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三层之上打开了窗棱湖风鼓
放眼望去犹如登半山俯瞰湖面。
晌午
刚过湖面倒映着金灿灿的
光泛着朵朵鲜花般的涟漪。
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水
天一色心胸豁然开朗。
而春季温暖而湿润的湖风吹来仿佛带着湖岸边连排花
的清香
神为之一畅。
吴征携着玉茏烟倚栏望远指点着数不尽的山水如画。
忽而几尾大鱼似是受
到楼船的惊扰腾腾跃出水面又泼喇喇掉回湖中。
玉茏烟也吃了一惊但
她现下内力已有小成只微张小
啊了一声不再手慌脚
。
「玉姐姐修行进境不错嘛。
」吴征见状大赞一声。
独独携着她也因家中玉茏烟武功最低身子骨最弱。
这一年来她张罗二十四
桥院诸事按着吴征的想法做得清清楚楚。
玉茏烟不是能
的主儿困居冷宫多
年更是与世隔绝。
能把二十四桥院立起来虽有章大娘等
帮手玉茏烟在背后
付出多少心血可想而知。
如今内功修为也有小成可见她待吴府死心塌一颗
芳心全扑在了上面。
「还没到二品。
」玉茏烟怯生生十分忸怩倒不是害羞怕生的
子犯了
而是在一顶尖儿的高手面前说起武功修为来实在不好意思。
「修行得晚没有底子不要紧姐姐又不用着急有这样就很不错了。
」吴
征手掌下滑揽着佳的柔腰指着湖面道：「坚持练下去哪天湖面再蹦起鱼儿
来姐姐就能跃过去顺手一抄将鱼儿捉上来。
」
冷月玦伴着柔惜雪闻言心中一跳。
她难得见师尊心
境如此平和也知她听
到这一句难免黯然。
吴征并未压低嗓门声音随着湖风送来果见柔惜雪眉间微
蹙原本放眼天际的目光垂落回足尖。
她武功全失目中神光不在一眼就被
看清心中凄然无助。
吴征也自觉失言此刻天色渐晚阳光缓缓斜照湖水中已隐含金色。
他摆
了摆手向舱底的水手喊道：「劳驾往烟波山去。
」
江南五大湖绝无一座湖中岛像烟波岛这样宽广。
吴征领
登了岛又吩咐
官差备好饭食其余不必陪同。
顺着石阶拾级而上离湖面约有三丈多高便
了
岛。
岛屿面平坦开阔湖中又水汽丰沛足有千亩良田。
烟波岛中央另有几处
山峰远远望去景色清幽果是仙境般的好去处。
烟波岛上原本就有十余座富户建造的庄园前年叫官府补了银两盘买下来。
这些富户往年都常来岛上散心居住故而石路建得四通八达宽度足以让七八
匹马儿并行。
吴征等的车马原本就随着楼船一同上了岛当下就放蹄飞奔在
四面环水的桃源仙境里快意驰骋了一番。
穿过阡陌田亩南面山坡上一片桃林开得正盛。
蕊开新瓣时片片送暖明媚
得让难以侧目。
一条山溪从桃林间穿行而过泉水叮咚处又有落英缤纷。
可
红浅红的桃花最得
子喜诸心动神迷挽着手步桃林中。
又见岛上
水雾正起花瓣带露正浓仿佛置身梦幻之间。
倪妙筠陡然想起那首被她鄙薄过的桃花诗来回望吴征暗道若能与他在桃
林中过一世闲种桃花花落换酒倒也极尽满足。
这一看却见吴征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越过诸顺着山溪边的石阶向上道：
「桃红梨白我看那里的梨花也不逊色这里。
」
众目力极佳早瞧见半山坡处还有一片梨园从山脚仰望去白生生的犹
如高山上覆盖的积雪。
梨花繁盛枝叶茂密正遮挡了视线望向山顶。
山脚与山
坡就已如梦似幻山顶就更让期待了。
桃林将尽梨园将出只见一块石碑上刻着首【点绛唇】：醉漾轻舟信流
引到花处。
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
山无数红如
雨。
不记来时路。
青冈石料的碑体光洁如玉字迹清新显是新制不久。
众回首望去果见
石阶隐在桃林之中难以辨别。
若待晚春时分落英缤纷红如雨真要以为登临仙
境就算还记得来时路又有谁肯再归去。
「妙手生花不知是哪位大匠规划的园林。
」
即使是皇帝行宫也罕有这般巧的。
以张圣杰几乎废寝忘食勤于政事
其实难以想象他会来搞什么闲
逸致的事。
更有趣的是行宫建造时整个盛国
前途未卜张圣杰身为皇帝也是危在旦夕不知道为何会忽然下了偌大的气力来
打造这座行宫。
吴征神秘的笑容别致的行宫几乎每个都品出了味道——内有玄机只
是猜不透吴征和张圣杰在搞什么鬼而已。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正是春中时节梨花开得最盛。
这座梨园
若冰封天进之后又觉飞雪蔽。
吴征折下一枝来
在顾盼的鬓间小姑娘
美含珠带露的花枝在云鬓里如琼玉发钗少之清纯直可欺雪果有梨花
一枝春带雨的美态。
穿过梨园这一路恍然如梦。
吴征一嗅桃梨之香仿佛不舍离去附在
诸身上萦绕环旋令心旷神怡。
这一处也有块石碑同样刻着碑文：斜髻娇
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
难将心事和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一首叹郎薄幸的怨叹婉约诗却几乎触动在场所有的心弦。
昆仑覆灭
天
倾亡还有数不清的国仇家恨一行里个个心里都有难以言述的苦闷。
午
夜梦回多少次念及旧感怀旧。
——就连栾采晴都不例外。
一行沉默了片刻又随着吴征登上石阶。
过了梨园石阶末端就在不远
前方的屋室已现了
廓。
待得登顶只见一座石制牌楼耸立于前。
牌楼以纹晶蓝石铸成淡蓝的色泽在威严中又有些柔和之
意。
屋檐的飞角不
似寻常的尖锐而是以佛像替代飞角圆润且锐气不显令牌楼更显亲善。
牌楼正中尚未挂上牌匾让不知这是哪处仙乡可左右两只石柱已雕上了
楹联。
字迹龙飞凤舞雕刻得也是巧夺天工：念念不离心要念而无念无念而
念始算得打成一片；佛佛原同道知佛亦非佛非佛亦佛即此是坐断十方。
柔惜雪如中雷击啊哟一声呆立当场。
她杏目瞪若铜铃檀大张俏面上
俱是刚刚沁出的香汗无数直至全身淋漓。
不仅是她祝雅瞳倪妙筠天门
硕果仅存的几位俱呆住了。
可亲的牌楼熟悉的楹联不都是天门昔的模样？天门是佛宗有出
家的弟子也有带发修行的门那副楹联便显一视同仁的门规。
天湖中的烟波
山上仿佛已被焚毁的天门有佛祖显灵庇佑以大神通跨越千里之远将整座
门派搬至此处。
「玦儿！」
「嘻嘻在！」冷月玦目泛泪光又喜不自胜跳在吴征身边兴奋得难以
自己。
「还不快请你师门长辈进去看一看。
」吴征怜抚着她的长发也是难
自禁与冰娃娃一拥。
烟波岛上的天门自然不会是佛祖显灵而是冷月玦花费了无数心力绘制
了无数图再与大匠反复探讨确认之后才定下的图纸。
烟波岛南坡风景清幽宜
重建的天门便选在了此处。
其中当然也不乏吴征的诸多心血这两位幕后
功臣也是第一次来此。
见了柔惜雪等的模样便知修建得几乎不差。
吴征心一块大石也落了。
天门的衰弱其实由他而始正是因为祝雅瞳
怀了他才有了之后林林总总。
二十年来坐拥柔惜雪与祝雅瞳两位不世出天才
的天门始终在痛苦挣扎最终功亏一篑不复存在。
天门没有对不起祝雅
瞳祝雅瞳与吴征却连累了天门。
重建天门是吴征作为祝雅瞳之子回馈给
母亲师门的第一步。
柔惜雪颤巍巍连一步路都走得无比艰难。
她虽武功全失从前绝顶高手
的身子骨仍有底子在。
会走得如此颤巍巍犹如没出过闺阁的姑娘自是心绪已
激动得无以复加以至有些失控。
牌楼后的佛堂里甚至已供好了佛像整座天门都已修建完成。
冷月玦搀着
柔惜雪缓缓前行细细观瞧。
这一切多少次出现在梦里柔惜雪已经记不清了。
可是美梦成真一切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她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才能确
定不是在做梦。
一时之间她竟有了万事足矣的念。
有徒如此天门也已重修再无挂念自己一个废留在世上也没什么意
思
「师尊您看这里是什么徒儿有些记不清了……」
「夹竹桃！是夹竹桃！柳师妹喜欢夹竹桃。
她原先养的那一株都有丈余高了。
」
柔惜雪忽然神一振！走完了前院来到后院第一座便是柳寄芙的居所。
居
所已建得妥当唯独花摆设等等留了许多空白。
听冷月玦一问才知是她记不
清了柔惜雪不由有些心疼徒重建天门一定极其艰难辛苦记不住一些细
节理之中自己必然要为她分担一些再将这些留白之处补齐才好告慰枉死
的师妹们在天之灵。
「嗯。
弟子记好回就去补上。
这里是……」
「一尊银杏木滴水观音像高一尺六寸宽八寸水是从右手无名指处滴出
来的。
」柔惜雪如数家珍似乎整个天门上下没有任何事她不知道没有
任何事她记不起来。
「还有这里……」冷月玦开始挠目中的笑意活像只【
计得逞】的小狐
狸。
这些东西她一样记得在天门里从小长大莫说每一位同门院里有什么
就连摆放的方位顺序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故意缺漏全是为了柔惜雪师尊
武功全失必然导致万念俱灰只怕天门重建之就是她了无生趣之时。
这样
【损】的主意倒不是冰娃娃能想出来的并非不够聪明而是没有那么莫名其
妙的脑
。
「不要紧为师先说你不用记得为师都记得……明天咱们再来一次用
纸笔一一记下就是……其实也不用下回去见大匠的时候为师一道儿去。
玦儿
为这些事定然劳心劳力为师愧对玦儿……」
如今看来吴征的歪点子又起了奇效。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
想法简简单单却又准准命中心。
看柔惜雪忆及从前感怀无限却又兴
致勃勃的样子至少短期内师尊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已了的想法了。
冷月玦回朝吴征吐了吐舌露出感激一笑。
吴征则一
挑眉毛又扬了扬
下
。
前方就是索雨珊的【宅院】在天门里这位极其特殊吴征待她又是同
又是敬重。
至于柔惜雪想必待她的亏欠分外多。
四壁空空的院落院角有六株青竹堂屋门前的阶级下左右分栽了一颗桂花。
倒是除了条石板小路外遍都是青。
春意正浓厚厚的甸子散发着青独
特的芳香使得一座凉亭也似乎隐在丛中。
柔惜雪泪若珠坠。
索雨珊落发修行最是文静虔诚于外物几乎不关心是
同门师妹中最节俭也最单纯的一位。
就连那座凉亭还是自己怕她在院中石桌
旁修行阅经时被风吹晒特意为她搭盖的。
往昔种种触动内心处的感
柔惜雪见了这座新天门之后的宽慰又觉伤心欲绝。
「师尊我们歇一歇不忙的。
」
「嗯。
」柔惜雪走了许久此刻才恍然醒觉腰肢酸软足底发麻。
她刚刚
坐下又猛然想起一事几乎弹了起来。
举目四望终与吴征得对在一起。
这双杏眼终于有了神采喜悦固然有之
却绝不是这么简单。
那目光复杂得吴征全然无法解读相信连柔惜雪自己亦然。
吴征与天门并无直接系可之间的恩怨纠缠林林总总谁又能说的清呢？
柔惜雪迟疑片刻似从不知如何是好中想明白过来携着冷月玦的手来到吴
征跟前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且看她的动作似是不知如何表达心中得感激
竟要去吻吴征得鞋面。
吴征当然不会受此大礼。
柔惜雪一动他便向旁一闪。
柔惜雪知道自己现下
奈何不得他便自顾自恭敬磕行了大礼以额顿道：「恩公大恩大德……」
不等她说完吴征便上前虚扶示意冷月玦道：「柔掌门不必如此请起来
吧。
」
冷月玦赶忙去扶柔惜雪却倔强甩手看样子就算被徒强行扶起她也
还会跪倒。
冷月玦无奈目视吴征眉目传：「让师尊尽一份心意吧。
」
这座她呕心沥血付出了无数心思也忍受了无数屈辱的天门的确在心
中割舍不去与灵魂连为一体。
不是柔惜雪没有想过重建天门只是她武功全
失也意味着权势号召力全都离她而去。
盛国更是片从未经营过的陌生土
认识的都不过寥寥数。
身无分文穷途绝境便是天门的现状。
谁又肯来做
这份吃力不讨好的事？
费鸿曦也好倪畅文也好就算倪妙筠跪死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就算他们愿意盛国皇帝又肯不肯？
山脚的桃林山腰的梨园之上这片仙境般的所在真真切切立起旧时屋
瓦却又换了崭新容颜清丽出尘。
柔惜雪知道谁才有这样的能耐更知道不是
一朝一夕之功。
吴征离府出征之后冷月玦捧着书册要修订天门的典籍当时就发现徒
有什么瞒着自己。
只是万念俱灰之下常懈怠徒卖关子她也没有究。
如今
想来重建在当时就已动工冷月玦才会满怀希望。
吴征固是天门二十年风波之因但所有的后果都要他承担那是推卸责任
怨天尤之举。
这一片尤胜从前基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他一到盛国就在计划之
中历经近两年才得完工。
已覆灭的天门从此又有了根基之犹如希望的种
子再度
土而出。
光凭这一点吴征的恩惠就已不啻于再造之恩。
柔惜雪行着庄重的大礼吴征闪在一旁不敢受柔惜雪自行其礼以示尊重
吴征则当她跪拜天。
一套礼节足足行了两炷香时分双膝发麻的柔惜雪才被冷
月玦搀了起来坐好。
此时她已呼吸凌面色发白汗下如雨额上甚至有几
道血痕却是一脸宁静仿佛完成了些许心愿的满足。
「恩公之德浩如烟海贫尼当生生世世供恩公名讳与佛祖座前夜祈祝…
…」柔惜雪感念之依然未定心
起伏全不知该如何感谢吴征只把能想到
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柔掌门若再叫恩公二字今后就没法再说话了。
」吴征面色凝重十分严肃
道：「无论看我娘的面子还是玦儿的面子这些事我都该去做。
」
「吴掌门高义。
」柔惜雪只觉心思已许久没像今这样清晰而专注不仅立
时明白吴征不喜什么还知道他有话想说道：「但请吴掌门吩咐。
」
「吩咐谈不上只是一些建言玦儿来说吧。
」吴征话一出就见祝雅瞳
与倪妙筠站到了柔惜雪背后大有天门同舟共济之意不由欣慰一笑。
一是
一二是二就算是一家他也喜欢这样清清楚楚。
「师尊。
吴掌门的意思是栾家污秽天门名声虽是冤屈之事到底
已在
世间流传短时之内洗脱不得天门重立一事不可
之过急。
昆仑派也已重修
不就要以昆仑大学堂之名招徒授业。
吴掌门的意思是不若这里暂定为昆仑大
学堂天门分院不必太显山露水。
就算有些不明事理真相的搞些责难昆仑
派也好出面先接了。
昆仑还有些家底不怕这些天门却是分毫都伤不起。
待过
得三五年天门沉冤得雪元气渐复再立山门不迟。
」
话说至此朱泊哈哈一笑拿起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三大。
连天门都修
起来了昆仑派难道能没有？
「但凭吴掌门决断贫尼绝无怨言。
」柔惜雪双手合十半躬身谢道。
这一点连吴征都出乎意料。
虽是权宜之举也确实都为天门考虑但终究
让天门变作【下属】。
以柔惜雪曾经的身份以及她对天门的珍视连冷月
玦也断定极难答应。
看来经历了磨难柔惜雪的心境也已大变变得比从前更加
务实。
「天门同道在此昆仑门也在此在下此言绝非戏言柔掌门何欲重
立山门在下绝不勉强。
」当着祝雅瞳倪妙筠以及朱泊陆菲嫣顾盼的面
吴征庄重许诺。
无论柔惜雪现下究竟是怎生想法迫于无奈还是心甘愿这份
许诺是少不得的。
「敢问吴掌门昆仑派建在何处」
「就在北面。
」吴征遥遥一指只见不远处的一排亭台楼阁一样的依山傍
水一样的宛若仙境：「不是在下小气而是还要等几位贵客来临咱们现在岛
上游玩几等贵客来了再请诸位一游昆仑派。
」
虽是夕阳照晚时辰却是万象更新之际。
两派门均觉百废待兴胸臆爽朗
得天湖
花翻涌的清波无边无际。
其余非两派门者也由衷感到高兴唯独
栾采晴都嘀咕道：「这样都能让你们翻身？奇哉怪哉……」说不清她的想法总
之韩归雁听在耳中也不觉她有什么嫉妒或是恨意。
官差依约送来晚膳众就在索雨珊的院子里用餐还特让官差多送来两
套桌椅。
虽无落座桌面却摆着碗筷斟了美酒。
每当众欢饮时都朝这两
桌举杯相邀仿佛那里坐着熟悉的同门耿忠奚半楼林瑞晨柳寄芙索
雨珊郑寒岚……
酒足饭饱撤去桌面众在甸子上铺好绒毯席而坐。
冷月玦今喝了
许多原本肌肤洁白的冰娃娃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娇艳。
她从袖中取出玉滴
露在指尖盘旋一舞道：「陆前辈晚辈能否请您共奏一曲？」
冰娃娃这一路都显话多且越行近天湖话越多柔惜雪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何。
看清静寡淡的徒在前落落大方真觉今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幸何如之。
」陆菲嫣虽被冰娃娃这一声前辈叫得脸色发红也觉胸臆间的
畅快非得借一曲高歌抒发出来不可忙在膝间摆下凤鸣青霄。
「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亦吹箫！」冷月玦高举藕臂依然
在指尖舞着玉箫曼声长吟。
冷漠的冰娃娃此刻意气风发转动的玉箫发出呜呜风
声尚未奏曲与她的曼声长吟便悦耳已极。
「铮～铮～」
陆菲嫣率先拨动琴弦二心意相通且当是此时再无比【笑傲江湖】更
为适合的曲目。
美
左手勾挑右手抚弦正是她的绝技【石上清泉】。
可箫音
若有若无居然如二凤齐鸣始终紧紧跟随。
须知比起在成都吴府之时陆菲嫣
武功大进这一手抚琴绝技更加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冷月玦的音律原本就较陆
菲嫣稍逊现下居然能以辅奏既不夺主亦不示弱稍懂音律又经历过吴府斗
乐之事者无不暗暗称奇。
曲调将尽琴音渐弱箫音转强主次变换。
那涤心灵的箫音如风松
不仅清越且颇有发自内心的喜悦时引吭高歌的动心魄。
柔惜雪也明音律
知道冷月玦今之心境前所未有且【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亦吹箫】的诗
意至今彻底悟透。
现下的徒如手握灵珠妙笔生花的文豪心生天籁奏出
吹断水云妙音的仙子正按孔吹箫依于心境自然而然翩翩起舞。
冷月玦音律大进丝毫不逊陆菲嫣。
昔吴府合奏百鸟齐鸣。
今在烟波
山上正值黄昏余晖倦鸟正归巢间闻仙音大作不一时四周枝上便停满了各
式各样的鸟儿。
更奇的是鸟儿齐齐俯首不语似怕有一丝杂音就扰了这首
天籁之曲！
琴箫声毕天间一时万籁俱寂。
过了良久柔惜雪才喘了气悄然问道：
「这是什么曲子？」
「掌门师姐这是我们初去成都吴府时吴掌门做的
曲子。
若是心境平和时
奏来就似梵音叫【清心普善咒】。
若是心绪激动时便是方才的【笑傲江湖】。
诸位师姐们都……都很喜欢……」倪妙筠目中有泪光不知是被曲子所感染还
是念起旧时与同门一同欣赏天籁的时光。
「原来如此。
」柔惜雪合十低眉双唇颤动却默默无声不知在心底吟唱
着什么。
曲毕兴尽这一也玩得颇为疲累。
烟波山上屋舍俱全用的被褥等也早
已备好。
这里在不远的将来就是昆仑派与天门都是大家的根既然来了无
想走。
连栾采晴也【厚着脸皮】要在这里继续蹭吃蹭住。
柔惜雪当晚就要住在索雨珊的院落里诸一一告辞。
出了院门时倪妙筠疾
步越过吴征错肩时向他手里塞了张纸条。
吴征本就走在最后接了纸条便大喇喇打开只见上写了八字：落英
处皇亲谋反。
他略一错愕品出个中之意又惊又喜还忍不住几乎要失声而
笑。
这哑谜打得不知倪妙筠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吴征从后望去果见脚步慌张
的郎露出的洁白脖颈已然傅
。
可想而知她现下正倔强睁大惊恐的眼眸满
面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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