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四季之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近
北瑭京城蒙上一层层灰色的光芒。
“臭豆腐来了。”大街上的摊老板送来两盘臭味千里的豆腐。
衣着华丽的美丽青年——不用说，正是崔舜华。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
绳，如今她只要步行，必定
扮男装。她相貌偏艳，在大白天里明眼
第一眼看就知她是姑娘家，但在第二眼停在她眼下伤疤时又有些犹豫。
伤疤如指甲大小十分明显，子得此疤，必会重妆出门，要不贴个泪饰掩饰一下，这青年什么也没做，居然还坐在一臭千里的豆腐摊前。
“染师傅，吃啊。”舜华一
气先塞了两大块臭豆腐，双颊鼓鼓的。
“不……”乐师染抱着琴，秀脸微微红了，“染先生等当家食完。”
舜华低
看看自己坐着的长椅，哦了一声，如今她是当家，又是男有别，她坐着吃，他没有跟着一块坐的道理。
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位小周国乐师一块出门，午后，她有事出门，看见乐师染领出府令牌，他听说近有富户付重税请来他国伶表演，他想前去切磋，她想了想，顺道一块出来。
她时常坐轿，加上她戒不掉牛啊羊啊猪，上回跟伊站在一起时，在场的名门富户皆是一愣。
伊天生娇小，不似她身子高挑，这一高，看起来就比伊多
些，再加上她迷恋重味的类，上次伊居然脱说她的脸圆了。
她的脸圆了……
她的脸圆了……
别以为她没看见，白起眼底有着恍然大悟，以前絮氏舜华长年躺在床上，之所以没有发胖是因为天天喝小白粥。
别以为她没看见，戚遇明听得此言，啊了一声，看她半天，正要下，却硬生生停住，客气说着：“肤色偏白，自然有错觉。”
更别以为她没看见，尉迟哥先是眉微皱，看了伊一眼，随即又想到什么，撇过脸掩饰笑意。
虽说这是伊的防卫攻势，但她的脸圆了是事实，莫怪在伊说出的前一天，她在跟尉迟哥吃火锅换水时，一时有趣又跟他讨来白兔耳朵戴上，尉迟哥他……一晚上转笑的时间远远多过吃火锅，他是在笑一只胖兔子啊。
她变大只了啊。
她舍不下沾满酱料的牛羊
，索
舍轿徒步走，看脸能不能消，腰也最好消一，近系腰总觉得好象多层……她也有注意尉迟哥他们的饮食，没什么两样啊，只是她会吃光光，他们则否，这就是所谓的自幼吃习惯，所以吃了二、三十年早就对美食见怪不怪，有所克制？
她连两年都不到啊，喝白粥十几年，现在她看见好吃的，总是嘴馋。好比，她想走路消消肚，却坐在这里开始吃起臭豆腐。
她内心含泪，又看看乐师染，道：“等我吃完，你再坐下吃，变成我等你，你也吃不痛快，如果你不介意，把琴放在椅上，你站着吃可以么？”
他愣了下，答道：“……是。”把琴放在她身边椅上，直接端起臭豆腐吃。
真臭，他想着，偷觑她一眼，她吃得津津有味，难道这臭豆腐里有玄机？
“唉。”摊老板见没客，坐回他的
凳，拿出一本已经翻烂的书看。
舜华眼尖，讶道：“《京城四季》？”
“是啊，公子也有看？”摊老板哀声叹气，“出到第六集就不出了。明明一看就知道还没结果啊。”
“唔……”因为絮氏舜华已经消失，没必要再写了吧。
“该不是被那些名门富户发现了，把执笔公子给咔嚓了吧？”摊老板道。
“唔……”
“这些名门富户怎么这么小气？给咱们看看秘辛又怎样？咱们这些小物一辈子连名门富户的墙砖都买不起，让咱们瞧瞧名门富户的生活又如何？公子，你也有看这第六集吧？那个尉迟当家痴恋孤到底成了没也不说清楚，真可恶真可恶！”
舜华闻言，默然，都是陈年老消息了，还在那里当第一手秘闻，她听了……说不呕那是骗的。
痴恋？哪儿痴恋了？以前躺在病床时，看到痴恋两字她跟臭豆腐摊老板一样兴奋欢呼，小物能参与这些名门富户的生活，她简直奉《京城四季》为神典呢，现在她看着痴恋两字，心里充满着后悔感。
“当家不知道吗？”用完臭豆腐后，乐师染与她走在街上，“《京城四季》曾经十分热销，我与崔家家伶被其他富户邀去赛歌舞时，瞧见其他富户的家伶手一本，近因为第七集迟迟不出，她们都在……咒骂名门富户，说是定是名门富户里的谁杀了那幕后写书的公子，这才没了下文。当家不觉得……近京城百姓很没劲么？”乐师染轻声提醒。
舜华闻言，往街上细细打量，路上行尚好，但店铺里的掌柜，卖水果的小贩，酒楼上的客……还真的个个蒙上灰色，哀声叹气，不复以往
神，吃着茶食的公子甚至摸着桌上的书册，隐约可见是京城四季的书皮呢……
舜华五味杂陈，完全可以理解这些百姓灰衣灰帽灰心
，如果今天是白府里的絮氏舜华苦苦等不到第七集，她准会成为望书岩，天天咒骂这些名门富户为何要谋杀幕后金主，但问题是现在她就是名门富户……还写什么啊。
她与乐师染分手后又走了一阵，天空飘下细雨，她跑至屋檐下躲雨，当她掸着袖上水珠时，有过来避雨，舜华本来没上心，忽地听这低声问：“公子要买吗？”
她转过。一名中年汉子背着竹篓，篓里是绿油油的蔬果，看起来是很新鲜，但崔府有专采买，她道：“不用了，我没法背回去。”如果她背这些很沉重的竹篓回去，她怕中途遇上尉迟哥，他会以为她胖到虎背熊腰。
“不不，公子误会了。”汉子连忙自竹篓里掏出一本书来，“我是说，您要不要一本《京城四季》？”
舜华秀眸遽大，瞪着那本《京城四季》，“这是第几集？”
“当然是第七集啊，刺激啊，不看这辈子遗憾啊。你想知道名门富户里的
恨仇吗？一定不能错过啊。”汉子一看她表就知遇上买家了。
好个连璧，居然背着她出第七集，舜华本想回找连璧讨一本，但她
不得马上就看，对，她必须承认连璧的文笔太好，前六集就算她看过，她还是三不五时回味。
“怎么藏在竹篓里呢？我记得是一间小书坊，不是吗？”
“还不是给名门富户抄了，你没见小书坊自出了第六集后关门大吉，里死了好几个卖书僮，不过你放心，咱们本着秘辛天下传，一定会不辱使命继续写下去，记得啊，下个月初就这时候，第八集会再出来的。”卖书汉子匆匆去找下一个对象。
舜华一时回不过神，连璧他……把小书坊里的卖书僮给杀了灭？据她所知，是给了钱让他们暂离京城，到其他崔家书坊做事啊，难道连璧骗她？
她看向手里的书，上写着《京城四季》，油墨有糊，纸张好象不大一样，她要翻阅第一页时，不经意往街上看去。
如今仔细一看，好几个老弱
孺都背着竹篓在找客，一名留着胡子的眼熟青年也被招呼买了一本，舜华傻眼，那不是连璧吗？她见连璧爽快地买下一本，闪到角落里一页页翻着，翻到某页他面色忽青忽白，最后满面通红。
舜华内心有疑，低也一页页读着第七集。
连璧猛然抬，四处搜寻要找卖书问清楚，他这一扫目，马上发现对街美丽的青年正躲雨翻着手里的书。
那书好生的眼熟，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样，连璧面色大变，大步冲过去。
“当家。”
舜华抬起眼，就见他奔到自己面前，一把撕去她正要掀开的下几页。
她面色一滞，看着被撕好几页的《京城四季》，又看向他手里同一本书，“你肚子痛，要纸么？”
“不是……当家……，这……”
“你的文笔变差了，连璧。”她皱起眉，“真实下降九成，以前你形容戚遇明他府里百花园辞藻优美，如身历其境，现在怎么他一看花啊的，那些花都变伊模样。”看起来好象
，但她总觉得书里的戚遇明色
。
连璧澄清道：“这集不是我写的，这是假货，假货啊。”
“假货？”她连忙再翻了翻，没料得连璧眼明手快，又抽了她几页撕去，她一阵沉默，往连璧看去，那眼神充分表，“原来是千手连璧，失敬失敬。”
千手连璧视而不见，正色说道：“正是假货，我前听说这几将要出《京城四季》，心里正觉奇怪，就来探探，果然，这是假货，当家请看，这纸这墨甚至这文采，绝非出自连璧手下，连璧每写一集，定会在后盖上残月之印，这本上并没有。”
舜华一看，果然没有什么盖印，“难怪，我还在想你的文采怎么一降千里？《京城四季》虽然是风花雪月，但能做到雅俗共赏不容易，以前你写的每一句都值得再三回味，这一回的……有那么粗，一也不好看。”
连璧本在寻思要怎么整得幕后假冒货死去活来，这已经是他被崔舜华长久影响下的本能了，忽而听得她此句，不由得一怔。
怔到不知该如何回话，眼前这崔舜华跟以前那不一样了，只要他有心，他绝对可以
纵这个良善的崔舜华，他时常这么想着，就算他是一世残疾，但只要控她，他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
就算他是个残疾之……
“当家真觉得我文采好？”他轻声问。
“太好了。所以有时觉得你只写《京城四季》太
费才了。”
“是么？小时候我老是不念书……时常逃课，气得师傅求去……怎么知道后来……后来反而是那段记忆令我无法忘怀。”
舜华想起他出身书香世家，也曾是个有才华的小公子，最后却落得阉的下场，虽然非她之过，但她心里总是有些介意，“连璧想离开京城吗？”
连璧愣了下，“离开京城？”
她，“有些事无法重来了，如果你想找个旁不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我好好想想崔家产业有哪里适合你，你代我管着那里，可好？”
“重新生活……”他摸摸贴上去的胡子，没有认识他的地方……
舜华笑道：“目前你还是我重要的臂膀，你真想离开京城，可要预留一些时给我，我得好好找一个象你的才。”她又翻了翻《京城四季》。“我瞧那些卖书也只是讨个生活而已，他们卖得这般遮遮掩掩，也是怕被名门富户报复，你不必去追究谁，但，咱们自己再出第七集吧，连璧你来写吧。”
舜华一想到能在忙着崔家里外时，还能见到连璧的好文笔，不自觉地振作起来，仿佛……
就跟街上百姓一样，一扫心里面对生活时所遇见的不快。
“再写？”
“是啊，你若愿意，就再写吧。我一定第一个捧场，不过，不准把我写得太坏，也不准再写尉迟痴恋伊，你用的词都很好，挑的事件也不丑陋，反而有时对名门富户很有好感，只是，痴恋两字万万不能再用。”
“……是”
“不准出卖我啊，除了尉迟当家外，其他名门富户都不准说，不然……”她一时想不到什么威胁话，只得用最简单的方法，“嘿嘿，你明白的。”
“……是”他嘴角藏着一笑意。
“它你若想，也可以试着写别的，我也绝对第一个捧场，我想这笔账就不列在崔家名下，到时你把该有的成本扣扣，剩下的就你跟我对分吧，这也别外传，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多藏着总是好的。”
只有她跟他两个知吗？连璧心里无由来的愉快，仿佛回到小时候尚未成为残月的时候，他轻声应道：“好，连璧遵命。”
２.四季之二
啪的一声，两本书落在桌上。
一本是油墨较差的《京城四季》第七集，另一本同书名，油墨纸张却是好上一个层次不止。
戚遇明一一扫过在座的名门富户，最后落在尉迟恭面上。
“看过了么？”
尉迟恭拿起纸张好的那一本随意翻阅，不在意戚遇明暗地审视。
“这第七集写得还不错，有利名门富户的名声，”他中肯道，递给白起。
戚遇明观察着尉迟恭的反应，一时没察觉到崔舜华眼观鼻，鼻观心。
他又将那本油墨较差的
给尉迟恭，还是没有注意崔舜华吃起她的心，各小碟只有两、三块，她吃完后想拿尉迟恭面前的茶食，尉迟恭看着《京城四季》，眼皮不眨地移走自己的茶食。
白起瞟了一眼，将自己桌前的那碟茶食移到她面前。
尉迟恭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还没注意到么？”
“什么？”戚遇明问道。莫非尉迟恭看出书里的什么？
“这两个月是各国商付重税
京城的时节，每你我见的商不少，何况崔家？对外地客，饮酒是免不了的，就连此刻舜华身上也是有酒气。”
戚遇明。“今中午我与她正好在同一间酒楼，只是她在楼上，我在楼下，这与京城四季有何关系？难道写这些烂书的都是国外商。”
“她一喝酒，会一直吃甜食来保持清醒，白兄没有注意到这才是她胖的原因吗？”
戚遇明闻言，一顿，终于把目光放到崔舜华面上。
她看起来很清醒啊，他低目一看，她正笑着跟白起说谢谢，拿起白起碟里的糕要塞进嘴里。
白起不以为然道：“怎么？舜华胖了你就不喜欢么？那还是早早拆了金红两线的好。”
尉迟恭翻着冒牌《京城四季》，也不抬地答道；“想来白兄是忘了富户朱老爷了，他只有伊身长，却是你我三合起来的身宽，身边始终跟着三名大夫随时照应他的需要，这可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舜华，我也想吃。”
舜华闻言，笑着把送到自己唇边的豆沙软糕送到他嘴边，尉迟恭才咬住一半，她就把剩下一半硬生生撕回塞进自己鼓起的嘴里。
“……”戚遇明有些瞠目结舌。这等共食手法他与伊甚至没做过，这么明目张胆，是真在共食还是在抢食……“舜华约莫是半醉了吧。”
白起撇过。
舜华笑道：“未醉，只是渴，我白天饮了不少酒，西玄来的商带来的特产烈酒非喝不可……吃东西能止渴。”语毕，她索把白起碟里的心都塞嘴里。
戚遇明心想，看起来确实有些醉了，他没理会她，道：“你看出所以然来了么？”
“所以然？”尉迟恭拍开崔舜华的手，没让她拿他碟里的心。
白起眉又起。
戚遇明道：“油墨差的那本是不必多言，根本是在胡闹，没一句半言是真实的，但另一本，有些事不是自己是不会知的。”
舜华接过正版的《京城四季》敛容翻着，戚遇明没有察觉她过于严肃的表，直勾勾看着尉迟恭。“里，提及舜华甚少，甚至，只有好话，你道，自己里会将舜华说得如此之好的会是谁”？
舜华正好看见那几句描述她极为贴切的真实文字，满意地阖上，她换了油墨较差的那本，想起那天没看见的那几页，正要翻找，白起忽地压住它。
她看向白起，一脸疑惑。
白起道：“那几页说得甚是难听，你不适合看。”
尉迟恭慢吞吞看他一眼，“舜华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是需要了解了。”
白起嘲讽一笑：“有的大姑娘即使嫁为，也是一辈子没见过这种东西。尉迟你这分明是别有居心。”
戚遇明面皮一抽，想着这世界都
了，崔舜华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怕书里几幕令作恶的过文字。
舜华朝白起笑道：“不看个仔细，怎么翻出幕后纵者，是不？”又转向戚遇明，“对吧，戚兄？今晚你广邀各国商跟北瑭富户，正招待呢，咱们一到，你就专程先请我们私厅，在那些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与我们窃窃讨论，可见你把这件事看得十分严重。”她要翻开下一页，白起的手又伸来也就罢，哪知尉迟恭也跟着伸出阻止她看，正好一左一右拉扯，把书页撕了开来。
一张书里
图落了下来，进来的伊顺手捡起，仔细一看，面色微变，她送到舜华面前桌上，恼声道：“舜华姐姐，这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说你。”
没看见文字，看得到图也是好的，舜华往图上看去，看见左右又有两只手要伸来，她很爽快地压住他们的手。
图啊，她用力眨眨眼，沉默良久，才道：“这子个好娇小。”
“哪儿娇小，一站起来跟你一样高呢。”伊坐在她身边打抱不平。
白起看她一眼。
尉迟恭遮住里墨线勾勒的不雅男，说道：“看过也就罢了。”
“画技真差，不看也罢。”舜华道，任着白起抽走揉碎，她看着戚遇明道：“所以呢？”
戚遇明仍是看着尉迟恭，道：“既是有损四大家名誉的事，定要找出幕后出书的那。”
“戚兄眼下是怀疑我？”尉迟恭问道。
“不敢，我实在找不着这幕后出书者，只知他必是我们亲近之。”他一顿，再道：“再者，下笔之明显避开舜华，即便有提及，也全数好事。”
“好事好啊，难道我崔舜华连好事都做不得？”
戚遇明听得她不以为然的说着，往她看去，面色顿时一黑，果然喝醉了，居然半躺在伊身上，这崔舜华，真真是过了。
以前的崔舜华并非如此，她与伊看似好，实则不然，自从撞了……他瞟向尉迟恭，撞了啊……什么都变了，脑太过神奇，居然撞了，就能改变自身的感，喜欢上另一个。
崔舜华没有撞了，绝不可能由尉迟恭渔翁得利，如果这再撞了回来……
尉迟恭慢吞吞道：“《京城四季》不是我所写，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即使京城手一本，这赚取的利益根本放不名门富户眼里，我何苦树敌呢？”
正是如此，戚遇明咬咬牙，道：“那到底是……”
“眼下该追究的是这假冒本。”尉迟恭淡声道：“书里没指明图上的男是谁，但，我们心知肚明，此次我们没有抓出此，下一集，就不知又会暗指谁了。”
戚遇明闻言，瞟向双颊微红的伊，虽然尉迟恭说话已经够平静无意伤，但仍令伊难堪了，以前，尉迟恭如遇事关伊，颇有客随主便之意，在尊重伊的况下，卖他面子以他意见为主，哪会象现在主动要追查……
北瑭天下，真是反了不成？戚遇明默然，看着尉迟恭要拉起崔舜华，崔舜华却是轻轻挥开尉迟恭，嘴里咕哝：“尉迟哥你不够软，不够好睡。”
戚遇明面色黑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白起神色没有变化，但拿着《京城四季》的手关节已然泛白。
尉迟恭也没有澄清，她毫无防备的面容，分明是真醉了，自她成为崔舜华后战战兢兢，这样孩子气的表只在他与白起面前展露过，哪会让外看见呢？
白起轻声道：“既然醉到睡着，还请戚兄腾间房吧。”
尉迟恭要抱起她，她却紧紧抱着伊，伊朝他笑道：“舜华姐姐这样缠我，尉迟大哥总不可能连我一块抱吧，我带舜华姐姐上我房间吧。”
尉迟恭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等到伊半引半拖崔舜华离去后，戚遇明看着尉迟恭问着：“你怕下一集会将舜华写得难堪？”
“是。”尉迟恭爽快答道：“亏得有另一本第七集同时出现，要不，看过《京城四季》前六集的会以为这假冒本是真正的第七集。”
戚遇明闻言，颇有同感，事实上，当京城四季第二集出，他就已经知，连着六集看下来，里并没有对他有任何中伤，相反地书里将他写得还不错，至少，书里被痴恋两字缠住的尉迟恭或者重利的白起，他这个刚直的戚遇明实在被形容得太好了。
他不得不承认，正因书里没有恶意兼令他形象大好，这才默许了下来。
白起又翻着被撕下的半本假货，道：“尉迟说得没错，若不及时阻止，除伊外，名门富户里的子只剩舜华，自然是拿她做文章，这种低劣的图还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毁名声罢了。”
尉迟恭沉吟片刻，道：“正是，可要想个法子才好。”
所以，眼前两肯合作是为了那个崔舜华吗？戚遇明一时无语。
北瑭天下，真的已经反了，是吧。
３.不是四季
紧紧赖在她身边的子一转醒，伊也跟着醒了过来，可能是长年不怎么信任的关系，只要有在，她不易睡熟。
伊掀动眼皮，觑向那烛光下的修长背影，崔舜华下了床，走路尚是摇摇晃晃，在桌前猛灌了几水后，走到衣柜前取过她的西玄衣物，压在她的衣物上是另一套北瑭装，那是之前让放的，她那一身西玄衣物全是酒味，还带子香汗气味，伊不得不承认她天天沐浴，与她共睡一床时并无任何异味，反而她肤上带着皂球的花香味，好闻得很。
伊见她开始换上那套北瑭装，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崔舜华时，她感到莫大的敌意。
如果北瑭京城名门富户里有谁会弄死她的话，崔舜华准是第一个，这是身为的直觉，是以她处处接受崔舜华的讨好，防着她，堵着她……直到崔舜华撞了。
换上北瑭装的崔舜华走到镜前照了下，伊还是不得不承认崔舜华确实是个美胚子，身着西玄衣与众不同，勾勒出她那几乎十全十美的子娇躯，但穿上北瑭装，崔舜华行止增了几分不自然，因为她十分在乎她胸小。
伊嘴角勾起笑，崔舜华也有她在乎的事，北瑭装上衣布料偏薄，腰身一束，胸线明显，除非崔舜华时时穿着那短外衣，否则站在她这个娇小可的伊身边，那简直是可笑的小孩跟大，就算是生得美艳又如何？就算有经商手腕，背景能带给丈夫利益又如何？终究也有输她伊的地方。
崔舜华走到床前，伊阖上眼，感觉那目光打量着她，撞了的崔舜华，已经不会弄死她了，这种感觉她一直有，如今崔舜华与尉迟恭有了利益结盟，自是不会再与遇明有所纠葛，但她想，她还是要防着……
门被打开，伊张开眼，看见床幔被崔舜华放下了，怕她着凉吗？近北瑭京城偏冷些，尤其夜更是寒凉，因而睡前都会喝上一碗温酒取暖。
她下了床，站在窗边的
影里，往外看去，崔舜华正坐在廊上栏杆上，她得说，崔舜华天生就有其他所没有的潇洒，哪怕学个乞丐坐着，明眼也能一眼自污秽的石堆里看见她这块名玉。
前厅传来丝竹之音，圆月银辉落在崔舜华身上，她斜坐在栏上，足勾着低栏，长裙曳到地，长发掩去她大半容光，细细抚着手里的扇面，嘴角似乎在扬着。
伊想，如果自己是画工，定将此刻与月色争辉的美给绘出来，前年万兽节的聚会被画工记录下来，名门富户间都有一份，有时戚遇明会拿那张图出来，看了便是发笑。
她知道他是在笑崔舜华在那一次聚会里扮了大兔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