旦南京看准时机便可动手抓
!”
“抓长沙共产党市委负责
?这么说国共合作真会
裂?”
“目前还不会,但悄悄地抓共党地下负责
那是军统的既定政策。”
“社会上知道抓了共产党长沙市委负责
,会不会引起骚动?”
“所以要悄悄地捕
嘛!”
“军统真厉害,什么绝密
报都能搞到手!”
“军统厉害不假,但中共叛徒告密更关键,他们一叛变,什么内
都招,所以我们才能知道共党长沙市委的许多绝密
况!”
罗波的这些话让温芃心急如焚,她必须要让组织上知道长沙市委的内
因叛徒出卖而被敌
得知,如不迅速转移,其后果将相当严重,主要负责
可能被敌
一网打尽。
温芃和罗波谈话时已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爽快地请罗波和司机吃饭,罗波说长沙有个水云天酒楼的烧桂鱼是一绝,温芃就请罗波吃桂鱼,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一摸
袋,所带的钱不多,就有犹豫,温芃看出了他的窘迫,便笑道:
“我请客就由我掏钱,不会叫你掏腰包!”
“那多不好意思……”罗波只得讪笑。
“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还不应该谢你!走,咱们现在就开车去!”
司机说:“我知道路线,水云天酒楼在长沙闹市,名气很大。就是吃一餐饭,钱可要不少哩!”
“你只管开车去,其他的事你不用
心!”
“那就先谢温同学了。”司机是一脸媚笑。
车开了不到20分钟,就停在了水云天酒楼前,温芃下车一看,这是个临街的三层楼房,装饰的古香古色,时值中午,进去吃饭的
不少,等他们三
走进酒楼时,一楼里已坐满了食客。
温芃问跑堂:“二、三楼有无包间?”
跑堂说:“这可要问掌柜。”
说话时,老板穿着的常卫国走过来,见来
是
夜思念的冷月,一
热流直冲
,冷月见到久别的常卫国自然也是分外欣喜,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
“你看样子不像是跑堂?”
“本
是掌柜,小姐有什么吩咐?”
“有无包间?”
“有,上二楼。”常卫国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温芃三
刚在二楼包间里坐下,罗波便迫不及待地要菜。
常卫国半真半假地说:“咱们酒楼烧桂鱼最有名,可价钱也贵,不知小姐你……”
“贵不也是有价么!!”温芃从手提包里抽出几张大钞,往常卫国面前一递:“这大概够了吧?”
“小姐出手阔绰!出手阔绰!”常卫国拿了钱,唯唯退出,走到掌柜室里,他打开大钞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已顺利
关,实
确如前所述,更细行
待报。山丹丹。”
常卫国连忙把纸条藏于衣内,带着笑容又走进包间说:“小姐除了烧鱼,还要什么酒菜。”
温芃手向罗波一指,很有派
地说:“你只管!”
刚才温芃一下拿出几张大钞的举动,让罗波看傻了眼,他不是富家出身,少见一个姑娘出手能如此大方,他更加相信温芃有钱,温芃家更有钱,能和这样一颗大树连在一起,那今后用钱还会发愁吗?他越想越美,一
气了五六个菜,如果不是司机提醒菜够吃了,罗波还会下去,他不好意思地抬
瞅温芃,见她连眉
都不皱一下,才把尴尬变成了媚笑。
跑堂进来说:“请小姐上厨房验货。”
“验什么货?”罗波一脸的不解。
司机以前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忙解释:“验货就是看桂鱼是不是活的,斤两是不是足的。”
“哦——!”罗波这才悟然。
温芃随跑堂刚走到厨房边,便被常卫国拦住,随他进了掌柜室,两
双手紧握,压抑的激
倾刻奔涌而出。
“老常,我太想念同志们了,大家都好吧?”温芃话语急迫。
“好!都好!家里
都盼你的消息哩!”常卫国握手的劲太大,温芃不禁疼得叫出声来,他这才赶忙把手松开。
“我不能在此久留,身边有尾
,请速设法转告长沙市委,他们已经
露,叛徒已供出他们的地址,叫他们尽快转移,要快,一定要快!”
常卫国的脸即刻冰冻,
气变得十分严峻:“我这就去通知长沙地下党的同志,叫他们全部变更住址,隐蔽起来。”
“请转告组织,大叛徒郎玉昆已在特校任校长,近期神秘离校,似有重大任务在身,一旦弄清真
,我将速报。”
“上级已给我配备一部电台,若有急
,可以向我发报,我的收报频率定在13.7MC。通联时间暂定在每周周末最后一天的晚上21整。过了21收不到你的讯号,我便关机。”
“我记住了。”温芃又一次紧握常卫国的手,恋恋不舍地说:“注意安全,多保重!”
“你也是。”常卫国充满
地望着她,好像要把她的
廓
印在脑子里。
罗波酒足饭饱以后,便叫司机开车去军统湖南站,并叫温芃一同前去,她正欲实地看他们
接材料,当然乐得同往,材料
接在军统湖南站站长室进行,前后不过10分钟。站长对罗波说:
“敌
的秘密材料全在里面,动手时若需要我们配合,请罗校长通知一声,有功别独贪啰!”他的一串哈哈声还未消失,罗波已急急地上了吉普车,司机开车疾驰而去。
车内的罗波洋洋自得地说:“小温。你别小瞧这里面只几张纸,这可是共党七八条
命呢!”
“看你这神态,好像已胜券在握了。”温芃是弦外有音。
“共党是
翅难飞!”罗波攥着拳
,凶狠很地说。
温芃再没搭腔,她在心里默默祷告常卫国能尽快通知长沙地下党的同志们,以让他们尽快脱离危险。
酒
在罗波脑中发挥了作用,让他昏昏欲睡,温芃望着鼾声大作的罗波,恨不得立即抢下他手中的材料,把这个丑类置于死地,要不是有长期潜伏的任务在身,她真会这么做!
吉普车赶回湖区特校,已是掌灯时分,一直在焦急等待罗波归来的罗遥拿到罗波递进来的材料,心中才觉松了
气。
“温芃去电报局向父母发了电报?”罗遥问。
“发了,电文我还过目了哩!”
“她还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水云天酒楼吃烧桂鱼。”
“你掏的钱?”
“我掏不起……”罗波有尴尬。
“没出息!”
“她财大气粗,我怎敢比!”
“你没陪她在城里玩玩”
“哪有时间……”罗波神
为之低沉,“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这样的机会我以后会常给你提供的,就看你小子有没有勾
芳心的本事!”
“我真有担心哩……”
“说你没出息吧,”
“她家太有钱,怕瞧不起我!”
“事在
为嘛!”
“事在
为……”罗波在心里玩味这句话。
有的读者会问:冷月的父母真是富商,他们真的住在南京?冷月出生于富商之家不假,她的父母住在南京也是真的,只不过她在读大学时,追求进步,已经加
了共产党。对于
儿在国共合作时期参加八路军,冷月的父母还算开明,并没有指责反对,只是提醒
儿注意
身安全。枪子儿是不认
的,她是冷家一颗独苗,在部队过不惯,可以随时回南京的家。后来她离开部队去英国留学,她父母还为之一喜,以为她总算是脱离了危险,远离了炮火。谁知她回国后却失去了联系,冷月在长沙发报真的是为让父母放心,同时也是防止万一自己出现什么意外,她父母也会采取相应的行动。至于她
校时档案里的一些其他相关材料,则是部队为她今后顺利潜伏而编造的,翁海
编织的这些材料可谓是天衣无缝,局外
是很难窥出其中的
绽的,就是那个认她做
儿的义父,也是确有其
,只不过是我们地下党的同志假扮的,这个同志也果有神通,当真和南京要员有来往,为以后冷月打
军统高层还真发挥了作用。
常卫国接到冷月的密报后,一方面电告延安,一方面迅速通知长沙市委的领导转移,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最终还是被捕,可问题却出在市委主要负责
身上,他在长沙有个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转移后还经常保持和她的联系,他没料到这个
已被叛徒胁迫控制,所以,他和长沙地下党的行踪依然还是被军统掌握。一旦时局的发展允许军统觉得可以动手,长沙地下党仍然是难逃厄运。所以,虽然冷月及时地获取了敌
的
报。但由于长沙地下党的主要负责
没有果断地按上级指示办事,致使被军统全部收监,以致最后为了营救他们出狱,还让冷月血染黄沙,险遭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