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叫王宏武。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我你,你是知道的。」
「你今年27岁,七月初八生,对么?」
「不错,那是我的历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我爸爸来找过你
了?」
「不……不是……你不要再问了……以后……以后咱们都不会见面了……」
电话里又是一阵断肠般的哭泣声。
「亲的,你到底是怎么啦?你不要吓唬我,你说,你快说呀!」
「不,你别再问了,我……我是不会说的……再见了,亲……啊……」
白灵忽然发现她已经不能这样称呼他了,她是他的亲妈妈,他们俩在无意识
中竟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伦罪行,她必须从此在他的生活中消失,她不能让他
知道这可怕的现实,一切罪过都由她承担好了。
白灵挂断了电话,并且很快关了机。
王宏武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赶紧给黄莺小姐打了个电话,可从她的语气
来看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那以后,白灵就像是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般,他每天都要去会所找她,
去她曾经待过的地方找她,他向黄莺还有别的打听她的下落,可是却始终
得不到她的任何音讯。
在这期间,他又了一趟老家,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询问爸爸,那天他们之
间究竟都说了些什么,然而他还是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
爸爸非常担心儿子,他劝儿子家,要么就去出国留学,不要再为了一个离
过婚的蹉跎岁月了。
可是王宏武却根本听不进去,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A城,因为只要他还住
在A城,就还保留着一丝见她的希望。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年,他不仅没有澹忘与白灵生活的那些子,反而更加
思念她了,在这种思念的痛苦折磨下,他大病了一场。
这一天,黄莺小姐过来看他,他病怏怏的样子令她惋惜不已。
她说:「你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难道就不可以忘记她么?」
他说:「要我忘记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除非我死了。」
「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掉的。」
「没有了白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说。
黄莺看着眼前这位痴的年轻
,她知道如果一个
一旦失去了生活的愿望
,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法救活他了。
「洪武(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名,可她还是习惯这样叫他),假如白灵姐愿
意过来看你,你的病会好么?」
「你说什么?难道你知道她住在哪里?没错,一定是这样。我不知道她为什
么不愿意见我,黄莺姐,只要能够见她一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养病,你这样病怏怏地去见她,她会受不了的
。」
「好,我答应你,我会很快恢复健康的。」
王宏武终于又有了生活的动力,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的脸上又有了红晕
,他盼望着能够早一天见到他的心上。
他自然不知道,他心的
儿竟然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白灵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了。
这半年里她就像是生活在地狱里一般,因为害怕会遇见她的儿子王宏武,她
每天都躲在一套临时租用的十分简陋的出租屋里,她不敢抛露面,甚至不敢跟
她的那些朋友们联系(除了黄莺,她答应会替她保密),她只有一个默默地承
受着痛苦的折磨。
她是一个格坚强的
,一次又一次不幸遭遇她都傲然以对,但这一次的打
击却与之前的任何一次完全不同,因为她知道,她这一辈子是与幸福生活绝缘了
。
她原本是一个十分单纯的孩子,8岁那年考上了家乡的一所师范大学,
容颜美丽的她是学校公认的校花。
她的丈夫王文奎当时是她所在的教育系的系任,比她足足大了十五岁。
涉世未的她被他的甜言蜜语和热烈追求所俘获,她不顾全家
的反对毅然
决定嫁给了他。
然而丈夫却背叛了她。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颜面对她的家,于是她忍痛抛却了她心
的儿
子,来到了A城,决定重新开始她新的生,但她的美好愿望却被一场无
的大
火浇灭了,她沦落风尘,成为了一名。
从那时起她就不再对未来生活抱有幻想了,她开始求刺激,她又抽烟又酗
酒,每天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环境中麻痹自己,直到遇见了洪武。
洪武的出现又一次点燃了她追求幸福生活的热和希望。
他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又一往。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配享有他的,她也确曾冷落过他,逃避过他,可她那
与生俱来的漫天
和潜藏于心灵
处的少
怀却最终使她又一次坠
河。
黄莺也曾劝说过她,她也曾努力地挣扎过,但是这一切努力在王宏武真挚而
又狂热的之火中化为了乌有,她又开始像一个少
似的热恋了,当然她并不
指望成为他的妻子,年龄和健康都不允许她抱有任何幻想,她只是珍惜和他在一
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然而命运对她却是如此的无!它就像是一个丑
,它嫉妒她的美貌,所
以一次又一次地捉弄她,将各种不幸强加给她;它又像是一个心胸狭隘的蹩脚
,它嫉妒她与洪武的
,无
地剥夺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早在一年多前,她就得知自己得了绝症血癌。
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但她并不觉得悲哀,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
现实,因为她只想跟她心的
儿相处一段短暂而又愉快的
子,然后再平静地
离开。
他的生之路还很漫长,她只想拥有其中的一小段就心满意足了。
可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她也被剥夺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呀!***
*白灵从黄莺中得知了王宏武的近况,知道他因为思念自己而病得不轻。
「白灵姐,你去见见他吧,他病得很厉害。」
「不,我不能够去见他,」
白灵绝望地说道,「你要知道,他一旦见到我,就再也不会让我离开他了。
」
「你可以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呀!」
「不,我不能说,我也不准你说。」
白灵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曾经过的
会是他的亲生母
亲。老天爷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吧!」
「可是,如果你不去见他的话,他也许会死掉的。」
「怎么会?他还这么年轻。」
「你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治好自己的病。」
黄莺眼里噙着泪水,她很同她的遭遇,可她却又无能为力。
「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白灵哭得跟个泪似的,她的心碎了。
「你先去见见他,别的以后再说好么?」
「可是……我怕……一见到他……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他……」
「那你就忍心看着他去死?」
「不,他不能死,他还那么年轻,他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白灵动摇了,因为她真的害怕。
对这个可怜的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牵挂的就是他了。
****见面的地点设在桥花园,那地方虽然车来车往的很嘈杂,却很少
有会去那里散步。
那天的天气沉沉的,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见面之前,白灵刻意地去做了一个发,她
心打扮了一番,脸上扑了些胭
脂,把原本显得有些苍白的嘴唇涂得红红的,她看上去除了有点清瘦,又跟过去
一样容光焕发了。
王宏武早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他可没有想到要去修饰自己,他一心只想着他的,他穿着一身好久没有
熨过的西装,略显瘦削的脸颊上满是胡须。
「你还好吗?」
她问。
「不好。」
王宏武的眼里又忍不住噙满了泪水,他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他地
吻着她,吻得她都透不过气来了。
她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就任由他了。
好久好久,白灵觉得自己快要背过气去了,他才放开了她。
「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他问。
「对不起,我……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王宏武用手轻轻捏住她的嘴唇,说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咱们还像过去
那样好吗?」
「嗯。」
她本来想找个借拒绝他的,可又实在是不忍心令他失望。
那天在外面吃过饭,她又跟着他到了他们曾经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家。
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光。
晚上,王宏武想要和她亲热,却被她拒绝了,她说:「我的身体不大舒服,
以后再说好么?」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了,好不好?」
「嗯。」
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睡着了,他睡得很香很安稳,因为有她在身边。
白灵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仔细地端详着他这个既是她又是她儿子的
年轻,他的任何一种身份都是如此地牵动着她的心,让她心甘
愿为他付出一
切乃至生命。
在接下来的子里,她既快乐又痛苦,那种矛盾的心
让我无法用任何文字
加以准确地描述。
不久,病魔开始折磨她了,他要把他送去医院,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去。
她说:「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了,与其痛苦地接受治疗,不如依偎在你的怀里
死去。」
「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茫然地道。
「傻瓜,你还年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恳求他说,「答应我,你一定要娶妻生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知道么
,你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
「我是不会上别的
了。」
他说。
白灵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我死不足惜,」
她想,「我不能带走他追求幸福生活的希望。」
在她弥留之际,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因为她想要让他明白,她不是他应该
上的
,他应该去找他的真
,那不是对她的背叛,而是一位母亲的临终嘱
托。
王宏武如大梦初醒,他终于明白当初母亲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那时候她该是
多么痛苦呀!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他们重聚的这段子里,每一次过
生活她都
表现得很不愿,而最后屈服于他的用强,在两
时她又表现得那么疯狂了
,因为她是在以一位母亲的身份承受着亲生儿子对自己体的侵犯呀!他更
她
了!母已经足够伟大,可是妈妈对他的
却已不单单是母
。
如果……假如还有如果的话,他会给她更多的。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极度虚弱的母亲在他的怀抱里去了,他那善良美丽的妈
妈带着对他的和眷念去了,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她去的时候总算是很平静很安
详,因为她知道儿子是多么地她对她这样一个不幸的
来说这就足够了
。
母亲的不幸离世对王宏武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从此不再接触,而是专
心做学问,不久他就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博士学位,之后他又远赴加州,进着
名的斯坦福大学攻读博士后。
还在大学读书期间他就作为他大学导师最为得力的助手,参与设计了许多着
名的建筑,成为了建筑设计领域一名青年翘楚。
然而事业的成功并没有能够弥他心灵的创伤,多年来他一直过着单身生活
,直到莫丽娅出现。
莫丽娅是王宏武大学教授的儿,他们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偶然相识,她的长
相像极了王宏武的妈妈,他很快就被她吸引了,他开始热烈地追求她,而她也被
这位公认会单身一辈子的才子的真心所打动,他们相识相知相,成为令
羡慕
的一对佳偶。
莫丽娅不单是相貌,就连也很像王宏武的妈妈,他认为她就是母亲在
世间的化身,他因此而感谢上苍,把对母亲的全部倾注在莫丽娅的身上。
他也延续了母亲对的理解,他认为
只是男
和
一种最基本最原始的
体需求,维系婚姻更为重要的基础是
而不是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