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一会儿进厨房,看剩什么食材,或是开单让厨房人员明天购买。”秦维宸指着他弟和他姐、姐夫,道:“他们平日都是吃饱了才回来。”
意思是,除了特殊情况,他们一般不会在家里吃。
他姐夫耿直道:“家里伙食,连小黑都不吃,我在家里囤了几箱泡面,靠它们苟活了。”
他姐立即左顾右盼,怕她老公的失礼言论,会被其他家人听见。
她有点明白秦维宸的大姐,为何言谈举止如此圆滑,感情是有个说话不顾及场合的老公,把她的棱角给打磨圆滑了。
“小黑是家里养的狗?”她好奇问道:“养哪?”
她喜欢宠物,也养了很多,只是最近她在搬家,不方便照顾它们,早早将它们托运到母亲那养着,等她搬好了再接回来。最新地址Www.^ltxsba.me(
“最近家里客人多,没把它放出来,养在屋后的院子里。”他见她好奇,道:“一会儿吃完饭
,我带你去见它。”
她有些讶异,见他的口吻态度,这小黑像是他养的。他的行事风格,不像是有耐心养狗,陪狗玩乐的人。
听见他们等会要去看小黑,他姐夫索性把盘子一推,道:“你们等会把这狗食送去给它,别浪费了。”
结果挨妻子一顿教训,让他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实话,让大家下不了台。
打归打,同桌的人还是把剩饭剩菜,弄成一大盘,准备要给小黑。
她见这堆迭成山峰的分量,茫然道:“它一餐也吃不下这么多吧?”
这分量,恐怕只是给狗吃的,像是喂猪的。
秦维宸端起盘子,走出餐厅,往后院方向走。“它的体形可以,它是大型犬。”
他突然想起什么,回首问她:“你怕大型犬吗?”
她摇头。“我也养大型犬,金毛和阿拉斯加。”
他走到小院门口,拉开铁门,道:“它不是一般大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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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隔在两人之间的恶婆婆
她正疑惑他的话什么意思,就见到不远处站起来的庞然大物。
它远看像座山,近看…是在市区禁养的恶犬类型。
她瞠目结舌。“你…你们叫它小黑?!”
这么魁梧壮硕、底盘稳健的罗威纳,一口能咬碎她小腿骨,他们给它取名叫小黑!
小黑长得凶猛烈性,令人看了心生恐惧,可性情意外平和温顺。
它一见到秦维宸,原本竖起的耳朵立即垂下,看着像怂包,可短短的尾巴摇得飞快。
秦维宸说可以摸它,没有指令,它不咬人。
这话说的,仿佛它经历过特殊训练,主人一下令,它就会大开杀戒、冲锋陷阵似的。
她踌躇了一会,见小黑目光湿润圆亮,性情平稳,像它主人一样,情绪特别稳定可靠,没有突然失控发疯的迹象。
她缓缓凑过去,先它闻一闻她的味道,适应她的存在之后,才敢伸手摸它。
她撸大狗头,摸它肥厚脚掌,把整盘营养餐端到它面前,结果它连闻都不闻,甩头不吃。
看来它知道这盘子里的饭菜,出自何处。
秦维宸发出嗯了一声威胁它,它才勉为其难把头转过来,意思意思吃几口,算是给主人一个面子。
“它很有灵性。”她从小黑眼里,看出对饭菜的极度嫌弃,还有被主人逼迫时的委屈隐忍。
“它从小被我教训多了,没点灵性会挨揍。”秦维宸见她和小黑玩握手,撸它胸口和背部的手法极其熟稔,没当几年铲屎官,是撸不出这种手法,撸得小黑舒服的尾巴直甩。
他想起她说有养狗。“你养的狗,现在是谁照顾?”
徐家有私生女的事鲜少人知,她也没在这圈子里露面过,应该是养在外头,在徐莲雅失踪后,被徐家人临时拉来救急。
她临危受命,嫁进秦家暂替徐莲雅在这居住,那她的宠物怎么办?
若她的宠物寄养在宠物之家,不如接过来和小黑一起养,小黑性情平和,不会欺小排外。
她撸着小黑没回头,道:“我妈养着呢!”
他便没再询问。
..
她进到秦家第一个夜里,因为半夜肚子太饿,忍不住煮宵夜吃。
用秦维宸姐夫贡献的泡面,厨房剩余的肉片、蔬菜、鲜菇和鸡蛋,煮了酸辣牛肉面。
她没在大厨房煮,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是在大房一楼的小吧台上煮。
秦维宸生活过得自律,三餐定时定餐,原本没想吃,只是帮她提食材回来,陪她吃完再回书房睡。
但是她煮的面,味道越来越浓郁,扑鼻的香味,令他改变主意,一本正经道:“你煮太多了,我怕你吃不完。”
其实她只有煮一个人的分量,可如果他想吃,她可以分些给他。
两人在分食途中,秦铭浩、他姐和姐夫闻到味了,一起从三楼下来蹭食。
连一楼住着的秦家夫妇也出来了。
他们明显不是出来聊天的,她也不好意思吃独食,见者有份。这样的话,她煮的分量就不够了,再放三四包面下去,大家才肯罢休。
“你煮得好吃!”姐夫难得夸一句好听的话。
她煮面,秦维宸很识相地收了锅碗筷去洗,并没有让她收拾善后。
这两人分工合作,心有灵犀的行径,一副温馨的居家氛围感,让秦夫人敏感的神经又竖了起来。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
她竟然不跟丈夫回屋睡,说要陪她睡,怕她初来乍到,可能会怕生不适应。
她愣了愣,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家里这么多人,我不怕。”
秦家的四合院,不是传统的中式老宅,是三层楼高的复合式仿古建筑。里头住得满满载载,夜里不见寂静,细听都能听见动静声响,她还听见不知道哪一房在打麻将的声音呢!
但秦夫人非常好客,认为吃了她煮的面,就要以身招待她一夜。
这什么逻辑思维?要不是同为女性,又是婆媳身份,她要胡思乱想了哦!
只有秦维宸看出他母亲的想法,这是在防着他呢!怕他半夜偷溜进她房间里,欲行不轨。
他洗着碗,面无表情,内心却被气笑了。
..
隔天早上,她搭秦维宸的车去市区。
一般人新婚都有假期,就算不去度蜜月,也会放一个礼拜的婚假意思意思。
可秦维宸在自家公司工作,无所谓放不放假。就算不是假新娘,是徐莲雅走马上任,他也如此行事。
因为两家的合作项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他能停一天不去处理,专门拿来举办婚礼,已经是看在合作伙伴的面子上。
她没说去市里做什么,他一贯沉默,也没想到要问。
直到她说在街旁地铁站前下车,他才想起要问:“你几点回去,要不要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搭车回去。你不用顾虑我,忙去吧!”她知道他工作繁忙,昨天跑婚礼流程时,他只要一有休息空闲,都在接听电话,处理公务,平常应该也无法准时下班,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扰。
“我给你派个司机?”他以为她没驾照、没车,出行靠搭地铁或是打车,想给她安排个司机,专车接送她。
她没说自己有没有车,或是有没有驾照,只摆手道:“不用啦!”
其实她有车,只是搬家在即,她把车子处理过户给徐莲雅了。
她只有一辆车,可徐莲雅总共有三辆。
这和婚生子、私生子身份无关,徐莲雅的三辆老破车,还没她一辆的贵。
徐莲雅三辆车的由来,是她自己那辆送修还没回来,抢了母亲黎女士的车来开,结果第二辆也送修了。
在她死缠烂打之下,她父亲的车,变成她的第三辆。
现在她把车过户给徐莲雅,对方就有四辆轮替了。
真替维修厂感到头大,徐莲雅第一次撞车时,他们轻忽大意,把她当作单纯好骗的肥羊,哄她买记名不记车牌的维修卡。
只要是登记在她名下的车,一年无限次数维修。
这种会员卡最昂贵,也最难推销出去。
因为有钱人车多,但不会一年到头出入维修厂,买这会员不划算。他们把徐莲雅当冤大头,看对方穿着打扮像有钱人,就哄她开卡。
没想到这张卡,给徐莲雅无穷的底气,车子一辆送修一辆,都是处理外皮擦伤,只差在大小面积。处理这些小毛病,没法收零件回扣,还费时间,工作人员最不乐意干这活了。
可她会考虑维修人员的崩溃心情吗?
她才不呢!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空间感很差,总觉得车身过得去,就强行加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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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她的真实身世
秦维宸到公司之后,才想起没问她的工作是什么。
甚至,他对她这人,一点也不了解,连她几岁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比徐莲雅小,看着也没小几岁,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女经理见他从电梯出来,妖妖娆娆地走向他。“秦总,你今天怎么来上班了?新婚假期呢,妻子不闹腾吗?是不是太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他面容平静无波,对她道:“这一期的投标书做好了吗?”
女经理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心硬如铁,软硬不吃,娇声道:“别催嘛,时间又还没到,我只是想来关心关心你。我才不像你妻子,只顾着催你赶工程,我…”
“那就赶紧回去盯进度,别堵在这碍事。”秦维宸冷硬沉默的风格,都是被身旁这群莺莺燕燕给逼出来的。
这群职场女妖精,有本事、有能力,就是话多又爱作。一个个儿女都生了,好些还二胎了,还跟他玩办公室暧昧。
她们与其说是爱慕他,倒不如是爱逗他,想看他脸上露出怒意,想把他气到破防。
把他逼急了,也想像抽小黑一样,拿鞋子抽她们。..
他舅表哥到附近洽公,顺路拿资料过来给他签名,问起他新婚妻子的事。“你们从谈合作到结婚,短短不到三个月就把人娶进门,你对她了解吗?”
“我不用对她了解,只要项目能正常启动,她就算外头有孩子,我也愿意把她的孩子接回来养。”秦维宸一脸严肃地说道。
别人做这行为,可能是爱屋及乌,或是舔狗讨好女神。可秦维宸不是,他的态度口吻,像是把对方孩子接过来,是为了有人质在手上,双重保障。
但昨天傍晚,他知道她有养毛孩子,就动了要接过来,和小黑一起养的念头。他是存着什么心思下的决定呢?
她一个临时的人形立牌,有什么值得他图谋,她养的毛孩子,也没有当人质肉票的价值。
一个迟早都要离开的女人,一个存在错误,等待修正的bug,他不该对她放太多心思。他对自己告诫道。
表哥为他的公事公办,理智淡定的态度赞叹。“真是服了你,不过你最好还是查查她私生活有没有问题。港口陆家老六,你记得吗?之前飙车摔断腿,不敢和家人说,跑去碰瓷骑单车的老人家,躺地上非说人家撞断他腿的那个。”
秦维宸嗯了声,表示知道。这么无耻下作的世家子,世间少有,而且对方无耻得特别坦荡。
这陆老六碰瓷老人,事后被店家监控揭发恶行,他道:“我承认碰瓷了,可抛开事实不说,难道他就没错吗?他明明没事,还不是一样躺下来了?”
主打的,就是我讨不了好,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态。
“陆老六去年被家族安排对象结婚,他老婆之前在国外读书,他不了解对方情况。半年后,他老婆突发疾病,被家人送到国外治疗,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对方死了,他才知道是死于艾滋病,他差点发疯了。”
表哥感叹着,对他道:“我建议你调查你妻子,是因为徐家立身不正,崛起后十分低调,没怎么听说他家的事。唯有你妻子徐莲雅,在圈子里有说一不听,说二就打的名声,一言不合就把人鼻梁打断,令人闻之丧胆。可我昨天见她,温柔和气,文静秀丽,像大家闺秀一样,不像外界传闻的蛮横暴力,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维宸听了表哥的话,对陆老六的情况没在意,也没搭理对方说徐莲雅的行径,只问一句:“徐家立身不正,是什么说法?”
秦家之前与徐家毫无接触,突然与徐家有合作关系,是建立在项目投资上。这项目,还是徐家吃不下,主动找上秦家。
他只调查徐家公司资格与凭证,确定不是陷阱,才与徐家洽谈合作,没深究徐家私人隐私。
他舅家在这地方圈子里,扎根比秦家还深,在外头的消息也比秦家灵通,所以一些小道消息,或是独家消息特别多。
“早年有传闻,徐树立是靠女人做大起家。他有两个情人,一个财务,一个总经理,她们通力合作,齐心协力,帮他把公司扶起来,崛起壮大。后来他娶了总经理,也没放弃财务,三人一直和和美美,相辅相成。直到公司运营出现重大危机,岌岌可危,眼见公司就要不保了,财务为了让公司起死回生,舍身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才把公司保下来,变成现在的徐氏规模。”
虽然是小道消息,可空穴来风必有因。还有一点,众所皆知,徐家不是徐树立当家,是他夫人黎女士在管理公司
,只有在重大会议上,让徐树立出来当门面罢了。
秦维宸琢磨着,一个财务,一个总经理,黎美姿无疑就是总经理了。他突然问道:“徐树立和财务生孩子了吗?”
表哥摇头。“这人家隐私,外人哪知道?也没听说过什么传闻。不过我想应该是有,不然财务有能力、有本事,后来能嫁富商,肯定外貌不俗,如果不是有孩子,为什么她肯没名没分,死心塌地跟着徐树立?”
表哥要离开前,还不忘提醒他:“还是调查一下徐莲雅比较保险,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维宸摆摆手,让他出去。
如果他妻子是徐莲雅,没必要调查她的历史过往。徐莲雅是土生土长圈里人,没出国留学经验,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能打听出来她打了多少人。
他不用怀疑对方身怀艾滋,只担心自己摁不摁得住她。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调查这女人下落何方。
如果他妻子是…
他顿了下,没再细思下去,她不是,所以没必要瞎想。
虽然如此作想,可他的思绪一直在徐树立的财务情妇上打转。她是不是财务和徐树立生下的私生女?
想到这,他回想起他们初次在中餐厅包厢里见面。
散场结束时,她和黎美姿拉拉扯扯,仿佛在争执,但不是僵持不下的紧绷局面,反而像是和熟人讨价还价一般。
她让黎美姿陪她,她不敢单独和他同车,黎美姿抵死不从,让她自己去面对。
如果她是财务的女儿,财务与总经理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那黎美姿和她母亲,不存在原配与小三的对立关系。因为严格来论,徐家公司是靠她们两人通力合作,做大做强。
后来还是靠她母亲嫁富豪救火,徐家公司才能撑得下去,有现在的盛大辉煌。如果她们关系不好,势如水火,她母亲何必要救公司,最后反而还便宜他们夫妻俩,公司倒了,让他们夫妻背债,不是更解气?
如果她们关系僵持紧绷,身为私生女的她,又何必在徐莲雅失踪后,愿意以身替嫁,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看她的行事风格,不是对权势名利有野心的女人。就算是被徐家拿捏住,她一样可以从中搞鬼,消极对待。
可她没有,她安静不多话,却不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愿意与秦家人和睦相处,被秦铭浩为难,她也只想避开他,却没有发怒反击的态度。
她待人处世、举手投足,比圈里的世家女还雍容随和。
所以,他怀疑她之前没出现在圈子里,是因为她不是被徐家养在外头的私生女,而是被她母亲带到富豪家养大。
因为以黎美姿和财务的关系,财务又对徐家公司倾力相救,她的女儿不可能偷偷摸摸养在外头。
黎美姿一定会接纳她,和女儿徐莲雅一起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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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寻找消失的她
然后他无可避免之下,想起徐莲雅的野蛮行径。
如果她和徐莲雅自小待一块,一起养、一起生长,那还会是现在柔柔弱弱、温婉娇怯的她吗?
肯定不是,说不定会和徐莲雅一起,变成圈子里的恶霸双娇。
..
她发出去的邮件申请,又被对方被驳回了。她白净的脸上,尽是崩溃神态。
她的直属学长是一名中德混血儿,长了一张天使面孔,却有一副恶魔心肠。他的同学与学弟妹们都亲切称呼他为魔王的走狗。
他在线上安慰她,说教授很严苛,被驳回几次很正常,至少对方回复得很温和,没有骂她的报告是狗屎一堆,丢到花园当肥料都被嫌弃的地步,让她不要灰心,继续申请。
她听见这话,压力更大,更难受了。
学长怕学妹跑了,无法和学校交代,毕竟他手里原本有六七个要直升的学弟妹名单,现在只剩下她一个独苗苗了,所以一直在宽慰她,想要留住她。
可惜他安慰人的话术,实在太糟了。他一个劲说:教授可凶残啦,他干过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叭啦叭啦的,可是他对你温柔啊,你看,他的回复叭啦叭啦,如果是别人,早就嘎嘎乱杀,叭啦叭啦。
她坐地铁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学长卷舌音叭啦叭啦,还有血腥残酷言论。他说,教授的口头禅是:我要割了你的头,挂在门口大树上,没脑的蠢货,你的头连秃鹰都不吃,只能当风干的腊肉!
这学长有毒啊!她被他形容的,都不敢吃风干的腊肉了。
她打车回到秦家时,秦维宸还没回来。
她和秦夫人说要在院子里走走,再去小黑那和它玩会。
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就靠这些宠物安慰她,给她充电了。她那些美丽温柔的宠物们不在,秦家只有魁梧壮硕,外表凶悍的小黑,也能聊以慰藉。
小黑见秦维宸没来,只有她一个人,比第一次见她时还活泼了些。
她对有没有秦维宸的存在,会对小黑造成什么影响,没有实质概念,她只觉得它生机勃勃、非常灵动,乐得与它互动玩耍。
她摸它,它还会拿雄壮厚实的前掌,搭在她腿上。
她是蹲着的姿势,被小黑搭掌,她乐呵呵的跟它玩。
结果它另一只前掌也搭上来。
一只前掌搭她腿上,只是轻放,两只一起上来,那就是它上半身重量了。
这只大型犬,身宽体壮,雄伟壮观,身体比她还重啊!
“不行,我…”然后她脸朝地,被小黑给按趴下了。
看它熟练的姿势动作,可见平常没少干这事。
她挣扎要起身,可小黑动也不动,就摁住她的肩。
它没有任何攻击意图,面容依然平和稳定,就是摁住她,然后尾巴狂甩。
尾巴狂甩?
她看出来了,它在和她玩呢!她越是起不来,它越高兴,她越挣扎,它越使劲摁她。
这狗哪学来的破毛病?!秦维宸怎么训练它的?秦维宸都让它摁谁了?
她不敢再挣扎了,小黑至少比她重十来斤,到时把它惹急了,整只踩上来跳一跳,她这一身脆骨就要送医了。
她想从裤口袋里捞手机,让秦维宸找人来救她。
结果这只有灵性,简直要成精的狗,发觉她的动作,猜出她的意图,竟然轻轻含住她的手腕,把手扯出来,不让她拿手机求救。
要不是怕惊吓到小黑,把她骨头踩裂,她都想仰天发出悲凄怒吼了。
..
秦维宸顾及她在秦家没人陪,八点不到就回到家里,还非常贴体地拎了宵夜回来。
他见全家人都窝在一楼客厅看电影,没见到她,他皱眉问:“她呢?怎么不找她一起看电影?”
以她文静随和的个性,若受他家人邀请,她不会拒绝。
怎么还排挤人了?肯定是秦铭浩这小子使坏。
“她六点多就回来了,看起来心情很差,说要去外头走走,找小黑玩。可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从侧门回来,直接上楼了?”秦夫人解释道。
“我上去看看。”听见她回来时心情很差,他琢磨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
“我去吧,万一她睡着了,穿着睡衣,你一个男人闯进去,太失礼了!”秦夫人全方位抵制大儿子意图不轨的举动,坚决不让他进到主卧室,跟着他上楼,轻轻敲门后,打开进去。
结果里头一片漆黑,床上没人,浴室灯没亮,她不在房里。
两人走下楼,他打电话给她,响是响了,但没人接听。
这下全家人都慌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在家里走丢了呢!
不会是走到外头了吧?
四合院附近不是茂密树林,就是正在建设中高速工程路段,几里之外才有村落住家,她上哪溜达啊?
“我去小黑那看看,问小黑她有没有过去,什么时候走的。”秦维宸说问小黑,就表示他一定能问出来。
要是问不出来,不是他的问题,是小黑理解力不好。理解力不好,那小黑就要加重训练了。
..
他进到小黑的院子,远远就见它站着,动也不动。
他感到疑惑,小黑体形庞大,身上负担重,除了训练之外,它是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的性子。
它在做什么?是逮着什么爬虫类动物在玩?
他走过去,手里拿着手机,不停拨打她的电话。
下一刻,院子里突然响起轻柔缓和的女声,在清唱戏曲。
在黑夜里,莫名出现高高低低的吊嗓子声,十分骇人。
声音幽怨唱道: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你为什么来撩拨我的心。你哄我、骗我,我就断你根,杀你身,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秦维宸:…这什么鬼畜曲子,哪发出来的?
小黑听闻远处的脚步声,知道他来了,尾巴摇一摇,仍然站着不动。
等他走近一看,在路灯照射下,愕然发现小黑前掌摁住的,是消失的她。
他蒙了,才意识到刚才的鬼魅女声,是她手机发出来的铃声。
他赶紧打出命令手势,让小黑离开坐下,然后仔细检查她的身体情况。怕见到她吐血昏迷,这表示她被小黑踩伤内脏,如果长时间没治疗处理,活活痛到昏迷休克都有可能。
幸好没有,小黑对自己体重颇有自觉,它常常和秦家人玩耍,知道男人不容易扑倒,可女人几乎百发百中。
一扑就倒,肯定就是弱鸡了,所以不会下死力摁她。
她只是被小黑摁着动弹不得,加上这姿势舒服,草地晒了整天,暖洋洋的,让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发出轻浅的打呼声。
她手机铃声音量不大,又是轻柔缓和的鬼魅声音,听着不刺耳,只要听习惯了,还觉得它很催眠。所以他一连打了几通,完全没惊醒她。
他想了下,没叫醒她,而是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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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他喂她吃面
离开院子前,他指着小黑,轻声道:“明天我再来修理你!”
小黑听懂了,低声嘤唔了下,灰溜溜进狗屋里了。
见他把人抱回来,对方在他怀里生死不明的状态,秦铭浩第一个反应是:“还活着不?”
“你在哪发现她的?她身上没大碍吧?”秦夫人着急追问道。
“你不该动她的,万一她身上有伤,被你一挪动,岂不是雪上加霜?”姐夫耿直地指责他,被老婆推了把,让他闭嘴。
“她和小黑玩,不小心睡着了。”是她玩小黑,还是小黑玩她,他没细说,为了维护她的颜面,将实情一语带过。
他没停下脚步,抱着她径自上楼。
秦夫人赶紧跟上去,怕儿子太体贴,想给她脱衣换睡衣。
..
她这一睡,睡到十一点,生生被饿醒了。
她下午受得打击太大,晚餐食不下咽,后来被小黑摁住,强制关机睡眠,直接饿到现在。
她想起身,却发现手臂一动,扯到肩膀,有异常疼痛感。她想起这里一直被小黑踩着,可能瘀血了。
她小心翼翼翻个身,用另一边施力起身。
她从房门走出来时,惊动对面书房里的秦维宸。
他还没睡,正在处理公务,也是怕她半夜醒来肚子饿,所以书房门没关,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聆听对面的动静。
他走出来,对她道:“肚子饿了吧?我买了牛肉面和小菜、卤味,放在锅里保温。”
他仔细端详她脸上的情绪,看不出她带有郁气难受,和平常一样,安静温婉,还有点刚睡醒的迷茫。
那是刚睡醒的迷茫吗?错,是饿太久,有些低血糖症状了。
她闻言点头。“好,谢谢,你忙吧!我自己下去吃。”
可他没回书房,跟在她身后。“我留两人份,正好肚子也饿了。”
她怔了下,脑子有点木,望着他,眼里不由自主带出:啥,你也要吃,我会不会不够啊?
虽然这样想有点不人道,毕竟面是对方买回来的,可对方的食量太大了。
昨天她下了两人份的面,他吃了3/4之多,还口口声声说分一点就行,是怕她吃不完,才帮她分摊。
把她吓得大口嗦面,就怕剩下的面,被他一口气干完。
他被她柔软湿润的眼
眸盯着看,心跳乱了一拍,口吻温和道:“怎么了?”
这徐家私生女,长得的确柔美清丽,尤其是在暖鹅黄的走廊灯光下,更显美丽出众。
她摇头,没吭声,转身下楼梯。
他察觉她的异常,右边楼梯有木头扶手,可她不扶,非要用左手去抵墙下楼。昨天是左手出毛病,怎么这回换右手了?
这直男心性的男人,直接脱口而出道:“你右手怎么了?又让固定夹戳进胳肢窝里了?”
秦维宸八成只有在当端水大师时,才会动脑子思索怎么四两拨千斤,其他时候,他都是随意发挥口才。
她一听见这话,呼吸一窒,想起昨天发生的糗事。
她不愿回想的糗事,恨不得把秦维宸的记忆洗掉,这厮倒好,完全不当一回事,想起就说,想说就说,完全没有顾忌。
她深吸了口气,反戳回击,好声好气道:“和小黑玩时,被它踩着肩,可能是踩太久了,血液堵着不流通,右手抬起来,拉到肩会抽疼。”
听见这话,换他尴尬了。他养的狗欺负她,踩着不让她走,还把她肩踩伤了。
可她醒来见到他,半句不提小黑的不是,没跟他告状,也没诉委屈,脸色淡然平静,安静柔弱得令人心疼。
秦维宸恶心的商战见多了,爱撒娇的莺莺燕燕也见过不少,就是没怎么遇过像她这种高级白莲花,说话半点不带委屈,可字字句句让人听了胸口抽疼。
“我来帮你。”他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以为他要扶自己下楼,她饿到两眼发晕了,没资格矫情拒绝,于是手势动作都做出来来,就等着他来扶自己。
结果他把她折抱起来。
就像昨天中午的情况,猛地抱起她,给她身躯对折,直接抱在怀里。
别人的公主抱,是浪漫唯美,他分明是一样的姿势,可过于利索便利了。
像是在收拾什么工具似的利索。
他是不是把她当折迭椅了!
对,就是折迭椅!
她被折得突然,没能反应过来,怔怔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品种大魔王啊?
也不怕她腰骨硬,给她折出问题来吗?
太气了,可她有苦难言,她是徐家押在秦家的人质,少说话,少抱怨,安静过日子得了。
他抱她下楼,进到小吧台,将她放置在椅子上。
全程她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得他不敢回视,正经专注地盯着前方。
她:满屏骂骂咧咧、口吐芬芳,你看我一眼,看我啊!看我用谴责你的目光,diss你!
他替她端出保温的汤面,小菜,拿两副筷子和碗。
她盯着分量不多的面,提议道:“要不加些面下去,万一你家人要吃,分量也够。”
他说不用。“他们在睡前吃了,这是分给我们的。”
她心想,你怎么不和家人一起吃,非要抢我的呢?单独和我吃,不别扭吗?下回再有这事,你找秦夫人来吧。秦夫人养身节制,吃得不多,她能言善道,还会怕我孤单,陪我一起睡,半夜还给我捋被子呢!
他先给她分装一碗面。
她心急火燎地举起手拿筷,结果颤颤巍巍地夹面。
要命了,竟然连夹面都疼。
她不是左撇子,不习惯用左手拿筷,可肚子太饿了,看什么都发晕,脑子都木了,只能忍痛吞面。
他见状,说要帮她。
她还在想他要怎么帮,夹面放在勺子上,让她左手进食?
结果不是,是他直接拿筷子夹面,喂到她嘴里。
他坐得很近,动作很亲昵,可他面容平静淡定,半点没有忸怩尴尬,端着正人君子的做派。
她本来应该要避嫌,要拒绝他这逾越的举动,可她太饿了,又怕抢食慢,只分到这一小瓷碗,其他都让他吃完了。
于是她温顺垂眸,张嘴接受他的喂食。
他都不觉得这行为不对劲,她别扭矫情什么呢?拒绝他,下一刻他三口炫一碗面,最后她连剩汤都喝不着了。
她动作秀气,吃面斯文,要注意吃相,要小心汤汁飞溅,相对的速度快不到哪去。
可他很有耐心,等她小口小口吃面,还端小碗喂她喝汤,时不时夹卤味小菜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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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要她脱衣服
她不挑食,只要不是无味的营养餐,重辣重咸的口感,她都吃。
这顿宵夜,如果只有他,不到10分钟就可以收盘上楼了。
可她吃得慢,细嚼慢咽的,硬生生耗了半小时。
为了消化系统健康,她吃到八分满后,就不吃了。
面锅里剩余不到一半,她有些心虚道:“这些你够吃吗?要不还是下点面煮吧?”
他摇头。“不用,这些就行,我不是很饿。”
昨晚他吃得多,是因为她煮得好吃,他吃撑了才下桌。
这顿宵夜不是她煮的,对他的吸引力没这么大。
吃了他买回来的面,理应要她主动收拾洗碗盘,有来有往,才能持续发展。
可他让她别动。“你肩上不舒服,我来收就行。”
他拿碗盘进吧台,她侧首望着他的背影。
看了一会,她立即收回视线,目光从迷惘变清明。
他从吧台收拾好出来时,手里拿了一袋碎冰。“这一会儿敷在患处,隔天情况会好一些。”
“不好意思,小黑和我们家人玩习惯,行为太冒失,我明天会去教训它。”他向她道歉,害她在那躺一个多小时,露宿草皮,重点是,小黑把她的肩给踩瘀血,影响她下楼和用餐。
“别教训它,它只是想让我陪它玩。之后我自己会注意,不会再受到它的暗算。”她这不是在茶小黑,是说真心话,她只会茶人,不茶宠物。
为了这事去教训小黑,挺没道理的。
他家人都这样和它玩,它只是习惯了,也想让她陪它玩,有什么错?
别让这点小事,让一只寄人篱下的狗,心理受到创伤。
他没好意思告诉她,她是唯一一个,被小黑按住欺负的人。
因为他妈、他姐都会凶它、骂它,或是让他教训它,让它知道不可以这样。
但骂了之后,只是让它知道这个人不能玩,不代表这动作不能做。
它按住她时,她没凶、没骂,主人没出来阻止,这不就表示可以玩吗?
她起身离开,见他走过来,一副要收折迭椅的态度,她这椅子有话说,连忙道:“上楼我自己来,上楼可以!”
自己的腰,要靠自己保护它,不能随意让人折迭。
他说好,让她走前面,他垫后。
被高大的男人尾随在后,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他又跟得很近,一双大长腿迈步大,没让她感觉到安全感,只会让她想加快脚步上楼。
到主卧室门口,她回身,想接过他手里的冰袋,并道晚安,然后两人就可以就此分别了。
却没想到他会说:“我帮你敷,顺便看看你的瘀血情况。”
她睁大眼,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震惊茫然。
他发疯了吗?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让她裸肩给他看瘀血,帮她敷冰块?
然后呢,他还想做什么?呸,他想得可真美。
原来他母亲的严防死守,不是没有由来,她还当对方小题大做,结果秦维宸端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居然有这险恶居心!
她以为自己震惊的神情,表现得很明显了,对方应该要知难而退才是。
很多话,只要能用表情表达出来的,她都不愿意动口。
什么情况下会有口难言?肯定是为难,或是不好明言拒绝的时候。
对方要学会判断自省啊!
但她错了。
在他眼里,她像娇娇弱弱的小可怜。
她的情绪浅显易懂,可不代表他这直男看得懂,他没往反方向理解就不错了。
就像他认为自己表达很清楚,可小黑没听懂,那就是小黑的理解力不行,需要给它加训,直到它听懂了为止,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没看出她的惊愕,也没体会她的无声拒绝,更没察觉自己的要求,有多突兀冒犯。
他想了解她的瘀伤,是正正经经,没有任何遐思,只是为了判定明天要不要带她去看中医,推拿一下瘀血,让它快点好。
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
是好的,那就可以执行下去。
所以他竟然反客为主,咳,也不是这么说,这本来就是他的房间,是她鸠占鹊巢了。
他竟然越过她,打开主卧室的门了。
她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阻止他的逾越行径。
怕自己口气太差、太强硬,会影响后续相处,人质生活受到精神迫害。
又怕不说清楚,这男人直来直往听不懂,一会把她摁床上怎么办?
有其宠必有其主,看小黑瞅没第三个人在,就肆无忌惮扑她,这里头肯定有说法,它一定是学主人行事。
但她想多了,秦维宸根本就不打算听她说话。
他直接从衣橱里,翻出新毛巾,让她坐沙发上,解开扣子,露肩上瘀血给他看。
她见他正儿八经的态度,加上无路可逃的情况,她妥协了。
战战兢兢地解开扣子,露出白皙香肩。
“还好,不严重,冰敷一会,明天睡起来就会缓和很多,不需要看中医推拿。”他仔细瞧了会,然后拿毛巾垫底,给她冰敷。
“我自己来就行。”她感觉到对方贴近,诡异别扭,想把他赶走。
她伸手要去扒拉右肩背上的冰袋和毛巾,发现这姿势很拐手,她无法长时间按着不动,不然另外一只手也要废了。
“我帮你按着,你这位置不顺手。”他体贴道,还对她建议:“你可以上床趴着,这样冰敷面积大,效果更好。”
半夜两人在沙发上贴得这么近,就已经很不妥当了,他竟然还想让她床上躺着!
这男人果然对她意图不轨,居心不良!
徐野猪怎么还不回来?她老公想女人,想到魔怔了,要对她这个替身下手了!
但他说得没错,平趴着,的确是比她现在挺坐着冰敷效果好。
她就算要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怎么说?就说:我不躺,我怕你侵犯我?
她是个讲道理的人,对方提出让她反驳不了的提议,并且没有实质上的侵犯动作,那她就不能胡乱猜忌对方的居心、拒绝对方。
于是各退一步,她趴在沙发上冰敷。
不肯上床,又要趴着,不就是沙发了吗?
不然让她趴桌上吗?
她安静,他也不多话,在这尴尬窘迫的冰敷过程,她因为吃饱喝足,趴着舒服,眼皮又沉了下去。
她习惯趴着睡,就认定这姿势特别好睡。
仰着或是侧睡,她会有睡眠障碍,久久难成眠。
要不一般人也不会像她一样,被狗摁在草皮上,眼皮一垂,说睡就睡。
他趁这机会,问她是不是遇到麻烦,需不需要他帮忙,让她不用客气,有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出声之后,一直没得到她的回复。
他还当她遇上的麻烦事,难以启齿,她才会沉默这么久。
结果见她动了动,把头撇一边,才发现她是睡着了。
半小时后,他将冰袋拿开,把她的衣服收拢回去。
将她小心抱上床,盖上被子。
她睡眠品质很好,在抱起与搬动的过程中,纹丝不动,睡得很沉。
他心想,这睡眠品质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半夜被贼抱上车偷走,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离开主卧室,回到书房继续办公,可心思不在文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