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萝赶紧摸摸那静待褒美的银髮,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先顺从主
的虚荣心。
不料主得寸进尺了起来。
哼哼!而且是安娜大好心救妳一命的!然后马上踢到铁板。
那是因为妳要我带妳们逃离这里吧。
没能得偿所愿讨称讚的主呜了一声,又扯些题外话来试图夺回优越地位。
不过这时艾萝已经因为想起了某些事而陷沉思,无意间让主
嚐到自讨没趣的尴尬。
──安娜大是刬
除恶的英雄。
那个时候的主之所以那幺地累,正是因为与雪莉等
接触的缘故吧。
虽然不太明白警卫系统是怎幺一回事,总之主确实保护了自己。
从令讨厌的外界力量手中,守护只想要和主
在一起的自己。
……如今却得依赖那力量的余灰,真是讽刺。
视野变得比刚才暗一些、温度也稍微降低的时候,中音继续说道:小不点离开后,和她长得很相似的另一个
接着就过来了。
谁是小不点啊喂!那个只告诉我,她会对我和小不点的约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履约的时机必须配合她。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
话虽如此……雪莉每天清醒过来的时候,都闻得到相当浓烈的酸臭味。
她第一天就发现病床下的坑。
相对于紧闭不开的门扉,这条地道俨然是她唯一的线索,于是她活用每天清醒的时间,仔细探索这条六边形通道。
两个方向我都试过了,这边的构造似乎是以落下点为中心,越往外侧就越宽敞明亮。
走个一千六百步,大约是一千两百米,就能看见出。
艾萝和主露出
表认同的认真表
,然后
换一知半解的目光。
总之大家正在往外走,而且周围会越来越宽敞明亮,对吧?可是角落的信号灯很明显持续在减弱,能见度衰退就是最好的证明。
墙壁嘛,因为一直没注意所以不太清楚,既然主信誓旦旦地表示有变窄,艾萝也跟着对现况的变化感到不安。
……真怪。
此时再加上引路的疑虑,就成为货真价实的恐惧了。
雪莉停下脚步,喘息声中夹带一低迷,艾萝听出那并非来自
体累积的疲倦感,而是事
变化超出预期却又无能为力的脱力感。
这……我不确定是怎幺回事,但我已经走访不下十次了,这里的路却……艾萝嚥下水,小心翼翼地试探:变得不一样……吗?雪莉没有应声,而是以彷彿挨上一拳的表
代替回答。
艾萝分担了她的不安,也变得经质。
至于不晓得发生何事的安娜,当然也对未知状况坐立难安。
气氛凝固下来,每一秒都漫长得教喘不过气。
就在这个时候──漆黑的前方传来了微弱脚步声。
沙、沙、沙、沙。
安娜发出无声的呻吟躲到艾萝后方,瞬间放大的恐惧也得艾萝赶紧缩到雪莉身后,雪莉只好称职地扮演被小
们拱上檯面的母
,直接面对越发接近的声音。
步伐声规律地由黑暗的彼端而至,随后出现在众面前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短礼服的绿髮
孩。
艾萝柳眉轻皱,认出那是她回来之后见过的那些之一。
可是主与雪莉并不知道这件事,两
戒心都随着对方看似无害的娇小模样稍稍鬆懈。
正当艾萝担忧着不晓得会发生何事,绿髮孩看向她,小小的嘴唇紧闭,反倒是另一道
声自反方向凉凉地袭上背脊。
要去哪呢?红髮子无声无息出现在她们身后,若无其事地对着被她吓到的三
提出简洁的问题。
儘管艾萝仍处于短暂的惊吓状态,答案已清楚浮现于脑海。
可是在她恢复到足以抛出回答的状态前,红髮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凑而尖锐,连珠砲似接着道:怎幺离开这里?怎幺穿越雪山?怎幺抵抗低温?怎幺维持饱食?怎幺治疗创伤?雪莉很快反应过来,代替招架不住的艾萝回应道:我们有
会来支援,而我会探索下山路线,寻求救难队帮助。
红髮子点点
说:妳穿这样,还没下山就冻死啦。
支援者应该有考虑到这点。
酒红色螺旋捲髮随点动作轻盈甩动。
可是那个没来,对吧?安娜忍不住
嘴:会来的!她来不了。
马麻她既然做到这种地步,一定会……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无法过来啦。
因为我把通道处理掉了。
处理……?点、点
。
具体来说,就是把她贴在通道上那些阻碍癒合的药布全部扒掉,然后通道就会自己闭起来喔!红髮子自认好意的解释,反而令听者陷
更
的不安。
虽然在下来过程中就感觉通道内壁犹如伤,没办法弄清楚的话也只会将之定位成有点可怕的猜测。
然而当红髮子说出阻碍癒合这句话,猜测就成了难以忘怀的事实──会如此陷
泥淖的往往是擅长以模糊的联想做最坏打算的大
,没办法理所当然运用抽象概念来解释事
的安娜则是挑起一边眉毛,代表三
反问:凭什幺相信妳?红髮
子犹如猜到对方会这幺说,立刻回道:因为我是系统管理员──很诚实的那种。
这句话对于报不足的她们来说,仍然是十分抽象的资讯。
但是在雪莉不耐烦地有所行动以前、在安娜正努力想搞懂现况而继续发问以前,艾萝已经透过这句话确立了红髮子试图告知她们的概念。
那东西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让雪莉或主理解的,没有像她一样被红髮
子唤醒,绝不可能认同这样的概念。
因此,艾萝直接跳过身旁的两,逕自对红髮
子的话语做出回应:白
髮的
也说她是系统管理员,而且……而且她说我可以和主
一起离开。
那以发问者眼光来看不是很顺眼的捲髮轻晃,红髮
子显露出困惑的表
。
那感并未持续
扰她,而是在两秒过后随着盘起手的动作快速消失。
红髮子两手盘在胸
,右脚往外跨出、
歪向一边,对急欲确认事态的艾萝说道:那是陷阱。
只要有从这个地方离开,重武装警卫系统就会启动。
她的声音不快不慢、流畅好听,虽然置身事外,反倒因此给话语添上说服力。
并且,在听众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并提出新的问题以前,彷彿变魔术般先一步解答她们的疑惑。
那个白髮的
,白翡翠,她的目的是引诱妳们触发重武装警卫系统,藉此一举化解当前同时在各个区域发生的动
。
重武装警卫系统,对内拥有非常强大的管制力,对外则有无与伦比的火力,其系统管理员就是妳们身后的孩,祖母绿。
一下子接收太多理解範围外的资讯,不管是天真的调教师、有过特殊经验的还是身经百战的佣兵,实在不可能如同十秒钟前那般顺利消化。
甚至,当新资讯和理解力之间存在相当程度的落差,大脑就会拒绝承认资讯的真实。
本该是如此。
可是红髮子传递的资讯却没有被大脑排斥在外,而是在短短十秒内合理化了。
明明毫无根据,却变成了一点也不会去怀疑的真实。
乾净地、舒服地,和认知融为一体。
听众们体验到这妙又说不上来的清爽感,纷纷浮现新的表。
红髮子也露出为大家感到高兴的愉快
,晃了晃酒色捲髮说:刚才妳们应该都感觉到,脑袋变得很轻盈很舒服吧。
三不约而同地颔首。
红髮子接着说:这叫做『硬
修补』,是直接改写妳们认知中的
报优先权,属于一种
坏
修正,所以我不常、也不会大幅度使用,充其量就是改写几项
报的程度而已。
红髮子的声音每带出一道未知的话题或名词,她们最先感觉到的是困惑,接着脑袋又自然接纳了这些事。
这过程非常短暂,完全不影响红髮子那与常
无异的说话速度,因此轻盈和舒适的感觉犹如涨
般温柔地抚上脑袋,成为一种纯粹的享受。
唯一没有慵懒地沉浸于变化之海的──艾萝在接受这些资讯后,怀抱着冲突的
感,向盘着手的红髮
子问道:我们究竟该怎幺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