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不知疲倦地一路吼叫着向前驶进……
 孙光明和衣躺在下铺,盯着上铺床板一处黑色的斑发愣。足有一根烟的工夫,他才回过神来。实在睡不着,他便如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在三尺见宽的床铺上翻过来又覆过去,一会儿将被子压到
底下,一会儿又坐起身来双手抱膝想心思。
 他终于又伸直了腿,侧过身来开
道:“思雨,我还是……”
 “还在担心哪?”刘思雨坐在孙光明对面的床铺上磕瓜子,她磕瓜子的动作可谓娴熟,瓜子从右边嘴角塞
,壳从左边嘴角吐出,仿佛脱粒机一般。她吐出瓜子壳,拍拍手,笑道,“孙哥,你就放心吧!正所谓‘拿
钱财,替
消灾’,从今儿起,我就把你看成是自己的男朋友,铁定不会穿帮!”
 “但愿如此!”孙光明叹
气。
 孙光明抬眼看表,已是
夜11,了可刘思雨仍然饶有兴趣地在那儿磕瓜子,于是便提醒她:“快睡吧!不然的话,明天灰
土脸的,怎么见公婆啊?”
“去你的!”刘思雨努努嘴。
 正说话间,列车员过来收拾垃圾,刘思雨低
看看瓜子袋,空空如也,便连同瓜子壳一并倒
了乘务员的垃圾袋里。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方湿纸巾擦擦嘴,又细细地擦了擦手,伸伸胳膊说:“我也想睡啊,可这暖气实在是太热了,这么躺着,脑袋还不烤成地瓜啊!”
“说你笨你还真笨,你不会换个方向啊!”孙光明侧过脸道。
 刘思雨将枕
移到另一
躺下,摸了摸
,果然不再发烫,当即“唉”了一声,叹道:“都说你是木鱼脑袋,这次倒开了一回窍!孙哥,明天早晨列车员换票的时候我若未醒你就代劳一下!睡了!”
 孙光明迷糊之中已进
了梦乡,他又梦到了父母声泪俱下的“控诉”——
 “让你娶媳
,你总是说等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你成了老
子,我和你妈都
土为安?”老父亲扬了扬手杖,仿佛要施展“家法”似的。
 “是啊,你都30多岁了,老大不小的一个
了,不是妈说你,隔壁家小栓子跟你是小学同学,
家孩子现在都背起书包上学了!”
…………
你一言我一语,孙光明的脑袋都大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孙光明的父母生在农村,有这种封建思想的残余也就不足为怪。可是,“不争气”的儿子不要说让两位老
抱上孙子,连个对象都没处上,能不着急嘛!
 作为钻石“王老五”,孙光明受家
所
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前年春节,孙光明腊月二十八到家,腊月二十九便跟家
闹得不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