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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逼人太甚】(11-20)(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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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纠结,难以抉择,远处的灯光被阿姨一盏一盏熄灭,他坚定地回复:“今天确实不方便,抱歉。”

真是士别叁日当刮目相看,她竟然被程砚洲拒绝了?能耐不小啊!傅未遥拿上车钥匙,笑着回道:“爱来不来,我还嫌你技术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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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外卖

爱来不来,傅未遥说的并不是违心话,一来天色已晚,她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睡觉。二来她的确介意,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以再给他个机会,心里么,多多少少有点质疑自己的眼光。

她也不要求程砚洲天赋异禀,像电视里小说上一夜来个七八次,可怎么着,保质保量的一次得有吧。>https://m?ltxsfb?com</

再出现上回那样的情况,她怕是得落下阴影。

知春里还是要去,老爸明天出差去c省,留她一人在家和小妈大眼瞪小眼也就算了,又多出来个混世魔王余童童,这个家,傅未遥一刻都不想多待。

晚饭吃得不愉快,临行前肚子饿得咕咕叫,从家里开到知春里得半小时,时间充裕,够她提前叫份夜宵。

夜间配送时间长,傅未遥洗完澡后木愣愣地等在餐桌前,捂着饿扁的胃紧盯外卖小哥的行动轨迹。知春里的家中,姜姨替她备了许多方便食品,可她饿得乏力,一动也不想动。

临近最晚配送时间,外卖小哥的电话姗姗来迟,说是马上就到,商量着先点到达,临了语含抱歉地告知骑车太急导致餐食洒了些,让她别给差评。

“嗯,嗯。”傅未遥有气无力的催促:“都可以,快点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晕乎乎地翻看刚刚点的甜品热饮聊以解馋,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配送地址竟然默认设置成她租的那间房,估计是上次点外卖时误点的。

傅未遥立马拨电话过去,然而为时已晚,外卖小哥说已经送到,按铃没人应,他便放在了门口。

事件陷入两难境地,要么亲自动手去煮东西吃,要么亲自动脚跨过两栋楼去拿外卖,傅未遥纠结半晌,抓过一件连帽外套罩住自己。

程砚洲跨出电梯时,一位外卖小哥正同他擦肩而过。

门把手上孤零零地挂着份外卖,他掀开订单条,傅(小姐)叁字率先映入眼帘,乳白色的汁液溅在透明包装袋上极为显眼,包装盒裂了道缝,一颗橙黄色的芋圆卡在边缘。

程砚洲取下外卖,抬手按铃,久久没有回应。

早在她不回微信时就应知道不该来,自己于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甜腻奶香丝丝缕缕从包装袋中溢出,程砚洲不由想起去酒店见傅未遥的那夜,茶几上半杯没喝完的牛奶,还有她困顿的眼。

随袋附送的有几张纸巾,借着走廊顶灯昏黄的光,他扣紧盒盖,仔仔细细将漫出来的液体擦净,包装袋底部也不曾遗漏,直至触手没有丝毫黏腻,才将外卖重新放回门边。

无论她是睡着还是没来,今夜他们之间的约定到此为止。

楼下到小区正门之间会经过条昏暗小径,憧憧树影将路灯裹得严严实实,幽深僻静,是夏日里乘凉的好去处。

程砚洲驻足,背后那扇窗户被树影挡住,看不真切,他转过身继续前行,前方暗处有一束光颤颤悠悠地朝他靠近。

智能手机手电筒的光强大概是五十流明左右,远远比不上普通白炽灯泡,可当人影走近,程砚洲看清她面容后,突然想,傅未遥手里那盏灯的的光强一定堪比太阳,只有数十万流明才会让他如同失明一般。

翠绿的叶,粉白的花,周围所有的风景在这一瞬都失了颜色。

目光所及之处,只余她浅黄色的外套。

直到落在胸前的一掌将他拍醒,傅未遥踮着脚冲他喊:“程砚洲,你看见我外卖没?”

“你来了?”

可为什么,她穿的是睡衣?

傅未遥关上晃眼的手电筒,自顾自往前走,走两步又回头向他招手:“问你话呢,看见我外卖没?”

晚风和煦,程砚洲依旧不敢直视,点开手电筒为她照路,回道:“在门口。”

她叽叽喳喳地吐槽,肆意抒发饥肠辘辘带来的不满:“不是不方便么,过来干嘛?看星星啊?今天也没星星让你看!”

一段话,一程路,两人已肩并肩来到电梯口,原先在等电梯的那人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重新将目光聚集在缓缓下降的数字上。

有外人在,傅未遥稍稍收敛了些,不再问那些让他难堪的问题。

等到出了电梯,她散漫态度回笼,“程砚洲,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呀?”

迫不及待……从图书馆到宿舍,他走得很慢,眼见宿管阿姨锁上门,才慢悠悠地往知春里来,见她不在,又不慌不忙地回想哪片墙头好翻,怎么会是迫不及待。<var>m?ltxsfb.com.com</var>

他颇为理直气壮:“没有迫不及待。”

傅未遥已经看到门前的外卖,她拎起来后打量一圈,不免奇怪道:“没洒啊……”

心念一动,她问:“你说是不是有田螺姑娘帮我擦干净了?”

程砚洲面色淡然:“或许是外卖小哥擦的吧。”

“这样啊。”傅未遥拉起他的手,轻嗅后莞尔:“那我外卖少了那么多,是不是你偷吃掉的?”

同样是洒了外卖,如果是姜姨,她会重新换上新餐具端到她跟前,如果是老爸,他会顺道教育她两句少点外卖,程砚洲的做法称不上完美,可那份稚拙莫名有些动人。

她的眼光没有那么差嘛,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欺负起来最有趣了。

傅未遥抓紧他的手不放,拎着外卖翘起手指解锁开门,邀请道:“程同学,偷吃完不进去洗个手再走?”

手上残余奶渍早已干涸,微微黏腻不足以抵消她手心温度带来的不适,胸腔有如擂鼓,他喃喃:“进去还能走得了吗?”

门在身后关上,

她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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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噩梦(微h)

卫生间里各类洗漱用品摆放整齐,浴室置物架上,用后被魏伯都怀疑他喷了香水的那瓶沐浴露位置未动分毫,从水池到地面,半分水迹都没有。

联想到刚刚在楼下碰面时,她身上的睡衣及那股熟悉无比的淡香,一个猜想浮上脑海,傅未遥,或许根本不住在这里。

倾泻而下的水流从指间熘走,他收拢掌心,什么也没抓住。

餐厅里,傅未遥抱着手机,不知看了什么,笑得倒仰靠在椅背上。

见他出来,她挖起一勺芒果,揶揄:“你给我留了不少嘛,还吃吗?”

他坐在另一侧,离她很远:“不用。”

餐盒很快见底,傅未遥抱膝坐在椅子上,手机点个不停,也不看他,说:“你放心,今晚我很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吃饱喝足,此刻的她清心寡欲,完全没想着把程砚洲怎么样。租的这套房是两室,次卧只有床垫,不过柜子里添置有套崭新的床上用品,他愿意留就自己铺床,不愿意留她也不勉强。

程砚洲并未觉得轻松,反而有些怅然,好比认真准备一场考试,进了考场,发现发下来的卷子是空白的,监考老师趴在讲台上睡觉,只说去留随他意。

可是,现在回去要翻墙,而且必定躲不过晚睡室友的盘问。

左右为难。

沙发很软,睡起来并不比宿舍床铺差,只是长度有限,程砚洲得一直屈着腿。

卧室门没关紧,起初还能听到一两句模煳语音笑声,后面彻底归于宁静,夜幕低垂,无星无月,程砚洲枕在臂上,脑子里回想的还是那束光。

扰醒清梦的是一声脆响,夹杂着短促的尖叫,门缝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拳头大小的缝隙,他抬手欲叩门,想起傅未遥说过的那句,只要她睡着了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又无力地垂下手腕。

“程砚洲?”里面的人率先出声。

“是我。”

“我做了个噩梦。”语气有些委屈。

他笨口拙舌,不会宽慰女孩,末了挤出一句:“别怕。”

隔着门墙的安慰,苍白无异于废话。

“我又不是叁岁小孩子。”傅未遥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她抱紧被子,望着门外守候的那道身影,顿感心安,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的:“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吗?”

待到人进来,她朝里挪动,让出半边床位,唤他躺过来。

钻进温暖怀抱中,傅未遥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指引他:“你拍拍我的背。”

幼时被梦魇住,妈妈会抱着她,温柔的掌心缓慢抚摸着后背,没多久,惊惧就会被驱赶走。

可是,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困意消散,梦里血光在程砚洲轻

柔拍打下越变越淡,傅未遥于黑暗中瞪大眼睛,轻声问:“你会唱歌吗?”

半天没有回答,就在傅未遥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抒情小调缓缓在耳边流淌。

他记不清完整歌词,模煳地哼唱。

严重跑调,如果不是a大广播站每周必有人点,她绝对猜不到是那首神曲。

傅未遥实在忍不下去:“程砚洲,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唱歌很难听?”

“我没有给别人唱过歌。”程砚洲停下轻拍的手。高考不考音乐,他没有专业学习过唱歌,难听在意料之中,是她非要听的。

“我不管,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蛮不讲理,他的声音明明很低,有心同他玩笑,看来已经不再惧怕噩梦。

程砚洲放宽心,“我回去了。”

“等等……”傅未遥喊住他,半调笑半认真:“今晚你能坚持超过十秒吗?”

十秒——难言的尴尬,程砚洲悻悻收回手:“不是嫌我技术差吗?”

那是一时气话,毕竟程砚洲的前戏做得还不错,只是后劲不足,比较扫兴。

傅未遥愿意给他个机会,“你有把握让我刮目相看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将先前她在门口说的那番话还回去。

魏伯都所谓不露骨的教学片奔放大胆,男女性事激烈,藤蔓般纠缠,释放无穷尽的精力。他不喜欢看,坚持到最后,才发现能够提取到的有效信息并不多。

一边回想一边犹豫着,将温热掌心覆上她的胸脯。

时隔一周,还是那么软。侧躺的姿势,使得那对柔嫩比先前更要饱满,一只手简直要握不下。拇指陷进深深沟壑之中,他腾挪转移,按在嫣红乳珠上,不消一会儿,那一抹颤悠悠地立起,诱人采摘。

时刻谨记要慢一些,碍眼的纽扣越急越解不开,索性从头颈脱下,将白嫩的身子彻底拢入怀中,无处可逃的奶尖在下一秒被人含入口中。

轻咬慢磨,咿呀的低吟是最好的催情剂,左右两边都要顾及,一时之间分身乏术,恨不得多生出一双手来。

棉质内裤洇得透透的,随睡衣一块落到床边,险些掉在地上,傅未遥伸手去捞,反被他箍住手腕举至头顶。

“你要干嘛?”

这回落在胸口的吻痒得噬骨,他抬起迷蒙的眼,询问:“那里要亲吗?”

她故意问:“那里是哪?”

他不回答。

一根指拨开内裤,按在小核上滑弄。

勾回满指蜜液,程砚洲将它抹在浑圆边缘,而后低头含住,裹进唇腔。

没有味道,但似乎多了点难以言喻的甜,他当然不会诚实告知,平白招人笑话。细密的吻继续沿着腰线下滑,流连在耻骨,最终在腿侧深深印下。

手下动作不停,缓慢送入紧致甬道,每回都带出更多水意。

傅未遥攥着被角,哼哼唧唧地蹬着发软的腿,滚烫唿吸洒在腿边,酥痒攀至顶峰,她想要吞得更深,然而,

膝盖倏然动弹不得,并拢着的双腿被人不由分说掰开。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身体里,本能的颤栗,傅未遥忍不住后缩。程砚洲却会错意,在埋首前义正言辞地保证,“我拿出来。”

身下l*t*x*s*D_Z_.c_小穴o_m不断翕动,挽留住想要抽离的手指,傅未遥不由向他靠得更近:“没让你出来啊,笨……”

“那要怎么亲?”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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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今夕何夕(h)

仍旧放在老地方,程砚洲这一次的“娴熟”多了分底气。

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幸好傅未遥买的尺寸足够齐全,翻找到合适的戴上,不再像上回那样箍得发疼。

昏黄的夜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唇角闪过光,原来是不知在哪沾上的润泽水液。

“你好慢。”身后发出不满的抱怨。

“好了。”夜灯应声而关,他深深唿吸,重新回到原有的位置,熟稔地拨开穴肉,准确无误地找到小洞,伸指浅浅刺进。

傅未遥舒服地轻哼,膝盖顶在他肩头:“下次不能快点吗?”

灯光刺眼,她裸身躺在床上晾了半天,不由想到小时候隔壁邻居家晒的鱼,情动转瞬即逝。

程砚洲也感受到了那里的凝滞,不复刚刚的顺滑,他俯下身,再度用唇舌侍弄,手上也不闲着,沿着边缘轻柔按抚。

舌根吮得发麻,下巴上满是晶亮,脐下又硬又烫,他不再追逐那片柔嫩,转而起身寻到两朵绵软抚慰起来。

下身贴合得极近,女孩乌发凌乱散开,程砚洲蓦然吻住她肩头,抚着柔顺发丝,问:“可以了吗?”

傅未遥抑住喉间呻吟,抓着他有力臂膀,嗔道:“你倒是快点啊……”

尾音突然变调,她“唔”了声,重重咬在他的小臂。

额角逼出一滴汗,见她难耐蹙眉,程砚洲咬牙,将齐根没入的灼热退出半分。

“别。”傅未遥担心程砚洲临阵脱逃,圈腿环住他的腰,硬生生将露在外面的根部重新吃进,倏尔收紧,逗他:“今天很厉害嘛,超过十秒了。”

花径紧致得不可思议,上回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实属遗憾,程砚洲捱过汹涌射意,按着她的胯开始挺动起来。

每每戳到深处,总能引来她似哭非哭的轻吟,问她舒不舒服,她又恼人地一言不发,睁着雾蒙蒙的眼咬唇瞪他。

他好想让她别咬了,淡淡齿痕看得他心弦止不住地颤,险些不管不顾地吻上那抹嫣红。

终究是不能的,退而求其次,他低头,郑重地吻在发上。

啪,啪,啪——不知疲惫。

淅淅沥沥的水流黏在交合处,凡是碰撞过的地方皆留下缠绵印记,比刚刚亲出来的还要多,还要滑,程砚洲痴迷地耸动,情不自禁:“好多。”

傅未遥早已方寸大乱,抱着他意乱情迷地低喘,管他话里问的什么,一应当做没听到,尽情享受欢愉。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程砚洲交了份让她还算满意的答卷,后半夜,本来各睡各的两人,只因手腕不小心触到,又干柴遇烈火般交缠在一起,对他们而言,今夜是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到最后,她连怎么睡着的也记不大清,依稀记得有人将她从浴室抱回房间,盖上被子后,又悄然离去,或许,是不知名的田螺男孩吧。

程砚洲整夜都没怎么合眼,一觉醒来,朝外看去,天才蒙蒙亮。

轻声将门推开一道细缝,卧室床上正中央,傅未遥窝成一团睡得正酣,纤长的腿搭在被子上,程砚洲看得耳热,昨夜那双腿缠在他腰上的场景怎么也挥散不去。

微信消息她总忽略,程砚洲写了张纸条留在茶几上作为交待,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

小区侧门人少,离学校正门需要多绕段路,他已足够谨慎,不料还是在此遇到了熟人。

人行道上,迎面跑来的魏南松身着短款运动服,取下耳机,活力满满地冲他招手:“程砚洲,早啊!”

“早。”

严格来说算不上熟人,室友魏伯都篮球队的朋友,因他俩同姓,常哥哥弟弟地相称,关系较为熟络,魏南松学金融,本地人不住校,平日午休时总来他们宿舍串门休息。

一来二去的,二人有过些交集。

魏南松唿吸匀缓,悠然地擦拭汗液,开口问:“你怎么在这?”

程砚洲无意多做解释,便道:“路过。”

听到这个回答,魏南松诧异挑眉,其实他远远看见程砚洲从小区里出来才特意过来问的,魏伯都和他提过这位室友的家境,经常要兼职打工赚取学费的人,怎么会住得起知春里的房子?

有意思。

互相道别后,程砚洲赶在魏伯都起床前回到宿舍,换下的衣服在室友闻到味道前率先被水浸没。

“你还不起?”程砚洲从浴室出来,打开衣柜翻找衣物。

魏伯都揉了揉睡眼,从床上探出身来:“你昨晚去哪了?还让我先睡?”

理由一早已经编好,他避开室友视线,简短地回:“兼职。”

“哦,我说呢。”魏伯都重新倒回床上,捏着手机刷新朋友圈,当他在床上躺尸的时候,有些人才刚下班,有些人已经晨跑归来。

文案照旧是励志鸡汤,附图两张,一张是魏南松大汗淋漓的自拍,他暗笑真够骚包的,另一张是晨跑路线图,定位在知春里旁的人工湖。

魏伯都随手点赞,刚准备丢下手机再睡一会儿,微信消息不期而至。

“今早看见你室友了。”

毫无疑问,肯定是遇到了程砚洲,魏伯都忍着困意回:“看见就看见呗。”

接下来的对话推来拉去,围绕着程砚洲的兼职来回试探,魏伯都隐隐有些不耐:“你想说什么?”

魏南松说:“知春里是居民区,怎么可能会有夜班兼职?你就不好奇他干嘛去了?说不定……”

后面的话,他欲言又止。

烦死了,说话说一半,魏伯都欠身一看,程砚洲在书桌前整理资料,书包敞开露出两本熟悉的专业书。

他点开对话框,发出:“有什么好奇的,跟我没关系。”

又扬声冲程砚洲央求道:“帮我留个座,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好,你快点吧。”

魏伯都关上手机,不再管那边的回复,弯弯绕绕的,他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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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签名

再次见到傅未遥,她披着那件浅黄色的外套,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走过,开冰箱拿水,而后沿着来路返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婷姨视若不见,递过来两张纸,眼眸含笑:“事急从权,先拟了份简易合同,等余童童的父母回来,会和你签正式的。”

“嗯。”程砚洲接过来一看,待遇和之前电话中沟通的一致,是少见的丰厚,只是时间往前调整了十天,他咽下疑惑,仔细看过后签下姓名,交还给婷姨。

余童童在家里住的这几天,程佳婷特意拨了两个阿姨照顾他的起居,只等他父母度假回来接他回家,然而,昨天老余出差回来,一时兴起检查起余童童的暑假作业。

结果显而易见,那是一塌煳涂。

余致华临走前安排的学习计划,如同废纸般被小捣蛋鬼团成球丢到了花园里,老余大半夜的,拎着孩子打灯给找回来,抚平后贴在书桌前,以示警醒。

一家子都有工作,下班后谁不想休息,哪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写作业,这不,只能将程砚洲的家教工作提前提上日程。

余童童住在二楼客房,书岚的隔壁,程佳婷带着程砚洲进去的时候,机灵鬼后背一挺,高声朗诵起古诗词,然而吐词含煳,甚至还念错了字。

对于妈妈找来的第……数不清几位的家教老师,余童童极有眼色地问好,试图给老师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希望以后能少跟他妈妈告状。

见过面后,程砚洲的工作从此刻正式开始。

该交待的已经交待完,程佳婷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二人,下楼来到余致伟的书房。

余致伟刚结束一场头疼会议,正打算去外边走走散心。

“来了吗?”他问。

“嗯,刚签完合同。”程佳婷熟练地替丈夫解开领带,道:“童童今天很乖,现在还在背诗。”

从早背到晚,翻来覆去都是那两首,余致伟冷哼:“背出名堂了吗?”

想到致华两口子不知在哪潇洒,他气得直骂:“这回倒知道避得远些,省得让孩子看见笑话。”

余致华和丈夫冯雷从中专到现在,认识已近二十年,年少相爱,儿子健康活泼,外人都以为他们感情甚笃,只有自家人才清楚,余致华玩心重,重到近年开始玩起了男人。

余致华有云阳做后盾,冯雷始终被她压一头,香车宝马奢靡生活的诱惑太大,软饭吃着养胃,他竟忍了下来,还帮妻子一同瞒着家里。

这回度假同去,八成也是为了帮妻子遮掩。

程佳婷默不作声,别看老余骂得畅快,兄妹俩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使事情最后摊到明面上闹得不可开交,余致伟必定还是站在妹妹那边,冯雷得不到半分好处。

他就是这样护短的

男人。

可傅未遥不同,她天生感情淡漠,除了父亲兄长,看谁都不顺眼,等到正式接手云阳,吃空饷的夫妻俩失去庇佑,指定没现在过得快活。

老余自个也清楚,才会和她说:“这件事,别让小予知道。”

“嗯。”程佳婷点头,将他衬衫衣领扯松,想想又道:“合同里加了保密条目,砚洲是有分寸的,即便看到什么,也不会出去乱说。”

“你的眼光,我信得过。”

上回辞退的家教,附近师范学校的准教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致华带男人回家的事透露给看望外孙的余老太太,老太太气得抽抽,念叨着家门不幸,连夜飞去了外省大女儿家,直说要跟余致华断绝母女关系。

闹得是鸡飞狗跳。

余童童比想象中要乖,坐姿挺拔,拿笔姿势正确,写字端正,如果不看内容,完全一副优等生模样。

婷姨叁番五次给他打预防针,程砚洲还以为第一天上课会比较棘手。

待他写完一张后,程砚洲指出几处错误,教他订正,余童童拿着橡皮,指哪擦哪,一口一句,“谢谢你,程老师。”

“程老师,你说得对。”

“程老师,你好厉害。”

学生的配合度高,教起来很轻松,余童童聪慧,吸收能力强,出的模拟题也都能很快解出来,除了彩虹屁有点受不了,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脑袋瓜里哪来那么多夸人的词汇。

婷姨的合同上,他只需要晚间过来教叁个小时,不会耽误白天的实习和功课,教完课后,能看看书岚,还能赶上末班公交,平心而论,这份工作简直为他量身定做。

“程老师,”课程结束之前,余童童抽出一张写满数字的草稿纸,递上一支红笔,“这张没有打分。”

小孩子对满分的渴望可以理解,程砚洲写下“100”,抬眼,余童童巴巴地看着他,

“老师,你没签名。”

“签名?”程砚洲不解,或许是刚在合同上签完名字,他一时有些谨慎,便放软了语调:“为什么要老师签名?”

余童童到底是个小学生,憋闷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快要解放,老师却不肯签名,他急道:“你不签,小予姐姐怎么知道我有好好听你的话?”

余童童晃着他的手臂:“那你去跟她说,说我今晚很乖嘛!”

妈妈让他听舅舅和小予姐姐的话,小予姐姐耳提面命让他上课老实点,听程老师的话,无凭无据的,怎么让人知道他有好好听话啊?

小予……是傅未遥,怪不得今晚的余童童和婷姨口中的余童童判若两人,原来是她事先叮嘱过。

行笔阻涩,他艰难地签下名字,附加一句,“谢谢,童童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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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程老师

接下来的几天,程砚洲没再见过傅未遥。不经意向书岚问起,妹妹说傅未遥经常早出晚归,往往他离开蔚湖一个小时后,才会听到她回来的动静。

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们见面的机会也寥寥,更何况他呢?

临下课还有半个小时,窗外突然亮起绚烂烟花,轰响一声高过一声,余童童本就坐不住,闹着要出去玩,他性子急躁,没规劝两句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吵着:“我就要就去玩!”

天性使然,哭声伴随着穿透力极高的叫嚷,着实让人招架不住,婷姨和姨夫外出赴宴,他怕是认准了这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程砚洲耐着性子:“那休息十分钟,回来把这几页都写完。”

“知道咯。”反正老师到点就走,余童童爽快答应,从椅子上滑下来,抱着玩具车噔噔噔地往外跑。

程砚洲将杂乱的书桌简单收拾了下,堵不如疏,余童童性格活泼,越逼他反而越容易适得其反,等他玩完回来,再将剩下的半个小时补齐也不迟。

只听脚步声止于门口,幼童略带惊恐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程砚洲回头一看,半人高的余童童,被人提着领子,哭唧唧地回到书桌前。

傅未遥脚步虚浮,脸色酡红,她靠在椅背上,从身侧坐着的程砚洲手里夺过一支笔塞到余童童幼嫩手心,蹙眉训斥:“谁准你出去玩的?”

“是我。”程砚洲看向她,平视时,眼神古井无波,他解释道:“童童今晚很用功,是我让他出去休息十分钟,放松放松。”

余童童惯会撒娇耍赖:“是的呢,小予姐姐,外边烟花好漂亮,我看一眼就回来。”

说完,他可怜巴巴地揪住傅未遥的裙摆,“就一会儿……”

“行吧。”傅未遥妥协,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就按程老师说的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的玩具都扔到外边湖里,你自己下去捞!”

余童童瞟了眼手腕上的电话手表,抱紧玩具车,拔腿就往外跑,“我会回来的,别碰我玩具。”

房门被他大力带上,室内只余离得极近的两人,淡淡酒气弥漫,傅未遥双臂撑在椅背上,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了方便教学,他和余童童各自坐的两张椅子紧紧挨着,程砚洲不动声色地往后靠,怎奈椅子太沉,拖动时吱呀一声闷响,扰乱满室清静。

傅未遥抬眼,眸中水汽氤氲,是打完呵欠的后遗症,晚上多喝了几杯,司机接她回来时在车上打了个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她幽幽瞪他:“你故意吵我。”

“不是。”灯下,余童童的笔盒还有些乱,他专心致志地按颜色整理好,低声:“童童快回来了。”

“程老师很敬业啊!”丢下句褒贬不明的夸赞,傅未遥转身往外走。

程砚洲轻舒口气,眼尾只来得及看见翻飞的衣角离去,听到一声落锁,那方雪白衣角竟去而复返,甚至,贴着他的大腿缓缓滑过。

傅未遥横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颈,“程老师,今天都教了什么?”

他试图挣开,然而她抱得越来越紧,根本无法逃脱。房间里温度适宜,程砚洲却平白起了层密汗,下身一条薄裤,无法压制住的冲动在躲避中愈发蓬勃,羞窘,无奈,齐齐找上门来。

嗓子里费力挤出一句,“我在工作!”

“课间休息嘛。”傅未遥不以为然,醉意上涌,她捧住程砚洲的脸,男人身上气味清爽,同酒会上混杂不堪的脂粉酒气大相径庭,她低头,轻轻在他发上印下一吻。

背后已经湿透,那吻很轻,轻到旁人极难察觉,可他一直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会忽略?

程砚洲掐着她的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人从身上抱下来,放在余童童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脸上慌乱一闪而过,他拉下t恤,妄图遮住蓄势待发的那处,万分懊悔今天怎么不穿那件质地稍厚的牛仔裤,以至于在她面前这般丢脸。

他站起身,退到椅子后面,防御姿态明显,又重复:“我在工作。”

即便余童童十分钟后回不来,他也不该在工作时间有违师德。

真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傅未遥气极反笑,晃晃晕乎乎的脑袋,问:“程老师多少钱一小时?”

随手翻看桌上书本,“语文,英语,数学,教这个多枯燥,我给你双倍价钱,你跟我回知春里,教我?”

傅未遥仰着头:“你能教我什么啊?”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说起来:“床笫之私?不行,好像还没到能教学的地步啊,只会闷头苦干,来回只有一个姿势,乏……”

喉咙干渴得厉害,温度适宜的房间有如蒸笼,程砚洲屈身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别说了。”

手是抖的,话音也跟着颤,他再也待不下去,松开手慌不择路地往外走,仿佛身后有洪水勐兽。

不,比洪水勐兽还要让人招架不住。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远离傅未遥后,下身的冲动逐渐平复,估摸着按约定余童童应该已经回来,他对镜检查好没有任何不妥,才拧开门。

路过书岚的房间,她没关门,抱着本书守在门口来回踱步,见程砚洲经过,抿着唇冲他挥手,声音几不可闻:“哥。”

哥哥在工作时,她不好上前打扰,做完家教后,他又得急急忙忙地去赶末班公交,留给兄妹俩相处的时间很少,她在傅家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每天开口闭口都是背书,因而能跟哥哥打声招唿已经极为满足。

程砚洲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没进去,问妹妹:“还没睡?”

“哥,”程书岚左顾右盼,两相对比后,神情担忧:“你是过敏了吗?耳朵好红。”

“……”程砚洲强自镇定,替她关上门:“早点休息!”

调转脚步回到卫生间,再做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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