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依稀记得第一次跟楚闻见面时的
景。那是年前的除夕夜，他被一大家子撒在饭桌的角落里，楚闻那年才不到岁，被楚煜文抱在大腿上，
声气地喊着爸爸。
七大姑八大姨都纷纷舔着脸捧场，说楚副局这是在做善事，为
民群众服务。
楚扬低
抿了一
老白
，有些犯恶心。
楚闻大概是照着楚煜文心中“完美儿子”的模样而生的。从小嘴甜又聪明，乖巧又懂事，考试次次班级第一，是楚煜文在外吹嘘的主要对象。
但楚闻终究是，不是专门展示给外界的花瓶。去年除夕夜过后，他背着楚煜文偷偷找到楚扬，控诉了一大堆楚煜文的非行径。
楚扬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听他说了一大堆之后给了他一个老年机，说以后有事可以用这个手机给他打电话。
在此之后，楚闻总共找了楚扬3次，每次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这次又是什么事？”他让楚闻坐在沙发上，从茶几底下拿出医药箱，“凑近点坐好，我给你消下毒。”
“这次有些棘手……”楚闻回避着楚扬的眼，双手不知所措地在大腿上蹭着“他发现了我跟你私底下联系的事，还好我手快，不然这手机就被摔烂了……”
楚扬攥着手里的棉签，窒息感再次掐住他的脖颈。
“嗯……”他装作随意的腔调说着。吊灯的顶光晃在他顶，整个都有些恍惚，“后来呢？”
“嘶——”楚闻忍着伤的阵痛，咬牙继续说着，“后来局里好像出了个什么事，他就暂时没有管我了，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楚扬
吸一气，处理伤的手停了下来。
这样下去，楚煜文找到他跟他算账是迟早的事。
“楚闻……”
燥热再一次涌了上来，滚遍了他全身。他低摁住眉心，忍住快要
发的绪：“你知道的，我跟那个家已经算是掰得不能再掰了。我跟你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义务收留你，更不会管你叫弟弟……”
所以，能不能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这句话抵在他舌尖许久，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但面对一个曾经的自己，他最终还是没办法完全狠下心。
楚闻整个愣住，怔怔地看着他。
“算了，”楚扬叹了气，用酒
湿巾简单帮他擦了下伤周边渗出来的血，“等会我给你打个车，你马上给我回家，不要说来过我这里。”
“哦……”楚闻低眉，双眼皮耷拉下来，“哥，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你压岁钱都存着吧？”楚扬在他的额角贴上纱布，蹙眉问道。
“存着。”楚闻点点，“我背地里存了两年，一共差不多有两千多块——”
“用你的压岁钱换个便宜点的手机，最好再换个号码，钱不够再找我要。”楚扬坐在茶几上，双腿搭着，“下次再被发现，就再也别来找我。”
