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1-25
第五章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啊？」一条新的微信弹出到韩北柠的手机上。是柴景辰。
「坐车，去
原。」
韩北柠简短回复了下，然后放下了手机，看着车窗外。车窗外，其实已经是
一望无际的原了。昨天从老家出来，一路往北，到今天这个时间，陆锋其实已
经不间断开了700多公里。
他们选的路线，是绕开北京，走张家
「出塞」，然后往锡林郭勒。再走小
路，经过阿尔山，往呼伦湖，最终到达满洲里。
此刻，他们已经进
了内蒙。令陆锋和韩北柠意外的是，进了内蒙后不久，
高速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笔直的长长的国道。而国道两边，是巨大的，平整
的，舒展到天边的无边原，星星点点的牛羊散步其中。黄的是牛，白的是羊，
绿如熨过的地毯的，是原。天地间偶有银色的高压电线塔，像钢铁巨
一般，
显得格外高大。一条整洁的
灰色道路，毫无弯曲的，像笔直的剑一样，
开
原，
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
「无聊吗？」对面男孩问，隐隐期待百无聊赖的
孩，能更加专注地和自己
聊天。
无聊吗？韩北柠也问自己。
从昨天出来，她和陆锋话就不多。陆锋偶尔让她帮忙刷下导航，偶尔问她要
不要去洗手间，偶尔问问她班上同学的事
。她也就事论事地简单回答。生活里，
她其实是个百分之百i，如果不是绪高涨，她话一般就是很少，倒不是故作高
冷。
陆锋倒也没有特意挑起话题。他和孩都知道，昨天在包子店的一场
流，
孩算是从过去走出来了。所以，孩此刻话少不是问题。这次旅行的基本目的，
达到了。
无聊吗？韩北柠接着问自己。她侧着
，盯着一丝不苟开车的陆锋。又看着
窗外无垠的原。她浅浅地笑了。此刻她感觉到非常平静，似乎是新生活的第一
天喔。
「不无聊。」她啪啪啪敲了三个字。
对面柴景辰直接被这个回复噎住了。他设想的种种连环话术，直接逻辑被打
散，失去了作用。
半天，他才硬生生地慾出了几个字：「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好。」孩却是秒回。韩北柠很平静，自己此刻对于陆锋是什么感觉，她
懒得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但微信里，班长卑微而热烈的
慕，她自然是能感觉
到的。
喜欢别，和被喜欢，本身就不冲突。孩此刻想被喜欢，想享受被温
暖包围的感觉。
「你今天还要坐久的车啊？还有多少公里？」班长又一次地发掘出了新话题
的引子。
「还有500多公里吧。」
「我记得你已经坐车坐了一上午了吧？还要坐500多公里？累不累？」班长很
关心自己。
「铁腚。」孩回答。
「哈哈哈～你牛！你跟谁一起啊？」柴景辰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
这下
到韩北柠思考了。她微微沉咛，回复道：「我爸。」
被称作「我爸」的男此刻在方向盘前打了一个呵欠，略微转：「北柠，
嘛喔？和谁聊天喔？」
「额～没谁～」韩北柠也转过，目光回应着。
突然柴景辰的微信又回来了：「不错啊～听说你爸是在国外工作，回来了？」
韩北柠刚想回复，却听到陆锋说：「别聊了。陪我说说话。这路太直了，开
着困得很。」
于是，孩马上乖巧地收起了手机，说：「好。聊什么？」
千里之外，柴景辰还在焦急地等待回复。
......
陆锋有点意外，这次从老家出来，韩北柠像是换了一个。
以往六个月，虽然偶尔见小姑娘笑一两次，但总体上，她像是一个小乌
一
样，用一层厚厚的壳把自己围住了。作为家长，自己当然可以命令她跟自己谈心。
但是所有的话题，都被她敷衍，她拒绝任何走她内心的话题，也拒绝任何go d
eep的话题。
但此刻不同，孩就像是一只跳脱的小猫咪一样，叽叽喳喳地，主动问着问
题。自己仿佛不是她的监护，而是她的闺蜜。
「所以，你高中的时候也早恋咯？」韩北柠不怀好意地问，她从刚刚开始，
一直在问陆锋的过去。
「你问这个嘛啊？」
「就......随便问问。我看看......早恋的，是怎么考上985的？」小姑娘侧着
。
「那还不简单。我本来是北大定招的成绩。就像是千万身家的，炒
终于
炒成百万富翁。」陆锋自然而然地回答。
「哟～你好牛～
哦～」小姑娘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脏词。
陆锋却不已为意：「嗯，那当然。否则你以为喔？」
「我以为啊，你高中时候应该很乖。」韩北柠脱而出。
「是很乖。那个生追的我。」
「啧，行。牛。那个生好看吗？」小姑娘接着八卦。
「一般吧。」
「那身材好？很
感？」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韩北柠很好奇。
「那个生......她的字很好看。」
「哈？」
「就是，很有力。不像是一般生的字。就是类似，瘦金体，你知道吗？」
「受
体？」
「瘦金体，宋徽宗......算了，你不懂。」陆锋摆摆手，思绪在回忆和现实中
拉扯。
「好～吧～」韩北柠有点讷讷的，说起写字，自己可真是一般，应该属于陆
锋中的「一般生」的范畴。
「因为字好看......就会喜欢家？」孩接着问，她不相信。
「这有啥的。青春期嘛。就是这样。嘛是没有理由的。」陆锋说。
是没有理由的。韩北柠突然愣住了。
身边这个把她从家乡拽出来的男，也是喝醉了被自己剥得赤条条的男，
也是西餐厅里说自己小时候是弱智的男，也是包子店里承诺每年会陪自己的男
。
原来是这样的。韩北柠吁了一气。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是男。我是。青春期的是没有理由的。
这可是你说的。
韩北柠笑了，笑得很灿烂。
恰巧这会儿，一大堆一大堆的绵羊「喕喕喕」地挤在了国道上，把宝马车淹
没在白色的海洋里。
韩北柠摇下车窗，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绵羊们受了惊一般地四散开，车子很快就冲出了绵
阳群。
陆锋也斜着看着韩北柠，他也笑了。
青春期的小姑娘，还挺可的。
......
一大早出发，居然在下午四五点，他俩就到达了目的地，是在满洲里郊外，
靠近俄罗斯的一个小镇。小镇名字叫黑山，是以骑马和丘陵马场闻名的。陆锋
直接杀到马场，因为他知道，黑山骑马看落
是极美的。
两各选了一匹马。陆锋恶趣味地选了一匹白马（尽管店家提醒他，这匹马
脾气不好。），而韩北柠选了一匹普普通通的枣红马。陆锋是会骑马的，而韩北
柠看起来也颇为熟练。因此，二选择不用老板牵绳，而是自由骑行。两先是
一前一后，然后慢慢的是向山丘方向骑马并肩而行。
黑山的马场是这样的，先是走过一块不大的旷野，然后要横穿过一条乡道，
最后再进一块丘陵。山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老板说，一定要骑到山丘顶，那
里有最好的风景。于是两个就慢慢前行，但在穿越乡道的时候，陆锋那匹马还
是出了问题，被一辆呼啸而过的兰德酷路泽给惊到了。
惊马驮着陆锋，不受控制地冲向山丘。韩北柠见状，也有点慌了，她赶紧夹
紧马腹，也赶了上去。
这时候，陆锋已经从马上栽了下来。好在甸甚厚，他倒是没伤着。
不过，等他起身去追白马，却是再也追不上。他走过去，白马就也踱开两步。
他要是小跑，白马就远远跑开，一副死活不让他再骑的样子。
陆锋大囧，被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走会马场，怕不是得有
三四公里？
正在纠结间，韩北柠骑着马咯咯咯地笑着追来。走到他的身边，孩伸出一
只小手，白皙的小手扬在陆锋的面前：「上来？」
陆锋没有办法，只能抓着韩北柠的手，翻身上了枣红马，坐在孩的后面，变成了两
同骑一匹马的姿态。
孩似乎很开心，看到陆锋出糗，似乎更开心。待陆锋坐定，她呼喝一声：
「驾～」，双手攥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居然让马儿开始跑了起来。
陆锋一惊，差点儿又给颠了下去。马背上，总共就一副马镫，韩北柠踏着喔。
陆锋只能靠双腿夹紧马腹来保持平衡。在马奔跑的时候，这平衡实在是不好把握。
这时候，听到孩很帅气地命令：「抱紧我～」
陆锋没有办法，再不抱紧韩北柠，怕又要摔个狗吃屎。于是，他从孩的背
后，把手伸到了前面，环住了孩的腰。
韩北柠的腰，很细，很暖，也很紧绷。他感觉怀里的孩微微颤抖，随着马
儿奔跑，孩马尾飞扬，发梢一下一下拂过自己的脸庞，痒痒的。于是他怀里紧
了紧，脖子也往前凑了凑，伸到了孩脸庞的侧面，脸贴着脸。
韩北柠脸红扑扑的，细不可查地轻轻「嗯」地呻咛了一声。然后一声轻叱，
加快了速度。马儿载着两，一溜烟地冲上了山丘顶。
山丘顶的风景，果然是最美的。
远处的群山披上了一层淡紫色的薄纱，山的高压电塔巍然矗立，像一个沉
默的守望者。在这黑山的制高点上，目光可以尽地描摹这片壮美的边塞风光。
夕阳正从西南方向缓缓沉落，九曲弯弯的额尔古纳河在暮色中宛如一条金色
的丝带。河水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泛起粼粼波光，时而是熔金般的橙红，时而又
化作淡淡的玫瑰色。天边的云彩随着太阳的西沉不断变换着色调，从最初的炽烈
橘红，渐渐过渡到邃的紫红，最后在天际勾勒出一道神秘的靛蓝。
河对岸的俄罗斯小镇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尖顶的教堂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庄严。
白色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晕，袅袅升起的炊烟在暮色中缓缓飘散，
仿佛是一幅油画般静谧。教堂的十字架反
着最后一缕阳光，像一颗金星般闪烁。
枣红马悠然前行，马蹄踏过青青地，不时低啃食几鲜
的芽。
韩北柠此刻，几乎是依偎在陆锋怀中。她轻轻勒住缰绳，让马儿在山顶停步
不前。夕阳最后的余晖为她的侧脸描上一层金边，她的眼中闪烁着比晚霞更绚丽
的光芒。
25-01-25
第五章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啊？」一条新的微信弹出到韩北柠的手机上。是柴景辰。
「坐车，去原。」
韩北柠简短回复了下，然后放下了手机，看着车窗外。车窗外，其实已经是
一望无际的原了。昨天从老家出来，一路往北，到今天这个时间，陆锋其实已
经不间断开了700多公里。
他们选的路线，是绕开北京，走张家「出塞」，然后往锡林郭勒。再走小
路，经过阿尔山，往呼伦湖，最终到达满洲里。
此刻，他们已经进了内蒙。令陆锋和韩北柠意外的是，进了内蒙后不久，
高速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笔直的长长的国道。而国道两边，是巨大的，平整
的，舒展到天边的无边原，星星点点的牛羊散步其中。黄的是牛，白的是羊，
绿如熨过的地毯的，是原。天地间偶有银色的高压电线塔，像钢铁巨一般，
显得格外高大。一条整洁的灰色道路，毫无弯曲的，像笔直的剑一样，开
原，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
「无聊吗？」对面男孩问，隐隐期待百无聊赖的孩，能更加专注地和自己
聊天。
无聊吗？韩北柠也问自己。
从昨天出来，她和陆锋话就不多。陆锋偶尔让她帮忙刷下导航，偶尔问她要
不要去洗手间，偶尔问问她班上同学的事。她也就事论事地简单回答。生活里，
她其实是个百分之百i，如果不是绪高涨，她话一般就是很少，倒不是故作高
冷。
陆锋倒也没有特意挑起话题。他和孩都知道，昨天在包子店的一场流，
孩算是从过去走出来了。所以，孩此刻话少不是问题。这次旅行的基本目的，
达到了。
无聊吗？韩北柠接着问自己。她侧着，盯着一丝不苟开车的陆锋。又看着
窗外无垠的原。她浅浅地笑了。此刻她感觉到非常平静，似乎是新生活的第一
天喔。
「不无聊。」她啪啪啪敲了三个字。
对面柴景辰直接被这个回复噎住了。他设想的种种连环话术，直接逻辑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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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他才硬生生地慾出了几个字：「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好。」孩却是秒回。韩北柠很平静，自己此刻对于陆锋是什么感觉，她
懒得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但微信里，班长卑微而热烈的慕，她自然是能感觉
到的。
喜欢别，和被喜欢，本身就不冲突。孩此刻想被喜欢，想享受被温
暖包围的感觉。
「你今天还要坐久的车啊？还有多少公里？」班长又一次地发掘出了新话题
的引子。
「还有500多公里吧。」
「我记得你已经坐车坐了一上午了吧？还要坐500多公里？累不累？」班长很
关心自己。
「铁腚。」孩回答。
「哈哈哈～你牛！你跟谁一起啊？」柴景辰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
这下到韩北柠思考了。她微微沉咛，回复道：「我爸。」
被称作「我爸」的男此刻在方向盘前打了一个呵欠，略微转：「北柠，
嘛喔？和谁聊天喔？」
「额～没谁～」韩北柠也转过，目光回应着。
突然柴景辰的微信又回来了：「不错啊～听说你爸是在国外工作，回来了？」
韩北柠刚想回复，却听到陆锋说：「别聊了。陪我说说话。这路太直了，开
着困得很。」
于是，孩马上乖巧地收起了手机，说：「好。聊什么？」
千里之外，柴景辰还在焦急地等待回复。
......
陆锋有点意外，这次从老家出来，韩北柠像是换了一个。
以往六个月，虽然偶尔见小姑娘笑一两次，但总体上，她像是一个小乌一
样，用一层厚厚的壳把自己围住了。作为家长，自己当然可以命令她跟自己谈心。
但是所有的话题，都被她敷衍，她拒绝任何走她内心的话题，也拒绝任何go d
eep的话题。
但此刻不同，孩就像是一只跳脱的小猫咪一样，叽叽喳喳地，主动问着问
题。自己仿佛不是她的监护，而是她的闺蜜。
「所以，你高中的时候也早恋咯？」韩北柠不怀好意地问，她从刚刚开始，
一直在问陆锋的过去。
「你问这个嘛啊？」
「就......随便问问。我看看......早恋的，是怎么考上985的？」小姑娘侧着
。
「那还不简单。我本来是北大定招的成绩。就像是千万身家的，炒终于
炒成百万富翁。」陆锋自然而然地回答。
「哟～你好牛～哦～」小姑娘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脏词。
陆锋却不已为意：「嗯，那当然。否则你以为喔？」
「我以为啊，你高中时候应该很乖。」韩北柠脱而出。
「是很乖。那个生追的我。」
「啧，行。牛。那个生好看吗？」小姑娘接着八卦。
「一般吧。」
「那身材好？很感？」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韩北柠很好奇。
「那个生......她的字很好看。」
「哈？」
「就是，很有力。不像是一般生的字。就是类似，瘦金体，你知道吗？」
「受体？」
「瘦金体，宋徽宗......算了，你不懂。」陆锋摆摆手，思绪在回忆和现实中
拉扯。
「好～吧～」韩北柠有点讷讷的，说起写字，自己可真是一般，应该属于陆
锋中的「一般生」的范畴。
「因为字好看......就会喜欢家？」孩接着问，她不相信。
「这有啥的。青春期嘛。就是这样。嘛是没有理由的。」陆锋说。
是没有理由的。韩北柠突然愣住了。
身边这个把她从家乡拽出来的男，也是喝醉了被自己剥得赤条条的男，
也是西餐厅里说自己小时候是弱智的男，也是包子店里承诺每年会陪自己的男
。
原来是这样的。韩北柠吁了一气。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是男。我是。青春期的是没有理由的。
这可是你说的。
韩北柠笑了，笑得很灿烂。
恰巧这会儿，一大堆一大堆的绵羊「喕喕喕」地挤在了国道上，把宝马车淹
没在白色的海洋里。
韩北柠摇下车窗，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绵羊们受了惊一般地四散开，车子很快就冲出了绵
阳群。
陆锋也斜着看着韩北柠，他也笑了。
青春期的小姑娘，还挺可的。
......
一大早出发，居然在下午四五点，他俩就到达了目的地，是在满洲里郊外，
靠近俄罗斯的一个小镇。小镇名字叫黑山，是以骑马和丘陵马场闻名的。陆锋
直接杀到马场，因为他知道，黑山骑马看落是极美的。
两各选了一匹马。陆锋恶趣味地选了一匹白马（尽管店家提醒他，这匹马
脾气不好。），而韩北柠选了一匹普普通通的枣红马。陆锋是会骑马的，而韩北
柠看起来也颇为熟练。因此，二选择不用老板牵绳，而是自由骑行。两先是
一前一后，然后慢慢的是向山丘方向骑马并肩而行。
黑山的马场是这样的，先是走过一块不大的旷野，然后要横穿过一条乡道，
最后再进一块丘陵。山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老板说，一定要骑到山丘顶，那
里有最好的风景。于是两个就慢慢前行，但在穿越乡道的时候，陆锋那匹马还
是出了问题，被一辆呼啸而过的兰德酷路泽给惊到了。
惊马驮着陆锋，不受控制地冲向山丘。韩北柠见状，也有点慌了，她赶紧夹
紧马腹，也赶了上去。
这时候，陆锋已经从马上栽了下来。好在甸甚厚，他倒是没伤着。
不过，等他起身去追白马，却是再也追不上。他走过去，白马就也踱开两步。
他要是小跑，白马就远远跑开，一副死活不让他再骑的样子。
陆锋大囧，被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走会马场，怕不是得有
三四公里？
正在纠结间，韩北柠骑着马咯咯咯地笑着追来。走到他的身边，孩伸出一
只小手，白皙的小手扬在陆锋的面前：「上来？」
陆锋没有办法，只能抓着韩北柠的手，翻身上了枣红马，坐在孩的后面，变成了两
同骑一匹马的姿态。
孩似乎很开心，看到陆锋出糗，似乎更开心。待陆锋坐定，她呼喝一声：
「驾～」，双手攥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居然让马儿开始跑了起来。
陆锋一惊，差点儿又给颠了下去。马背上，总共就一副马镫，韩北柠踏着喔。
陆锋只能靠双腿夹紧马腹来保持平衡。在马奔跑的时候，这平衡实在是不好把握。
这时候，听到孩很帅气地命令：「抱紧我～」
陆锋没有办法，再不抱紧韩北柠，怕又要摔个狗吃屎。于是，他从孩的背
后，把手伸到了前面，环住了孩的腰。
韩北柠的腰，很细，很暖，也很紧绷。他感觉怀里的孩微微颤抖，随着马
儿奔跑，孩马尾飞扬，发梢一下一下拂过自己的脸庞，痒痒的。于是他怀里紧
了紧，脖子也往前凑了凑，伸到了孩脸庞的侧面，脸贴着脸。
韩北柠脸红扑扑的，细不可查地轻轻「嗯」地呻咛了一声。然后一声轻叱，
加快了速度。马儿载着两，一溜烟地冲上了山丘顶。
山丘顶的风景，果然是最美的。
远处的群山披上了一层淡紫色的薄纱，山的高压电塔巍然矗立，像一个沉
默的守望者。在这黑山的制高点上，目光可以尽地描摹这片壮美的边塞风光。
夕阳正从西南方向缓缓沉落，九曲弯弯的额尔古纳河在暮色中宛如一条金色
的丝带。河水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泛起粼粼波光，时而是熔金般的橙红，时而又
化作淡淡的玫瑰色。天边的云彩随着太阳的西沉不断变换着色调，从最初的炽烈
橘红，渐渐过渡到邃的紫红，最后在天际勾勒出一道神秘的靛蓝。
河对岸的俄罗斯小镇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尖顶的教堂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庄严。
白色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晕，袅袅升起的炊烟在暮色中缓缓飘散，
仿佛是一幅油画般静谧。教堂的十字架反着最后一缕阳光，像一颗金星般闪烁。
枣红马悠然前行，马蹄踏过青青地，不时低啃食几鲜的芽。
韩北柠此刻，几乎是依偎在陆锋怀中。她轻轻勒住缰绳，让马儿在山顶停步
不前。夕阳最后的余晖为她的侧脸描上一层金边，她的眼中闪烁着比晚霞更绚丽
的光芒。
25-01-25
第五章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啊？」一条新的微信弹出到韩北柠的手机上。是柴景辰。
「坐车，去原。」
韩北柠简短回复了下，然后放下了手机，看着车窗外。车窗外，其实已经是
一望无际的原了。昨天从老家出来，一路往北，到今天这个时间，陆锋其实已
经不间断开了700多公里。
他们选的路线，是绕开北京，走张家「出塞」，然后往锡林郭勒。再走小
路，经过阿尔山，往呼伦湖，最终到达满洲里。
此刻，他们已经进了内蒙。令陆锋和韩北柠意外的是，进了内蒙后不久，
高速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笔直的长长的国道。而国道两边，是巨大的，平整
的，舒展到天边的无边原，星星点点的牛羊散步其中。黄的是牛，白的是羊，
绿如熨过的地毯的，是原。天地间偶有银色的高压电线塔，像钢铁巨一般，
显得格外高大。一条整洁的灰色道路，毫无弯曲的，像笔直的剑一样，开
原，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
「无聊吗？」对面男孩问，隐隐期待百无聊赖的孩，能更加专注地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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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吗？韩北柠也问自己。
从昨天出来，她和陆锋话就不多。陆锋偶尔让她帮忙刷下导航，偶尔问她要
不要去洗手间，偶尔问问她班上同学的事。她也就事论事地简单回答。生活里，
她其实是个百分之百i，如果不是绪高涨，她话一般就是很少，倒不是故作高
冷。
陆锋倒也没有特意挑起话题。他和孩都知道，昨天在包子店的一场流，
孩算是从过去走出来了。所以，孩此刻话少不是问题。这次旅行的基本目的，
达到了。
无聊吗？韩北柠接着问自己。她侧着，盯着一丝不苟开车的陆锋。又看着
窗外无垠的原。她浅浅地笑了。此刻她感觉到非常平静，似乎是新生活的第一
天喔。
「不无聊。」她啪啪啪敲了三个字。
对面柴景辰直接被这个回复噎住了。他设想的种种连环话术，直接逻辑被打
散，失去了作用。
半天，他才硬生生地慾出了几个字：「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好。」孩却是秒回。韩北柠很平静，自己此刻对于陆锋是什么感觉，她
懒得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但微信里，班长卑微而热烈的慕，她自然是能感觉
到的。
喜欢别，和被喜欢，本身就不冲突。孩此刻想被喜欢，想享受被温
暖包围的感觉。
「你今天还要坐久的车啊？还有多少公里？」班长又一次地发掘出了新话题
的引子。
「还有500多公里吧。」
「我记得你已经坐车坐了一上午了吧？还要坐500多公里？累不累？」班长很
关心自己。
「铁腚。」孩回答。
「哈哈哈～你牛！你跟谁一起啊？」柴景辰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
这下到韩北柠思考了。她微微沉咛，回复道：「我爸。」
被称作「我爸」的男此刻在方向盘前打了一个呵欠，略微转：「北柠，
嘛喔？和谁聊天喔？」
「额～没谁～」韩北柠也转过，目光回应着。
突然柴景辰的微信又回来了：「不错啊～听说你爸是在国外工作，回来了？」
韩北柠刚想回复，却听到陆锋说：「别聊了。陪我说说话。这路太直了，开
着困得很。」
于是，孩马上乖巧地收起了手机，说：「好。聊什么？」
千里之外，柴景辰还在焦急地等待回复。
......
陆锋有点意外，这次从老家出来，韩北柠像是换了一个。
以往六个月，虽然偶尔见小姑娘笑一两次，但总体上，她像是一个小乌一
样，用一层厚厚的壳把自己围住了。作为家长，自己当然可以命令她跟自己谈心。
但是所有的话题，都被她敷衍，她拒绝任何走她内心的话题，也拒绝任何go d
eep的话题。
但此刻不同，孩就像是一只跳脱的小猫咪一样，叽叽喳喳地，主动问着问
题。自己仿佛不是她的监护，而是她的闺蜜。
「所以，你高中的时候也早恋咯？」韩北柠不怀好意地问，她从刚刚开始，
一直在问陆锋的过去。
「你问这个嘛啊？」
「就......随便问问。我看看......早恋的，是怎么考上985的？」小姑娘侧着
。
「那还不简单。我本来是北大定招的成绩。就像是千万身家的，炒终于
炒成百万富翁。」陆锋自然而然地回答。
「哟～你好牛～哦～」小姑娘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脏词。
陆锋却不已为意：「嗯，那当然。否则你以为喔？」
「我以为啊，你高中时候应该很乖。」韩北柠脱而出。
「是很乖。那个生追的我。」
「啧，行。牛。那个生好看吗？」小姑娘接着八卦。
「一般吧。」
「那身材好？很感？」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韩北柠很好奇。
「那个生......她的字很好看。」
「哈？」
「就是，很有力。不像是一般生的字。就是类似，瘦金体，你知道吗？」
「受体？」
「瘦金体，宋徽宗......算了，你不懂。」陆锋摆摆手，思绪在回忆和现实中
拉扯。
「好～吧～」韩北柠有点讷讷的，说起写字，自己可真是一般，应该属于陆
锋中的「一般生」的范畴。
「因为字好看......就会喜欢家？」孩接着问，她不相信。
「这有啥的。青春期嘛。就是这样。嘛是没有理由的。」陆锋说。
是没有理由的。韩北柠突然愣住了。
身边这个把她从家乡拽出来的男，也是喝醉了被自己剥得赤条条的男，
也是西餐厅里说自己小时候是弱智的男，也是包子店里承诺每年会陪自己的男
。
原来是这样的。韩北柠吁了一气。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是男。我是。青春期的是没有理由的。
这可是你说的。
韩北柠笑了，笑得很灿烂。
恰巧这会儿，一大堆一大堆的绵羊「喕喕喕」地挤在了国道上，把宝马车淹
没在白色的海洋里。
韩北柠摇下车窗，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绵羊们受了惊一般地四散开，车子很快就冲出了绵
阳群。
陆锋也斜着看着韩北柠，他也笑了。
青春期的小姑娘，还挺可的。
......
一大早出发，居然在下午四五点，他俩就到达了目的地，是在满洲里郊外，
靠近俄罗斯的一个小镇。小镇名字叫黑山，是以骑马和丘陵马场闻名的。陆锋
直接杀到马场，因为他知道，黑山骑马看落是极美的。
两各选了一匹马。陆锋恶趣味地选了一匹白马（尽管店家提醒他，这匹马
脾气不好。），而韩北柠选了一匹普普通通的枣红马。陆锋是会骑马的，而韩北
柠看起来也颇为熟练。因此，二选择不用老板牵绳，而是自由骑行。两先是
一前一后，然后慢慢的是向山丘方向骑马并肩而行。
黑山的马场是这样的，先是走过一块不大的旷野，然后要横穿过一条乡道，
最后再进一块丘陵。山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老板说，一定要骑到山丘顶，那
里有最好的风景。于是两个就慢慢前行，但在穿越乡道的时候，陆锋那匹马还
是出了问题，被一辆呼啸而过的兰德酷路泽给惊到了。
惊马驮着陆锋，不受控制地冲向山丘。韩北柠见状，也有点慌了，她赶紧夹
紧马腹，也赶了上去。
这时候，陆锋已经从马上栽了下来。好在甸甚厚，他倒是没伤着。
不过，等他起身去追白马，却是再也追不上。他走过去，白马就也踱开两步。
他要是小跑，白马就远远跑开，一副死活不让他再骑的样子。
陆锋大囧，被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走会马场，怕不是得有
三四公里？
正在纠结间，韩北柠骑着马咯咯咯地笑着追来。走到他的身边，孩伸出一
只小手，白皙的小手扬在陆锋的面前：「上来？」
陆锋没有办法，只能抓着韩北柠的手，翻身上了枣红马，坐在孩的后面，变成了两
同骑一匹马的姿态。
孩似乎很开心，看到陆锋出糗，似乎更开心。待陆锋坐定，她呼喝一声：
「驾～」，双手攥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居然让马儿开始跑了起来。
陆锋一惊，差点儿又给颠了下去。马背上，总共就一副马镫，韩北柠踏着喔。
陆锋只能靠双腿夹紧马腹来保持平衡。在马奔跑的时候，这平衡实在是不好把握。
这时候，听到孩很帅气地命令：「抱紧我～」
陆锋没有办法，再不抱紧韩北柠，怕又要摔个狗吃屎。于是，他从孩的背
后，把手伸到了前面，环住了孩的腰。
韩北柠的腰，很细，很暖，也很紧绷。他感觉怀里的孩微微颤抖，随着马
儿奔跑，孩马尾飞扬，发梢一下一下拂过自己的脸庞，痒痒的。于是他怀里紧
了紧，脖子也往前凑了凑，伸到了孩脸庞的侧面，脸贴着脸。
韩北柠脸红扑扑的，细不可查地轻轻「嗯」地呻咛了一声。然后一声轻叱，
加快了速度。马儿载着两，一溜烟地冲上了山丘顶。
山丘顶的风景，果然是最美的。
远处的群山披上了一层淡紫色的薄纱，山的高压电塔巍然矗立，像一个沉
默的守望者。在这黑山的制高点上，目光可以尽地描摹这片壮美的边塞风光。
夕阳正从西南方向缓缓沉落，九曲弯弯的额尔古纳河在暮色中宛如一条金色
的丝带。河水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泛起粼粼波光，时而是熔金般的橙红，时而又
化作淡淡的玫瑰色。天边的云彩随着太阳的西沉不断变换着色调，从最初的炽烈
橘红，渐渐过渡到邃的紫红，最后在天际勾勒出一道神秘的靛蓝。
河对岸的俄罗斯小镇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尖顶的教堂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庄严。
白色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晕，袅袅升起的炊烟在暮色中缓缓飘散，
仿佛是一幅油画般静谧。教堂的十字架反着最后一缕阳光，像一颗金星般闪烁。
枣红马悠然前行，马蹄踏过青青地，不时低啃食几鲜的芽。
韩北柠此刻，几乎是依偎在陆锋怀中。她轻轻勒住缰绳，让马儿在山顶停步
不前。夕阳最后的余晖为她的侧脸描上一层金边，她的眼中闪烁着比晚霞更绚丽
的光芒。
25-01-25
第五章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啊？」一条新的微信弹出到韩北柠的手机上。是柴景辰。
「坐车，去原。」
韩北柠简短回复了下，然后放下了手机，看着车窗外。车窗外，其实已经是
一望无际的原了。昨天从老家出来，一路往北，到今天这个时间，陆锋其实已
经不间断开了700多公里。
他们选的路线，是绕开北京，走张家「出塞」，然后往锡林郭勒。再走小
路，经过阿尔山，往呼伦湖，最终到达满洲里。
此刻，他们已经进了内蒙。令陆锋和韩北柠意外的是，进了内蒙后不久，
高速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笔直的长长的国道。而国道两边，是巨大的，平整
的，舒展到天边的无边原，星星点点的牛羊散步其中。黄的是牛，白的是羊，
绿如熨过的地毯的，是原。天地间偶有银色的高压电线塔，像钢铁巨一般，
显得格外高大。一条整洁的灰色道路，毫无弯曲的，像笔直的剑一样，开
原，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
「无聊吗？」对面男孩问，隐隐期待百无聊赖的孩，能更加专注地和自己
聊天。
无聊吗？韩北柠也问自己。
从昨天出来，她和陆锋话就不多。陆锋偶尔让她帮忙刷下导航，偶尔问她要
不要去洗手间，偶尔问问她班上同学的事。她也就事论事地简单回答。生活里，
她其实是个百分之百i，如果不是绪高涨，她话一般就是很少，倒不是故作高
冷。
陆锋倒也没有特意挑起话题。他和孩都知道，昨天在包子店的一场流，
孩算是从过去走出来了。所以，孩此刻话少不是问题。这次旅行的基本目的，
达到了。
无聊吗？韩北柠接着问自己。她侧着，盯着一丝不苟开车的陆锋。又看着
窗外无垠的原。她浅浅地笑了。此刻她感觉到非常平静，似乎是新生活的第一
天喔。
「不无聊。」她啪啪啪敲了三个字。
对面柴景辰直接被这个回复噎住了。他设想的种种连环话术，直接逻辑被打
散，失去了作用。
半天，他才硬生生地慾出了几个字：「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好。」孩却是秒回。韩北柠很平静，自己此刻对于陆锋是什么感觉，她
懒得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但微信里，班长卑微而热烈的慕，她自然是能感觉
到的。
喜欢别，和被喜欢，本身就不冲突。孩此刻想被喜欢，想享受被温
暖包围的感觉。
「你今天还要坐久的车啊？还有多少公里？」班长又一次地发掘出了新话题
的引子。
「还有500多公里吧。」
「我记得你已经坐车坐了一上午了吧？还要坐500多公里？累不累？」班长很
关心自己。
「铁腚。」孩回答。
「哈哈哈～你牛！你跟谁一起啊？」柴景辰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
这下到韩北柠思考了。她微微沉咛，回复道：「我爸。」
被称作「我爸」的男此刻在方向盘前打了一个呵欠，略微转：「北柠，
嘛喔？和谁聊天喔？」
「额～没谁～」韩北柠也转过，目光回应着。
突然柴景辰的微信又回来了：「不错啊～听说你爸是在国外工作，回来了？」
韩北柠刚想回复，却听到陆锋说：「别聊了。陪我说说话。这路太直了，开
着困得很。」
于是，孩马上乖巧地收起了手机，说：「好。聊什么？」
千里之外，柴景辰还在焦急地等待回复。
......
陆锋有点意外，这次从老家出来，韩北柠像是换了一个。
以往六个月，虽然偶尔见小姑娘笑一两次，但总体上，她像是一个小乌一
样，用一层厚厚的壳把自己围住了。作为家长，自己当然可以命令她跟自己谈心。
但是所有的话题，都被她敷衍，她拒绝任何走她内心的话题，也拒绝任何go d
eep的话题。
但此刻不同，孩就像是一只跳脱的小猫咪一样，叽叽喳喳地，主动问着问
题。自己仿佛不是她的监护，而是她的闺蜜。
「所以，你高中的时候也早恋咯？」韩北柠不怀好意地问，她从刚刚开始，
一直在问陆锋的过去。
「你问这个嘛啊？」
「就......随便问问。我看看......早恋的，是怎么考上985的？」小姑娘侧着
。
「那还不简单。我本来是北大定招的成绩。就像是千万身家的，炒终于
炒成百万富翁。」陆锋自然而然地回答。
「哟～你好牛～哦～」小姑娘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脏词。
陆锋却不已为意：「嗯，那当然。否则你以为喔？」
「我以为啊，你高中时候应该很乖。」韩北柠脱而出。
「是很乖。那个生追的我。」
「啧，行。牛。那个生好看吗？」小姑娘接着八卦。
「一般吧。」
「那身材好？很感？」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韩北柠很好奇。
「那个生......她的字很好看。」
「哈？」
「就是，很有力。不像是一般生的字。就是类似，瘦金体，你知道吗？」
「受体？」
「瘦金体，宋徽宗......算了，你不懂。」陆锋摆摆手，思绪在回忆和现实中
拉扯。
「好～吧～」韩北柠有点讷讷的，说起写字，自己可真是一般，应该属于陆
锋中的「一般生」的范畴。
「因为字好看......就会喜欢家？」孩接着问，她不相信。
「这有啥的。青春期嘛。就是这样。嘛是没有理由的。」陆锋说。
是没有理由的。韩北柠突然愣住了。
身边这个把她从家乡拽出来的男，也是喝醉了被自己剥得赤条条的男，
也是西餐厅里说自己小时候是弱智的男，也是包子店里承诺每年会陪自己的男
。
原来是这样的。韩北柠吁了一气。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是男。我是。青春期的是没有理由的。
这可是你说的。
韩北柠笑了，笑得很灿烂。
恰巧这会儿，一大堆一大堆的绵羊「喕喕喕」地挤在了国道上，把宝马车淹
没在白色的海洋里。
韩北柠摇下车窗，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绵羊们受了惊一般地四散开，车子很快就冲出了绵
阳群。
陆锋也斜着看着韩北柠，他也笑了。
青春期的小姑娘，还挺可的。
......
一大早出发，居然在下午四五点，他俩就到达了目的地，是在满洲里郊外，
靠近俄罗斯的一个小镇。小镇名字叫黑山，是以骑马和丘陵马场闻名的。陆锋
直接杀到马场，因为他知道，黑山骑马看落是极美的。
两各选了一匹马。陆锋恶趣味地选了一匹白马（尽管店家提醒他，这匹马
脾气不好。），而韩北柠选了一匹普普通通的枣红马。陆锋是会骑马的，而韩北
柠看起来也颇为熟练。因此，二选择不用老板牵绳，而是自由骑行。两先是
一前一后，然后慢慢的是向山丘方向骑马并肩而行。
黑山的马场是这样的，先是走过一块不大的旷野，然后要横穿过一条乡道，
最后再进一块丘陵。山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老板说，一定要骑到山丘顶，那
里有最好的风景。于是两个就慢慢前行，但在穿越乡道的时候，陆锋那匹马还
是出了问题，被一辆呼啸而过的兰德酷路泽给惊到了。
惊马驮着陆锋，不受控制地冲向山丘。韩北柠见状，也有点慌了，她赶紧夹
紧马腹，也赶了上去。
这时候，陆锋已经从马上栽了下来。好在甸甚厚，他倒是没伤着。
不过，等他起身去追白马，却是再也追不上。他走过去，白马就也踱开两步。
他要是小跑，白马就远远跑开，一副死活不让他再骑的样子。
陆锋大囧，被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走会马场，怕不是得有
三四公里？
正在纠结间，韩北柠骑着马咯咯咯地笑着追来。走到他的身边，孩伸出一
只小手，白皙的小手扬在陆锋的面前：「上来？」
陆锋没有办法，只能抓着韩北柠的手，翻身上了枣红马，坐在孩的后面，变成了两
同骑一匹马的姿态。
孩似乎很开心，看到陆锋出糗，似乎更开心。待陆锋坐定，她呼喝一声：
「驾～」，双手攥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居然让马儿开始跑了起来。
陆锋一惊，差点儿又给颠了下去。马背上，总共就一副马镫，韩北柠踏着喔。
陆锋只能靠双腿夹紧马腹来保持平衡。在马奔跑的时候，这平衡实在是不好把握。
这时候，听到孩很帅气地命令：「抱紧我～」
陆锋没有办法，再不抱紧韩北柠，怕又要摔个狗吃屎。于是，他从孩的背
后，把手伸到了前面，环住了孩的腰。
韩北柠的腰，很细，很暖，也很紧绷。他感觉怀里的孩微微颤抖，随着马
儿奔跑，孩马尾飞扬，发梢一下一下拂过自己的脸庞，痒痒的。于是他怀里紧
了紧，脖子也往前凑了凑，伸到了孩脸庞的侧面，脸贴着脸。
韩北柠脸红扑扑的，细不可查地轻轻「嗯」地呻咛了一声。然后一声轻叱，
加快了速度。马儿载着两，一溜烟地冲上了山丘顶。
山丘顶的风景，果然是最美的。
远处的群山披上了一层淡紫色的薄纱，山的高压电塔巍然矗立，像一个沉
默的守望者。在这黑山的制高点上，目光可以尽地描摹这片壮美的边塞风光。
夕阳正从西南方向缓缓沉落，九曲弯弯的额尔古纳河在暮色中宛如一条金色
的丝带。河水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泛起粼粼波光，时而是熔金般的橙红，时而又
化作淡淡的玫瑰色。天边的云彩随着太阳的西沉不断变换着色调，从最初的炽烈
橘红，渐渐过渡到邃的紫红，最后在天际勾勒出一道神秘的靛蓝。
河对岸的俄罗斯小镇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尖顶的教堂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庄严。
白色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晕，袅袅升起的炊烟在暮色中缓缓飘散，
仿佛是一幅油画般静谧。教堂的十字架反着最后一缕阳光，像一颗金星般闪烁。
枣红马悠然前行，马蹄踏过青青地，不时低啃食几鲜的芽。
韩北柠此刻，几乎是依偎在陆锋怀中。她轻轻勒住缰绳，让马儿在山顶停步
不前。夕阳最后的余晖为她的侧脸描上一层金边，她的眼中闪烁着比晚霞更绚丽
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