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应道:「我本是来拜访一位老友,这山路已经走过不知多少次,哪知
却突然就跳出这么一只金毛畜生来!」说着蹲下身来检查那无的虎尸,眼睛忽
然一亮,抬对廉驰道:「小兄,我看这老虎恐怕都活了二十几年,甚为罕见,
不如我们把它的虎骨剃出来,这可是极为难得的药材呀!」
廉驰经他一提,也记起《本纲目》中有虎骨药酒的配方,便以剑去挖出虎
骨,「大叔你倒是识货,把这骨挖出来配些药材来泡酒喝,保准你身强体壮,
绝不生些什么腰酸腿疼的毛病。」
那老者听了一副惊喜之色,「小兄有虎骨药酒的配方?快说给我听听!」
廉驰也记不太清楚,便从怀中拿出《本纲目》查阅,那老者一见廉驰拿出《本
纲目》,居然捻须嘿嘿笑了起来。
廉驰见那老者笑得古怪,问道:「大叔笑什么?」那老者指着廉驰手中的
《本纲目》道:「其实这本书就是老夫所著!」廉驰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大叔你就是太医李时珍?」
廉驰熟读《本纲目》,对于作者李时珍也有所了解。其父李言闻是一方名
医,李时珍继承家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十八岁时被武昌楚王召去王府掌管
医务。
李时珍在王府供职不过三年,一身才华便享誉天下,圣上闻其美名,直接点
名向楚王要,于是李时珍便进了太医院,成了最为年轻的太医。可是李时珍不
善奉迎之道,太医院的元老们对于这惊才绝艳的后起之秀很是嫉恨,李时珍在太
医院颇受排挤,郁闷的过了几年觉得无甚趣味,便辞职乡。既然才华在太医院
无法得以施展,李时珍便转而著书立作,将多年积累而得的药方笔录下来,成就
了天下医师都极为推崇的圣典《本纲目》。
李时珍点微笑,觉得廉驰这样一个武夫都随身携带着他的《本
纲目》,
看来自己的心血确实是得到了发扬光大,心中大为快慰,刚刚死里逃生都没现在
来得开心。
廉驰想到李时珍的高超医术,心中一动,「李前辈,你说是来拜会好友,你
那好友就是于凉城前辈吧?」李时珍点道:「不错,我正是要去于兄家里,小
兄你也是要去拜访于兄的吗?」
廉驰点道:「正是,我脑子跌出了失魂症,正想去要于前辈帮我医治。」
李时珍微感意外,「哦?失魂症可是极为罕见,之前只听偶尔提过,没想到还
真能见到。我们两正好一同上路,我也好见识一下于兄是怎么医治这失魂奇症
的!」
廉驰将虎骨用布包好,与李时珍同行,一路上不断向李时珍请教医药之学,
李时珍见廉驰敏而好学,甚感欣慰,毫无保留的将一生所学讲给廉驰,让廉驰受
益良多。
李时珍乃是医中圣手,虽然不会武功,身体却甚是健壮,已经是年近半之
,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不过半
时间就来到了于凉城隐居的山谷前。
廉驰远远望去,心中猛然一惊,于凉城那小木屋已经变成了一地焦炭,也不
知于凉城现在是否安好?李时珍也见到那焦黑的废墟,心中又惊又急,连忙和廉
驰飞奔过去。
廉驰来到近前,只见原来屋前的那一片小药田都被掘起,珍稀的药材四处散
落,和泥土混杂在一处,看来是有故意
坏,心中不详的感觉又增大了许多。
两急忙冲
废墟中查看,廉驰眼尖,一下就找到了灰炭下的尸体,那看短
小的身材和畸形的双腿,这尸体正是于凉城无疑!眼下尸体也被烧成了焦炭,完
全判断不出死因,但是以廉驰所见到的总总迹象,这应该乃是一场江湖仇杀。
李时珍捶胸大哭不止,廉驰蹲在地上满脸黯然,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自己和
郭雪瑶刚刚离开于凉城家不足十,于凉城就遭到不测,这之间会不会有些联系,
难道是有不想于凉城治愈自己的失魂症吗?
廉驰越想越是惊疑,当初在逍遥岛暗杀自己之现在仍旧没有查明,行走江
湖半年也未见什么值得怀疑之事。而如今自己失魂症刚刚有治愈希望,就突然发
生此事,究竟是巧还是真有暗中对付自己?
廉驰正在思,李时珍大哭中自己怀中拿出一本册子,「于兄,我本想将这
亲手所录的《本纲目》续篇相赠于你作为礼物,没想到你却被歹
所害,你我
二从此
阳两隔,这书我便烧去送给你吧!」
廉驰一听《本纲目》尚有续篇,而且乃是李时珍亲手所书,如此宝贝就此
毁去化作飞烟实在是敛天物,急忙劝阻道:「李前辈,此书乃是你的心血所汇,
烧掉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要发扬光大普惠世才是呀!」
李时珍看了廉驰一眼,觉得这青年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年纪轻轻就将药理研
究得颇为透彻,又是他自猛虎中救了自己
命,见他如此宝贝此书,便将那手
书的《本纲目》续篇递给廉驰,「小兄既然喜欢此书,我便送给小兄当做
救命的谢礼吧。」
廉驰一时间不敢相信,却急忙接过那本册子,「李前辈将如此宝贵的书册赠
送于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了!」李时珍道:「中华医学博大,老
夫也不敢说是尽得其中要,不过是年年查缺补漏,将那《本
纲目》续了一篇
又一篇,这一篇其实已经有官家在刻翻印,再过几个月就能买到的,倒也算不
得什么稀罕物。」
廉驰谨慎的将书册收好,「这书册乃是李前辈亲手所书,自然不能是那通
印刷的俗物所能比拟。」
两微微收了悲
,将于凉城的尸首好生安葬,廉驰又准备去四周的树林中
砍一段木来做墓碑,来到林中,忽然见到一只金色的小猴子,那猴子的样子廉
驰十分熟悉,正是他和郭雪瑶离开时,被于凉城关在笼子里的那只。
这小猴子现在蹲在树杈上,大眼睛警惕的紧紧盯着廉驰,它的尾上一片焦
黑,极为可能是在于凉城家中的那场大火中所伤。
廉驰正想走近,那小猴子就龇牙咧嘴的指着廉驰怪叫起来,看那样子似乎还
记得廉驰。廉驰心中一动,于凉城被害可能和自己大有关联,而当时这猴子应该
在场见到了凶手,看它通灵识的样子,也许能靠它找到杀害于凉城之
的线
也说不定。
廉驰打定意,记得这小猴子最喜欢偷吃丹药,便倒了几颗味道清香的解毒
药丸在地上,那小猴子果然禁不住诱惑,又觉得当初廉驰给它桃子吃甚是和善,
便大着胆子跳下树来抓药丸吃。
廉驰一跃将小猴子抓在手里,小猴子惊得又抓又叫,却再也逃出不出廉驰的
掌握。廉驰见小猴子的尾上已经有些化脓,便给它涂抹了一些药膏,小猴子觉
得尾上一凉,伤
处甚是舒服,也知道廉驰是在帮他,便不再撕咬,向廉驰投
来感激的目光,乖乖的让廉驰抱出了树林。
李时珍见廉驰带着一只猴子来,微微奇怪,廉驰解释是想靠这小猴子找到
杀害于凉城的凶手,李时珍听了激动道:「小兄,我看你也是江湖中不弱的好
手,于兄的大仇就全靠你啦!」
廉驰又道:「李前辈,我的失魂症你可有什么医治的办法吗?」李时珍叹了
气道:「医治罕见奇疾,本是于兄最为拿手,若是他为你医治,当有七八成的
把握,可惜他已经不在世。既然于兄为你除去了脑中淤血,但恐怕你脑部的经
络仍旧尚未畅通,老夫只善药剂之学,便先给你开个疏经通络的方子,至于管
用不管用可就不得而知了。」
廉驰记下药方,伴着李时珍离开了太行山。临别时李时珍又道:「经络之疾,
还是针灸最为有效,我倒是认识一位此道名家,你可去拜访一番,也许能有所收
获。」廉驰听了一喜,问明那针灸名家所在,便千恩万谢的告别了李时珍,匆忙
上路去拜访那位针灸名家。
廉驰驯服了那金毛小猴子,带着它一路同行也不寂寞,觉得它甚是机灵,又
喜欢吃丹药,正和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有些相似,便给那小猴子取名「悟空」,试
了几次叫它名字,那小猴子居然真的对「悟空」二字有了反应,让廉驰大为开心。
李时珍介绍的那位针灸名家叫做韦博扬,乃是享誉方圆里的一位神医,廉
驰来到当地稍一打听,就找到了韦博扬的居所。那韦博扬听说廉驰乃是李时珍介
绍而来,又听说他和李时珍相识经过,对廉驰甚是热,连忙将廉驰请到大厅,
吩咐下端茶送水。
韦博扬问道:「原来小兄是东壁兄的朋友,我与东壁兄可是两年未见了,
不知他现在可好?」
廉驰恭谨答道:「李前辈身体健旺得很,翻山越岭健步如飞,比起年轻来
丝毫不差。」韦博扬笑着点道:「东壁兄就是喜欢罗氏采访四方,腿脚可
好得很呀!」两正在说话,一个青年疾步而
,看见屋内只有韦博扬和廉驰二
,居然屈膝跪倒道:「这位兄台定是家父的救命恩
了,请受建元一拜!」
廉驰急忙扶起那青年,韦博扬介绍道:「这是东壁兄的儿子李建元,也是老
夫的婿,正好他带着我闺
来过年,可巧被你赶上了。东壁兄最近巡游四方
居无定所,他们父子算起来可也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了!」
李建元眼含热泪,连连询问父亲近况。韦博扬一家都对廉驰甚是欢迎,晚餐
也邀廉驰同桌而坐,韦博扬的大儿嫁给了李建元,而小
儿韦玉竹云英未嫁,
席间笑语嫣然,让廉驰又起了色心,居然在这医学世家班门弄斧,显摆起他那半
吊子医术来。还胡吹大气,说是连李时珍都对他极为赏识,将亲手所书的《本
纲目》续篇都送了给他。
韦博扬和李建元都是修医道,听出廉驰对药理所言似似而非,但也不好落
了他的面子,反正廉驰话中也总有些可取之处,便挑拣些上得台面的只言片语夸
奖一番,让廉驰觉得在韦玉竹面前大有面子。
次韦博扬给廉驰
部下针,却无什么效果,他对于这罕见的失魂症也没什
么研究,便要廉驰先家过年,他先查阅一些典籍,来年廉驰再来造访,也许能
有什么好的法子。廉驰也没觉得失望,便拜别了韦博扬一家,归心似箭的赶太
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