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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妖帝】(1-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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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

(一)淫词艳曲

癸巳季秋,司礼监掌印太监奉敕采药民间。?╒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发布?╒地★址╗页w\wW.4v4v4v.us遍历九边,得乌金丹胚三枚。

置九转丹炉,历九百九十昼夜,佐以五味药引,终成泄浊清心之剂。

野史载其法邪异,采男女鲜血为引,然成丹莹白如玉,隐现浊黄之气,无半点乌金之色。

戊戌年端阳,显皇帝龙驭宾天。遗诏命太子即皇帝位,改元建新。

少帝系中宫所出,齿甫十有八祀。姿容韶秀,蒹葭倚玉之态,廷对之际,言谈清越,枢辅皆称其敏,然践祚后颇溺释教,纵酒无度。

史载建新三年至七年间,帝常醉语失仪,三度碰翻烛台致宝观殿焚毁。

……

《璇阶烬》是一本连载于某平台的言情小说,以虐恋情深作为卖点,剧情起伏跌宕,角色刻画入心,深受粉丝们喜爱。

兰泽熬夜看完前五万字,就昏睡过去,待到醒来,眼前就是古色古香的宝观殿。

身侧的大监高呼“万岁”,群臣跪拜,兰泽以为在梦中,不敢妄动,于高堂之上稳坐,垂首看向自己的龙袍,久久未能回神。

直至三年后,兰泽已经接受现实。

她阴差阳错穿越进了一本言情小说,小说就是《璇阶烬》,其中男主叫姬绥,女主是燕南王的妻妾,将来姬绥“诛妖帝”,拜谒太庙,就会上演一出“臣妻争夺战”。

而兰泽,就是这个倒霉的少帝。

宝观殿角铜龙吐雾,余千捧着朱漆盘趋步近前。琉璃盏盛着猩红药散,映得他白胖面皮泛起霞光。

多日纵饮,大监尝言京中有此异药,名五石散,服之可祛寒壮气,通经活络。

兰泽斜倚在填漆云龙榻上,香珠压着《楞严》残卷。自戊戌年先帝崩殂,宝观殿便长年龙涎香混着药气。

她女扮男装坐上皇位,日夜心惊胆战,不敢贸然行事,接连翻阅少帝的文书,兰泽发现少帝文采斐然,特别是笔墨,“铁骨冰肌透玉版,纤毫劲气走霜纨”,堪称一绝。

连朝臣也会赞叹,少帝满十岁时,已将《道德经》倒背如流。

年少时的惊才绝艳,随着时间流逝,于《璇阶烬》里记载,少帝荒淫无耻、纵酒无度、服丧期间游猎、强征财物、与宗室淫乱、失帝王礼仪,乱廷议制度……兰泽也就记得这些,因为她只看了五万字的璇阶烬。

鎏金博山炉青烟袅袅,模糊了御案前跪着的人影。翰林院待诏甄修证青袍玉带,却似株遭了霜的墨竹,连叩首时腰间羊脂玉组佩都不闻声响。

兰泽问道:修证,上月命你绘的画卷可得了?

甄修证长睫在眼下投出晦暗:陛下当效法太祖批阅奏本,而非...

而非什么?扇柄突转方向,沿着他脊线划至腰衿,翰林院那帮腐儒参你以丹青惑圣的奏疏,比你的工笔更有意趣。

甄修证浑身一震,玉组佩叮当乱响。

兰泽望着他绷紧的后颈,踉跄下阶,挥退搀扶,以五明扇托其颌。

甄修证眉眼如画,桃花目蕴风流怨色,偏垂睫避视。

风描碧髓,露染璃酥。兰泽睇其面。

元后,如今仁寿宫的章慈皇太后,为掩饰兰泽女扮男装的秘闻,伪造太医院记录,掌控兰泽身边内官,甚至叫来本家的远房子弟甄修证,让他伺候皇帝,以延绵宗室子嗣。

兰泽不愿,与太后几次不欢而散。

“御苑的花开得正好,不巧今秋霜重,修证若再孤枝照水,予只好折了那株挡风的木樨。”仁寿宫的冰盆吐着寒雾,“皇帝莫让予费心。”

兰泽难以反唇相讥。章慈太后或许认为她日渐年长,无法掌控,故赏赐合欢酒,想让兰泽和本家子弟甄修证诞下皇子。

这样一来,她能继续把控朝政。

身边宫女太监是谁的眼线,猩红的五石散摆在面前,美酒珍馐接连不断地奉上,姬绥将来打着“诛妖帝”的旗号杀进禁宫,自己的下场不言而喻。

兰泽挥退左右,笑吟吟道:这酒赐给爱卿。

甄修证无法,迟疑地拿起白玉杯,吞咽着酒液,酒液辛辣,只叫他双眼泛红,咳嗽不止。

“伺候朕安寝吧。”

甄修证当即再跪,字字啼血:“微臣是文华殿画师,人之行,莫过于孝,恕臣不能遵命……”

“修证这是何意?”

他咬牙道:“陛下后宫空虚,膝下无子无女,微臣望陛下早日延绵子嗣,安稳社稷,为我朝延续血脉。臣不过草芥微躯,昔董仲舒曰君为臣纲,若僭越伦常,恐伤圣德,臣万死不敢奉诏。”

察兰泽沉默,甄修证再补充道:“圣主当效尧舜,岂效断袖余桃?阴阳调和乃至天意,若微臣夜宿龙榻,恐遭御史弹劾,累及天威。”

兰泽轻笑:“好一张利嘴,好个忠臣,可你父甄侍郎尚在诏狱,这般刚烈……是朕这个天子的错了?”

甄修证闻言,面色灰败。

兰泽内心叹息,她也不愿如此,若是章慈太后动怒,甄修证跟自己的命运皆难以预料。

赭黄床帐之中,身影摇曳。

女扮男装的少帝身份,是章慈太后的野心,也是兰泽的枷锁。

她坐在甄修证的腰腹,用抹额罩住了他的眼睛,再解开他的束腰,肉具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几番拨弄揉搓,却不见肿大发硬。

“陛下!请收回成命——”

甄修证的嗓音变调,妄图挣扎起身。

湿润绵软的屄口一蹭,清液打湿他的腰腹。

兰泽察觉他全身僵硬,继而往后坐去,丰腴肉户贴在男子的阳具上,深红阳具被磨得湿淋淋,愈发滚烫。

阳具渐渐青筋凸起,头部能盖住整个屄,在缝隙里来回摩擦,偶尔撞到小小的肉蒂。

耳边响起轻微的水声,兰泽喘出一口气。

两片阴唇骤然被挤开,屄口处皮肉紧绷,撑得发白,透着一点血色。

“陛下……”甄修证张合着唇瓣,细密的汗水打湿鬓发。

他想扶着兰泽的腰身,又犹豫不决。

热潮从尾脊骨直冲全身,兰泽眼前发花。几次起伏着腰臀,也没把肉具全部吞入,酒液的作用下,细微的疼痛并不明显,只是让自己更加亢奋。

饱胀感越来越重,好似整个身体都被劈开。

兰泽知晓,酒液里有助兴的药。药让肉屄极为敏感,阳具只在体内摩擦几下,兰泽的眼前一片白光,双腿止不住地紧绷,脚趾蜷缩着。

铺天盖地般的情潮袭来,兰泽全身发软,伏在甄修证身上喘息,眼泪打湿了男子的发梢。

清液顺着她的腿根流淌,臀肉间潋滟一片,肉屄发肿,但体内的阳具仍然坚硬如铁,仍有半截没有吞下。

“扶朕起来。”

甄修证闻言,也不敢揭开抹额,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的腰,把兰泽放在了龙榻上。

“多言多失,可明白?”

“微臣遵命。”

甄修证的脖颈处皆是红晕,他似乎身体不适,多次喘息。

直到现在,他也不敢揭开抹额,摸着床榻穿好衣裳,继而跪拜。

甄丹心进士及第,字修证,性清正高洁,尝忤户部尚书遭劾。虽属构陷,终谪岭南二载,归京后无心仕途,皇帝命掌文华殿丹青。

以其刚烈,信不叛君。

翌日复醉,兰泽将掷佛经于地。随着合欢酒的药性愈炽,复召甄丹心侍寝,他竟未拒。

甄丹心跪于兰泽面前,青袍迤逦。

迷糊被他打开双腿,兰泽头晕目眩,肉屄一下下往他的手上蹭,水液不停涌出。

男子俯下头,发梢在兰泽的大腿间摇摆,带来细密的瘙痒。

粗糙滚烫的舌苔贴到屄口,在肉户周围亲舔,他温热的吐息喷洒于肌肤。

“啊……好烫——”

男子的舌尖勾开阴唇,挑拨着小巧的阴蒂,把这个珠子用唇瓣裹起,再用舌尖打转。

整个缝隙水光潋滟,兰泽开始挣扎起来,却被甄丹心按住了大腿,他把软乎乎的屄往他的脸上、嘴上按,不断吸食着里面的水液。

缝隙的每处软肉皆被亲舔,他的齿关还在不轻不重地撕咬,直到红肿。

在他口中泄了两次,惊心动魄的热潮蔓延全身,兰泽勉强抬手,示意他退下。

“陛下……饮酒适度……”他的面庞潮红,其唇水光潋滟,伏榻轻语。

兰泽无心多言。

继而半月饮酒,与甄丹心厮混,雪花似的奏疏飞入司礼监,由司礼监批红。

少帝不理朝政已是常态,甄修证多次进言,少帝不予理会,只拉他到床榻间云雨。

这次,甄修证拿出朱红长盒,言道:“陛下,绘卷已成,望您过目。”

兰泽兴致缺缺。

甄修证似乎失望,他跪倒在兰泽前,恳切道:“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固然微臣心系陛下,陛下也该稳定江山社稷……”

“朝政懈怠,法纪松弛,爱卿想说这些罢,”兰泽坐在御案前,悠悠道,“修证,宝观殿不缺画师。”

甄修证陡然失语。

一旁大监端茶水来,讨巧几回。大监白面无须,体态丰腴,眼球提溜,精光四射,瞧不出年纪,水缸似的横在兰泽面前。

“戏班候诏,陛下何时……”

可会淫词艳曲?

哎哟!奴才哪懂这些!

西厢牡丹终嫌寡淡,令排新曲。

甄丹心怆然跪谏:“陛下三思!俚俗之辈岂污圣听!”

兰泽笑吟吟地说:“不然,爱卿来唱?”

甄修证闻言,脸庞通红,不知是羞是气。

兰泽刻意作弄他:“修证,你可听过?”

“……未曾。”

“奴才这就让他们排,甄大人福泽不浅。”

兰泽道:“是啊,三品的内官大监,喊声甄大人,怎不算有福?”

“陛下言重呀。”大监苦着脸,一顿讨巧卖乖,水缸似的身躯不断颤动。

(二)新筑戏台

仁寿宫新筑戏台,金楠作梁,七宝琉璃灯悬于飞檐,煌煌如昼。

章慈太后甄氏端居鸾座,身着十二鸾衔珠纹翟衣,随指尖叩案轻颤,翠钗泠然作响。

御前承应,自无靡音。

甄修证垂首恭立,翟鸟宫绦垂及膝前。

他不敢喊章慈太后表姑,毕竟在章慈太后眼里,他只是个冠了贵姓的家奴,自打进了仁寿宫,他就颔首低眉地候在一旁。

兰泽坐在下首。

她今日换了身常服,以大红云绫为面,内衬松江三梭细布,前后及两肩织金盘龙各一,龙睛点翠。

她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开戏台。

“兰泽,”甄氏慢悠悠开口,用的是东宫旧称,“这戏台搭得可精巧?”

兰泽眼风未动:“自然是精巧的,承母后的光。”

甄氏低笑一声,未再接话。

珠帘外,教坊司太监尖声唱名:“云韶班承应,《霓裳怨》全本——”

锣鼓骤响,帷幕拉开。小生一袭湖蓝织金贴里,头戴乌纱翼善冠,手捧漆盒跪地泣诉:“这冤情比海深三寸!”嗓音清越,却隐隐透着凄厉。

却闻弦索忽乱,后台铜镜坠地,裂声惊破宫阙。

章慈太后佛珠骤停,凤目扫向琴师。

那人低眉调弦,兰泽击掌道:当赏!

宫女把金瓜子承于朱漆盘,金瓜子底錾仁慈宫制的小楷。

待戏班子得赏,章慈太后挥退身边的宫女太监,独留甄修证。

予闻九郎侍君不周?方才琴师骨相清奇,予将琴师赐给陛下?”

语毕,章慈太后瞥向甄修证,目光刺得人脊骨发凉。

兰泽无奈叹息:“他并无过错,母后多虑。”

既得圣恩,必谨慎当差,陛下承乾御极,系四海之望,九郎在御前服侍,可谓光耀门楣。”多年垂帘听政,章慈太后细纹里藏着寒芒,她又问:那弹琴的,可要叫来瞧瞧?”

“母后,儿臣不需要,”兰泽穿越几载,还是学不会他们文绉绉的话语,她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宗室子侄聪慧者众,何须朕躬育嗣?

放肆!

佛珠掷案,东珠乱滚。

见章慈太后动怒,兰泽跪伏于地。她的膝骨被地砖纹路烙得生疼,冷汗淋漓。

兰泽不是王朝的主人,章慈太后才是。

章慈太后年方鼎盛,翟衣摆裾扫过之处,七尚书印绶皆系甄氏门生,当年她凤冠霞帔入主中宫,陪嫁的七十二抬妆奁里,光前代孤本就装了几箱。

其父甄桓掌翰林院二十余载,胞兄甄毅现任文渊阁大学士,有人戏称,甄氏百年根基撑起半壁朝堂,子弟其能占半部《缙绅录》。

如今仁寿宫的青玉案上,内阁呈来的奏折与佛经并置,御笔朱批。

太后斜倚鸾座,翟衣上金线绣的岂止是鸾鸟,分明是江南八百士族献上的江山。

兰泽毕竟是章慈太后的独生女儿,见兰泽脸色青白,章慈缓和嗓音:孝景帝廿四载方得元子,遽崩而致三王乱政,今皇帝及笄三载...

章慈太后忽噤声,或嫌九郎愚钝?

甄修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弯腰朝自己的表姑母作揖:“微臣虽愚钝,愿以犬马之劳侍奉陛下,晨昏定省不敢怠,药膳寒温必躬亲,亦当护得圣体康泰,国祚绵长。<tt>www.LtXsfB?¢○㎡ .com</tt>”

说完,他跪倒在章慈太后身前,恭谨道:

“陛下蹙眉即臣罪,圣体违和当臣过。<big>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布(</big>”

兰泽想,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这些文人到底怎么说出这些话的?

章慈太后也被这番话消了怒,她满意地看向甄修证,又赐了几壶合欢酒。

宝观殿内,余千躬着肥硕身躯穿过帷幔,他捧着朱红漆盘的手发颤,玉杯中琼浆轻晃,将满室烛影都搅成碎金。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余千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面上堆着谄笑,陛下若需添酒,只需叩响这金铃......话未说完,便被玉珠帘后掷来的青玉镇纸砸得噤声。

兰泽赤足踏过绒毯,语气平淡,前日你呈的五石散方子,若能强身健体,便由你替朕试个明白。

甄修证跪在云母屏风后,喉间发紧。

忽觉殿中百盏明灯都暗了几分。

“陛下明鉴,那五石散珍奇,老奴这般腌臜身子....”隐约瞥见兰泽的眉眼,余千心中大骇,急忙叩首,“奴才......奴才愿为陛下试尽天下奇药!”

殿外忽起穿堂风,卷着细雪扑灭了三盏宫灯,余千的身影在明暗中愈发扭曲。

兰泽旋身倚上龙榻,笑吟吟道:爱卿可知,这合欢酒里添了多少味良药?

甄修证倏地抬首,正撞进兰泽的眼中。

他已深知帝王连日酗酒的症结所在。

若非章慈太后施以雷霆之威,兰泽岂会屈尊俯就,宗族若存更佳人选,焉得轮得到他甄修证担此重责?

此番太后将御用琴师赐予皇帝,其一昭示着可随时撤换兰泽近侍,令其亲承绵延皇嗣之责,此事绝无斡旋余地。

其二对甄修证更是明示,若侍奉圣驾稍有差池,随时可弃之如敝屣。

甄修证这才惊觉,兰泽看向自己的眼神,毫无情爱之意。

他多想问少帝,若是章慈太后令他人服侍,而不是自己,少帝是否会同意?

(三)求嗣心切

兰泽的影子被宫灯拉得细长,她踱步到御案前,看向这沓文书。

她凭借记忆复原了前五万字的《璇阶烬》,或许细节有些差异,但大致的剧情她已经烂熟于心。

由于《璇阶烬》内并无时间描写,兰泽只能根据现有的情况进行推断。

25-06-

文中女主出身甄氏,因犯少帝名讳被迫更名,故而兰泽多次试探章慈太后,太后却言:

“圣讳乃山河社稷筋脉,甄氏女犯讳更名?予竟未闻,如何绕过仁寿殿?怕是漏报此事?”

章慈太后如此肯定,兰泽倒糊涂了。

少帝名姬玦,字兰泽。

《璇阶烬》内记载,少帝伏诛之夜,姬绥剑破十二阙,宝观殿血浸玉墀。

内库尽焚,锦绣成灰,甄氏阖族见诛,百日啼哭,殷红遍城,女主随长兄奔亡,直至漳州。

《璇阶烬》前五万字里,就是在描写女主在漳州隐姓埋名的日子。

女主无法再用曾经的姓名,村里的人都喊她“璇娘”,所以直到现在,兰泽都不知晓女主的真实姓名。

“犹忆兄长襕袍染血,斧刃寒光,漳江渡口的船公砍断缆绳,燕王举着火把坠入江中,母亲崩逝,幼子何辜。”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烛火摇曳,兰泽捧着复刻的《璇阶烬》,指尖微微发颤。

平日里无人敢直视圣颜。甄修证却见兰泽赤足立于绒毯之上,衣袂浮动间,纤细的足踝若隐若现。

兰泽青丝未束,垂落肩头。

她本就气血不足,此刻面色更显苍白。

凝视着手中的《璇阶烬》,兰泽惊觉自己的字迹竟与少帝有七八分相似。

许是平日翻阅文书时潜移默化了。她这样宽慰自己。

待至榻前,甄修证垂首为兰泽解去衣带,此番未覆绸绡,少帝玉色姿容尽落眼底。

陛下……他喉间发紧。

少帝眼尾洇开薄红,被汗湿的鬓发贴在面颊。她似乎困倦,怠倦地依在在甄修证怀中,衣衫松散,透出凝脂雪肤。

男子低下头舔舐兰泽的唇瓣,又含入口中厮磨,软肉被翻来翻去地吸吮,兰泽想推开他,反被箍住手腕。

甄修证压着她的身子,舌尖越探越深,几乎要伸进兰泽的喉口。

这让兰泽激烈地挣扎起来,她的眼睛渗出一点泪,涎水从口中处涌出。

甄修证依依不舍地抽离,两人唇瓣带出一条淫靡的丝线,他抱着兰泽绵软的身体,反被兰泽打了个耳光。

兰泽的唇瓣泛着水光,眼睛也是。

“滚出去。”兰泽的脸上仍挂着情欲的色泽,她几番支不起身体,却要发作甄修证:“滚去内殿跪着。”

甄修证领会兰泽用意,暗叹她宽容,如今风雪肆虐,还好地龙烧得暖热,即便跪在内殿整日也无妨。

那记耳光极重,男子面颊泛起红痕。为平息兰泽怒火,甄修证仔细理好衣衫,躬身伏在龙枕畔,柔声道:臣情难自禁,实乃罪过,恳请陛下息怒。

兰泽闭目未语。

甄修证的手几经起伏,终未敢落下。

榻间之人终究是天子,这个认知让他收回指尖,心底无声叹息。

两人的肌肤之亲,有例行公事般的疏离,她仿佛是为章慈太后交差。

唇齿相依之际,甄修证的羽睫轻颤,初尝兰泽口中温软,晦暗的情欲不断发酵,他何止想把舌尖探入她的喉口。

宝观殿内的合欢香气味甜腻,燃到后半夜,逐渐掺入了药味。

有对鎏金錾花双龙耳铜香炉,正放在兰泽的床榻两侧。这是殿内最特殊、最精巧的香炉。香炉上层錾刻海水江崖纹。炉腹设双层结构,内胆可旋转以调节青烟,类似航海罗盘。

香炉里,除了章慈令太监燃的合欢香,还有另一种安神香。

甄修证动了下发酸发麻的腿,缓步走向龙塌,掀开帐幔时,兰泽已然熟睡。

他和兰泽厮混的时间里,兰泽从来不理会他的情欲。

于合欢酒的影响下,她的身体极其敏感,男子的舌尖、手指让肉屄很快达到情潮,清液经常会泄于甄修证的脸庞、唇舌。

他想多吃一些,舔进发烫艳红的屄内。

兰泽于快慰里喘息、流泪,纤细的手指在榻上无助地乱抓,黛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即使男子细心体贴的侍奉,兰泽也不允许甄修证更近一步。

软屄只能吞下小半截肉具,生怕兰泽觉得疼痛,甄修证几番安抚,换来的却是被赶出宝观殿,饱受欲望折磨,竟无一次泄身。

甄修证把熟睡中的兰泽抱在怀里。

常人不敢直视天子容颜。他不仅能直视,还能舔舐兰泽的眼睫,几番亵玩。

晶莹脂膏被体温化开,从湿漉漉的缝隙滑过,泛着潋滟的光泽,多日云雨,整个肉户有些红肿,阴唇肥软,显然被舔得熟烂。

自安神香放入香炉,甄修证几乎每夜都在用舌头,手指,把这口肉屄玩的烂熟,隐秘的快慰让他有些发颤。

脂膏散发出甜腻的香气,也让舌尖的奸污十分顺利,整个股沟湿滑不已。

他把兰泽白腻的大腿分开,唇瓣贴去,细密的吻落在缝隙间,舌尖几次勾动阴唇,继而含在口腔里w吮ww.lt吸xsba.m`e。

黏腻、淫靡的水声不绝于耳。往里探去,舌头稍显粗糙的突起绕着蒂头打转,齿关多次磕碰着,可能有些疼痛感。随着肉蒂被男人用鼻尖轻轻一顶,兰泽只觉小腹酸涩,她口中胡乱地呢喃,小腿止不住地痉挛。

清液喷出。

甄修证紧紧箍住兰泽的大腿,想把这口屄含化在嘴里,不让一滴淫水浪费。

他身下的肉具肿胀到发红、发烫,隐隐作痛,也不敢插入湿漉漉的屄。

甬道温热紧致,层迭的嫩肉会裹着性器,顺着清液的润滑,如果大开大合地肏弄,肉具撞开深处的苞宫,艳红屄口外翻着,或许兰泽会痛到流泪。

甄修证把兰泽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小腹。他想把白精灌进去,混着兰泽肚子里的淫水摇动。

有时候会流出一些,从红肿的屄口一直蜿蜒到大腿,用手把粘液擦遍臀沟,就全部是自己的气味。

但甄修证深知,若其僭越之念为兰泽察觉,便再无可能。

章慈太后求嗣心切,然兰泽并无此意。

故而他只余一声长叹,将诸事安排得滴水不漏,确认兰泽不会瞧出半分端倪,方才从锦衾间悄然抽身,再跪于内殿之中。

(四)才子佳人

文华殿内,日光斜穿过雕花长窗,在青砖地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砚池中残墨未涸,甄修证搁笔,素袖拂过宣纸,积案画幅经时阴干,次第收卷。

殿外雪落簌簌,有一男子玉簪束发,执伞而来,青竹伞骨积雪三寸。

这位年方二十六的翰林学士,名叫宋付意,是六载前的金榜探花,师承内阁次辅顾显乘,字长随。

宋付意收伞时五指轻拂残雪,犹见寒窗旧习,阶前微顿,锦靴震落雪泥,衣摆暗纹随步履隐现。

叨扰。他立于殿门轻声道。

内殿传来一阵碰撞声,甄丹心匆忙去掩画卷,却已经来不及。

宋付意目光已落在那幅画上。

案上共铺三卷,甄修证收拾时虽显慌乱,动作却仍带着小心,生怕折损了纸缘。

宋付意与甄修证共事翰林院多年,深知其为人,见他举止失措,不由莞尔:何事令你如此失态?

长随,你看到了?

嗯。宋付意目光掠过画卷,工笔仕女,栩栩如生。他顿了顿,声音转低,只是这画中意态……不宜示人。

檐外积雪簌簌,碎玉般溅落于青石阶上。

甄修证面色倏然苍白,这画卷本不该示人。每日申时过后,文华殿向来空寂,他才敢在此独自回味。

此乃私绘之作,画上赫然是天子寝衣之姿,若传入兰泽耳中,莫说远谪岭南,只怕即刻就要锁拿下狱,治大不敬之罪。

宋付意心领神会:“修证,我不会说与旁人。”

“多谢。”甄修证感激道。

他只能选择相信宋付意,当下也不敢多言,生怕对方看出什么。

申刻既终,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甄修证离开文华殿,乘马车归府,行至半途,忽闻街市喧哗,他掀帘望去,见一群衣衫褴褛之人正在劫掠绸缎庄。

他眉心微蹙,正欲遣随从相助,却见那群人凶悍异常,竟将侍从打得溃散,待他下车,一柄钢刀已架在颈侧。

财物尽可取,勿伤人命。

甄修证精通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之道不曾落下,虽非武林高手,但弓马功夫足以自保。

此刻却不敢贸然出手,恐劫匪伤及无辜。

待劫匪散去,马车内已是一片狼藉。

画卷已经不翼而飞。

此物既非珍玩,又无款识,更未完成,原与书籍同置于车厢深处。

这群劫匪,为何连画卷与书籍也要劫走?

宝观殿外北风卷着残雪,拍打在朱漆槛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兰泽神色平静。

甄修证跪在地上,官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惨白的脸色。

爱卿来的正好,快来瞧瞧,这确是你的手笔?

殿外寒风掠过檐角,发出呜呜声响,甄丹心跪在地上,只觉大难临头。

画卷被那些乞丐抢夺走,他生怕酿成大祸,心急如焚报于顺天府,也寝食难安。

甄修证虽官阶不高,但常在御前行走,顺天府衙自然不敢怠慢,然经日查访,却始终未能寻回画卷与财物。

近日,随着市井流言四起,同僚间窃语调笑,挤眉弄眼,甄修证暗道奇怪,上前倾听闻一番,才惊觉事态严重,急赴宝观殿请罪。

原来半月前失窃的画作,竟成了满京城的谈资,画作不仅被人临摹流传,更有文人添油加醋,编出许多风流韵事。

连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根据画卷内容,编成了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说什么文华殿的画师少年才高,却痴心错付,恋上高门贵女,谁知那贵女心狠,反将画师构陷下狱。

那说书人越说越动情,把一段子虚乌有的情怨说得如泣如诉,仿佛亲眼所见。

兰泽本在养病,极少过问外事,余千为讨好皇帝,把京中趣事描述得绘声绘色,这让兰泽提起了兴趣,特意找来其中最好的摹本。

可没想到的,当画作呈到御前,皇帝沉默良久,未发一语。

当兰泽得知其中的来龙去脉,气极反笑:既无落款,那些劫匪如何知晓此画出自你手?也是巧了,你私藏的画作叫乞丐抢了去,更是妙了,画作还能流传到朕的手里。”

甄修证以额触地:臣工笔技法确与他人殊异,匪人若识得翰苑规制,认出臣之身份亦非难事……今臣画作流布,有辱天威,实乃言行失检之过……”

“朕尚未言明画的是谁,爱卿倒是说了个清楚。

甄修证跪伏的身形猛地一僵,方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犯了更大的忌讳。

这无异于亲口承认了画中之人的身份。<>http://www?ltxsdz.cōm?

甄修证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官袍下的脊背已然湿透:“臣自省己身,未能恪守臣节,致有此祸,罪该万死,亦不有怨。”

“朕不想把你打入诏狱,”兰泽拂袖走入内殿,“余千,叫人把他拉下去廷杖,他躺不了一月,你就躺一月。”

待暮色四合,皮开肉绽,鲜血浸透甄修证素白的中衣,他散乱的鬓发黏在颊侧,被搀扶着踉跄出宫。

恰遇一身月白斓衫的宋付意,他执灯而来,身居清要,犹见当年蕙质。两人隔阶相望,宋付意唇角含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

甄修忽然想起文华殿那日,也唯有他见过最初的画作。发布邮箱地址 ltxsbǎ@GMAIL.COM

而寒门出身的探花郎,靠真才实学挤进翰苑的才子,为何要设此局?令圣心不悦,于他又有何益?

甄修证百思不得其解。

寒梅数点,随风卷入雕窗。

余千躬身于三步外,双手捧起一方锦帕,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明前龙井,虎跑泉水……

话语未尽,见兰泽眉心微动,他立时噤声。

飞红栖止御案,唯有茶水倾注之声,余千偷眼望去,兰泽正凝视着茶汤,神色难辨。

”顺天府总领京畿刑名,竟让乞丐在光天化日下,抢夺绸缎庄和朝廷命官。”兰泽把茶盏搁置,冷眼看向余千,“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能为朕分忧。”

余千是何人的耳目?

兰泽心里清楚,这人见钱眼开,谁给钱就替谁办事。

留余千可窥朝堂暗涌,所以兰泽暂未发作他,但往日小过尚可容忍,这次连自己的画像都流传民间,还特意送回自己手上,属实胆大包天,岂能轻饶?

兰泽素不临朝,也就年宴、宫宴、殿试传胪、太庙大祭才会出现。文武百官、宗亲们难以窥见真容,且画作未有完成,常人难辨其中女子的身份,唯有亲近者方能认出。

此中蹊跷,必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兰泽不信画作被抢、被流传是所谓巧合,遂以他事为由,将余千下狱严审,岂料他这阿谀奉承之辈,竟咬死不认。

此番动静极大,先是甄修证被廷杖,再是余千被下狱,肯定瞒不过章慈太后,面对来传召的女官,兰泽叫身边的人把画卷交于女官。

“你去回禀太后,这是甄丹心的画作。”

兰泽犹未息怒,数日过后,还想再治甄修证之罪,却闻太后遣人送来教坊司琴师数名,并再赐下合欢酒。

女官已候在殿外,静待复命。

毕竟太后见甄修证不得圣心,只能另谋他策。此番所选乐师,精于箜篌、排箫、琵琶之艺,更兼歌舞二人,以备圣意。

这些男子皆风华正茂,容色不俗,才艺方面各有千秋,兰泽猜测,章慈太后是准备去父留子。

殿内丝竹渐起,靡音绕梁。

她头痛欲裂,但见座下琴师衣衫单薄,却未逾礼制。紫衫乐师怀抱琵琶,十指翻飞,广袖随动作滑落。

红烛垂泪,缓缓而下。前方香炉吐纳甜腻之息,与酒气交织。

箜篌清越似莺语,排箫呜咽如夜泣。

酒过三巡,有乐师竟跪伏御前,软语温存,兰泽身形微晃,女官立时呵斥:陛下不适,还不速来搀扶!

那紫衫乐师反应最快,他们原以为伺候皇帝不过奉命行事——未料珠帘之后,少帝乌发雪肤,唇若丹朱,尤其那双眼睛,如墨玉沉于寒潭,令人心乱如麻。

陛下当心。

男子趋前相扶,冷香袭来,混着合欢酒的馥郁,叫人目眩神迷。

兰泽不善饮酒,此刻殿中唯她一人独酌,然而抬眸环视,却见那些乐师面色绯红,眸含春水,竟与她一般无二。

女官似有懿旨授意,仅允两名乐师近前侍奉,紫衫者立于左,月白衫者侍于右。

原以为紫衫乐师已属胆大妄为,岂料月白衫者更为放肆,见其手执白玉杯,亲自奉酒至兰泽唇畔。兰泽蹙眉避让,推拒间琼浆倾洒,不小心浸透衣襟。

女官见状,当即厉声呵斥,命左右将乐师押下廷杖三十。兰泽无法,只能抬手制止,默许乐师继续侍酒,权且应下太后安排。

直到三壶合欢酒饮尽,女官悄然退出殿外,兰泽已经神思恍惚,酒意上涌,双颊泛起潮红。

紫衫乐师俯身欲近,却被她下意识侧首避开。

殿外忽闻步履声急,宫女趋步入内,低眉禀道:启禀陛下,顾阁老门生宋大人,于宫门之外已候三刻。

此刻兰泽神思昏沉,未及思量自身处境,就糊里糊涂地传召了宋付意。

宋付意入殿后,跪伏于三重珠帘外,与兰泽相隔数丈。

殿内酒色袭来,他却恍若未觉,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垂落于地。

(五)热风翻卷

三道珠帘之后,人影绰绰。

紫衫乐师怀抱琵琶,正与兰泽嬉闹,他慢慢凑近兰泽耳畔,被兰泽避开,却笑容满面。

月白衫者见状,索性弃了玉杯,以指尖蘸酒,伏在兰泽身侧,描摹兰泽的唇瓣。

“陛下何故唤外臣?”合欢香浓,二人言行愈发放肆。

兰泽以手支额,广袖滑落,露出一截凝脂般的手腕。于三盏合欢酒下,她的眼前已是一片混沌,周身如坠熔炉,锦缎摩擦间,肌肤泛起薄红,腿心更是黏腻难耐。

25-06-

紫衫乐师被迷惑了似的,将她搂抱在怀中,解开了她的衣襟。

忽闻耳边外砰的一声。他尚未反应过来,竟也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珠帘内春光旖旎,乐师醉卧龙榻之侧。

兰泽鬓发散乱,衣襟半解。

宋付意俯身凝视良久,忽将指尖探入她的口中,在殷红的唇舌间试探。

见兰泽流泪,他解开兰泽的衣裳,直到女子赤裸的被他搂抱在怀里。

宋付意将兰泽困在怀中,手指挤到两片阴唇内,触感滑腻,极为柔嫩。

兰泽浑身战栗,唇红如血,她的腿根被带着淫水的手掌掐出指痕。

没有一丝前奏,那粗壮之物就着水意,硬生生撞入了穴道之中。

兰泽陡然挣扎,她下意识摇头,舌尖却被男子勾缠着舔舐。

肉屄泌出更多淫水润滑,但还是太过紧窄,嫩肉将柱身牢牢贴合,将穴口边缘挤得泛白。

潮湿的穴口被肉具彻底劈开,一点点送入身体之中。她痛得发颤,屄道难以容下粗壮狰狞的肉具,只进入一个柱头,都让她的喘息变调。

宋付意有些惊讶:“……陛下不是饱经人事吗?”

他一面舔她的乳肉,一面用指腹去揉收不回去的肉蒂。兰泽顿时就软了身子,淌出许多水液来,她被扶起腰,穴肉被插得软烂,次次都肏在最深处。

“嗯,不,不……”兰泽语不成句,神智溃乱地恳求着,她双目失神,舌尖从唇口处微微探出,布料早就被泅得湿透。

“陛下脸好红,好烫。”

兰泽无法回答男子的调笑。

她的腰身被紧紧掐着,随着一下,又一下的顶撞,穴中湿滑不已。

兰泽本就敏感的身体,反复处于热潮之中,不得喘息。

宋付意毫不留情,只退出小半茎身,复又重重撞入,他知道肏弄到哪里,兰泽的反应最大,就次次朝着那处顶去。

兰泽已经神智溃乱,穴肉被填得极满,她陷入一片浑噩中,软舌从口中探出,涎液断断续续的滴落。

滚烫肉具抵在最深处,每下都逼得兰泽发抖,她满面春潮,甬道喷出许多淫水,随着插弄大股淌在被褥上。

她尚处于余韵之中,性器又再次操入湿润穴口中,每次肏弄都带出飞溅的淫水,耳边是臀肉相撞的声响。

兰泽腿根绷紧,胸乳被捏出浅红指痕。嫩肉再次被肏到痉挛,阴唇肿红外翻,整个缝隙水亮润滑。

“唔……好难受、好难受……”

她陷入了一场极漫长而折磨的余韵中。

“哪里难受?”宋付意去舔她的唇瓣,明知故问,“是不是太深了?”

半炷香过去,肉具才抵在宫口,射出一股精水,持续许久,兰泽的小腹灌得鼓起,有些顺着腿根流出,有些糊在屄口,连阴唇亦被射得都是白精,黏糊糊地与淫水混在一起。

情事结束,宋付意穿好自己的衣裳,目光掠过地上昏迷的乐师,他抬手掀翻烛台,赤焰如蛇窜上帐幔。

因太后早有懿旨,此刻殿外竟无一人值守。

西面书架的奏折、文书腾起青烟,墨香混着焦糊味四处弥漫。

热风翻卷,掀起男子官袍下摆。

两名乐师仍昏卧于地,衣袂已沾星火。

宋付意立足浓烟之外,神色漠然。

火苗顺着榻边垂落的锦缎蔓延,几欲吞噬兰泽的衣角。殿梁轰然断裂,灼灼火星飞溅,洞穿宋付意官袍下摆。

他凝望榻上醉卧之人,眸光微滞。热浪如刀刮过面颊,将兰泽裹在被褥里,从榻上抱起时,燃木砸落于三步之外,激起满地流火。

宫人惊呼走水之声遥遥传来,他护住兰泽脖颈,指腹下脉搏微弱如游丝。

若能护得圣驾周全,自是匡扶之功。

而那两名乐师,早已湮没于熊熊烈火之中。

(六)以表忠忱

邀月宫外,一行宫人正簇拥着凤辇往此处行来。章慈太后坐于辇中,身披墨色貂氅,指间伽楠佛珠轻叩,声声清越。

闻兰泽昏迷整日,太后震怒,当值宫人尽数受责,廷杖声回荡于禁宫,哀嚎不绝。

太医诊毕,躬身禀道:陛下身体无碍,因浓烟吸入过多,故暂未清醒。

太医所言非虚,兰泽并未受伤。待她苏醒,只觉头痛欲裂。

章慈闻讯而至,凤眸含威。

醒了?佛珠骤停,重重击在兰泽腕间,何以酗酒至此?可还有不适?

兰泽扶额低语:只是头晕。

宝观殿尽毁于火。太后嗓音凌然,兰泽,你且居邀月宫调养,勿要外出。

“尽毁于火?那些乐师呢……?

章慈太后漠然抬眸:已焚殁。

兰泽醉意未消,毫无之后的记忆,听到两名乐师葬身火海,心下骇然。

寒冬时节,何来天火?她心中惊疑,难道是自己醉酒后与那两名乐师嬉戏,不慎打翻烛台?

太后忽道:幸而顾氏门生及时救驾,该当重赏。继而话锋一转,她将声音压低:画卷之事非同小可,予欲令甄家收养义女,以平息流言。

兰泽眸光一凛,抬首直视太后:母后是要坐实那些流言吗?

正是。章慈太后神色沉静,其余诸事皇帝无需挂怀,画中人乃甄家收养的义女。

兰泽微微一怔,她原以为太后只将她视作棋子,待诞下子嗣便会舍弃,但此刻太后眼中情绪、言下之意,犹存几分母女之情。

兰泽忍不住问:那这甄家义女,母后可会赐名?

尚未思及此事。太后沉吟道,既是予你另造身份,也当避讳圣名。

兰泽心头骤然一紧,不敢深问。眼前种种,竟与《璇阶烬》所载分毫不差——少帝荒淫无度,纵情酒色,致使宝观殿焚毁,若自己任其发展,终将落得被诛杀的下场?

兰泽暗自思量,若要永绝后患,她必先除去姬绥。

鸩酒、白绫、铡刀,皆可致命。

若事不可为,当行非常之举。

毒杀、暗刺、设局等等,但取姬绥性命,兰泽方能心安。如今权柄尽在太后手中,即便她重掌大权,要诛杀远在封地的藩王姬绥,也需寻个名目将其召入京城。

时日渐迫,兰泽忧思愈重,决意先发制人,为免姬绥生疑,她想于岁末宫宴之际,遣宫人给姬绥暗下鸩毒,以试其效。

又思及章慈太后,兰泽还打算假借太祖托梦,暗示太后姬绥有谋逆之心,持剑弑君,将甄氏满门屠戮,若太后心生疑虑,则可借势而为。

此后,兰泽在邀月宫静养,重伤未愈的甄修证前来求见,兰泽无暇顾及,命宫人回拒。

但文华殿还有他人请见。

宋付意步入邀月宫之际,恰逢巳时正刻。

他初见兰泽,是殿试传胪之时。彼时太后垂帘摄政,兰泽年方十二,虽为天下之主,却无威仪,被太后强按于御座,犹左右顾盼。

突闻稚子之声,宋付意不禁仰首窥视。

少帝见其目光,非但不怒,反而莞尔。

今昔之声交迭,童稚不再。兰泽道:你有救驾之功,欲求何赏?

宋付意恭谨回答:“臣蒙圣恩,愧领厚禄,岂敢再受陛下珍赐?待臣他日略有建树,再领恩赏。”

兰泽凝神之际,宋付意自怀中取出《治河策》上卷,双手奉呈,一旁宫女躬身接过,细检无虞后,方置于朱漆托盘,经三转之礼,终献御前。

兰泽极少面见朝臣,尤其是内阁相关者甚。此辈奏章,多直呈章慈太后,皇帝御览不过形同虚设。

如今竟有大臣亲呈奏本,兰泽十分愕然。她执卷细览,但见治水方略条陈分明,颔首道:不愧金榜探花。

她也心中暗叹,这人胆识非常,竟敢越慈闱而达天听。

但宋付意此举,也让兰泽心生疑窦。

按制,此等奏疏当直呈太后,而非御前。

兰泽无临朝之意。能免早朝之劳,避奏章之烦,深居宫闱,也是自得其乐,每日赏花斗草,调香品茗,胜过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中宫嫡出,襁褓封王,八岁立储,十二岁登基,皆靠章慈太后筹谋。故而兰泽对太后并无仇恨,她只是不愿诞育子嗣,才与太后生出嫌隙。『&;发布页邮箱: )ltxsbǎ@gmail.cOm

宋付意或许误解了,以为她受制于太后,所以才特呈此疏,以表忠忱?

(七)经世济民

兰泽并不想拂了他的心意。

于朝臣观之,太后垂帘听政多年,有违祖宗成法,是国本不稳的前兆。此前屡有大臣奏请亲政,皆被兰泽回避。

兰泽年已十八,先帝当年这般年纪时,早已诞育两位皇子。而今她既不御经筵,又虚设六宫,只在宝观殿中沉湎声色,自然招士林非议,惹民间文人愤懑,更编排了两出新的戏文,借优孟衣冠,暗讽朝政颓靡。

殿角铜漏声声,更显殿宇空寂。兰泽掩袖轻咳,但见眼下青影沉沉,较往日愈发清减。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

宋付意未拂去衣上风尘,就匆匆入宫觐见,眼看兰泽离座,当即屈膝而拜。

你心系苍生,忧怀社稷,朕心里清楚,兰泽其声虽柔,难掩倦意,朕确非明君之选,治国经纶终是欠缺,《治河策》还是交由太后裁夺罢。

见宋付意欲再谏,兰泽广袖轻抬:你若有心,不妨直呈太后,就算是现在把《治河策》给朕,也要转呈仁寿宫。

宋付意默然片刻,躬身道:谨遵圣谕。

兰泽忽觉歉然。

《治河策》仅得上卷,兰泽不敢断言太后会赏识此人。她沉吟道:你可将《治河策》全本撰就,再呈朕御览。若确有可取之处,治河之事,朕当上疏太后,请命你参与河务。

兰泽虽然仅看了《璇阶烬》前五万字,但知道简介上描述的黄河决堤、七省民变。细究朝局,章慈太后临朝称制,少帝不至于轻易遭诛,姬绥远在藩邸,并无兵权,怎么能直捣京师?

兰泽再去分析两方的势力,更加困惑。

少帝背后有甄氏这等权倾朝野的外戚,京畿重兵驻防,五军都督府坐镇中枢,按书中所述,燕南王也算忠心可鉴,然京城陷落,虽拥兵护驾,终至漳江之难。

何以溃败至此?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要素,比如黄河决堤。兰泽深知治河干系重大,思忖再三,想到条理分明的《治河策》,认为宋付意当有此能,不若委以重任。

念及他之前救驾有功,更觉可信。

然兰泽另有一忧:重修河堤,劳民伤财,拨付官银之际,若地方官吏阳奉阴违,中饱私囊,则大事休矣。

思及此,兰泽缓声道:若太后允你治河,朕赐给你王命旗牌。

宋付意闻言一震。王命旗牌乃钦差信物,可调三省兵饷,斩四品以下官员,持此者可代天子行事,非重臣不得授。

微臣惶恐,岂敢受命——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似在强压惊惶,“况且治河一事,牵涉三省钱粮、数万民夫,臣资历浅薄,持此物巡视河工,恐难服众,反损朝廷威严。”

兰泽见他如此惶恐,目光微冷。

宋付意察觉天子不悦,脊背绷得更紧,声音却更加坚定:陛下,臣自知才疏学浅,若陛下信重,臣愿以布衣之身奔走河务,竭尽绵力,但王命旗牌,断不敢受。”

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再辞。兰泽挥袖打断宋付意的话语。这些朝臣惯会说这些话,文绉绉就算了,还非要跟皇帝虚与委蛇,着实令人厌烦。

待宋付意躬身退下,兰泽执起笔,在金笺上写下数行字迹,交由掌印女官呈递仁寿宫。

时至今日,兰泽怒气渐消,却闻余千在严刑之下仍不招供,竟显出几分铁骨铮铮之态,她既觉啼笑皆非,又感心底生寒——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余千贵为正三品掌印大监,何以要为对方舍命至此?纵使畏惧兰泽降罪,也该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借此讨好君王,或可保全性命。

思虑再三,兰泽终将甄修证召至邀月宫。

他踏入殿内时,步履略显虚浮,缓缓抬眸,眼底血丝隐现,显然多日未曾安眠。

此番召见,是有几件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甄修证声音嘶哑。

“依你所见,与你在文华殿共事的宋付意为人如何?此外,关于遗失的绘卷,可还有线索禀报?”

当兰泽问及宋付意时,甄修证眼神微动,似在斟酌词句。

他拢袖垂首,声音低哑:宋翰林才学渊博,行事谨慎,文华殿议事时,常能切中要害,只是……

他忽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袖口,似在犹豫是否该直言。

只是什么?

甄修证深吸一口气,终是低声道:只是他为人过于多思,非敢作敢当之人……至于画卷失窃,臣无更多线索。

说罢,他微微抬眼,目光复杂地望向兰泽,观察着她的反应。

“……”

兰泽闻言默然。

甄修证为人清正刚烈,颇得太后赏识,况且二人尚有血缘之亲,自然更值得信赖,听他对宋付意如此评价,兰泽不禁心生迟疑。

你言甚是。兰泽轻叹,写文章与办实事,原非一途,锦绣文章只需才情,而经世济民,却需胆识与魄力,此事让朕再作思量吧。

言罢,兰泽凝视甄修证片刻,终是咬牙道:今夜,你留在邀月宫侍寝。

如今局势,兰泽不敢舍弃甄修证,若让他失宠,太后必会再塞琴师入邀月宫,届时乌烟瘴气,更添烦忧。

由于宝观殿大火一事,给兰泽心中留下了阴影,相较那些轻浮乐师,甄修证终究可靠许多。

兰泽眼风掠过甄修证眉间掩不住的喜色,却只作未见,径自转身向寝殿行去。

身后传来衣袂摩挲之声,那人果然亦步亦趋地随了上来。

她步履未停,听得身后足音时轻时重,显然是既不敢近前冒犯,又不愿落后失仪。

兰泽忽觉莞尔,这般情状,倒似在引着什么活物,偏这活物浑然不觉,犹自欢喜雀跃。

烛影摇曳,将二人身影投于朱墙,忽长忽短。行至寝殿门前,兰泽蓦然驻足,身后的脚步也停止,她不需回首也知道,那人此刻必定屏息凝神,唯恐惊扰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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