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不应该啊。”她喝了一牛
,“不过也没什么用。后来我依然冒充家长签名,没考好嘛,怕被骂。只不过事
做得更隐蔽了而已。”
她也知道,自己是很幸运的。家境好,家教也好。虽然父亲是标准的丧偶式育儿,但他工作的确忙,也的确赚了不少钱;虽然母亲的力总是放在妹妹身上,但对她的关照,也不算少,可称吃穿不愁、有求必应。相比之下,还有太多从一开始就没得选的错位的
生,只能任由其一步步错下去。就算是真有天赋本领,也挨不过那些每天背着印有报纸赠品字样的书包上下学的拮据,挨不过那些在大呼小叫里吃进去的一
三餐,挨不过那身边每个
都活一天算一天的
夜夜。像她这样的苦恼,拿去投
感节目,都排不上号。审稿的
会说,一没戏剧
,二没冲突
,小资产阶级的无病呻吟而已。
她其实并不怎么讨厌妹妹,甚至称得上喜欢。一点点大的小孩,穿她穿过的衣服,吃她买回家的零食,从她的被窝上爬过去,第一句会说的话是“妈妈”,第二句是“姐姐”。没
狠得下心。要说五六岁的时候,也起过一些邪恶的念
,比如想写一篇童话,
主角把妹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追悔莫及,遂通过各种办法挽回已生的悲剧——只是想想,没有动笔。
小孩子的逻辑是向外界要答案,就像考试,即使是开放题,也有答案。即使一句“言之有理即可”,也是答案。她的所有失落、怅然、难过、不平,都一定有原因。然而在这件事上,没有
做错。于是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是她不够好、不够懂事、不够有用、不够努力。
长大后的早川明理已经完全看开。于,那不过是骤然失去关注,心里有坎过不去;于理,从近到远,从个
到结构,角度更是无穷无尽:父母都有兄弟姐妹,在他们眼里,多子
家庭“不成问题”;身边的朋友基本是独生子
,与同辈的相处“不是问题”;社会的少子化趋势,“现代家庭”的道德逻辑,都催生出一种娇贵的心灵……可惜这些迟到的答案,像是不合尺寸的衣裳,容纳不了她的身体,无法填补幼时空白的问题。小孩子惯于钻牛角尖,不会想听这种面面俱到的分析。
怪自己的逻辑,一度派生出许多荒诞的想法,譬如我为什么不是妹妹,我为什么没有患上那种需要家里时刻担心的病,政府为什么不要求大家只生一个小孩,甚至,根据同学的经验,如果我是男孩子,爸爸妈妈会不会更器重我一些。
每一个想法她都记得。它们在她心底短暂地生长过,郁郁葱葱,然后因四季替而枯萎、湮没。这些残根断枝化作肥料,和风雨云露共同哺育起一株植物。它向阳、健康、茂盛,叶脉
错,诠释着“有用”的所有含义,拿大
们的话说,就是好好读书、好好考试,积极、主动、上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出色。倘若再给它一个名字,那么,大概是“优绩主义”——这同样是小孩子不想听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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