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在他面前站定,左手拿着绳索一端,拉开,右手去解缠在一起的部分。慢条斯理,气定神闲。仁王几乎定住,大气不敢出,满心都是如何动作,才能显得游刃有余。然而早川根本没看他,解开疙瘩,又上前一步,走到床柜前。
这就开始了?
“坐过去点,”她说,把“绳索”往座上一挂,“我要吹
了。”
*
轰隆隆的声音响过一阵,停了。耳边传来早川的叹息。酒店的吹风机总是如此,风力太小,半天不,像是梅雨季节的雷,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雨丝细如蜂刺,蛰到脸上,酸涩而疼痛。
热气烘着他,却没有烘他背上的汗。仁王连上无线网,刷了两条推特,索然无味,坐立难安,听见自己说:“我帮你吹吧。”
“不要。”早川的回应倒是斩钉截铁,过了会儿,才补充道,“我帮你吹好了。”
他可不敢让她吹。早川在这方面属于抽象派,不管什么型,拿到手上,一律吹成炸
。颇有那种把不同视角铺到同一平面的作风,可以说是
雕细琢的
来。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她抛出的橄榄枝,他显然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只好点点
,靠过去。
电影可不是这么演的。仁王虽无丰富的观影经历,但好歹听过青春片的常见套路。一种呢,是男主角在外过夜,气氛旖旎,男主给
主吹
,又加重这份旖旎;另一种呢,则是天降大雨,两
踩水回家,一通手忙脚
,
主穿着男主的超长t恤走出浴室,坐在沙边,然后男主接了电吹风,叫她坐过来。
眼下的况截然不同。早川拿来毛巾,对着他的脑袋一通
揉,下手十分粗
,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他忍不住抗议,说宠物店老板给狗吹毛都比你温柔,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用错了比喻——他毕竟不是狗。
“宠物店老板收钱,”早川在他顶冷笑,“要不你付我钱?”
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怪。仁王顿了顿,知趣地没有反驳,却感觉早川的动作毕竟轻了一些。手掌顺着顶的弧度,一路往下,停在后颈。两缕
垂下来,带着些许凉意,洇湿衣领,又被塞进毛巾。仁王闭上眼睛,后脑勺一同沉
黑暗里,只听见棉花纤维出沙沙的声音,如同风过密林。半晌,那双手终于放过他饱受摧残的脑袋,隔着毛厚厚的巾,捏了捏他的耳朵。这招倒是很专业,像理店里的洗
工,可他的耳根却无端烫起来。热度沿着神经,在大脑里炸开小片烟花,一团一团,烟雾消散不去。于是想起有一次,早川拿自己的手掌和他比大小,她的手细看很可
,指甲修得圆圆的,只留一截白白的边,问为什么不像班里
生一样做指甲,说是打字不方便;手指也短短的,像
酪条,他说出这个比喻,迎上她嫌弃的目光,我看你是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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